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述明脉络 描写丰形象

周立雄

写作记叙文时，既要做到叙事清楚、脉络明晰，又要做到内容具体、形象鲜明。要达到前一个目的，就必须运用好叙述方式;要达到后一个目的，就必须运用好描写方式。叙述与描写是写作记叙文最主要的两种表达方式，只有两者有机结合起来，才能把一篇记叙文写得有血有肉、感人心怀。

如何让叙述和描写巧妙结合呢？可从以下方面着手。

明确区别，熟练把握

要想熟练运用叙述与描写这两种记叙文最常用的表达方式，就必须弄清什么是叙述和描写，以及两者的区别。

内涵不同。叙述即记叙和述说，是对所写对象一般情况的概括表述，一般包括对时间、地点、人物、事件、原因、结果六要素的概括交代。描写，即描绘摹写，就是用生动形象的语言，把人物或景物的状态像绘画一样具体地描绘出来。

请看下面两段文字：

①当我等待的时候，奶奶已做好了面条，我急忙来吃，味道好极了。

②当我专心致志等待的时候，奶奶已准备好配料，麻利地掀开锅盖，依次丢进配料，再淋入麻油，放入香菜。一股好闻的面香立刻钻入我的鼻孔。不等奶奶说，我便飞快地坐到椅子上，拿好了筷子。奶奶见我这样，总是先慈祥地笑一下，然后吩咐我慢点吃。我哪里听得进去，张开嘴就往嘴里送，舌尖立刻就麻了。那面条刚碰到舌尖，一点微微的辣和酸便在口腔里跳起了双人舞，它们陶醉了味蕾，伴着麻油的香味，漫延到我的全身，我抱着碗“呼呼”地往下灌。当时的我狼吞虎咽，哪里顾得上去仔细品尝。

第①段只陈述了事情的经过、人物的举动、面条味道的“好”，属于叙述;第②段则在叙述的同时，添加了对奶奶的一系列动作、神态、语言和“我”的神态、动作的描绘，并且展开联想，运用拟人手法，对面条的诱人味道作了传神的描摹。

作用迥异。叙述是记叙性文章的主要表达方式，它能够表现出记叙文内容的顺序性、持续性和流畅性。描写的作用在于通过具体的描绘，使所写的对象生动形象地展现于读者面前，所谓“栩栩如生”、“跃然纸上”就是描写的客观效果。在记叙文中，两者的使用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例如优秀作文《目光》中的几段文字：

每逢放学，我总会在他的摊前买上一串糖葫芦。咬破脆薄的冰糖，山楂便像个可爱的娃娃一样露出了粉嫩的小脸;稍微吮吸，便有几分甜汁荡漾在齿间。他每次总是将那深邃的眼睛微微地眯起一点，用温柔的目光看着孩子们心满意足地享受着手中的珍宝。由于经常购买，我和他渐渐熟络起来。

“女娃，在哪儿上学哩？”他带着一口浓重的乡音，微微眯起眼问。“就在附近不远。”我专注于吃糖葫芦，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他却并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而是继续整理他的糖葫芦。我向他瞥了一眼：他的手黝黑却干净，浑身散发着一种平淡的味道。当他注视着那些糖葫芦时，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眼中有些别样的温柔，那目光如一滩幽深的水，仿佛扔什么进去也不会激起太大的波澜，就是那样平平淡淡的，始终如一。“大叔，你身强体壮的，为什么不去找个更好的工作呢？”“唉，我不会那些个文绉绉的词儿。我看起来结实，其实是一身的伤，还是这样就挺好，起码能养活家。”他的目光夹杂些许惆怅，不是凭空作祟的小情绪，而像是经历风浪后的淡然安适。我想，他一定有一个复杂的过往，或许艰难困苦，或许辛酸凄凉，可都被深深收纳在那目光中，沉淀到心中最深的地方。

又是深秋，我一如既往地来到他的摊前，却发现少了许多糖葫芦。

“山楂快没有了，这些是我挑了好久才挑出来的好山楂，可能是最后一趟了。”

“最后一趟？意思是您不再来了？”

“等下个秋天吧，我继续做最大最甜的给你吃。”

像是做了一个坚不可破的约定，他含笑的目光里含着一些认真。

“每逢放学，我总会在他的摊前买上一串糖葫芦”、“由于经常购买，我和他渐渐熟络起来”、“又是深秋，我一如既往地来到他的摊前”，这些是选段的叙述部分，其如同绳索一样贯穿于这几个段落。而对于这条绳索上的几个关键点，作者作了细致的描写。一是描写他所做的冰糖葫芦的可爱形态和甘甜的味道，衬托小孩子们对冰糖葫芦的喜爱之情，为描写他以深邃而温柔的目光注视孩子们吃冰糖葫芦做好铺垫。二是描写“我”与他的两处对话，并间以对他的神态和“我”的心理活动进行细致描写，表现他面对艰辛生活的平和心态。这几处描写，使他的形象丰满、鲜活起来。如果只有叙述，没有描写，就难以表现他的形象;如果只有描写，没有叙述，全文的脉络就不会清晰。用通俗的话来说，叙述的作用在于把人物、事物、事件串联起来，而描写则使得人物、事物等形象丰满起来，使内容具体充实起来。

语言各具特色。叙述要求语言简练、朴实、清楚明了、概括性强;而描写要求语言生动、形象，常常借助比喻、拟人、排比、对偶等修辞手法和一些准确的动词、生动的形容词来修饰、形容，写人则让读者如见其人，绘景则让人如入其境，记事则让人如临其事，富有画面感、动态感。例如优秀作文《最好的馈赠》中的两段文字：

女孩不算漂亮，那把二胡也不算精美，十分古旧。然而当女孩右手执弓，轻搭上琴弦时，二胡就像是拥有了魔力一样。

起初是快节奏的悠扬连音，异峰突起地将人带向一片广袤的蓝天碧草之间。接着是一串密集的乐音，仿佛遥遥草场上，马群像一大片棕色的云涌动着滚滚而来，马蹄声似鼓点。奔腾的马群中，几个披发执鞭的蒙古族少年骑着马，笑着互相打招呼。

第一段以简练、朴实的语言交代女孩的长相和她的乐器二胡。第二段以虚实结合的方法来描写女孩的二胡演奏带给“我”的丰富联想和美好感受。描写时，运用了比喻手法，并用“悠扬、异峰突起、广袤、密集、遥遥、滚滚、奔腾”等形容词，展现出女孩的二胡演奏所描绘的草原少年牧马的精彩画面。

充实内容，叙中融描

学会在“停不下来”的叙述中，找到可以描写的点进行描写以充实内容，这是我们改变空洞干瘪，没有表现力、感染力、吸引力的作文的第一步。在叙述中融入描写，让叙述起“穿针引线”的作用，而用描写去充实内容、刻画形象、凸显中心。请看优秀习作《隐形的翅膀》片段：

那天，我无意中听到几个同学背后说我唱歌难听极了，这时我才知道奶奶平时说我唱歌好听是在骗我。我怒气冲冲地回家责怪奶奶，从此再不理她。

这段文字交代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但读起来让人感到干巴巴的，毫不动人，原因是该段仅用了叙述手段，没有对“我”和奶奶进行描写，不能很好地凸显奶奶此举的目的在于鼓励“我”。如果将“我”与奶奶的冲突细致描写下来，效果就完全不同了。

放学回家的路上，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一进门便和奶奶撞了个正着，她见我哭丧着脸，急忙问：“怎么了？”

“都是你害我出丑！我唱歌明明很难听，你为什么一直骗我说唱得好？”她显然被我突如其来的咆哮吓到了。停了停，她温柔地说：“我是想鼓励你，让你对唱歌有信心呀……”可我完全听不进去，一把推开她，冲进了我的房间，再不理她。

由于将冲突的情景具体描写出来了，增添了画面感，人物形象也随之鲜活起来。

走出误区，有效描写

同学们在记叙文写作中注重描写的同时，还要把握好尺度，以避免步入为追求描写而描写的误区。

描写要紧扣中心，恰如其分。例如优秀作文《花儿开了》，作者先描写笔下的一株植物的丑态，并取了一个能形象地表现其丑态的名字——“狼牙棒”，表达对这棵植物的厌恶之情。接下来作者笔锋一转，描写冬天来临前夕，那些被自己宠着的花纷纷凋零、枯萎，而那棵被自己厌恶的植物却绽出了花朵。作者对它盛开的景象作了如下细致描写：

我没想到它会开出花朵，而且是几十朵漂亮的小花。五角星形的花瓣静静地点缀在枝叶间，在风中微颤着，粉粉的就像孩子的脸蛋。花瓣中间还矗立着流苏般的鹅黄色花蕊，细密地散发着雪乳般的花粉。每朵花都是那么精致，那么美丽。虽然只有我的拇指甲大小，在阳光下它们却闪烁着宫殿般辉煌的光芒……

作者盛赞“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花”，与前面的厌恶之情形成强烈的反差。这里的描写，恰到好处地表现了“狼牙棒”凌寒盛开的坚强精神，既突出了它的形象，又为最后揭旨做好了铺垫。

描写要抓住特点，突出重点。请看下面的描写：

只见他双脚一蹬，纵身一跃，两只手迅速抓紧单扛，两脚并拢，腹部紧收，两只手用力向上拉，他的脑袋高高地超出了单扛。

第一个完成了，第二个实现了，第三个成功了，第四个过去了，第五个……

他攒足了劲，向最后一个发起冲击。他的双脚拼命地向上蹬，脸上的肌肉紧绷，眼睛似乎都要爆出来，牙齿也在“咔咔”作响。只见他整个面部充血肿胀，血管好像要炸裂，简直是一个活生生的“关二爷”。

这里紧扣他拉单扛时攒足劲这个特点来写，不管是对他的动作的描写，还是对他的外貌、神态的描写，都突出了这个特点，表现出他顽强的拼搏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