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应急管理的主题演化与发展研究

李 杰 陈文涛 李平 葛世友

（1. 上海海事大学 海洋科学与工程学院 安全科学与工程系，上海，201306 2. 武汉理工大学 中国应急管理研究中心，湖北 武汉，430070 3.中国职业安全健康协会，北京，100013）

0 引言

世界范围内自然灾害和重特大生产安全事故频发，给人类生产和生活造成了沉重的负面影响。据比利时鲁汶大学灾害与传染病学研究中心（CRED）统计，1996—2017年，全球受灾国家或地区的直接经济损失达到了29 080亿美元，其中气候和地质相关的灾害导致130 万人死亡，全球有44 亿人受到了影响[1]。为了在灾害事故面前提高应对能力，保障人类安全和减少财产损失，无论是自发还是被迫，应急管理推进工作已经在各个国家或地区迅速展开。我国近10 年来发生的如南方雪灾（2008 年）以及汶川“5·12”地震（2008 年）、甬温线“7·23”特别重大铁路交通事故（2011 年）等系列事故或灾害，加快推进了我国应急管理系统构建[2]。2018 年3 月，国务院改组并成立应急管理部，标志着我国应急管理工作进入新的历史阶段。

随着国家对应急管理工作的重视，相应的科研投入和政策支持也不断向应急管理方面倾斜，应急管理研究的产出也在不断丰富。相关研究已经借助大量应急管理文献对应急管理的态势进行了分析[3-6]，但多为数据的宏观描述性统计分析。在这些研究中，2012 年王云才等[4]使用CiteSpace 对应急管理的研究产出、重点文献和相关主题进行了分析，在一定程度上为认识国际应急管理提供了有价值的信息。然而，由于其所分析的数据库仅仅局限在社会科学引文索引（SSCI）数据库，提供的检索式过于宽泛，因此所分析主题在体现应急管理内容上还存在一定局限性。在以往研究的基础上，本文将进一步通过对国际权威数据库Web of Science 中应急管理论文的研究，以揭示国际应急管理主题的关联和演进态势，为我国安全与应急研究人员提供科技情报参考。

1 数据与方法

图1 国际应急管理研究论文的产出趋势

从Web of Science核心数据集中，构建检索式［TS= (“Emergency Management”) AND PY= (1999-2018）］AND DOCUMENT TYPES： (Article OR Review) 检索得到1999—2018 年国际应急管理的研究论文（Article）或综述论文（Review）3 419 篇。对国际应急管理研究论文的年度产出分布的分析显示，应急管理的研究呈线性趋势，如图1。1999—2006 年属于应急管理研究的起步阶段，该阶段论文产出平稳，整体保持在百篇论文以下。进入2007 年以后，论文增长速度有了一个飞跃，要显著高于2007 年的论文增长。在论文的累积分布上，则呈显著的指数趋势。论文如此快速的增长趋势，反映了应急管理是目前科学研究的热点主题，在未来数年中仍然具有很好的研究前景。

为了进行国际应急管理研究主题关联及其演化，本研究使用主题覆盖图（Overlapping Graph）、主题演化图（Evolution Map）和战略坐标图（Strategic Diagram）[7]对数据进行分析和可视化。在具体的数据处理和分析中，考虑其在数据预处理和主题演化分析功能上具有突出优势，采用SCIMAT 数据的预处理和数据的分析[8-17]。在本研究中，对20 年的数据每5 年一段进行了时间分段（分别为1999—2003；2004—2008；2009—2013；2014—2018）。同时，选取了作者关键词的共现分析功能，采用关联强度（Association strength）的方法进行标准化，使用Centers simples 进行聚类（最小聚类成员设置为5，最大为10）。

2 结果

2.1 应急管理主题聚类演化

图2 1999—2018年应急管理的主题演化

应急管理的主题聚类演化如图2。整体上，国际应急管理研究的主题聚类的数量也成增长趋势，表明了国际应急管理研究内容的不断丰富。

1）1993—2003 年，由国际应急管理组成的主题聚类分布在5 个方面，分别为Disasters（灾害）、Emergency-Management（ 应 急 管 理）、Hurricanes（飓风）、Resilience（弹性）以及Decision-Support-System（决策支持系统）。该聚类规模相比其他时间段要小，代表初始发展阶段应急管理研究的状态。

2）2004—2008 年，国际应急管理主题类由7 个方面组成，分别为Disasters（灾害）、Earthquake（地震）、Emergency（应急）、Emergency-Management（应急管理）、Hazard-Assessment（灾害评估）、Hurricanes（飓风）以及Risk-Assessment（风险评价）。这一阶段在延续上一阶段的主题基础上，进一步发展形成了地震和评估评价方面的主题类。

3）2009—2013 年，国际应急管理研究主题类进一步扩大，形成了15 个主题类，分别为Algorithm（ 算 法）、Cardiac-Arrest（ 心 脏 停 搏）、Decision-Support-System（决策支持系统）、Disasters（灾害）、Earthquake（地震）、Emergency（应急）、Emergency-Department（ 应 急 部 门）、Emergency-Management（应急管理）、Evacuation（疏散）、Hurricanes（飓风）、Modeling（建模）、Post-Disaster-Recovery（灾后恢复）、Resilience（弹性）、Risk-Communication（风险沟通）以及Tsunami（海啸）。该阶段的主题类进一步有了很大的丰富，并在前两个阶段的基础上新增加了算法、心脏停搏、应急部门、疏散、建模、灾后恢复以及风险沟通等主题类。主题的特征从先前的以灾害管理及其评估，逐渐向分析的量化建模及其灾后处置发展。此外，该阶段特别增加了关于医学应急管理方面的研究。

4）2014—2018 年，国际应急管理主题形成24 个类团，涵盖Collaboration（合作）、Community（社区）、Coordination（协作）、Decision-Support-System（决策支持系统）、Disasters（灾害）、Earthquake（地震）、Emergency（应急）、Emergency-Management（应急管理）、Evacuation（疏散）、Extreme-Heat-Event（极端高温事件）、Flood（洪水）、Flood-Risk（洪水风险）、Guidelines（指南）、Local-Government（当地政府）、Optimization（优 化）、Resilience（弹 性）、Response（响应）、Risk（风险）、Risk-Communication（风险沟通）、Simulation（仿真）、Storm-Surge（风暴潮）、Tornadoes（龙卷风）等主题类。该阶段的主题类，在以往的基础上进一步完善和丰富，并呈现了一些新特征。如，合作或协作在应急管理中是至关重要的，是实现跨机构资源优化配置和提升应急管理效率与效果的有效途径，在该阶段中这类主题形成了聚类。新增加了风暴潮、龙卷风以及极端高温环境等灾害类团，其中龙卷风和当地政府是该阶段产生的独立的新研究类。

图3 1999—2018年国际应急管理研究的战略坐标图

2.2 应急管理主题发展分析

1999—2017 年，国际应急管理研究主题类团的战略坐标分析如图3。在图中，X 轴表示主题类团的中心度，表示领域之间的相互影响强度。中心度越大，则代表该领域与其他领域的联系越强。Y 轴表示密度，反映每一主题类内部的关系密切程度，密度越大则发展越成熟。在战略坐标图中，由中心度和密度将平面分为4 个象限。第I 象限位于右上区域，此区域的主题类团密度和中心度都高，属于引擎类团（Motor Clusters）或动力类团。该类团主题的发展成熟，且主题内部关系紧密，是领域内最为重要的类团。第II 象限（位于左上）主题具有高的密度，但中心性较低。该区域的主题属于“高度发展，但较孤立的主题类团（Highly Developed And Isolated Cluster）” ，通常该区域的主题专业化很强。第III 象限中心度和密度都低，属于“新兴的或衰退的主题聚类（Emerging Or Declining Cluster）” 。第IV 象限中心度高、密度低，属于“基础的、横向的聚类（Basics And Transversal Clusters）” 。

进一步按照战略坐标的含义对国际应急管理主题类的发展状况进行分析：

1）1999—2003 年，国际应急管理研究的新兴主题为决策支持系统，该阶段各个国家和相关国际机构为了提高应对灾害的能力，对决策支持系统有了特别的关注。飓风作为特殊的灾害形式，位于战略坐标的发展成熟但较为孤立的区域中。灾害和弹性研究是此阶段应急管理的引擎类主题，引领应急管理的研究。应急管理主题类位于第IV 象限，属于该阶段的基础研究主题类。

2）2004—2008 年，研究主题以发展成熟且相对孤立的地震、飓风及风险评估为代表。应急、应急管理与灾害是该阶段的基础研究主题。灾害评估成为该阶段的引擎主题类团。相比上一阶段，主题类数量增加了灾害评价和地震的研究。

3）2009—2013 年，国际应急管理的研究主题类更加丰富，相比前两个阶段，地震和飓风的研究具有高的中心度和密度，并演变为引擎类主题。弹性由第一阶段的引擎主题类演变为基础主题类。除了灾害、应急和应急管理，疏散演变为新的基础主题。风险沟通成为该阶段的新兴的研究主题类。

4）2014—2018 年的国际应急管理研究主题分布更加广泛。该阶段发展成熟的引擎类主要有疏散、风暴潮的研究，新兴的研究主题类为应急管理合作、优化及洪水风险研究。发展成熟但相对孤立的研究主题集中在风险沟通、龙卷风、社团以及极端高温事件的研究。基础研究主题相对稳定，并产生了洪水、响应以及仿真等新的主题类团。

3 结论

1）过去20 年，国际应急管理论文产出呈快速增长态势，反映了应急管理问题在学界的重视程度越来越高。在研究中，先后形成了飓风、地震、海啸、极端高温事件、龙卷风、风暴潮、洪水等以灾害为主题的应急管理研究。在应急管理研究中，与自然灾害相关的应急管理成为最为核心的组成部分。在灾害应急管理方法或技术上，从早期的决策支持系统、灾害风险评估向算法、建模、优化以及仿真发展。

2）主题聚类战略坐标图展示了不同时期主题类的发展情况。以不同灾种应急管理相关的研究通常首次出现在专业化程度高，但主题类相对孤立的第II 象限。风暴潮与洪水属于灾害应急管理中的例外，其中风暴潮首次就出现在了高度发展的引擎主题区域，洪水出现在基础横向的区域中。新兴主题的演化分别经历了决策支持系统、风险沟通以及优化、合作和洪水风险的研究，并在时序发展中走向成熟与衰退。应急管理作为本研究的分析对象，在4 个时间段中始终位于基础横向区域中。

3）近期应急管理研究中的关于疏散、风暴潮以及风险是最为重要的研究方向，合作、优化等属于新兴的研究方向。风险沟通、龙卷风、极端高温事件以及社区研究已经形成了相对专业的类团，但仍然相对孤立。仿真、响应、洪水等研究属于基础和横向的研究方向。在研究中要把握好研究主题的优先度，高效地进行应急管理研究的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