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迁移探讨

黎佳媚 赵晶晶

(陕西师范大学心理学院，陕西 西安 710062)

随着国际一体化的发展，全球范围内跨语言学习成为文化、经济交流的一个重要环节。因此，二语习得引起越来越多学者的关注。过去，人们一直认为外语学习无非是母语习得的延续，但经过对语言的长期探索和实践中，人们已经认识到二语习得乃至三语习得中语言迁移的因素是不容忽视的。

1 语言迁移

1.1 发展过程

Lado(1957)在讨论跨语言影响时首次提出“迁移”的概念，即在二语学习中,个体倾向于将母语形式和意义转移到外语中。心理学中“迁移指先前的知识对新学习知识的影响”。 20世纪50-60年代，随着语言学家对语言迁移现象的深入研究，“迁移”在二语学习领域被广泛采用。上世纪70年代，迁移理论受到质疑，一些语言学家认为二语的学习和获得方式与母语相同，母语和二语是独立的，不存在相互影响。但是，上世纪80年代研究人员再次认可迁移现象并承认其存在的确实性。

1.2 分类

(1)根据语言迁移程度不同，Sabourin (2006:2-3)将语言迁移分为无迁移、部分迁移和完全迁移。“无迁移”指母语对二语无影响，跨语言学习中很少见；“部分迁移”指二语习得中二语采用了母语的形式和意义；“全迁移”指母语的性质完全迁移到二语中，并决定了二语的性质。因此，在二语习得阶段，母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2)根据语言迁移的方向性不同，Pavlenko和Jarvis(2002)提出了跨语言的影响同时发生在母语和二语之间，即母语对二语的迁移和二语对母语的迁移。这使人们从两个方向重新关注两种语言的相互作用。

(3)根据母语对二语的不同影响，将语言迁移分为正迁移和负迁移。两种语言之间的差异性使二语习得变得困难出现负迁移，而二者的相似性促进二语习得中的理解出现正迁移(Benson,2002)。

(4)根据语言迁移中语言种类的不同，Fouser将第三语言定义为语言习得者掌握母语和二语之后的其他语言。

下面分别从语言干扰、正向迁移、二语迁移和三语习得的角度展开对语言迁移的陈述。

1.2.1 语言干扰

发生在学习者学习或使用多种语言的情况下的一种传输干扰。由于二语与母语习得过程的相似性，二语学习者倾向于利用已习得的母语语言规则和转移的知识运用到二语习得中。当学习一门目标语言时，学习者往往利用母语知识构建自己的内部语言规则。然而，只有当学习者认为母语的内部语言规则对学习任务有帮助时，或者当他们精通第二语言时，才会发生迁移。

语言干扰领域的研究人员由于其特定的研究目标和不同的研究视角，对语言干扰一词提出了不同的操作定义。根据Weinreich(1953)的观点，当双语者熟悉不止一种语言时，语言的干扰通常表现为两种语言的规范相背离。Schahter(1974)的实验表明，51%的中国学习者所犯的英语错误与母语干扰有关，由于母语和二语之间的差异，二语学习者很容易犯错误。Carroll(1964)认为二语与母语习得的语言环境存在相似性，语言干扰是一种语言系统对另一种语言系统的干扰。Dulay(1982)将语言干扰定义为由母语语言习惯造成的语言结构自动转移到目标语语言使用过程中的现象。

在语音、语法、词汇和正字法层面上，根据Berthold的说法，语音层面的干扰是指一种语言的重音、押韵、语调和语音对另一种语言的语音影响；语法层面的干扰被定义为一种语言的词序、代词、时态和语气对另一种语言的影响；词汇层面上的干扰是指从一种语言中借用词汇，并将这些词汇转换成另一种语言。正字法层面上的干扰包括一种语言在另一种语言的影响下拼写的变化。

1.2.2 正向迁移

从语言迁移的正负分类来看，多数研究者将注意力主要集中在负向迁移或语言干扰的层面上，较少涉及母语对二语习得的正向迁移。在有限的研究中，可以看到正向迁移在语音、词汇和句法等层面的发现。

当母语因素和所要习得的二语存在相似的因素时，就有利于二语因素的习得。Scholes(1968)发现以波斯语为母语的学习者可以轻易辨别英语中/e/和/?/的差异，然而以俄语和西班牙语为母语的学习者却无法辨别这两个因素。这是因为波斯语的因素组成中包含有/e/和/?/两个因素，而俄语和西班牙语中却没有这两个音。

从词汇层面的研究中可以发现，当母语与二语之间有类同的词汇时会导致正向迁移，类同越多对二语词汇的掌握越容易。Ard和Homburg(1983)得出母语为西班牙语的学习者其英语成绩要优于母语为阿拉伯语的学习者，并得出西班牙学习者的英语成绩优秀的部分是与西班牙语相同或相似的英语词汇，实验证明母语与二语存在的相似词汇会提高学习者二语习得的学习效率。

杭州市运河引配水系统以提高水质改善环境为主要目的，自然子系统效益最好，且保持稳定。运河引配水系统对经济和社会子系统的影响以长期影响为主，系统运行之初取得效益较缓，2005年后社会子系统和经济子系统的效益水平逐年提高，增长速率逐年加大。各子系统间相互影响相互制约，经济和社会发展对自然子系统造成压力，因此2003—2005年，经济和社会子系统收益较慢时，相应的自然子系统收益较快；2005年后，经济和社会子系统增长速率明显加大，但是自然子系统效益出现波动。在未来的发展中需要进一步协调自然、经济和社会子系统间的平衡，使得整个城市引配水系统健康、稳定、高效地发挥其在城市发展中的作用。

而当学习者习得的母语和二语有着类似的句法结构的时候，可以帮助学习者掌握二语的语法规则。根据Oller和Redding(1983)的调查显示，母语中含有冠词的学习者使用英语冠词的准确率远远高于母语中没有冠词的学生，证明了母语和二语在句法上的共同特征可以导致正向迁移。

1.2.3 二语迁移

双语者习得的母语往往对二语习得产生影响，这似乎是一种常识，并通过对比分析等方法验证迁移现象。然而，正如母语对二语习得产生的影响一样，二语对母语也产生影响。

Mencken提出二语对移民者的母语习得尤其对母语词汇和句法习得形成影响，引起当时学界的关注。Weinreich(1953)等发现二语与母语习得者之间母语知识结构的差异是二语对母语产生影响的原因之一。Odlin(1989)在《语言迁移: 语言学习中的跨语言影响》中首次将“二语对母语的影响”界定为二语对母语造成磨蚀的现象。

理论方面，Cook提出的复合能力假说、Grosjean提出的语言模式假说以及Kecskes与Papp提出的共同概念基础假说以及Javis与Pavlenko的概念迁移假说是迁移理论中突出的研究成果。实证方面，Laufer(2003)从二语写作中词汇的多样性以及词汇的搭配中，得出母语词汇的多样性会随着语言者与二语的不断接触呈下降趋势。Liu(1992)等考察了二语学习对母语句法习得的影响，并得出二语对母语的迁移作用与年龄因素有关。

国内的研究起步较晚，王东志(2009)、黄怀飞(2011)、徐庆利(2013)等学者针对二语迁移的理论研究和实证研究进行了综述，并且引入了“二语对母语的影响”的概念与研究现状。实证研究方面，谢玉杰(2003)从语音层面得出，双语者是否同时开始学习两种语言，都存在英语对汉语的影响，曹敏(2009)等在句法方面验证了汉语非“被”字句结构的使用和英语的熟练度有关。

这些理论和实证研究从语言的多个层面验证考察了英语学习对汉语习得的影响，扩展了二语对母语影响的研究。但至今尚无专著问世，研究都是个案式的，缺乏系统性的研究。

三语习得的研究产生于20世纪80年代，在政治经济一体化的进程中，语言多样性为三语研究提供了良好的环境和机遇。所谓“第三语言”，指除母语和已掌握的一种二语外，正在学习的其他的一种或多种语言。虽然三语习得的研究领域较新，但近年来三语习得的研究进展迅速,包括有双语对三语习得的影响、三语习得中的跨语言影响及语言间的其相互作用等。

1987年Rimgbom在《第一语言在外语学习中的作用》中分析了语言学习者习得的第一语言(芬兰语)和第二语言(瑞典语)对学习第三语言(英语)的影响，被西方语言学者认为是三语习得研究的开端。Jessner(2000)从心理语言学的角度,将三语学习者定义为有经验的语言学习者,其语言能力和单语的学习者相比是有差别的。Cenoz(2001)等编著的《第三语言习得中跨语言影响的心理语言学研究》中指出语言距离对三语产生和习得的影响比较大。学习者的语言水平、特定语境和不同外语习得的时间顺序对三语习得也有影响。

2 总结

随着语言迁移研究的不断深入，人们对于语言迁移的多样性以及多元化有了更加全面的认识和探究。本文就是从语言迁移引出语言干扰和正向迁移的概念，进而对国内外二语迁移和三语习得的发展情况进行了描述。从理论和实证角度对语言迁移进行了梳理，拓宽了以往传统的语言迁移研究，但整体来说，目前关于语言迁移的研究仍存在一些问题。

(1)现有研究较多针对印欧语系语言与其他语系语言之间的影响，如英语与汉语习得的相互影响，缺乏对各类语系语言间影响的研究。为了丰富各语系间影响的理论，语言迁移应深入各种不同语系的研究和发现。

(2)现有的双语研究更多的将中学生或成人作为被试群体，针对儿童的语言能力研究则主要集中在其母语的读写能力，缺少对儿童语言迁移的研究。因此，语言迁移的研究趋势应该加强对儿童被试的探索。

(3)现有研究大多仅探讨语言体系中某一层面的影响，缺乏认知层面的探讨。今后的研究应结合心理语言学、认知科学等其他学科理论，为语言迁移的跨语言学科研究做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