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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槐花香

时间:2024-06-04

陈琪琪

北国的春天总是来得这般迟缓,又去得这般匆忙。几近春深,那一株株洋槐才捧起簇簇乳黄的嫩花,在和煦的春风中散落满城的柔和槐香。东风和着甜味儿拂过发梢,漫过耳畔,恰似娇宠的抚慰,又如动听的呢喃,让我全身暖意融融。仰望苍穹,难得的蓝天白云映衬得那几株洋槐更富活力,更显神采。

那春光中高踞枝头摇曳身姿的槐蕊,令我不由得忆起年少时最为独特的成长印记。每年槐树抱蕊的时节,是我最具精气神儿的时候。幼年的我习惯于在那一树繁花下嬉闹玩耍,抚摸那历尽沧桑的枝干,也习惯于在斜阳相伴时望槐花落,嗅槐花香,依靠那于我而言最为温暖的港湾。在那春蝉唱晚、小扇轻摇的漫漫时光里,槐树是我童年玩乐的“据点”,幽幽的槐香是我记忆中最为香甜的味道,它们见证着我与自然亲密接触的美好时光,包蕴着最为深刻的内涵。

无奈时隔多年,老院中熟悉的槐香已被时光吹散,碾为记忆的碎片。我孑立于此,瞥见老北京们用杈杆采集槐蕊,再细致地放入黄藤竹篮中。恍惚间,回想起童年那飘香的餐桌,那香气中最为清新的便是槐香。槐蕊的香气从枝头漫到唇间,其间经历了多少道工序,我早已记不清,只能依稀回忆起北京人爱摆鲜花宴,口感温和醇厚的槐花便成了舌尖上的终极享受。在经历了滚烫猛烈的焯洗之后,在饱受水雾朦胧的蒸煮之后,灯光渲染下的槐花更为淡雅,那花香不但没减,反而更加浓郁香甜,那绵软干爽的口感更是焕发着生命的特有魅力,较之枝头上的艳丽,多了些许沉稳大气。那时候的我只顾喂肚里的馋虫,现在回想起来,那槐香是香得有韵味,香得有气节。

是啊,最是槐花香,它的香在于它存在于一个城市、一片地域的符号印记之中,更存在于“浴火重生”后的高傲气节之中。它无畏地面对着生命的孕育与凋零,不甘于落入泥淖中,便放下身段,离开枝头,甘愿接受一番揉捏搓捻,以另一种方式彰显出自我。那迂回百转的香味从枝头到餐桌,从鼻尖到唇边,才下舌尖,又上心头,萦绕不散。它代表着老北京的淳朴风情,它承载着淡雅坚韧的品格骨气。

最是槐花香,它的香在于它永驻于童年美好纯真的记忆之中,为我的生命添彩;它的香在于它能启迪我秉持高节,看淡名利,任岁月沉浮,教我不急不躁不浮夸。菊之傲骨,莲之清洁,梅之坚韧,而就是这般朴实无华的槐花,涵盖了所有的气度——它秉持着“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的气节,散发出“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气质,坚守着“只留清气满乾坤”的信条,像菊、像莲、像梅一样坚持自我。无所谓褒贬,只做自己,也真切地迎来了成容若君的爱护与所有懂它的人的最浓厚的爱意。它蕴涵着旧时岁月的美好,它更凝聚着恬淡自我的态度。

槐花盛开,清风自来,它能够在春光中彰显生命的神采,也能够在磨砺考验中“二次绽放”。

最是槐花香,我想,散落满城春风中的不仅仅是素雅的槐香,更有它淡雅的品格、浩然的气节以及充满记忆的醇香!

(指导教师 孙万红)

(责任编辑 李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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