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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年的亮相

时间:2024-06-01

刘 阳

照理说,农历除夕过了才好说是戊子年的开始,急于在1月份就让戊子年“亮相”,抑或未能免俗—脚步匆匆的人们总是带着进入新时代的迫切,乐天地以为新的、将来的,总比旧有的要好些吧,新的愉快、新的激动、新的执拗与新的爱情,哪怕是新的伤害,似乎时间的更替能够为时间的流逝本身提供一种意义。

那些曾被呼吁被愤慨被痛悼的人与事,一幅幅永远定格在2007年的肖像,在你我的生命中刻下了什么?低眉自问,如果有,请牢记。这个国家虽然五千年岁了甚至更老,但在理性与灵命之上,却依然那么年轻、那么敢于挥霍,让疼痛不留痕。

按咱们的老算法,日子似乎总是比公历晚个把月进入新时代,于是这个把月就成了一个文化上的尴尬期。1月1日起正式开始实施的《劳动合同法》、《就业促进法》、《城乡规划法》、新的《企业所得税法》乃至《动物防疫法》(在往年,是其他法条或文件的公布和施行),马上面临一个全民休息、集体Happy的长假。心理上,公民对于法律意义的感知,仿佛听到一声提前宣告进入新时代的集结号,而为嘹亮的号声提供保障的执行力,多半要等到戊子年真正开始后,才动真格的。

对于诸多法律,抛开立法原因不论,立法与执法层面的龃龉,某种程度上是让被革命的人干革命所必然产生的,体制内通过立法自我革新的努力竟不得不依赖被革新者的保驾护航。从这个意义上说,现存的就是合理的:公众眼中的法律在一个华丽的亮相之后,就转身走远,公民维权常常依旧步履蹒跚,踉跄跟随;法律的尊严随着它曾被寄予的希望的消隐,而暗淡。但这不意味着人们注定要屈从于现实的所谓合理性,“停顿和倒退没有出路”,如果拒绝接受这个结果,或是觉得这个结果的成本太过高昂,就需要创新制度。

一个真正的大国,如果国民的意见能够被自由表达,总难免面临这种那种的尴尬,这是它文化上的多样性与包容力决定的。上述法律法规体系的建立与运行,是约瑟夫·奈所归纳的一个国家“软实力”的重要体现,而处理尴尬的智慧,或许可以归之于他新近提出的“聪明实力”的范畴。

而无论哪一种实力,中国被当作世界第二号强国的新闻还是邻人惊讶。日前法国权威社会研究机构进行的一项民调显示,在法英德美西意的受访者中,有8~9成的意见认为,中国现在是世界第二强国。这至少说明,经过30年的改革开放,西方民众印象中的中国变了。国内媒体对此并未多加炒作,或许人们都被自我感觉与外界评价之间如此巨大的反差所惊愕了。由此可见,国民经济所带来的福利与经济总量的差异,已经大到人们普遍无法认同。无可否认,一个让火箭上天、嫦娥奔月的国家,在心理上已经渐渐与第三世界告别了,尽管有许多双腿,仍然踩在泥地里。

历史上,奥运会曾经两次为东亚国家成功跃进的形象加冕,1964年的东京奥运会和1988年的汉城奥运会。北京,将在今年的8月走进全球的视野。这将是一次怎样的亮相?大国之大,“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人们充满期待。

事实上,新形象的气息已经被不间断地传达出来,2007年11月1日开始施行的《突发事件应对法》,2008年5月正式施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信息公开条例》和《环境信息公开办法(试行)》,三者共同具有的明显进步,是尽可能尊重了公众的知情权,从而有利于维护公众的切身利益。尽管有时候知情权的履行会让人们感觉,“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但如果缺少了这份尊重,人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生命究竟是一件袍子还是一件背心。行头都搞不清,就谈不上亮相。

另一类亮相在戊子年里估计将格外频繁、隆重——各级政府积极参与、大力支持、实际主导的各类公祭仪式,无论是孔子黄帝,还是孔明关羽,搭上奥运班车无疑将引发成倍的眼球关注,2008年,中国是世界最大的秀场。

导演陈可辛在拍《甜蜜蜜》时这样启发镜头前试演“豹哥”的曾志伟,“转身的时候,你要想象你就是周润发”,扮惯了搞笑小人物的曾志伟于是有了一个气宇不凡的亮相。这类活动秀的关键问题在于,一没有《甜蜜蜜》那样的好剧本,二没有陈可辛那样的好导演,三没有曾志伟那样的好演员。只有一个传统文化的原型,高大的背影看起来隐约像是周润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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