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4-24
徐淑秋
摘 要:越来越多的公司看到了虚拟偶像产业的商机并加快了生产进程,致使虚拟偶像开始沦为新形态的“数字劳工”。数字技术的增长、传播主体的多样、媒介属性的凸显和媒体意识商业化成为虚拟偶像转向虚拟劳工的催化剂。虚拟劳工也逐渐细分出不同的来源和功能,包括服务于真人明星的衍生型、榨取IP价值的改编型和被迫卷入风口的原创型三类。虽然虚拟偶像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受众的情感需求,但其在资本剥削、文化价值和性别凝视方面的表现也值得反思。
关键词:数字劳工;虚拟偶像;虚拟劳工;商业化
中图分类号:F27 文献标识码:A 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21.22.015
0 引言
根据爱奇艺发布的《2019虚拟偶像观察报告》,截至2018年中国已有30多个虚拟偶像/组合“出道”;且随着二次元概念不断“泛化”,圈层融合已成趋势,中国二次元用户规模也将不断增长,虚拟偶像可能迎来超过3.9亿的受众。近两年,抖音也吸引了粉丝超过百万甚至千万的虚拟偶像入驻平台,实现了虚拟偶像与平台的双向引流。虚拟偶像能够通过算法学习和更迭来实现更为准确的指令,成了数字技术增长的新机遇,但其服从指令运行的特性也揭示了其难逃成为“数字劳工”的命运。
1 文献综述
作为近年来备受关注的一个概念,“数字劳工”首次由意大利学者泰拉诺瓦(2000)提出,用以研究大众在互联网上的免费劳动行为。后来,克里斯蒂纳·福克斯(2014)将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运用至互联网资本运作中,并由此提出了互联网时代的“数字劳工”理论。随着国内相关研究的展开,夏冰青(2020)总结数字劳工的基本概念为“将信息知识消费转化为额外的生产性活动而遭受剥削的劳动者”,并指出中国的数字劳工情况复杂,需进行更为具体的讨论。
随着研究的推进。与之相关的研究和定义也在不断更迭。当前针对数字劳工的研究主要围绕服务业、制造业和媒介产业的雇佣劳工和媒介产业的非雇用数字劳工两个方向展开(徐晶洁,2020)。张铮(2020)首先关注到社交媒体平台中大量出现的低龄劳工,并对低龄用户劳动的商品化路径进行了探析;栾轶玫、张雅琦(2020)则指出异化视角下的直播播客和受众都沦为了不同性质的数字劳工。可见随着技术的不断发展进步,数字劳工迎来了更多更细致的主体。
虽然尚未有学者对“虚拟劳工”这一概念展开系统研究,但已有学者对于当前的“虚拟偶像热”进行了文化建构上的探讨(黄婷婷,2019);喻国明、耿晓梦(2020)也特别指出虚拟偶像的发展需要反思其中的技术合理性等问题。虚拟偶像虽然并非自然人存在,但因为其背后是人主导的运营团队以及超仿真的人物表现,很有可能发展成新形态的“数字劳工”。
2 数字劳工虚拟化现象解读
在日活量超过4亿的抖音平台中,有着被人设所奴役的大V博主,也有着被互动量所控制的UGC用户,更有大批沉溺于碎片化休闲的普通用户,这些人的初始目的在于娱乐休闲,但却在消费行为中投入了内容的生产劳动与传播活动,在无意识中已然通过点赞分享等行为成为数字劳工。
2.1 虚拟劳工产生机制
2.1.1 技术发展提供大众化运营基础
虚拟劳工的出现是人工智能技术不断进步并与媒介技术相互契合的结果。AR技术为其提供了生长土壤;全息投影与动作捕捉实现了其与用户的实时互动;人工智能技术为虚拟偶像定制服务提供了基础。在新技术的支持下,虚拟偶像可以覆盖更多的受众,提供更精准的服务,奠定网红化、大众化运营的基础。而抖音的媒介技术虽然本身没有任何价值取向,但其智能推荐却实现了信息的筛选呈现,使其用户陷入信息茧房。虚拟偶像的相关信息经过算法机制的循环推荐,其机械化、易操控的特点不断放大,也吸引了公司加快脚步进行批量化生产。
2.1.2 传播主体多样化提供虚拟劳工准入条件
以抖音、快手为代表的新型社交媒体的出现与发展改变了传统的传受关系,大众进入了一個“人人都有麦克风”的时代。用户不仅可以进行信息消费,而且能够进行内容的生产与传播,从而进化为产消合一型主体,平台内的传播主体更加多样化。此外,抖音作为UGC平台,其对用户的包容性让虚拟偶像、私人宠物等主体也能够获得账号资质进行内容创作;也让公司借助抖音平台进行虚拟偶像的批量运营成为可能。从某种程度上,平台方对于创作主体的包容性以及传播主体身份多样化的趋势为虚拟偶像“进化”为虚拟劳工提供了准入条件。
2.1.3 媒介属性加强其工具标签
麦克卢汉曾言:“任何媒介的‘内容都是另一种媒介。”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虚拟偶像也是一种自带关系的传播媒介(喻国明,2020)。虚拟偶像本质依旧是偶像,同样具有偶像的传播影响力。在偶像-粉丝关系的加持下,粉丝会重点关注也更容易接受由虚拟偶像传递的内容。这种高接受度和虚拟偶像的垂直触达加强了虚拟偶像的渠道属性,也让更多的公司视之为有力的分发工具,加速了挖掘虚拟偶像的媒介属性的进程。而媒介属性的不断放大,也掩藏了受众在情感层面的本质需求,致使虚拟偶像逐渐成为信息分发的虚拟劳工。
2.1.4 商业化媒体意识加速劳工虚拟化
传播政治经济学认为市场逻辑下的知识和艺术沦为了商品。这不仅反映在企业组织对利润的疯狂追逐,也反映在当代媒体意识趋向商业化的转变。在流量变现的驱使下,部分自媒体已然沦为“标题党”等带有商业意识形态的数字劳工。而虚拟偶像的火热兴起,无疑又给期待网红和流量的媒体市场以新的目标。与此同时,媒体账号对于虚拟偶像的密切关注也促使生产方不断提高产能以快速获取收益。商业化的媒体意识犹如数字劳工虚拟化的催化剂,加速虚拟偶像沦为信息分发与获取流量的虚拟劳工。
2.2 虚拟劳工类型及商品化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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