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经济发展的借鉴与警示

汪文松

摘 要：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以政府为主导的日本经济发展模式转型已历20余年，研究总结日本经济社会发展的经验与不足，对我国经济转型具有重要的借鉴与警示作用。在对日本经济社会发展客观分析的基础上，对比我国发展实际，进一步阐述了我国坚持新发展理念、坚持独立自主、坚持改革开放的重大意义，对于明确我国经济转型的前景方向与路径选择十分必要。

关键词：日本经济发展；经济转型；借鉴与警示

中图分类号：F74 文献标识码：A 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19.33.029

二战后以政府为主导的日本经济发展模式生命力旺盛，迸发的经济活力在国际社会具有强大的吸引力，高速增长的经济发展一度让日本人深以为傲。但是，以和美国在长达30余年的日美贸易摩擦中完败为转折点，日本经济发展优势日渐丧失，从成功走向失落。自上世纪80年代日本政府接受美国方案开始推动私有化改革以来，日本经济转型已历20余年，日美达成的“广场协议”极大地刺激了日本经济的“泡沫”，破灭后经济发展尽显疲态，GDP增速长期在低位徘徊，甚至出现负增长，外界称之为“失去的二十年”。在中美贸易摩擦的背景下，研究总结日本经济社会发展的经验与不足，对明确我国经济转型的前景方向与路径选择十分必要。

1 日本经济发展的经验

长期以来，日本一直处于发达国家行列，经济结构较为成熟，始终保持国民富裕，社会贫富差距较小以及享誉世界的高国民素质，这些方面依然值得我国学习。

1.1 始终保持强大的科技创新水平

国家的科技创新水平决定了该国产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水平和地位。从全球创新企业百强数量来看，2015年日本40家超过美国，我国为0，2016年实现了0的突破入围1家企业，2018年最新榜单显示，我国只有3家企业入围，差距还很大，日本在医疗技术、新能源、机器人等领域处于世界领先水平。从研发资金投入占比来看，2018年日本科技研发资金投入与GDP的占比接近3.7%，远远高于我国的2.18%。从科学研究来看，2000年以来，在自然科学领域日本已有18人获得诺贝尔奖，我国只有1人，在尖端基础科学研究方面，日本远胜于我。另外，日本对科技、教育的尊崇也值得我国学习，在日本教授是最令人尊敬的身份，社会地位极高，最大面额一万元日钞上的人物是日本的教育家、思想家，五千元日币上的人物是日本著名女作家，一千元钞票上面的人物则是日本著名生物学家。

1.2 先进的环保理念

日本的环境保护法律体系极为健全，从顶层设计到细分领域的垃圾分类、处理都有明确的规定，这些政策建立在充分的民意协商基础之上，各地方政府按照可回收利用的原则实行不同的垃圾分类方法，全社会成员均有垃圾分类回收再利用的环保意识，并高度自觉遵守相关规定。比如，日本各个地方的垃圾分类的种类设置从2类到150类有所不同，但都是该地方自主商量的结果。再如，日本街头很少看到垃圾桶，但路面却极为整洁，当地人曾说“有垃圾桶不一定就整洁，没有垃圾桶可能会更整洁”。清洁工人的清洁箱内有很多不同的袋子，盛放着不同种类的垃圾。日本的垃圾处理已成长为一个完整的产业，比如在松下环保技术中心、ATC生命永恒产业中心，展示了很多垃圾回收再利用制成的各类成品，更为重要的是，日本的企业争先恐后般地向外界显示其环保技术、以自己的生产的产品能拿到绿色环保标识为自豪，也借此来吸引消费者对其产品的青睐。

1.3 经济社会高度稳定

2017年日本三产比例为1.2∶26.7∶72.1，服务业高度发达。城镇化率达到93%，在全球处于较高水平。日本的贫富差距较小，基尼系数为0.32左右，医疗条件在世界处于领先水平，是全球居民最长寿的国家之一。日本人务实认真，把工作当成毕生的职业，精益求精，比如在堺市传统会馆，一些传统产业如制造刀具、染布、制作点心等，很多劳动者表示他们做这个行当30多年了，为消费者制造出优良的产品就是他們的追求。

2 日本经济发展的不足

正如其亮点十分突出一样，日本经济发展的短板也极为显著。

2.1 老龄化、少子化问题严重

2018年，日本65岁以上人口占比超过28%，达到3400万人，百岁老人突破7万人，与此同时，日本总人口却在下降，每年减少人口超过40万人。这种趋势还在进一步强化，据日本政府预测，2055年该国65岁以上人口占比将达到40%，总人口也将从1.27亿减少到9000万。在日本街头，在停车场、商场、超市经常遇到白发老人仍在坚守岗位，辛勤工作。老龄化问题不仅使日本丧失了“人口红利”，而且社会负担明显加重，超过三分之一的政府支出用于养老和医保等社保领域支出。巨额养老支出极大地增加了财政资金的负担，截至2018年，日本政府债务与GDP的占比达到238%，为全球最高。“债台高筑”的困境使得曾经为日本经济发展做出突出贡献的产业政策难以为继，很多产业缺少政府资金支持，经济活力下降，政府主要依靠发行国债“借新还旧”维持财政运转。受制于债务规模，以超常规货币宽松为核心导向的“安倍经济学”或难奏效。

2.2 经济严重依赖美国，极易受到影响

二战之后，美国全面接管日本，日本全民存有“崇洋媚美”的倾向，对美国言听计从。在符合美国利益的前提下，日本能够得到支持从而迅速发展，但在触及美国利益的情况下，易受美国的遏制而影响发展。比如在长达30多年的日美贸易战中，日本政府从棉纱、钢铁、汽车、半导体的等产业领域全线妥协，在美国威胁下惊慌失措，被牵着鼻子走，政府宏观调控政策出现一系列失误，过早地全面开放了本国的金融市场推动私有化改革，进一步助推了经济泡沫，经济发展受到抑制。此外，由于日本大量进口美国农产品，严重打击了本国的第一产业，农业发展凋敝，可以说日本人的饭碗掌握在美国人的手里。中美贸易摩擦背景下，受美国政府要求，日本还大量从美国进口超出本国需要的大豆、玉米等农产品，用于转售第三国。通过强迫日本推行私有化改革，美国全面夺取了日本的经济发展权利，日本成为以美国为核心的世界经济体系中重要一环，依附于美国经济。

2.3 制度优势正在丧失，阻碍经济发展

二战后，为追赶欧美，日本逐渐形成了政府主导型经济发展模式，在“官产复合体”、产业政策、终身雇佣制以及出口导向的战略下，日本优势明显。但随着对美妥协，实行新自由主义改革以来，由于文化传统、风俗习惯、人情物理的差异，在自由市场经济中，曾经的优势正在变为阻碍。比如“官产复合体”下银行、企业间的相互持股，企业之间有固定的上下游供应商、固定的资金流转渠道，“关系型”的企业制度使得企业较为封闭，导致了交易内部化、排他性，缺少自由竞争、优胜劣汰的机制。再如，日本的年功序列制、终身雇佣的思想限制了人才流动与破格提拔，特别是技术型人才较为保守，习惯于把技术难题扛在自己身上，缺少与外界交流的动力，不利于技术创新，“论资排辈”的晋升机制也不利于激发干事创业的激情，市场“竞争——效率”的优势在传统日本企业文化中作用难以有效发挥。日本的年轻一代逐渐变得没有欲望，既缺乏对财富的强烈追求之心，也缺少对家庭的向往之情，正在步入“低欲望社会”。对于这些体制转型带来的制度顽疾，日本政府缺少有效的应对手段。

3 对我国经济发展的警示

3.1 坚持新发展理念，深入学习***经济思想

理念是实践的先导，***经济思想以新发展理念为核心，植根于我国经济发展实际，涵盖基本原则、价值取向、方法论、战略部署自成体系，是当前推动我国经济改革和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根本指南。学习把握其丰富内涵，对强化思想引领、明确目标方向、保持战略定力、夯实发展根基、落实中央决策部署等方面具有极强的现实指导意义。***经济思想对新时代我国经济发展走向何处起着举旗定向的作用，亦有助于各级党委政府善于处理好经济工作中的各种复杂问题，从而成为新时代引领中国经济发展的行家里手。反观日本，“安倍经济学”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典型。上台之初“超常规货币宽松、灵活的财政政策、经济结构改革”的“三支箭”政策指向促进经济增长，在全球超常规货币宽松的政策偏好下，初期经济得以增长，但未触及日本经济发展的实质性问题，所以经济再度下滑；三年之后，再次提出“经济发展、改善民生、支持儿童培育”的“新三支箭”政策指向解决少子化、老龄化等经濟社会深层次结构性矛盾，但受制于前期财政透支以及财政债务负担，实招不多。“安倍经济学”的指导作用有限。

3.2 坚持独立自主，维护发展权利。

日本的教训再次启示我们，缺少独立自主就始终受制于人，经济一时强大也是虚假的繁荣，注定不能持续长久。经济从来离不开政治，我国不能把经济发展寄托于他国，必须坚持独立自主的方针，这具有十分的战略意义，否则在大国关系恶化的情况下极易受制于人。为此，在经济上，我国要强化科技创新，花大力气解决受制于人的难题，从基础到孵化到产出，整个产业体系的关键环节必须培育起来，逐步做大做优，着力于国产替代支持研发资金投入。在政治上，我国要继续发挥社会主义制度优势，树立“四个自信”，着眼于维护我国经济发展的权利，而不是国际外部环境压力，善于斗争，牢牢把握主动权。

3.3 坚持改革开放，深化经济改革

唯物史观告诉我们，上层建筑必须要适应经济基础，必须要触及深层次问题和矛盾，改革与经济发展不相适应的体制机制。日本着力解决表象问题的经济改革，在笔者看来是对问题和矛盾在时间上的延续和扩大，就像“泡沫经济”总有一天会破灭一样，如不加以变革深层次矛盾，日本的经济社会长期难以维持现有状况。而我国经济转型也正处在关键时期，各种两难多难问题增多，党和政府必须担当起该担当的使命和责任，刀刃向内破除阻碍经济体制改革的藩篱，推动改革开放再出发，为经济注入活力，确保持续健康发展。从党史来看，党的一大优势就是自我纠正、自我革命的传统和勇气。新时代在党的坚强政治领导下，加强政府与市场的良性协同，处理好两者之间的关系，努力在新时代伟大实践中破解“世界性经济难题”，成功引领我国经济转型。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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