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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曹文轩悲剧文学小说里的生命本质

时间:2024-06-03

龙静+刘诗琪

“忧郁悲悯的人文关怀,作品超越儿童生活题材,进入人的本质生活领域,闪耀着生命人格的灼人光焰……”,社会的评点准确概括了曹文轩的创作理念,纵观他的悲剧文学小说无一不是体现着对人本性的探讨与追求。曹文轩笔下的这些形象不仅是从中国当代民生中萃取出来,更是水乡江苏对他儿时的哺育与影响。他大多数作品都以农村少年生命悲剧展开对人的本质、生命本质的探讨。他的作品,离不开他的生活,如诗如画的水乡江苏,打造了他清淡优雅的语言风格;儿时疾苦的乡村生活,造就了他悲天悯人的性格。他的悲剧小说,仿佛将人送达到一个纯美忧伤的水乡童话世界。

一、借助清新淡雅的田园风光,展现人物内心世界

无论是哪篇小说都少不了塑造环境,人生于自然,若是缺乏对自然环境的描写,则成为脱离自然与物质的空壳。曹文轩恰好意识到这一点,环境赋予人性格,人不能脱离环境而存在。他使环境这一因素更好地服务于小说,透过自然环境塑造人物性格与勾勒人物内心世界。除此之外,他的小说里的背景大多是田园乡村,整体风格是一种恬淡清新的气息,加上本身主题是悲剧,经研磨整合让人体会到一种美丽高雅的忧伤。为了灵活应用自然环境,曹文轩便借用我国古典文学写作手法——意境,对背景,人物形象,以及主人公心境进行勾勒描摹,别具匠心地展现出一篇清新脱俗,别致美丽的文学作品。如王维的一句绝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荒凉的沙漠炊烟直直,滚滚长河上一番落日降下,在这样极致壮美的大漠风景下诉说着主人的孤寂情怀,更能体现出一种美丽高雅的忧伤。当曹文轩刻画《草房子》中秃子们的秃头时,用到“他们一个一个地光着头,从那么好看的枫树下走过,就吸引了油麻地小学的老师们停住脚步,在一旁静静地看。那些秃顶在枫树下,微微泛着红光。在枫树密集处偶尔有些空隙,那边有人走过时,就会一闪一闪地亮,像沙里的瓷片。”他借用火红的枫叶在油麻地秃子的秃顶上呈现出一种红光,来写出秃顶的光滑与铮亮。这展现出他描摹人物的高超技艺,像是绘画一样将主体对象的残缺变成一种独特的美,丑而不俗。当秃鹤面对嘲笑时,“雨沙沙沙地打在竹叶上,然后从缝隙中滴落到他的秃头上,他用手摸了摸头,一脸沮丧地朝河上望着。水面上,两三只羽毛丰满的鸭子,正在水中游着,一副很快乐的样子。曹文轩运用雨水、河流、鸭子几个意象来描述雨滴落在秃鹤的秃顶上,鸭子快活地在江面游水,来传达出秃鹤看到纸月和香椿偷笑雨滴打在秃鹤铮亮的秃顶上,由此心生怨恨,看到雨中快活的鸭子时,忍不住泄愤。同样是借用一种别出新意的意境来展现出秃鹤内心的自卑二、强化性格描绘,塑造主人公的突出形象

主人公性格形象的塑造在小说里尤为重要,有时候一篇小说经典之处就是鲜明的人物性格,如《西游记》里的孙悟空桀骜不驯,争强好斗,却十分重视承诺,重情重义。作者把捏好性格形象矛盾,让性格上的优与缺各自鲜明而又紧密联系,才能使一个复杂立体的人物形象烙印在读者心中;然而形象单薄片面,则难引起读者心灵上的共鸣与爱憎,容易淡出读者视野。曹文轩作为一个资深的文学家,塑造人物形象的技艺已炉火纯青,不仅让笔下的人物形象立体复杂,还合理准确将人性话题延展到人性深处。他笔下的桑桑正是典例,他聪明善良、乐于助人,却调皮捣蛋、爱出风头。似乎是天然而成,又似几分人为。桑桑的聪明善良有时候总与他的爱出风头的性格“掐着架”。谈到桑桑聪明善良时,曹文轩笔里马上就出现了“桑桑想到自己有个好住处,他的鸽子却没有……当那天父亲与母亲都不在家时,他叫来了阿恕和朱小鼓他们几个,将家中碗柜里的碗碟之内的东西统统收拾出来,根据他想象中的一个高级鸽笼的样子,…四条腿没有必要,锯了。玻璃门没有必要,敲了。”“桑桑就让阿恕从家里偷来几块板子,将每一层分成了三挡。桑桑算了一下,一层三户‘人家,四层共能安排十二户‘人家。”从桑桑做鸽笼指点过程,透露着桑桑的聪明,又从桑桑做鸽笼缘由里可看出他的善良。当写到桑桑爱出风头时,桑桑先是不满自己风头被秃鹤抢了,“桑桑还不仅仅有那些孩子的一般欲望,他还有他自己的念头。那天,是秃鹤的出现,使他被大家冷落了,他心里一直在生气。”,接着是抢秃鹤的帽子捉弄他,“秃鹤苦苦地叫着:‘我的帽子!我的帽子!…桑桑就掉过头来,将身子站得笔直,做一个立正敬礼的样子,眼看秃鹤一伸手就要夺过帽子,才转身又跑。”最后是教唆阿恕把秃鹤遮丑的白帽子挂在爬旗杆上,“桑桑对阿恕耳语几句”“桑桑将自己书包倒空,揉成一团,塞到背心里…秃鹤掀起桑桑的背心,见是一个皱巴巴的书包,打了桑桑一拳,哭了…桑桑‘哎呦叫唤了一聲,却笑了,因为他看见那顶白色的帽子,已被阿恕戴在了旗杆顶那个圆溜溜的木疙瘩上。”在这个抢帽风波里又可以看出桑桑有些时候并不是十分善良,为了出风头甚至有点带着奚落他人的敌意,这时桑桑的善良就与爱出风头掐起了架,引发了一场性格矛盾之战。但究其本质,其实是人本性的复杂之处。捉弄秃鹤这件事,一方面是桑桑年纪小,不懂秃鹤秃顶之痛以及不明拿秃鹤秃顶做文章是一种恶;另一方面,爱出风头是人之秉性,桑桑出风头欲望极强,这种非理性的欲望压过了理性的思维与内心的信念。从而导致桑桑做了一件他难以判断是对还是错的事;而小动物的无家可归是最容易引起孩子的同情心,他们能对其能迅速判断出是好是坏。因此桑桑的善良与爱出风头不谋而合地出现了他身上,这便是曹文轩对人性深处的探讨。

三、巧妙安排情节,弹奏生命本质之歌

小说动不动人在乎于情节,情节是主人公开启经历的蓝图,随着波荡起伏的故事情节,主人公的心境与性格随之变化的状态,也就是生命的本质。《草房子》里的少年杜小康的故事是一个佳例,以三个阶段为故事的起点与落点,从富到贫,从父亲的闪现希望到父亲的希望破灭,最后到少年自立拼搏,构成故事的主线,再以少年家境陷贫后的孤独为副线,完整地对生命的本质进行探讨。杜小康在父亲那条满载家产的货船被淹没前,他家境富裕,成绩优秀。由于村里大多数人家都有求于他,小孩子们都对他服服帖帖,身边人都围着他转,每一次游戏他都是威风凛凛指点江山的大将军。甚至连大人都给他几分面子。货船淹没后,生活发生一系列变化,他已经不能再呼风唤雨,学业也被迫停了,骄傲与无措让他每天待在家里不敢出门。听着孩子们在红门外做游戏的声音,他心里开始明白“现在他如果想加入这场游戏,也只能充当一个小炮灰。在游戏中担任什么角色原来不是随意的!”除了对以前身份拥有的有了一层新的认识外,他还开始感受到一种孤独。在家里呆了一段时间,他决心去找同学打发时间,于是他依旧“像往常一样,穿着油麻地孩子中最好看最干净的衣服,并且不免夸张地表现着他的快乐…不上学的孩子不太多,他在村巷里转,总遇不到太多的孩子,杜小康从未领略到如此深刻的孤独。”家境一败涂地的日子里,杜小康心高气傲,始终不肯怜悯自己,他喜爱读书,始终不相信自己不能再次回到课堂。听到孩子们读书声时,“他把在文艺宣传队学的那些歌,一首首唱了,他坐在横枝上,一下子与教室拉近了,大家都听见了,不听老师讲课了,只听杜小康唱歌…老师推开教室的窗子:‘喂,杜小康,嚎什么。杜小康很尴尬,他不唱了”由于唱歌碰壁,以及现实中的孤独与痛苦,让他开始明白现在的他已经不同往日了,他的骄傲不再有用,他开始又躲在红门里,不出门。由于实在太怀念校园,杜小康央求着母亲让他回到校园,遭到母亲狠心拒绝后。这时的杜小康彻底清楚他与原来的生活已经脱轨,他开始“一副邋遢样子”,晚上捉迷藏,缺一个人,让他参加,无论是什么角色,他都不拒绝,他开始有点变得讨好他们了。在与同学们玩耍时,他总是打听学校和他们的学习情况。在遭逢贫困后,可以显然看到杜小康一系列的变化,面对生活中的困境,他先是不肯接受,以潇洒与骄傲不在乎粉饰自己的恐慌;接下来,因挨不过孤独与思念校园生活,央求母亲让他回到学校,遭到拒绝后心灰意冷,开始接受现实放下骄傲,讨好同学。这些一系列的变化,展现了杜小康的欲望与孤单,诠释了生命是个人活动和社会活动的基础的生命本质。但后面最恐慌的孤独还在等着杜小康,杜雍和的病好后,杜小康父亲一并到了荒无人烟的芦苇荡里,杜小康开始明白“与这种孤独相比,杜小康退学后将自己关在红门里面产生的那点孤独,简直算不上孤独。他们能一连十多天遇不到一个人。杜小康只能与父亲杜雍和讲讲话。奇怪的是,他和父亲之间的对话越来越单调,越来越干巴巴,现在也可以通过眼神或者干脆眼神都不给予,双方就能明白一切,这种省略,只能进一步强化似乎满世界都注满了孤独。”这种孤单在杜小康的生命里开始注入力量,他开始变得真正的坚强,在暴风雨袭来的夜晚里,他独自出去寻被吹散的鸭子,又到杜雍和和杜小康看守了一年的鸭子吃光了人家放养的鱼苗,一年养大的鸭子被当地人批扣下来时,父亲杜雍和被抬着回到了油麻地,瘦削的脸上带着凄惨的绝望。而杜小康却异常坚强,开始挑起家里的重担,毅然在学校里做起小本生意。同样的经历,杜雍和却如同失去了生的希望,而杜小康则像是找到了生的希望,这就是曹文轩探究生命本质的巧妙之处,杜雍和几代靠店铺发家,自小的生活就平静得意,到了中年次次突遇天灾人祸,自然容易被挫败;而杜小康则是不同,他虽也是一下子从富裕跌倒穷苦这口井里,可他是个孩子,成长欲望与诉求让他一下子从磨难中学会坚强等品性。 曹文轩将杜小康遇到磨难的心灵变化,如庖丁解牛,一一展开,从面对家境败落的孤独与惆怅,到芦苇荡放鸭子的孤独与坚强,再到靠鸭子致财希望破灭,最后到在学校外面做起小本生意,以此勾勒出生命经历磨难散发的人性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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