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新经济下灵活就业者社会保险缴费问题剖析与解决路径

时间：2024-04-24

段雅俊

摘要：随着我国行业多元化发展，互联网经济迅速崛起，涌现出了一批在线新经济灵活从业者，他们作为新兴发展的群体，灵活性、不稳定性的工作特点使其社会保险缴费问题受到学界更多人的关注。目前，大部分灵活从业者存在劳务关系未明确界定、对社会保险需求多样、缺乏专业的社会保险相关知识、社会保险转移接续难以实现等问题。因此，国家应扩大社会保障覆盖范围、合理确定平台从业者支付保险的标准、建立多元化的社会保障模式。同时从业者自身也要增强社会保险的参保意识。

关键词：在线新经济；灵活从业者；社会保险；瓶颈问题；解决路径

中图分类号：F247.29 文獻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23）09-0083-03

引言

近年来，为了适应经济发展新形势，推动社会经济高质量发展，国家大力发展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以上海为例，上海就业形势依旧相当严峻，一方面来自新冠肺炎疫情下的冲击，另一方面是一直以来就存在的就业人数总量压力和结构性矛盾[1]。新就业形态的出现，新消费方式的扩展，传统就业的改革进而引发数字化的发展，经济趋势朝着积极的新特点、新趋势、新机遇方向发展[2]。但在积极形势的背后，也存在着权益保障不足、社会保险缴费模糊等问题，建立完善的在线新经济灵活从业者社会保险制度显得尤为重要。本文对在线新经济下灵活从业者的概念进行界定，进而对这类群体社会保险的问题进行分析，对于后续完善在线新经济从业者社会保险制度建设具有重要意义。

一、文献综述

伴随着在线新经济平台从业人员数量规模的扩大，对这一群体的劳动保护和社会保障的政策关注也日益增多[3]。学者此前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全国统筹问题[4]、灵活就业人员社会保险问题[5]等方面，专门针对养老保险基金缴费比例的研究并不多，加之在线新经济行业的出现，对该行业从业者社会保险的研究少之又少，甚至并未有明确制度规定该部分劳动者如何缴纳社保。

从全球社会保险制度发展来看，多数国家对平台从业者这一群体的社会保险有着明确的规定。瑞典出台了在线新经济平台从业者的社会保障税专门计划，法律规定了临时工（gig worker）必须在“保护伞”（umbrella company）公司注册（保护伞公司是指专门服务于在线平台从业者社会保障缴纳并从中收取费用的一家私营实体企业），因此一般公共社会保障能给予平台从业者实际保险保障[6]。同时，大部分国家强制要求这部分平台从业者缴纳职工养老保险，少部分国家要求缴纳覆盖全民的基本居民养老保险。西方学者Mtendeweka Mhango指出，国家应出台《养老金法》以此来解决社会成员退休和工作期间收入不稳定等问题，以此促进经济社会的发展[7]。而研究表明，即使在养老保障制度完备的情况下，也有很多人拒绝参保，Alexander Nepp等认为，若想建立一个有效的养老保障体系，必须让参保人从中获得收益，增加回报，消除参加保险的顾虑[8]。

在我国，中共中央在“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的建议中就提出，要建立健全新就业形态灵活就业人员社会保障制度，而在线新经济平台从业者就是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张学诞、赵卓娅认为，保护平台和平台从业者的权益是促进在线经济平稳发展的重要基础，国家在首先确立平台从业者的法律地位基础上，根据该部分群体的特征有针对性地出台社会保险征收管理办法[9]；关博认为，要在“全民参保计划”中将在线平台从业者作为社保制度的扩面重点，构建适宜新就业形态变化的社会保障政策体系[10]。

综上，目前学界对在线新经济灵活就业者社会保险的研究多在法律层面，对该群体社保缴费问题的剖析较少。因此本文在总结学界研究的基础上，进一步探讨在线新经济灵活从业者的社保缴费存在问题，并进一步给出对策建议，为社会保障的健全提供思路。

二、在线新经济灵活从业者概念界定

平台经济是一种基于互联网平台，由数据驱动、平台支撑、网络协同的经济活动单元所构成的新经济系统，是基于数字平台的各种经济关系的总称。平台，在本质上就是市场的具化，市场从看不见的手，变成了有利益诉求的手。

在线新经济平台是基于现代互联网的数字平台。该平台有两个特点：一是基于现代互联网技术，实现“工作与服务供需间的高速匹配”；二是从业人员的身份是独立承包商，而非平台企业的雇员。在线新经济灵活就业人员的灵活性具体表现为“没有固定的工作场所，灵活自由的工作时间，甚至可以没有固定的平台和雇主”[11]。

在线新经济从业者同时具有较强的灵活性，平台大多数情况下对于其工作的时间、地点、方式、内容等不做强制规定。相较于传统劳动方式而言，这种新兴劳动方式削弱了劳动者与公司之间的人身依附性，难以确定公司与劳动者之间是否存在管理与被管理的关系，影响了对从属性的判断[12]。

传统的工作形式一般会要求员工在固定的工作时间从事工作，例如朝九晚五，并设置上下班打卡的制度来检验员工的工作时间是否达到要求[13]。就工作时间而言，有的平台要求从业者于固定时段上班，大部分平台则让从业人员自行安排上下班时间；平台对大部分从业者的工作时长是有硬性规定的，而对于一些没有底薪仅以提成计酬的则没有时长限定。

本文认为，在线新经济从业者是指在劳动关系中有事实劳务关系但无劳动合同，以个体劳动或经营利润作为收入来源、无固定工资收入，个人对自身负责并独立作出经营决策的劳动者。这也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新常态下一部分劳动者依靠平台经济，根据自身人力资本在市场上的一种自主经营、自担风险、自负盈亏的职业状态，这一部分人虽无劳务合同但是却有事实劳务关系。

三、问题分析

由于在线经济具有一定灵活性，对于灵活从业者存在监督管理不到位的情况，因此在社会保险缴纳过程中会引发一系列问题。

一是劳务关系并未有明确界定。判断事实劳动关系也有较为明确的法律指引对于因劳务关系取得的劳务报酬所得以及因生产、经营活动产生的经营所得，《个人所得税法》的定义却非常模糊，且没有其他明确的规则做指引，导致实践中判断起来比较困难。《个人所得税法》中对这两个概念还会存在一些重叠的部分，法律中没有明确对二者做出区分。目前学界对于在线新经济灵活就业人员劳务关系界定分为三派，而大多数学者认为该群体工作复杂多样，工作时间不明确，无法准确判定[14]。

二是在线新经济灵活从业者对社会保险的需求多样。根据研究调查，在线经济下灵活从业者工作形式多样，除外卖员外，网络主播、在线客服、网约车司机等也被划为这一概念。而不同职業之间工资收入差距较大，有些外卖员和网约车司机每月工资低于5 000元，而有些主播月工资达数万元，悬殊较大，目前的社会保险制度无法满足各类群体的要求。因此，优化适合新就业形态灵活就业人员社会保险缴费机制，完善多层次社会保障体系已迫在眉睫。

三是在线新经济灵活从业者缺乏专业的社会保险相关知识。目前企业中的职员对社保种类、缴纳方式和结算等问题较为清晰，但调查发现外卖员等灵活从业者对社保了解并不透彻，甚至认为缴纳社保并无用处，不仅如此，很多人也不知道自己与商家之间有第三方结算平台。由于在他们之间普遍存在的思想，这类人群的社保缴纳始终未落到实处。同时，有部分人表示自己对社会保险知识了解甚少，分不清城镇职工社会保险和城乡居民社会保险的区别，导致在现实问题的解决过程中显得很乏力。

四是在线新经济灵活就业者社会保险转移接续难以实现。目前，大多数灵活就业者分布在服务业、商业等行业，工作性质以体力型为主，一般从事技能较简单的劳动，职业层次较低，工作不稳定，很多人在不同行业、不同职业类型间频繁流动，归属感也不强。并且在互联网模式下，一个劳动者有多个雇主，雇主雇员之间关系不紧密，具有较强的灵活性、流动性和自主性，无法融入职业组织，并且长期处于无组织状态，这种长期在不同地区或不同职业类型间流动的工作，不但对在线新经济灵活就业人员社会保险转移接续问题带来挑战，同时造成很多个体经营人员重复参保或者断保停保的现象，对社会保险的监管及基金积累都会带来冲击，进一步加剧该群体的参保难度。

四、解决路径

针对在线新经济下灵活就业者社会保险缴费存在的问题，本文提出了相关的对策建议。

（一）扩大社会保障覆盖范围

随着在线新经济的发展，相关从业者的数量不断增加，作为劳动者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国家首先要明确该部分劳动者的界定标准，使得劳动者对自己有清晰定位，明确自己参保方式和类别；其次针对在线新经济从业者自身性质，制定适应的缴费标准和缴费机制，早日争取实现我国社会保障全覆盖。

（二）合理确定平台从业者支付保险的标准

对于在线新经济从业者来说，他们应该按照什么标准来缴费，是与上海本地的农村居民或者城镇居民缴费标准相一致，还是处于上海城镇职工和城乡职工之间。针对这一特殊的劳动人群，由于他们的收入是不稳定的，所以要确定一个合适的支付标准。首先要通过对大数据的分析了解到从业者的月收入和月平均收入，通过分析其月平均工资对他们的缴费制定适合他们的支付标准，同时设定不同的缴费区间、扣除比率和最低缴费金额；其次对于从行业这缴费可以进行延长社保缴费期、累计缴费等等来确保足额缴费；然后政府应该专门设置针对平台从业者的缴费服务咨询平台，能够更好地让劳动者了解到自己缴费的内容以及缴费的金额。

（三）建立多元化的社会保障模式

要想实现社会保障的全覆盖，就必须建立多元化的社会保障模式，上海市目前实施了“三维社会保障制度”，由“基本保障”“补充保险”“附加保险”这三个层次组成。

首先，由之前的政府兜底应该转化成“救助+服务”兜底模式，要想实现专业化的社会服务，就必须鼓励社会组织参与，形成由政府、事业单位、国企、民企、慈善社会组织和爱心人士共同组成的多元化保障主体。兜底不只是政府的责任，应该由多方面的组织和机制参与，此政策不仅可以减轻政府的财政压力，也可以让更多的组织能够更具有保障意识，鼓励更多的人参保。

其次，应该设立多元化的社会保障缴费机制，实现跨地区缴费，跨地区领取保险金，异地累计缴费年限，对于群众比较关心的社会保障中断或者漏缴情况应该制定比较合理的方案。可以设定特定的工作人员对于未及时缴费人员进行合理的提醒，因为目前我国有很多地区补缴得不及时会直接影响到个人整体的缴费情况。由于很多人的社保缴纳会关乎其买房和户口问题，所以针对漏缴或中断缴纳的情况应该引起重视，制定合理的政策，实现社会保障缴纳的多样化。

（四）增强劳动者社会保险的参保意识

首先，政府应在社区设立相关站点，并充分利用媒体进行社会保险宣传，加大宣传力度，培育相关专业人员；其次，从自身出发，从业者个人应提高自身参保意识，多渠道多方面了解社会保险相关知识，积极参与到社保进程中。

参考文献：

[1] 洪银兴，刘伟，高培勇，等.“***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思想”笔谈[J].中国社会科学，2018（9）：4-73，204-205.

[2] 汪雁，张丽华.关于我国共享经济新就业形态的研究[J].中国劳动关系学院学报，2019，33（2）：49-59，98.

[3] 何文炯.数字化、非正规就业与社会保障制度改革[J].社会保障评论，2020，4（3）：15-27.

[4] 邓大松，余思琦，刘桐．全国统筹背景下城镇职工基础养老金财政负担分析[J]．社会保障研究，2018（2）：3-15.

[5] 匡亚林，梁晓林，张帆.新业态灵活就业人员社会保障制度健全研究[J].学习与实践，2021（1）：93-104.

[6] OCDE. The Future of Social Protection： What Works for Non-standard Workers？[M].OECD Publishing；éditions OCDE：2018-11-07.

[7] Pension regulation in Malawi：Defined benefit fund or defined contribution fund？[J].Pensions An International Journal，2012，17（4）：270-282.

[8] Alexander Nepp，Viola Larionova，Ostap Okhrin，Alexander Sesekin. OPTIMAL PENSION SYSTEM：CASE STUDY[J].Economics &

Sociology，2018，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