时间:2024-05-30
[摘要]利用中国健康与营养调查数据库,计算中国农村家庭的贫困脆弱性。基于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对贫困脆弱性的影响因素进行机理分析。实证结果表明,户主年龄与贫困脆弱性呈二次曲线关系,并且开口方向向上;户主性别、婚姻状况、婚礼支出与贫困脆弱性负相关,但不显著;户主受教育程度、健康、医疗保险比例、劳动力比例、资产、耕地面积、户人均净收入与贫困脆弱性显著负相关;家庭规模与贫困脆弱性显著正相关。
[關键词]贫困脆弱性;可持续生计;生计资本;生计策略
[中图分类号]F222 [文献标识码]A
1 前言与文献回顾
随着对贫困问题研究的深入,国内外学者对于贫困问题逐渐由静态视角向动态视角转变,而出现研究视角转变的根本原因在于贫困问题本身就是动态的。和静态视角相比,从动态视角研究贫困问题可以更深入的揭示贫困变动的特征,原因以及合理的提出反贫困的政策和建议。与之对应的,动态视角下贫困的概念和测度研究成为一个热点,在此背景下,引入了贫困脆弱性的概念。
对于贫困脆弱性的概念,黄承伟等(2010)总结了贫困脆弱性的概念框架和测度方法,其中预期贫困脆弱性的定义方法得到了广泛的应用。基于预期贫困脆弱性的思想,Dutta(2011)对现有贫困脆弱性度量方法进行了改进,强调当期福利水平对脆弱性的影响。Martina等(2015)通过比较指出Dutta等改进的度量方法相对比较准确,但同时指出获得信息的数量影响贫困脆弱性指标预测的精度。对于贫困脆弱性的影响因素,国内学者由于采用的度量方法,数据等有所差别,因此得到的结果也有所不同。邰秀君(2009)通过对中国西部山区家庭的考查,研究了外出务工收入对贫困脆弱性的影响;李丽(2010)利用中国健康与营养调查数据库,讨论了贫困与贫困脆弱性之间的关系及其贫困脆弱性的影响因素;徐伟等(2011)研究了家庭的社会网络对贫困脆弱性的影响;孙梦洁等(2013)从自然灾害和风险冲击的角度分别讨论了家庭贫困脆弱性的影响;邹薇等(2013)研究了健康对贫困脆弱性的影响;胡金焱(2015)从民间借贷和社会网络的角度;李齐云等(2015)研究了新农保对贫困脆弱性的影响;也有学者研究了公共转移支付是否减少了贫困脆弱性(樊丽明等(2014))。
在农村贫困和发展问题的研究中,生计分析框架被广泛地应用于实际研究中。生计是一种谋生的方式,由生活所需要的能力、资产和行动组成。以生计和可持续生计的概念为基础,国内外学者发展了多个生计分析框架,其中英国国际发展机构(DFID)在2000年提出可持续生计分析方法在反贫困等领域得到了非常广泛的应用。国内学者严登才等(2011),李聪(2014)利用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研究农户脆弱性,移民搬迁等问题。本文意在应用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对贫困脆弱性影响因素的进行机理分析,并通过构建计量模型进行检验。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借助中国营养与健康调查(CHNS)的微观面板数据,首先,应用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对贫困脆弱性的影响机理进行分析;其次,应用Dutta等(2011)提出的贫困脆弱性度量方法测度中国农村家庭2004,2006,2009,2011年4个年度的贫困脆弱性;再次,应用面板数据构建计量模型,对贫困脆弱性的影响因素进行计量检验;最后,总结本文结论并给予政策性建议。
2 机理分析
2.1 生计资本
在生计资本分析框架中,家庭为了实现生计目标需要一定量的生计资本。生计资本从广义的角度分为人力资本、自然资本、物质资本、社会资本以及金融资本。在生计资本框架中人力资本代表知识、技能以及健康状况;自然资本代表自然资源存量;物质资本代表维持生计的生产资料和基础设施;社会资本代表家庭追求生计过程中所利用的社会资源;金融资本代表在生产和消费过程中维持生计所需要的积累和流动。其中,金融资本可以向其他形式的资本转化,物质资本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其它资本的拥有情况;人力资本的好与坏是能否合理运用其它资本的先决条件;社会资本对家庭的生计资本产生外在的推动力。
家庭的贫困状况强烈依赖于其生计资本,生计资本所包括的五个方面构成了一个五边形的生计资本结构。在不同时期家庭生计资本的构成形态不断的发生变化,生计资本五边形也表现出不同的形态。从家庭经济发展过程来看,家庭拥有的生计资本决定了家庭当前的农业生产发展方向,从而决定了家庭采取什么样的策略来维持生计。一个新的生计资本五边形决定了家庭的生计策略,从而决定了家庭的贫困情况。生计资本框架的创新之处在于它为发展和贫困问题提供了新的视角,强调了影响贫困的关键因素。
2.2 影响因素机理分析
本文借鉴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提出贫困脆弱性机理分析框架,如图1所示。其中在脆弱性的背景下,风险冲击是生计分析的前提,五个生计资本是核心。首先,家庭在风险冲击的背景下进行生计活动;其次,家庭现有生计资本的不同会导致家庭不同的生计策略,而不同的生计策略会导致家庭不同的生计结果,表现为家庭处于贫困脆弱还是非贫困脆弱;再次,这种贫困或非贫困脆弱状态会反作用于生计资本;最后,在反贫困政策与制度保障的作用下,贫困脆弱可能转变为非贫困脆弱,也可能持续贫困脆弱。需要说明的是,家庭是否贫困脆弱还受到外在的法律、制度、文化和政策因素的影响,但在相对较短的时期内,外在的因素一般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因此本文将从人力资本、自然资本、物质资本、社会资本以及金融资本角度通过描述统计和建立计量模型的方法,研究中国农村家庭贫困脆弱性的影响因素。
3 贫困脆弱性估计
其中,表示贫困脆弱性,为贫困线,表示当期福利水平,为基准线函数,依赖于贫困线和当期福利水平。借鉴聂荣等(2014)贫困脆弱性的计算方法,家庭福利水平用人均收入代替,选择基准线函数为,;同时选取未来收入的分布为对数正态分布,根据家庭收入跨期均值和方差作为未来收入分布均值和方差的估计。
4 数据来源和变量选取
本文使用的数据来自中国健康与营养调查数据库,该数据库从1989年开始,最近一次调查来自于2011年,中间每隔2到3年调查一次,迄今为止已经进行了9次。调查包括9个省份,这9个省份所处的地理位置和经济发展水平都具有一定的代表性。本文结合关学者对贫困脆弱性影响因素的研究,从可持续生计分析的角度,结合CHNS数据库自身的特点,选取变量如表1所示
5 实证分析
5.1 描述性统计
通过统计软件STATA将2004,2006,2009,2011四个年度的贫困脆弱性及其对应家庭的特征变量整合,进而将四个年度的家庭以0.5为分界线,区分为脆弱家庭和非脆弱家庭,比较脆弱家庭与非脆弱农户家庭特征,结果列于表2,
通过表2可知,和非贫困脆弱家庭相比,贫困脆弱的家庭具有较大的年龄和家庭规模;较小的户主最高受教育程度、医
5.2 模型设定与计量检验
其中代表各年度家庭的贫困脆弱性,为控制变量和影响因素,包括户主性别、年龄、婚姻状况、最高教育程度、户主健康,医疗保险和劳动比例、家庭规模、资产、耕地面积、婚礼支出、户人均净收入,代表个体异质性的截距项,表示不可观测到的家庭的特殊效应。其中将变量最高教育程度转化为五个虚拟变量,即小学、初中、高中、技校和大专及以上。
首先应用统计软件Stata12.0进行固定效应模型估计参数,估计结果如表3所示。结果显示拒绝所有都为0,因此固定效应模型优于混合回归。其次进行豪斯曼检验,结果如表4所示。结果显示拒绝与所有解释变量不相关,因此本节选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估计。
5.3 结果分析
首先,对于控制变量。户主年龄与贫困脆弱性呈二次曲线关系,并且开口方向向上,表明户主年龄偏小和偏大的家庭贫困脆弱性较高。从贫困生命周期理论的角度来看,户主年龄偏小和偏大屬于生命周期的需求阶段,需求压力较大,而家庭获取生活资源的能力下降,从而抵御外界风险的能力下降,因此贫困脆弱性较高。户主性别、婚姻状况与贫困脆弱性负相关,说明女性户主和男性户主相比,户主未婚和已婚相比更容易陷入贫困脆弱。在中国农村的大环境下,女性户主相对于男性户主的比例较低,在受教育和对未来市场环境的预判与男性户主有一定的差别,表现为贫困脆弱性较高;户主已婚的情况下,相比较未婚情况,家庭结构更为稳定,分担风险的能力也更为稳健,陷入贫困脆弱性的可能性会降低。
其次,对于人力资本。户主受教育程度、户主健康、医疗保险比例和劳动力比例与贫困脆弱性显著负相关,家庭规模与贫困脆弱性显著正相关。户主受教育程度越高,表明家庭人力资本越大,越有利于降低贫困脆弱性;在广大的农村地区,尤其是地理位置较为偏僻的地区,因病致贫和因病返贫的现象尤为严重,因此户主的健康和医疗保险比例对贫困脆弱性具有显著的降低作用;同时,在我国农村地区,劳动力依然是生产中的主要要素,但随着近些来,机械化生产正在逐渐深入普及农村地区,劳动力这一因素正在逐渐弱化,因此表现为劳动力比例与贫困脆弱性显著负相关,而家庭规模与贫困脆弱性显著正相关。
再次,对于物质资本和金融资本。资产和户人均净收入(取对数)与贫困脆弱性显著负相关。家庭拥有的物质资本和金融资本越多,平滑收入和消费的能力越强,当遇到自然和非自然风险冲击时,可以通过储蓄等方式平稳地实现消费和收入平滑,从而降低自己的贫困脆弱性。
最后,对于自然资本和社会资本。耕地面积与贫困脆弱性显著负相关,婚礼支出与贫困脆弱性负相关。耕地面积作为农村地区的主要生产要素之一,可以显著地增加家庭的收入;同时家庭的社会资本越发达,表明家庭的社会网络覆盖面越大,当家庭遭遇风险冲击时,可以通过自己的社会网络,如民间资本拆借、小额信贷等方式,分担自己的风险。
6 结论与建议
本文应用Dutta等提出的度量方法,借助CHNS数据库面板数据计算中国农村家庭贫困脆弱性。从可持续生计资本的角度,构建计量模型,实证分析了中国农村家庭贫困脆弱性的影响因素。
根据可持续生计资本框架,五个生计资本的任何一方出现缺失,均会导致家庭在风险冲击的环境下,陷入贫困脆弱。因此在政府反贫困过程中,首先对于人力资本,应采取政策倾斜的方式,加强农村基础教育投资,提高农村居民受教育水平,同时加大农作物种植等相关技能培训,切实提高收入水平;提高农村居民社会保障缴费水平和参保覆盖率,健全最低生活保障制度,完善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障制度,使其“老有所依,老有所养”,降低“因病致贫,因老返贫”的概率。其次对于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国家应引导农户采取多种方式,增加农户收入来源,构建产业开发,项目开发,整村推进等反贫困政策与机制。最后,对于自然资本和社会资本,在农村以亲缘关系为基础的社会网络,民间借贷是其规避风险的主要手段,因此政府应加大监管和相关政策的干预,使民间市场趋于规范化和合理化,使其成为农户平滑收入和消费的有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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