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4-24
董典宝
【摘要】寓言属于叙事模式的文学体,兼具虚构性和教育性的基本特征,在戏曲美学中,通常会以虚构的故事文学体,用于反映、暗讽某些社会现象,并起到教育的社会作用。文章将在了解戏曲美学中寓言内涵的基础上,深入研讨戏曲美学中寓言教化和社会功能。
【关键词】戏曲;美学;寓言;教化;社会;功能
中图分类号:J8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號1006-0278(2015)07-220-02
一、戏曲美学中的寓言内涵
戏曲内容的文学性特征,使得戏曲自古至今都被视为文学体裁的一种,而寓言在文学体系中,占据了重要的一席之地,两者通常都带有明显的虚构性和教育性特征,甚至可以认为,某些戏曲美学,应用的正是内容被予以美化的寓言故事,譬如明清戏曲当中,就经常引用了庄子的寓言,建立了戏曲美学和寓言文学深厚的渊源关系。《辞海》将寓言概括为“劝谕、讽刺韵味的故事”,其中提到了《伊索寓言》《庄子》《韩非子》等充满智慧、哲理的寓言故事。另外《辞源》中强调寓言故事是“有所寄托或比喻之言”。综合这些权威见解,笔者认为大可将寓言概括为:带有譬喻、隐喻、比喻、象征等特点的言外之意。在戏曲美学理论中,与笔者所概括的寓言涵义有同工异曲之妙,前者借助了寓言比喻、暗喻等手法,并带有明显的虚构性特征和教育性意义,清代著名戏曲学家金德瑛在《观剧绝句》中提到“寓言通讽谕,褒贬例《春秋》”,同时在相关的戏曲观评之中,都强调讽喻和戏曲教化的密切关系。除此之外,清代毛声山《第七才子书琵琶记批语》、李渔《笠翁一家言全集》等,都强调了戏曲美学中寓言曲喻、讽喻之内涵。至于具体的戏曲美学寓言案例,明代潘之恒《潘之恒曲话·谭庄》、明代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传奇之名》、清代平步青《小楼霞说稗》、清代杨恩寿《桃花源自叙》等均可见一斑。这些作品中,戏曲美学的寓言文学体,以说白、旁边、独白等表达,并赋予了具体表演人物和故事的艺术特征,使得戏曲和寓言形成“无缝对接”的统一关系。至于戏曲美学中寓言的教化功能体现,清代李渔在《闲情偶寄·凡例七则》中提炼为“劝诫之意,决不明言”,清代杨恩寿在《诗余丛话·原文》中要求“将妖淫词调删去,只取忠臣孝子关系,使愚俗人人易晓,无意中感发他良知起来,却于风化有益”。在不同的历史背景下,由于政策的因素,戏曲不会直言当时统治阶级相关的不利因素,但会以假托和寄托等方式,达到“寓我圣贤言”的教育效果,比方说“忠孝”“节义”“风化”等。
二、戏曲美学中寓言教化和社会功能
基于戏曲美学中寓言内涵的表达,为进一步彰显戏曲美学中的寓言教化和社会功能,我们需要从“假借譬喻”“托兴寄意”“寓言颠倒”层面进行解读:
(一)假借譬喻
戏曲的“假借譬喻”,在明代初年就开始出现,当时的传统礼教、教化派等,在戏曲美学中出现的次数最多,主要原因是当时的统治阶层,暂时类似于《琵琶记》中的“风化体”,鼓励以戏曲“假借譬喻”的方式宣传这些有利于封建统治巩固的理论,并由此催生了《忠孝记》等代表性戏曲。这种类型的戏曲风靡一时,被后人视为极端的伦理说教和带有社会功利的艺术作品,譬如《临江仙》的“每见世人搬杂剧,无端无赖前贤”。从这些教化内容中,充斥封建教化思想和圣贤之道,使得戏曲大有道学伦理的味道,也是统治阶级用于教化世人“愚忠”、“愚孝”的政策软手段。当然,戏曲的发展并非一成不变,在受到诸多戏曲界和文学界批评声之后,这种极端的教化论模式,开始被“以情抗理”的主情论所代替,直至晚明,又掀起了“戏曲改良运动”的极端教化风波。笔者认为,无论哪朝哪代,亦或是今日的社会主义,任何艺术作品,都会有当代明显的教化烙印,这是无法避免的社会现象,关键在于如何引导,通过教化、娱乐、言情之间的合理协调,才能够让寓言所“代言”的戏曲,从极端的教化理论中拔出,并成为正面的教育艺术材料。
(二)托兴寄意
从戏曲艺术诞生开始,社会功能就成为戏曲美学的标签之一,在戏曲学家们的大力推动下,戏曲批评性的社会功能,譬如风化、风教、风世、警世、讽世、劝诫、惩劝等的托兴寄意,大大拓展了戏曲的社会功能。尽管封建社会时,很多戏曲学家出于“纯社会功利”的目的,将戏曲作为封建伦理道德、封建礼教宣传的工具,但也有部分戏曲学家,突破了传统模式的桎梏,主张戏曲社会功能的扩大。在《红拂记题辞》中提出了“四好”—关目好、曲好、白好、事好,这是当今戏曲美学体系中著名“兴观群怨”的前身。戏曲美学社会功能得以拓展之后,戏曲艺术作品中,将美刺、讽谏等作用,发挥得淋漓尽致,戏曲美学中的寓言故事,不再是单纯的理论说教,而是赋予了内容中“发愤抒情”的艺术灵魂,包括程羽文、祁彪佳、黄周星等戏曲大家,都是“兴观群怨”的积极响应者。其中程羽文在《盛明杂剧序》中提到“可兴、可观、可惩、可劝”,冲突了戏曲寓言“可以怨恨”的讽世意义,他的作品无不在“鸣”心中之不平、“吐”心中之不快;祁彪佳则指出戏曲属于综合性的艺术,融合了诗、乐、歌、舞等艺术体,内容虽然没有完全脱离“忠孝节义”的教化,但他提出的“陶淑其性情而动荡其血气”的观点,同样彰显了“兴观群怨”的社会作用;黄周星在《制曲枝语言》中,要求制曲方面要“雅俗共赏”,用今年的语言表达,即“感人”,同时要求“生趣勃勃”。从这些戏曲大家的理论中,折射出“济时讽世”、“风化风教”、“发愤抒情”的重要社会功能作用,今日的戏曲创作,都需要采用这种托兴寄意的手法,方可赋予戏曲作品丰富的生命力。
(三)寓言颠倒
“寓言颠倒”是戏曲美学艺术老生常谈的话题,却又是不得不提的重要话题。寓言颠倒涉及到“虚实”的问题,在某段历史真相中,寓言故事为虚,但寄托情感为真,就好比一幅山水画中,构成画的一笔一划都是创作的初衷,不代表任何真情实感,而画成之后的画中景色,却能表达创作者在绘画时所寄托的情感。以此作为寓言颠倒表达的索引,戏曲美学中的寓言,“虚”都是虚构而成的故事梗概,都是作者想象的结晶,而“实”就是戏曲作品完成后,所能表达的真情实感。类似于《经典释文》中的“谬悠,谓若忘于情实也”,对后世戏曲理论的发展有着广泛影响。当然,寓言颠倒并非意味着摒弃全部历史事实,相反,即便是虚构的情节,都要以尊重历史真实为基础,比方说《精忠岳飞》中,岳飞的“忠”,秦桧的“奸”,都是不争的历史事实,在戏曲创作时,必然不能将颠倒两个历史人物所代表的情感身份,否则必有“指鹿为马”之嫌。换句话说,戏曲是根据“可能发生的事”,经过一系列艺术加工而成,对于“虚妄不经”、“情节离奇”、“尚实不化”等有扭曲事实之嫌的戏曲作品,向来都受到剧论家们的“嗤之以鼻”,确实有违“艺术创作合理性”的原则,笔者同样认为不可取。总之,寓言颠倒是戏曲美学的重要创作手法,但务必建立在尊重历史真相的基础上,夸张的艺术加工手法无可厚非,但若颠倒是非,必须予以纠正,方可扶正戏曲创作的方向。
三、结束语
综上所述,戏曲美学和寓言都有虚构性、教育性特征,后者可以视为前者的创作体系内容之一,在戏曲创作时,包括“假借譬喻”、“托兴寄意”、“寓言颠倒”等在内的方法,都可彰显戏曲美学中的寓言教化和社会功能。通过研究,基本明确了戏曲美学中寓言教化和戏曲社会功能的表达方法,但考虑到戏曲美学发展历史的渊源深长,以及受到时代发展的影响,因此以上方法仅供理论层面的参考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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