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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格尔对那托普“现象学自身疑难”的回应

时间:2024-06-02

魏春雷

摘 要:在1919年“为参战者所设置的战争急需学期”至1920年作为“宗教现象学”的冬季学期,对于“实际生活体验”问题,海德格尔已经不再把其当成一个“理论的理论”的逻辑问题,甚至也不再是一种基本的“范畴规定性”,而是一个处于其具体性中的那种“生命体验”以及“生活和生命本身的解释学问题”。这是一个前人从未真正解决的关于生成与存在、直觉与表达的问题。

关键词:海德格尔;现象学

中图分类号:G64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2851(2012)04-0263-01

在海德格尔的问题视域里,那托普(P.Natorp)对胡塞尔“意向性体验”、“范畴直观”的质疑,被海德格尔看成是必须予以回应的,他的老师并没有回答质疑的准备。批评性质疑来自于那托普看到的现象学方法的直接后果:生活经验在现象学的反思中只是被观看着(erblickt),“体验的流动”在意向性体验和范畴直观中被阻截,如此一来,对生命体验的现象学描述无法阻止自身方法(体验和直观)所带来的普遍化、抽象化。如何回应这个来自新康德主义的批评呢?传统意义上的“构成性地范畴化”做不到,因为传统的观念论本身就在接受现象学方法的批评,并且被现象学寄予期望的对生活体验的“纯描述”做不到自身对自身的要求;或者说,现象学的问题更加不可能由传统形而上学来帮助其回答。这条自己咬住自己尾巴的现象学方法被那托普的批评击中了要害。

因此,海德格尔既然需要回答那托普批评,而且,他即将作出回应的“方式、方法”一旦得以完成,那么他不仅回答了批评质疑,还将能够避免来自现象学本身的困境。事实上,自1915年,海德格尔所关注的哲学问题(生存解释学),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他的思考方式所将打开的视域,必定是要通破正在被诘难的现象学的困境。生存解释学在海德格尔那里也将以作为原初境域的“实际生活体验”来被思考,或者在以“实际生活体验”来表述更先被确定的流动不息的生活体验、“饱满的生活本身”(《全集》第56/57卷,第115页),与此同时,这样的“实际生活体验”必须要区分着自身与“以主客分离为前提的认识论式的现象学”的关联。同时,海德格尔不希望自己陷入到一种“反理性主义”的极端情景中。在这个思考进程中,必须先行规避现象学“意向性构成”所带来的难题。因为,那托普的批评也是在反面证明了还处身于传统认识论束缚的新康德主义,尽管有提出问题的可能,却没有摆脱问题的能力。这包括走在新康德主义和现象学之间的拉斯克。所以传统的主客认识论的迷雾,要比我们看到的更加浓密。

如何消散浓雾的迷惑,海德格尔接下来展现出“形式显示/指引”的牵引(zug)姿势。最原初的生活体验的发生,是在形式指引的纯姿态的牵引下发生的。或者,原初生活体验本身就在趋向着形式显示的牵引。这里只是纯关系、纯姿态的显现,没有认识论意义上的把捉。而被主客对象性把捉的“对象、物(Gegen-stndlichkeit)”,被形式显示“指引”为“某物(Etwas)”,生活体验只被显现出来并“去对象化”。这是在可对象化的抽象思维模式之前的生活体验之流的显现;是没被减弱的“生活冲动力”的自身指引、指向(Richtung auf);是实际生活体验自身所要求着的朝着(Auf zu)、投向(hin ein)自身的要求;是拒绝对象化、抽象化、二元对立的生命体验本身的势态關联。形式指引是朝向一种现象的(因此是“指引”),却又不自命要耗尽其内容(因此是“形式的”)。(波尔特,《存在的急迫》,第52页)所以,海德格尔回复那托普挑战的答案是:形式地显示/指引出来的投入实际生活体验的意向性,是与胡塞尔意识意向性和“范畴直观”不同的另一种“实际性的解释学的直观”。而海德格尔的“解释学”始终意味着“人最原本的生活体验本身的意义构成和形式显示”。(张祥龙,《海德格尔传》,第97页)

实际生活体验的形式显示或者境域显示,自身规定着体验本身是对于一个世界境域的体验,其中各种原初发生的姿态和指向(例如“In-、Um-、Mit-”)同样是境域/形式显示规定着的实际生活体验。在如此的互属规定中,生活体验不再被预设其他前提条件或者不再被先验规定某一个在先的实体性基础。所以,实际生活体验原初即具有张力、互属的自足(Selbstgenügsamkeit)状态和“有深意的状态(Bedeutsamkeit)”。(《全集》第60卷,第13页)而传统认识论、形而上学或者实在论、唯心论是无法拥有这种原初自足的意义状态的。海德格尔说:“在这样一个决定着经验内容本身的有深意状态的方式中,我经验着所有我的实际生活形势(faktischen Lebenssituation)。”(《全集》第60卷,第11页)

如此的实际生活体验的“形式指引”,必然引来某种不安状态,因为实际生活体验所要求的区分于主客对立之前的非线性、非表象式、非外在赋予目的的“指引、显现”的纯姿态,显露着实际生活体验自身的境域式发生构成。但人们仍然有求助对象化和科学化的倾向,以逃避实际生活经验的令人“忧虑”(Bekümmerung,牵挂操心)的不确定性。(张祥龙,《生存与形式指引》)但是海德格尔写道:“到达哲学之路(Weg)的起点是实际的生活经验。”(《全集》第60卷,第10页)超出实际生活体验一向是哲学传统所要求自身的,这里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海德格尔通过实际生活体验使得哲学出现了“反转(Umwandlung)”。这是一种严格而彻底的“反转(Umwandlung)”吗?“这实际经验为生活的一切事件都提供可能,区别和重心变换也完全处于这(生活经验的)内容自身中。”(《全集》第60卷,第12页)实际生活体验不再是传统哲学“扬弃”的环节,而是成为哲学事实的起点和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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