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导资本流向 促进我国经济社会健康发展

王再文 等

资本的正常有序流动能促进经济社会的高质量发展，但逐利的本质也容易造成资本无序扩张。2008年以来，我国资本处于急速扩张时期，随着互联网经济的快速发展，资本扩张对社会经济形态和人民生产生活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不同于几十年前经济快速增长时期，我国经济增速以及社会财富边际增长的放缓使得资本为了扩张必然会不断侵占中低收入群体的生存空间。只有通过划分资本边界，确保中低收入群体的生存空间不被过度挤压，我国经济社会才能理性健康发展。

一、资本无序扩张的现状

资本能够有效推动生产力的发展。中国经济经过数十年持续发展，已经积聚起巨大的资本能量。近年来，资本的无序扩张渗入到社会经济生活的众多领域，一定程度上对现有的社会经济秩序造成了冲击，也进一步损害了社会和民众的利益。

1.房地产领域。房地产资本无序扩张，不断利用高杠杆推动高地价，利用高地价推动高房价。住宅的基本属性由消费变为了可以增值保值的投资品。资本无序扩张极大地扩大了房地产的资本属性，改变了房地产的消费属性，使得房地产市场泡沫严重。房地产行业的高利润导致社会资源分配的不合理，损害了经济结构的平衡。同时“炒房”热引起的行业及地域性资产差异，也会导致社会薪资分配的不公平，进而挫伤基层劳动人民的劳动积极性。另外，不断上涨的房价使得购房者的压力和负担增大，许多家庭为了储蓄资产购买新房而抑制日常消费，低收入者承担不起新房的价格只能到处借贷，经济负担进一步加剧。

2.教育领域。资本在教育中的合理投入减轻了政府的教育压力，满足了人们对教育的多样化需求。但随着资本的无序扩张，各类教育机构数量明显增加、各种教育广告与营销盛行以及一些新自由主义思潮严重冲击公众教育理念，使得学生身心健康受损，家庭经济压力过大而幸福感下降，教师地位受到威胁，社会上充斥着教育焦虑，导致整个基础教育内卷化严重，对个人以及社会都造成了严重的负面影响。

3.娱乐圈领域。资本的无序扩张造成了娱乐圈的过度商业化，平台资本为了攫取超额利润而制造出各类“顶流”，利用粉丝的非理性心理诱导粉丝消费，从而牟取暴利。资本在文艺界的无序扩张形成了“流量至上”等不良风气，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不利于青少年健康消费形态的形成，破坏了文艺为人民服务、丰富人民精神世界的作用，阻碍了社会健康发展。

4.互联网领域的资本无序扩张成为近期热议的焦点。如2020年受疫情影响而逐渐发展的社区团购，其低成本、低技术、前景好的优势吸引了互联网巨头纷纷涌入，投入大量资源，采用先补贴、后垄断的熟悉套路，打破了原有的竞争格局，对社区周边的传统商贩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引发行业动荡，垄断经营，影响公平竞争，通过操纵市场损害了消费者和劳动者权益，破坏了市场公平合理的环境。

资本无序扩张还体现在互联网金融的快速扩张。金融机构巨大的盈利能力吸引大量资本涌入，平台资本通过一系列操作扩大盈利，降低自身风险，将资金风险转嫁给社会。部分资本过分强调其高科技属性，刻意与传统金融区分开，实质上并未改变其金融行业的本质。

二、资本无序扩张的影响

1.资本向民生领域的过度扩张挤压了农民和传统商贩的生存空间，也进一步损害了消费者利益。一方面，互联网资本通过不正当竞争垄断社区团购，使得大量农民和小商贩失业且由于缺乏技术优势而难再就業，影响社会稳定;另一方面，互联网资本垄断后滥用优势地位，通过大数据杀熟、采取各种提价措施等损害了消费者利益。

2.市场结构失衡，阻碍技术创新。在资本无序扩张的过程中，先补贴后垄断的套路使得商品价格过低或过高，价格的不合理向社会传递错误信号，破坏社会资源的合理配置，市场失灵导致市场结构失衡。同时，资本无序扩张阻碍了技术创新。资本逐利的本性使得企业聚焦于热点领域，深挖存量，忽视平台的技术创新，导致内部技术停滞不前。当行业内新型技术出现后，资本利用垄断优势全面打压从而消灭新模式的建立者，维持自身的垄断地位。资本的无序扩张损害了市场公平竞争秩序，阻碍了中小企业的创新活力，不利于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

3.资本的无序扩张在一定程度上会造成社会资源的浪费，包括资金资源、产能资源等社会资源的浪费。例如共享单车作为一种绿色出行的方式，缓解了交通拥堵和环境污染问题，给人们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便利。但资本的过分扩张导致各类单车投放数量过剩，造成资源浪费，如果处理不当还会造成环境污染问题。

4.资本的无序扩张还会加大金融风险。互联网金融在机制和监管不完善的情况下过分扩张，可能会破坏金融秩序的稳定。互联网资本凭借自身优势过度开展信贷业务的同时还具备了融资功能，破坏了经济金融的稳定，加大了金融风险，进一步导致融资结构失衡。

三、建议及对策

1.开展必要的监督和干预。为了避免资本无序扩张，政府的监督和干预必不可少。加强相关法律法规建设，强化反垄断，对资本无序扩张形成约束。划清资本和权利的界限，避免形成资本“赢者通吃”。对资本无序扩张的领域出台政策予以约束。同时，相关部门监管体系有待加强。要健全监管规则，完善互联网平台监管的规则体系。加强反垄断的调查，当互联网巨头进入时，执法机构应积极展开市场调查，充分了解市场竞争状态并甄别企业垄断行为，维持市场正常发展。

2.加强对资本运行的引导和管理。要加强对资本运行的引导和管理，引导资本向有利于国家和社会长期发展的方向扩张。对于掌握资本的人而言，要树立社会责任意识，坚守文明发展理念。当前中国正处于转型和变革的关键时期，既要大力发展资本的社会生产力，也要防止资本力量的无限膨胀。我们在利用资本逐利本性的同时，应引导资本向正确的领域发挥积极效应。

①头部企业要具有创新精神，促进科技创新。资本逐利无可厚非，但目前国内资本过多聚焦于流量变现而不注重原创性和基础性创新，不创造新的价值，只是创造新的往自己碗里扒蛋糕的方式，过分消耗存量，这不利于经济长期健康地发展。资本要想办法创造增量，而不是深挖存量。龙头企业应在科技创新上有更多追求、更多担当、更多作为，要把资本投入到高精尖产业、创新和基础科学研究上去，在35项“卡脖子”技术上攻坚克难，致力于解决中国经济中高端发动机、新材料、数控机床、生物医药和医疗设备以及信息硬件这五大短板，把资金用到需要的地方，从而实现生产力的自主快速发展。

②保障和改善民生。企业资本的无序扩张对传统零售市场和中小企业造成了冲击，造成了大量商贩失业。企业在自身资本发展的同时，要坚持以人为本的理念，保障和维护劳动者的权益，增加就业岗位，为中低收入群体留好生存空间。建立资本红线制度，构建资本流向监测管理信息系统，对于民生等社会领域，加强对资本进入领域的监测管理，防止其过度侵入，以为基本民生、社会公益等留出必要的生存空间。

③积极参与乡村振兴。在脱贫攻坚取得胜利后，社会资本要积极参与乡村战略的实施，加快推进乡村振兴。要引导資本服务于农业农村现代化建设，结出乡村振兴硕果。首先，以资本撬动产业发展。如工商资本涉农龙头企业下乡发展适合规模化生产的种养业，促进农村产业融合，把农民带入更广泛的市场体系中，扩大农民的收益空间;引导金融机构对金融产品和服务进行创新和改造，从而增加三农金融资源供给，缓解乡村振兴重点领域和薄弱环节的信贷难题;根据农村农业发展和投资的具体情况，引导有实力的社会资本合理设立产业投资基金，在乡村振兴产业发展中充分发挥资本的引导和资金撬动作用。引导资本结合贫困地区资源，实现产业扶持，加大政策支持力度，促进贫困地区脱贫工作，防止返贫现象的发生。特别是疫情发生后，部分依靠旅游产业脱贫致富的地区，受到较大的冲击，应对此类地区积极关注，并引导资本的投入，促进该地区脱贫工作可持续发展。其次，以资本带动基础设施建设。引导旅游开发企业资本进入农村，由资本直接完善道路交通、水利设施、公共服务配套等基础设施;间接参与基础设施领域投资，在资源利用、开采过程中，经与镇村协商，帮助完善基础设施，共建共享道路，完善路网建设，降低道路建设成本。再其次，以资本联动管理服务。乡村振兴不仅要下“硬功夫”，还要有“软实力”。引导资本积极利用和整合农村闲置基地和社会资源打造精品民宿，提供餐饮和住宿服务，代销农副产品等，为美丽乡村建设吸引人、留住人，促进村庄经济发展和农民增收。

3.坚守文明发展理念。坚守文明发展理念，构建“政府为主导、企业为主体、社会组织和公众共同参与”的资本治理体系，形成生态绿色资本文化氛围，实现生态绿色资本投入。加大企业资本在生态领域的投入，扶持绿色产业，注重各方面协同发展，缩小差距，缓解当前资本发展带来的生态环境和经济社会发展的失衡。将个人利益与社会公共利益紧密结合，让资本更好地服务于社会主义经济的健康发展。

把资本投入与生态环境保护、绿色发展、推动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有机结合起来，坚持发展是第一要务的理念，加快建设绿色生态产业。加强资本对污染治理的投入，加快高污染、高排放、高能耗行业的供给侧改革，实现经济结构的转型升级优化，加速传统产业的创新变革，实现资本投入、生态绿色与经济增长的协调发展。

总之，防止资本无序扩张，就是要通过有效引导和规范，让资本服务于经济社会发展大局，在促进科技进步、繁荣市场经济、便利人民生活等方面发挥积极作用，而不是抢占中小群体的生存空间，和传统商贩争夺最后一块“铜板”。[基金项目：本文系北京市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北京精准脱贫政策设计及效果评估研究：基于资产扶贫视角”（19YJA008）阶段性成果。]

（执笔人：王再文  李文  李卫东 王华亭）

（作者单位：国家信息中心   北京交通大学   北京现代产业规划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