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族 在孟加拉扒火车

陈贺振

今年，清华启动了一系列去“一带一路”国家的交流项目，其中“大篷车课堂”南亚行计划深深吸引了我。历史上，南亚国家与我们有密切的联系，近年来，双方合作也越来越多。于是，我报名参加了此项目，赶赴南亚的印度和孟加拉国，历时10天。

为了充分接近和体会当地的工作、生活，我们每天的安排都满满当当，平均睡眠不足5小时。就在此次行程的最后一天，在孟加拉我萌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扒火车。总看到照片上南亚火车顶上坐满人，感觉扒一次火车才是深度体验这里的生活。

早上9点多，我和3个同学花了40塔卡（约合3.33元人民币）叫了两辆人力三轮车去距离酒店最近的火车站。在孟加拉坐火车不需要先买票，乘客可以直接走到火车旁。一进火车站，我们就看到一辆火车停在那里，可车顶上并没有很多人。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上”的时候，火车开走了。

没多久，又一辆火车开过来了。此时的我顾不得还在四周拍照的小伙伴们，决定独自体验扒火车。可我在火车旁看不到一个可以爬上车顶的地方：火车车厢外根本没有梯子，车内更没有通向车顶的窗口。所以问题来了：这里的人，到底是怎么爬上火车的？看来这是个技术活呀。

再一次环顾火车的四周，突然我发现人们是从车厢与车厢之间的连接处爬上去的。虽然那里没有梯子，但是仍然可以借助一些凹孔和凸出来的部件爬上车顶。二话不说，我把单反相机往脖子上一挂，找个了车厢连接处爬了上去。

当看到钻出我这个外国人的头时，车顶上的孟加拉人顿时懵了，但马上又兴奋起来。在我就要爬上车顶时，一位孟加拉大胡子小哥拉了我一把，我顺势一跃而上。众人齐声为我们的默契合作欢呼。

上车顶后，我才意识到上面不好玩。车高有4米多，而且上面也不是平的，分分钟感觉要滑下去！我只能坐在中间，并不敢像那些孟加拉人那样侧着坐。正当我想快速拍完几张照片就下车和小伙伴会合的时候，车忽然开动了。我一脸大写的囧。

在火车逐渐加速时，我脑中快速分析了数个解决方案。要么我现在从原来的连接处爬下去，那么我很有可能脚一滑落在了车轨上；要么我从4米多高的车顶跳下去，那么我很有可能摔伤腿和摔坏单反相机；要么我就坐在火车上坐一站？似乎也可以！反正大不了直接去机场，行李让小伙伴拿，再被老师狠骂一顿。

火车匀速行驶着，我坐在车顶，平复着心情。四周并没有什么风景，铁轨旁是一片垃圾堆积地，身后是一节又一节的车厢，以及车厢上热情地向我挥手的孟加拉人民。

火车越开越快，冷静下来的我赶紧掏出手机，用在当地花了360塔卡（约合30元人民币）购买的1G流量卡联网，通过谷歌地图查找下一个车站的位置。原本担心网速糟糕，没想到竟和国内4G网速差不多，不一会儿，我查到大约20分钟就能到达，顿时长舒一口气。

火车全速行驶时时速勉强有60公里，比国内的绿皮火车还要慢一点。开着开着前面突然出现了一棵树，树枝横过了车顶，离人不到半米高。我看见坐在前面的人看到树枝靠近后，趴下来躲过，我也马上照做。

当感觉自己坐着不会掉下去后，我开始用手机自拍杆和身后的孟加拉人合影，还拍了几张珍贵的自拍照。就这么忙着照相时，火车到站了。在热情的孟加拉人的指引下，我发现了一个更容易下车的地方，那是在车头的位置。我还没爬下车，就有人不断爬上来了。

下车之后没人来跟我收钱。事后问了当地的孟加拉人，他告诉我挂车顶是不需要票的。于是我似乎明白，在这个人口众多、交通运力相对落后、经济水平相对低下的国家，为什么会出现几百人挂在火车两旁，挤在火车厢顶上的奇观。

最后，不要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