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镇印象

马妙苗

“伟大见胜于时间，是韵味。”脚步翩然于乌镇幽长的石板路上，望着古街老巷的黑瓦白墙、绿水石桥，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余秋雨先生的这句话。

即使游人如织，甚至走在路上都摩肩接踵，但目光每每触及岁月在墙面上剥落的痕迹、古树历久而成的苍翠、门槛石阶上长年碾磨的印记……乌镇的韵味连同这句话便直击心底，久久回旋。

喜欢抬头望天，望屋檐，望古宅。黑色的飞檐灵动，白色的墙面斑剥。来之前，哥哥曾说：“乌镇嘛，跟荡口古镇差不多的啊，看看荡口古镇不就好了。”而眼前之景是最好的反驳，古老的房屋俨然如历经千年孤独的老者，静默淡然而意味深长地凝视世间繁华、人群喧嚣。

喜欢古镇老屋附近那郁郁葱葱的苍翠。从屋旁的古树，到脚边的矮草；从园里的葫芦，到岸边的垂柳……满眼的蓬勃。记得我曾写某地的“竹洞天”：人们喧哗浮躁不懂品味竹林隐逸之韵，硬是反客为主，把竹的洞天变成了人的天下。乌镇的人更多，但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草木却未减色分毫，它们依旧是这里的主人，也许是因为漫长的岁月吧。它们冷眼看来来去去的人，如你如我的人们啊，都是匆匆的过客，但它们，在这里永恒地生长。

喜欢走在狭长的、千门万户的、一眼望不到头的小巷里，伴着爬满墙的藤蔓，任脚步蹒跚，想钻进哪个门洞就钻进哪个门洞，想走向哪个转角就走向哪个转角。时而轻轻跃起，碰触从横梁上垂下来的藤蔓，自有一番趣味。漫步石板路，一步一景，仿佛时间就这样越走越慢，最终静止在小巷尽头……

喜欢坐在乌篷船里，像浮萍般轻曳，看沿途风景。船尾，船夫穿着蓝印花布做成的衣衫，轻摇船桨，船桨撩动清水，心湖也随之泛起涟漪。两边的水上楼阁里，人头攒动，人声鼎沸，而这水上，只有水波的“哗哗”声和乘客偶尔的细语声，生活原来可以这样的静谧安然。

喜欢天色渐暗时等待的心情。举着单反相机装模作样地瞎拍，头顶的枯叶缱绻着飘落，滑过镜头，飘过手臂。在一家家古街小店里穿梭游荡，猜想会和怎样的美好不期而遇。不知不觉间华灯初上，不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的浮夸，黑瓦白墙间点点昏黄的光晕透着恬淡与安宁。在小桥上远眺，灯光直上云霄，愈高愈显苍茫。

越来越多的人说，乌镇等许多古镇都日趋商业化，慕名而去的人潮搅扰了古镇的宁静，的确。但从另一方面说，怎样的人便会看到怎样的世界，千年古镇，韵味犹存，浮躁的眼里满是喧嚣，唯有宁静的内心方能感受到古镇的韵味——见胜于时间的伟大。

（指导教师 张健）

（责任编辑 曹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