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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余秋雨散文中的文化人格

时间:2024-06-03

姜玉香

[摘 要]余秋雨的文化散文深入挖掘封存于自然山水以及人文风物中的文化意蕴,探索着中国文人的文化人格和文化良知,以其独特的文化感悟对文化健全人格的构建进行了多层次的探寻,执着地追求文化人格的完善,为现代进程中的中国文人提供了极有价值的文化人格参照。

[关键词]余秋雨散文 文化人格 人格完善

20世纪90年代,中国一度消沉的散文界呈现出异常的活跃和繁荣,一大批散文家带着各自的散文文本齐登文坛。在散文的多元格局中,余秋雨和他的“文化散文”独树一帜。他像一个朝圣者,又像一个苦行僧,一路走来,思接千载,深入挖掘封存于广袤中华大地的文化内涵,探索着中国文人的文化人格和文化良知,文章中充盈着浓重深厚的文化气息。他的《文化苦旅》系列作品,因其对中国历史、文人文化人格和文化良知的解读,对生命意识的高度关注,表明了我国当代散文已经超越了平庸,日趋成熟。

余秋雨的文化散文,把笔触直接指向古代文人的文化良知,展现了中国文人的艰难心理构成,并以严峻的理性和浓郁的人文意识,将历史文人一个个展现出来,不断思索和审查,企图在这个群体里找到新的起点,建立起一种健全的文化人格。

余秋雨热情讴歌了肩挑起历史的责任感与使命感的古代文人。他们无论为宠臣还是遭贬谪,都忧国忧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革弊兴利。《柳侯祠》中,柳宗元被贬永州,中国文化史有了《永州八记》;而被贬柳州,修成政绩,“朝廷万未想到,正是发配南荒的御批,点化了民族的精灵。”柳宗元凭着自己的文化人格,营筑着一个可人的小天地。苏东坡从长安到雷州,再从雷州去海南,经历了无数挫折坎坷。然而,这种贬谪和摧残却使他坚定地保持了一种“完整的天下意识,宇宙感悟”,更坚强地执著着他那“硬朗的主体精神,理性的思考”,终于找到了精神突围的缺口,还原为真正的文人并找回一个真正的自我。余秋雨以柳宗元、苏东坡为镜子,映照了古代知识分子的精神史,并启示当代知识分子独立思考行世、超然不群的人格自觉。

在《都江堰》中,作者开门见山地说“我以为,中国历史上最激动人心的工程不是长城,而是都江堰。”他对由李冰治水及其后人的代代延传,中国由此“有过了一种冰清玉洁的政治纲领”感到欣慰,李冰“他没有在哪里学过水利,但是,以使命为学校,死钻几载,他留下了硬扎扎的水坝一座”,泽背后世。余秋雨认为,这就是知识分子健全人格的体现。遗憾的是,整个中国文化史上,有着健全人格的文人微乎其微,他们不是消极堕落,就是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躲起来,余秋雨否定了古代文人人格中这种安贫乐道思想和退隐思想。素有“梅妻鹤子”之称的诗人林和靖,他的咏梅诗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广为流传。他隐居孤山20 年,悠闲地养梅花喂白鹤,借秀美的山水自慰,隐士的确做得漂亮,但也失落得太多。中国文人似乎都喜欢这样,怀才不遇,就淡泊名利,寄情山水,隐居起来。余秋雨评曰:“他们消除了志向,渐渐又把这种消除当作了志向。安贫乐道的达观修养,成了中国文化人格结构中一个宽大的地窖,尽管有浓重的霉味,却是安全而宁静。于是十年寒窗,博览文史,走到了民族文化的高坡前,与社会交手不了几个回合,便把一切沉埋进一座座孤山!”。时光流逝,梅凋鹤老,文化变成了一种无目的的浪费,封闭式的道德完善导致了总体上的不道德。就在这个封闭的小天地里,中国文人群体文化人格日趋黯淡。对此,余秋雨极为心痛,他不厌其烦地讲述那些失落文人的故事,目的是为了提醒当代文人,这种安贫乐道和退隐思想是不可取的,他试图以此唤起世人对文化的深刻反省并最终重塑出积极的民族文化人格。

余秋雨散文中还有另一类重要的中国文人,他们远离庙堂之高,或僧或道或穷居乡野山林,他们孤傲超然,生活清贫,但精神却极为富足。如《白发苏州》中的唐伯虎:“不炼金丹不坐禅,不为商贾不耕田,闲来写幅青山卖,不使人间造孽钱。”余秋雨感叹:“人品,艺品的平衡木实在让人走得太累,他有权利躲在桃花丛中做一个真正的艺术家。中国这么大,历史这么长,有几个才子型、浪子型的艺术家怕什么!深紫的色彩,层层涂抹,够沉重了,涂几笔浅红淡绿,加几分俏皮洒泼,才有活气,才有活活泼泼的中国文化。”在《遥远的绝响》中,余秋雨以极为赞赏甚至是敬仰的心情带我们走近了魏晋人物。他说:“那是另外一个心灵世界和人格天地,即便仅仅是仰望一下,也会对比出我们所习惯的一切的平庸。”“怪异”的阮籍轻慢礼教,给与官场的是一种游戏般的洒脱,执意要在生命形态和生活方式上闹出一番新气象。对于自己追求什么反对什么,嵇康比阮籍更明确更透彻,他心中有一个使他心醉神迷的人生境界,那就是摆脱约束,回归自然,享受悠闲。遥远的绝响,我们追不回来了,但魏晋名士们的焦灼挣扎,开拓了中国知识分子自在而又自为的一方心灵秘土,他们以昂贵的生命代价,第一次标志出一种自觉的文化人格。

余秋雨也十分欣赏那些具有悲剧性的文化人物,《青云谱随想》中,他表示特别喜欢疯疯癫癫的徐渭、石涛、朱耷等,余秋雨对朱耷的佯狂与孤傲,强悍显现的人格色彩,生命的奔泻以及佯狂背后隐藏着的悲剧性激潮是欣赏的。在《西湖梦》中,余秋雨还为我们展现了另一种野泼泼的人格结构。来于民间作妓女的苏小小和“是妖又是仙”的白娘娘充分地显示了中国人的“无知”无畏,不带任何文化负累之苦的人性大胆泼辣,充满生气和魄力,坚定勇敢地执著于自主的生命信念。情人未归,书生已去,世界没能给她以情感的回报,苏小小并不因此而郁愤自戕,而是从情的执著大踏步地迈向对美的执著。由情至美,始终围绕着生命的主题。余秋雨认为,苏小小的意义在于,她构成了与正统人格结构的奇特对峙,而白娘娘执意要做一个普通人的愿望,则启示人们好好思考作为“人”的价值和意义。

余秋雨是一个有着极强人生意识的学者和作家,他牢记荣格的那句“文化的最后成果是人格”,因此,他对人生意识的构建—文化人格,投入了异常的热情。余秋雨坚韧执着地追求文化人格的完善,他心中有一群完善而崇高的人格形象:康熙年间竭尽全力救助流放老友的顾贞观(《流放者的土地》;为民谋福修筑“生命堤坝”的白居易、苏东坡(《西湖梦》);以人格魅力消灭反叛势力的冼夫人(《天涯故事》)……《千年庭院》、《风雨天一阁》之所以值得他大书特书,就是因为他从中看出了文化人格上的惊人的坚韧。《千年庭院》中朱熹和他的学生面对磨难竟然能把教师和学生这两个看似普通的称呼背后所蕴藏的职责和使命表现得如此透彻如此漂亮;《风雨天一阁》中范钦身上那种超越意气、超越嗜好、超越才情,超越时间的意志力,体现了中国文人的坚毅、执著,不为名利所动,勇于殉道的精神。从这种文化人格的完善中,他看到了文化的希望,亦即民族的希望。改变文化就应该从完善人格开始,目的是为了塑造完美的人生。余秋雨关注文化人格的完善,是要通过“健全的文化人格”的建立与达成,来实现人生的价值,并最终完成民族文化精神和人文精神的升华。

参考文献:

[1]綦桂芬,余秋雨.文化苦旅.展现的中国古代文人的文化人格[J].国际关系学院学报,2002,(3).

[2]刘燕星.文化人格与生命意识——余秋雨散文的历史关注[D].学年论文.

[3]余秋雨.文化苦旅[M].东方出版中心,2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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