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6-02
文/张心怡(华中科技大学)
另外两位不同专业的室友回了家,寝室里现在只剩下我和小今了。空调暖烘烘地烤着屋子里的空气,桌上一本又一本的参考书,豪横地占据着书桌的大片领土。
这是2021年的最后一天,3天后,我将走进专业课的期末考场,然而我和那本厚厚的专业书还仍未完全熟络,我只得抓紧一切时间与传播心理学的繁多考点原理做最后的“缠斗”。小今是我的“临时战友”。
这门考试是开卷,考察的自然不再是那些需要死记硬背的知识点,而是对专业原理的理解和运用。我的目光投向书本上一个个难懂的专有名词,因不能理解它的含义而出神,而空调扑出的热气加上凝滞的复习进度让我的脸发烫得厉害。
“嘿!你还记得这个知识点当时老师是怎么讲的吗?”小今向我挥动着手里的书,原来她和我卡在了同一个地方。她趿着拖鞋凑了过来,指向我书本上一个难懂的名词,我摇了摇头,就顺势和她分起工来。她去负责查找关于这个概念的学术解释,我则去寻找包含它的学术论文。屋里除了空调的低鸣,又多了笔记本键盘啪啪作响的声音。
我下载每一条可能的线索,复制,再粘贴到同一个文档内对比分析,这种理解学术文献的笨办法格外烧脑。我终于在浩繁卷帙里整理出了关于它的解释,顿时松了口气,喝了一口早已凉掉的牛奶。
一柜之隔,我能听到室友写字的沙沙声。我们没有太多的语言交流,而另一片台灯的光亮却能带给我些许慰藉。虽然墙外的江汉路挤满狂欢的人群,但蜷在书桌前复习,又何尝不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狂欢”。
时间将要接近零点时,我收到了朋友来自跨年“前线”的连线视频:从大楼上投下的霓虹灯粼粼地铺满了整条江汉路,而所有前来跨年的游客纷纷挤在那座显示跨年倒计时的楼前。与人头一并攒动的,还有一个个被高高举起的彩色气球。
我下意识地摸出了自己的“五年”日记本,它其中的每页都分作五栏,分别记录五年里同一个日期的记忆。我从高一开始用这个日记本,后来功课紧张了也就只是断断续续地记录生活,但一些关于特殊日子的记录,肯定不会缺。我翻到日记本的最后一页,12月31日,在第一栏上有稚嫩的字迹写着:岁月不居,时节如流。那一页还夹着几张空白的信纸和一张去年年末写的新年计划。我给其中的一些画上对号,一些没完成的则划上横线。
2021年,初入大学的我太急躁,总想急于求成,幻想自己当一名“斜杠青年”,文能熟练应用Adobe“全家桶”,武能在健身房硬拉大重量,结果自然是诸多领域里的蜻蜓点水。相比2021的那份新年计划,我的2022计划好像变得朴实了一些。我在纸上写下:新的一年里努力学习,认真生活,戒骄戒躁。学习当然要抓,我要踏踏实实地走好每一步路。我在文末又加了一句“不要错过樱花盛开的季节,去看看花吧”。
当欢呼声与气球在远处的人群中升起时,我和小今走出了寝室楼,我提议在零点过后一起去看看华科校园,也作为辛苦复习的调剂。推开宿舍楼门,户外的冷气扑面而来,让我感受到了来自2022年的第一缕清新。我们又路过门口用纸箱制成的简易猫窝,奶牛猫在里面睡得香甜——这是它在2022年做的第一个好梦。
回到寝室楼门口,我们发现门口摆着满满一排的新年礼物和尚未被拿走的圣诞平安果。和小今一起,我又回到局促的书桌前,收好日记本,拿出复习资料来。我们刚刚认真地和初来乍到的2022年打了招呼,而现在,我们划着我们的桨,又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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