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6-05
王秋菊
清乾隆三十五年内府藏文泥经写本《甘珠尔》是清内府继藏文《甘珠尔》、《丹珠尔》经、蒙文《甘珠尔》、《丹珠尔》经、汉文《龙藏经》、《满文大藏经》(以上六种为刻本大藏经)及康熙内府八年藏文泥金写本大藏经完成后的又一项写本大藏经工程。
现藏故宫的乾隆三十五年泥金写本《甘珠尔》存九十六函,30717页,台北故宫保存十二函。两地所藏为一部完整的大藏经。
乾隆写本《甘珠尔》的装潢
乾隆写本《甘珠尔》装帧形式为梵夹装,每函经由经夹、经页、经衣组成,经版分内外两层,外层护经版上下二块为实木雕朱漆填金版,正面有梵文六字真言,背面绘有五行描金梵文转写字,为三宝礼敬文、梵文五十字母、三世佛真言和五方佛、佛母、佛度母等九尊种子字真言。整函经外缚五彩厚丝带,长30-40米,附有铜胎鎏金透雕金龙带扣。护经版内配有白哈达一条,外黄棉布包袱包裹,内又有包袱三层,为黄面红里夹袱、薄黄布、黄绸布。三层包袱内为内护经版上下两块,长75.2厘米,宽28.7厘米,厚2.5厘米,实木胎,正面外裱库磁青纸,再以泥金描绘各种图案。上内护经版的上面四周边栏西番莲图案中绘“时轮金刚咒牌”,里面的边栏绘有莲花座,并绘白螺、鲜花、熏香、油灯、摩尼宝、琵琶等。边栏内经版中央成凹型,两侧各绘彩色佛像一尊,并冠于錾金欢门二座,佛像下方左右书满文、藏文佛像尊号,其上镶嵌有东珠、乌拉大珍珠、珊瑚、绿松石、青金石、孔雀石等珠宝。二佛欢门之间錾金璎珞之下墨色羊脑笺上浮雕三行金字。首行梵文经名,次行藏文拼读梵文经名,三行为藏文经名,首二行意为“南无佛陀耶”礼敬佛、“南无达摩耶”礼敬法、“南无僧伽耶”礼敬僧,末行意为“礼敬三宝”。
上内护经版中央凹形处,覆盖五层彩色缂丝经帘,五色分别代表五方五佛,依次是黄色代表宝生佛,红色代表无量光佛,绿色代表不空成就佛,蓝色代表不动佛,白色代表卢遮那佛,每层经帘的周边用金、红、绿、蓝、白五色丝线织出飞龙戏珠十条,黄色经帘栏框内以金线织出三行蓝札体的梵文,一、二行为梵文五十个字母,接着为“十二因缘咒”及结束语“愿吉祥”。此咒意为“诸法从缘起,如来说是因,彼法因缘尽是大沙门说”。依据经典记载,若绘造佛像安置此咒,则如佛亲临现身。据清代译师工布查布的解释,梵文为梵天所创,具有神圣性,又是佛典的原文,有大攝受力,“凡见者、阅者、念者、触者、书写、佩带、礼拜、供养、右绕者,咸获利益”。红色经帘则以金线织出(缂丝)黄色经帘的梵文转写字母,而绿蓝色经帘上分别用五色丝线织出八瑞相图案、八吉祥图案。
下层内护经版与上层护经版大体相似,只中间凹进处为五座佛像及欢门,每尊佛像下方两侧满、藏文书该佛像的名称;下经版的封面为三组交杵金刚图案。金刚杵为佛教法器,象征能摧减烦恼的菩提心,为诸尊持物或修法的道具。首函内首附有乾隆三十五年七月二十五日《御制金书甘珠尔经序》。每函前均附每函经所收目录,序文、目录为藏、满、蒙、汉四种文字书写,经页以藏文字母序依次叠放,前后侧面经墙以泥金绘胜利幢、金鱼、宝瓶、妙莲、右旋螺、吉祥结、宝伞、法轮、八吉祥图案,右左两侧经墙绘喷焰摩尼宝图案及本函部类、函号、经文标目。这些图案既显经典、庄严、肃穆,又防止经页排放错乱。
以本经第一函(夹)为例,第一函《秘密经》共329页,计御制序文15页,目录3页,经文310页,汉、满、蒙、藏文对照。库磁青纸附页1页。红漆金经文外护经木夹板2块,有微碰伤。带库磁青纸木胎佛像内护经版木夹板2块,有微碰伤,第一块下护经版有黄、红、绿、蓝、白色缂丝佛帘5份,彩绘佛像5幅,金质佛光5座,镶嵌珍珠16颗,珊瑚珠14颗,蓝松石16颗,绿松石12颗。第二块上护经版有红黄绿蓝白色缂丝夹佛帘5份,彩绘佛像2幅,金质佛光2座,金质龙头9个,海水9个,镶嵌大小珍珠41颗、珊珠14颗、蓝松石10颗、绿松石10颗。经夹外附蓝白色哈达各一块。黄布单包袱一块。黄缎绣金龙夹包袱一块,附丝质带子一条。黄布棉包袱一块。捆经丝带一根,上附鉴金带头一个。
乾隆写本《甘珠尔》中的佛像
《甘珠尔》共108函(夹),每函夹上下内护经版的内侧,计上经版彩绘2尊佛像,下经版绘5尊,每函共7尊,108函共756尊,每尊像左右下角分书满文、藏文尊名。上护经版尊像以印度祖师,佛菩萨为主;下护经版以护法为主,五位尊像中以中间一位为最尊,两侧多为伴神。756尊神像中,祖师部有圣天祖师、世亲祖师、无著祖师、法称祖师、功德光祖师、释迦光祖师等;菩萨部包括文殊菩萨、金刚手菩萨、观自在菩萨、地藏菩萨、普览菩萨、空行母、白伞盖佛母、金刚亥母、无我佛母等。其余各尊像有金刚总持、金刚萨±垂、时轮金刚、金刚明王、金刚变化身等。护法部佛像有吉祥天母、持八宝母、大黑天、大龙王、四大天王、十八罗汉等。
乾隆本藏文泥金《甘珠尔》756尊彩绘佛像中有些形象奇特,有的面部忿怒狰狞,有的祥和安静愉悦,有的天女体态轻盈妩媚可爱。在这些神像的背后以七彩的祥云、柔和的色彩及炽热的火焰组成金的欢门及各种龙纹花卉纹饰烘托着佛像的庄严,彰显出诸佛菩萨的祥和宁静。这些佛像配物的绘制多以红、黄、绿三色为主,重点部位施以泥金点绘。这756尊佛像是存世的各种佛教图像文献资料中佛像最为丰富、绘制装潢最为精美的,但这些佛像长期以来由何处何人所画没有明确记载,清内府三十二年六月档案为我们提供了答案:“皇帝命:‘库掌四德为造《甘珠尔》一部,经头经尾上欢门画像佛756尊,请交中正殿画佛像喇嘛在造办处画。一
据上述记载,这批佛像应为清官中正殿喇嘛所绘。中正殿是清官重要的佛堂,不但收藏着大量的佛经、佛造像,还有很多著名的高僧大德及藏传佛教绘画大师。从这些彩绘佛像作品中可以看出,这些画师在吸收印度、尼泊尔及汉地佛像绘画艺术的基础上加入本民族的特点,在清代佛教绘画艺术中占有重要地位,较满文《大藏经》中的彩绘佛像画、蒙文《甘珠尔》的彩绘佛像画更为细致、精美,并依“遵准量度法为之”。
此外,这756尊佛像中有部分重复的内容,但也是已知收佛像最多的图案集之一,其佛像图案集已出版的有《三百佛像集》、《五百佛像集》、《乾隆满文大藏经绘画》、《蒙文甘珠尔图像集》、《宝相楼佛像群诸尊》等等,但其中多为雕版印刷品,图像不清晰。满文《大藏经》、蒙文《甘珠尔》图像集虽是彩绘,但无论所绘佛像诸神的形态、色彩、精细程度、佛像的数量都与此经所绘佛像众神有一定的差距。乾隆泥金写本《甘珠尔》佛像众神集无疑是存世佛像集中极具研究价值的。
(责任编辑:李珍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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