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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马由缰的歌者苏运莹

时间:2024-06-03

张明萌 冼丽影

海边长大的苏运莹不会游泳,被问起在海里畅游的感觉,她一下子把头埋下去:“我不会,哇,好丢脸哦。真的不会,好尴尬。”尾音上扬,表情夸张,语速极快,一句接一句没有间隙,像她的歌,排山倒海。

关于海的记忆倒是密集,踩着单车去海边,吃吃东西唱Ⅱ昌歌。一个人是绝对不会去的,那是文艺的人干的。“可我明明很摇滚啊。”苏运莹有些不解地笑道。她说自己就像海边的树,在潮汐涨起又落下之间慢慢長大。涛声依旧,心绪如昨,写的歌便有股大海的气息。

她唱歌的时候,句尾的颤音像海浪,一层接着一层颤抖着往听众的耳朵打过来。明明歌词里没有海,但与海的日子潜移默化地藏在了苏运莹的骨子里。“它自然成为了我的生活,然后我就把它写到歌里了。”她说。

大海奔放有时,静默有时,但激昂的力量总是积蓄于中,这有些像苏运莹,欢喜有时,愁苦有时,但丰沛的生气总是积蓄于中。

《野子》的出现让不少人神清气爽,网络上迅速有了诸如《如何评价<野子>》的帖,各路“大神”侃侃而谈,甚至有人做高考语文阅读题一般逐句分析其背后的含义,再整体把握中心思想。

读大学是苏运莹第一次离开海南,在这之前她不明白什么叫冷。海南几套短袖,一件外套,就能过一年。北京给了她一脸痘痘和越来越差的皮肤,也让她知道了冷的含义。

沙尘暴也是北京送给她的。第一次见到沙尘暴时,她正和朋友喝奶茶,呼一口一鼻子沙。第二次,她端杯温水立在落地窗前。风撞着窗户:砰!砰!砰!路上还有人在走,姑娘们穿着高跟鞋,隔那么远好像都能听到鞋跟撞击地面的声音。她们的丝巾飘啊飘,头发也飘啊飘。车水马龙依旧,塞车依旧。她想到了海南的台风,把树吹弯了腰,但沙尘暴下的树没有弯腰。她有些没来由地想:“哦,人有脚,树有根,做事要坚定。”

那时的苏运莹和两个男生组了一支乐队,为了安静地写歌和练歌,他们特地在郊区租了房。这一举动引发苏运莹朋友们的集体反对——一个女生,怎么能和两个男生组成团队呢?

心事和天气撞上,景色和心情交会,她拿起笔,写下“任风吹,任它乱,毁不灭是我,尽头的展望”。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有什么想说想写的,就用歌来解决?大四寒假,她回到三亚的家,窗外的树绿油油的,不像北京的冬天,又黄又干。喜欢的人在睡午觉吗?吃饭了吗?他会不会跟我在做同样的事情?他窗外有没有阳光照进来呢?《心事》就诞生了。

直到现在,那个同学也不知道苏运莹为他写了歌,对此苏运莹一点都不遗憾,“我很喜欢我喜欢他的那份心,但我们不一定要在一起。就像我喜欢放学后跟在他后面,踩着他影子的感觉。只是很巧,那份感觉因他而起”。意外的收获是,感情不爽,写歌很爽。

写完《心事》以后,除了跳舞、画画、DlY,她知道自己多了一个表达内心想法的方式。正巧两个会音乐的男生出现了,她便和他们组成乐队。她不会编曲,不擅长乐器。他俩配合弹奏。相处的氛围很棒。

尽管乐队没过几个月,就因现实问题而解散,三人也各奔东西,但苏运莹每次想起那段日子都心生温暖,一起努力的感觉很棒,写歌的感觉很棒。新世界的闸门就这么打开了。

想象力不够的人听不懂苏运莹的歌:旋律跌宕,词藻华丽,声线明丽。每到结尾,声音一颤,听得人心弦一绷,像匹野马,忽然挣脱了缰绳。“可能跟情绪有关系,我用声音告诉大家,我的情绪到了。”

有太多的词可以用来形容她的歌,除了“规矩”。但是,她偏偏又没有离经叛道得彻底,每一句都游走在极端的边缘,明明不合规矩,却让最严苛的保守者也不愿去挑剔,歌里蓬勃的生机让人忽略条条框框的束缚。

小时候,老师问:“你们的梦想是什么?”苏运莹便很纠结,因为她想做的事情太多。园艺师?运动员?作家?歌手?这些好像都不够独特。那么总理夫人呢?她的大脑中马上出现和总理一起走下机舱、向世界挥手的画面,真拉风。但是,这个梦想太高远了。卖烧饼?又马上想象自己在街边的火炉旁吆喝的画面,蓬头垢面,她忍不住笑起来。童年是被各种幻想铺就的,生活会有约束,但想象没有边界,那些日子的想象绵延开去,成了她作品里那些生动的旋律。

苏运莹也有很多出人意料的喜好。比如,你以为她是个疯丫头,但微博上偶尔色调暗沉的照片又让你觉得,这个女孩的世界里也不全是阳光。你以为她不会太在意自己的外形,聊到北京她又会双手捂脸,摇着头撒娇:“那边的天气都让我不美了,怎么见人呀?呜呜……”你以为她只会养养花,她却马上能给你炒出一桌子家常菜。她的身上充满了令人惊喜的因子,在不经意的时候撩拨人的神经。

苏运莹写歌的方式很特别,词和旋律一起出来,精力百分百集中,旁人说话她完全听不到。写完拿支彩笔在手上,用波浪线、顿号、逗号、句号、破折号表达当下的感受。“我喜欢在这些想法里畅游,畦,自己还可以这样。”

她的用词也不合规矩,她如此解释:“有些固定的词和句子无法一针见血地表达我内心的想法,所以我会把我想要的画面和词拼装在一起。”

同样的造词手法就用在她的新专辑《冥明》上。“冥”被她解读为心愿未了,存活着一口气;“明”是希望,是明天。即将逝去和希望,就像难过和开心,便秘和喝水,每天都在交替发生,一切都是苦乐参半。

“我相信所有的困难、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是苦乐掺杂的,如果你没有经历过难过,开心的时候怎么会感觉甜呢?”苏运莹说。

“今天让你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咳嗽和流鼻涕。”她擤了擤鼻涕,咳了两声说。

广州入夜后还有些凉,她刚刚参加完一个颁奖礼,穿着无袖连衣裙,瘦小的胳膊露在外面,画着一些油彩——和她微微夸张的眼妆很搭,很“苏运莹”。

“那今天有快乐的事情吗?”

“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觉,明天的工作在下午!”她很兴奋。《野子》红了,又上了《我是歌手》,活动多起来,她很久没睡过好觉了。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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