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6-04
张平
坡地青青
我的竹篮盛满雨水。我对父亲的言语就是那一阵阵雨,沉默又爆发。
父亲当然看不见我的木桨下沉。
我一个人向着春天划呀划呀,坡地返青,我还在越着冬天的界线。
我知道父亲也越着冬天的界线,冬天的信笺还在邮途,不是一下子就能抵达港湾。
触着茶园,我们都是低矮的茶树,努力绽放。一片新绿就是春天的生计。
就是冬日延续的生计念想。
我的竹篮盛满雨水,我对茶农的理解与春天一样深刻。
倒春寒是老皇历爱叙旧。
辗捻机转动发出黎明的轻微声
父亲早已燃起柴灶,天很暗,看不清飘来飘去的炊烟,天空的诗意还没有鸟儿吟诵。
辗捻机转动发出黎明的轻微声,这也是父亲的心房,早春茶园与黎明悄悄地对话。
一座茶园也是一个人的命。父亲在记工本上写下的那些数字,在轻微聲中反复再现。吸着过滤嘴香烟的父亲并不能将体内的烟雾呼出。
又是一个春天了,这平淡的话语,父亲对着山野说,他背对太阳下的阴影,
更像一个挪移的季节。
我们还未醒来,黎明前发生的一切还似梦,然而,我不想做梦,梦中没有传奇,
父亲的手总是不知放在何处。
一个茶农的春天,父亲的手不知安放何处。
茶贩子
父亲好言好语,近乎谄媚。父亲好烟好酒,近乎进贡。他就是希望天平倾斜一些,或者天平在一个平衡的位置。 就希望一个价格向一年的劳作倾斜。一个好价格也是一剂良药,一场阴雨的烟气会散去。
一个好价格,一扇木窗会打开所有春天明亮的词。
父亲在夜深拨动算盘,那黑色的珠子上下滑动,像一次忐忑不安的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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