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董大亨的漫长告别

RoaerKeverne在他的画廊中，拍摄于2019年。

一场马拉松式的拍卖

在经历了一年多的筹备和疫情的延迟后，“后会可期：Roger Keverne Ltd告别拍卖”由伦敦邦瀚斯（Bonhams）拍卖行呈现，Keverne选择与跟他有良好私人关系的拍卖师合作，最终由他的多年好友——邦瀚斯中国古董艺术部环球主管阿萨夫·海曼（Asaph Hyman）共同完成了拍卖。

可以说，这场拍卖的成功让整个行业重拾了信心。2019年，中国文物艺术品在全球范围内拍卖馘交额为57.4亿美元（约合3969亿元人民币），连续～两年下行，同比下滑10%，跌至2010年来最低值（来源：《中国文物艺术品全球拍卖统计年报2019》）;2020年又遭遇疫情。然而，在持续的30小时中，拍卖师们联合上演了马拉松式的拍卖。吸引来自不同时区的各国藏家，日以继夜地参与竞投，购藏Roger Keverne数十年积累下来的中国古董艺术精品。瓷器、青铜器、玉器、漆器、铜胎掐丝珐琅及画珐琅等渚多门类，是Roger Neverne纵横古董业逾半世纪的光荣见证。

这次拍卖也被誉为“亚洲艺术拍卖史上规模最大、最成功的单一藏家拍卖之一”。邦瀚斯为这次拍卖策划了虚拟3D网上展览，提供更多高清图片、影片视频、更详尽的状况报告，尽力让广大艺术爱好者犹如亲临现场。

今年4月，Roger Keverne迎来了自己的75岁生日，而位于克利福德街的古董艺廊租约几年前就到期了，此时似乎是一个合适的时间去总结。

1.Roger Keverne和玛格丽特公主，她也是RogerKeverne多年的朋友

2.安妮长公主和年轻时代的Roger Keverne

3.（商）青铜饕餮纹方罍

这是Roger Keverne在古董艺术行业的第54个年头。Keverne在斯賓克（Spink & Son Ltd.）工作共23个年头，其中17年是出任亚洲艺术部高级总监，统筹中国艺术、日本艺术、伊斯兰艺术及东南亚艺术等多个业务板块。他亦曾任英国Compton Verney庄园博物馆信托保管人，而该馆所藏中国青铜器堪称欧洲最顶级的三大青铜器巨藏之一。中间Keverne还经历了1974年、1989年的经济危机。最终，在1990年，Roger与夫人Miranda创办了Roger Keverne Ltd.，风格延续了Keverne在斯宾克的涉猎广阔，史前到清末的4000年都有覆盖，漆器、玉器、铜胎掐丝珐琅，亦有唐三彩马。打开这次邦瀚斯拍卖的图录，就可看到这30年间，Keverne夫妇经手的古董器物的缩影。

长达一生的收藏之旅

“我对过去更感兴趣，而非未来。”

从学生时代开始，Keverne最喜欢的科目就是历史，其次是美术，他对于线条和静物绘画尤其着迷。对历史与旧物的迷恋，在他的孩童时代便生根发芽。Keverne的母亲收藏了许多英国和欧洲的瓷器，虽然家中并未有任何中国古董艺术品，但那些深受中国风格影响的瓷器——无论是设计还是工艺，都给予了他最初对于亚洲审美的启蒙。

“一个好的艺术经理人和收藏家一定要拥有你自己熟知的领域，并且在这个领域下有充足的知识储备。”

毕了业，他没有听从父母的建议追随父亲从事煤矿工程师的工作，而是转身投入了古董行业。

从18岁开始，他担任古董销售顾问，销售家具、银画和陶瓷等各种古董。那些源于英国乡下庄园的古董，已经有几世纪的历史。而Keverne真正开始与中国艺术交织的人生开始于2l岁，一间古董老字号——斯宾克。

17世纪末期，英国与荷兰成为最早跟中国进行海上贸易的欧洲国家。中国艺术珍品由此传到欧洲，包括瓷器和其他艺术品。伦敦，作为世界第三大艺术品市场——世界三大古董拍卖行都有总部设在伦敦——对古董交易至关重要。甚至很多法国、西班牙、葡萄牙等国的藏家，都更愿意将自己的中国藏品拿到伦敦古董交易市场来出手。

除了拍卖行等高层次古董市场，伦敦还拥有居其次的十分专业的古董商铺，以及像波特贝洛路市场这样的大众古董市场。这样的分层，无疑使伦敦成为理想的古董集散地。

4.新田栋一（Muneichi Nitta）也是Roger最重要的客户之一，图为他与Miranda Clarke

5.在Spink时期的Roger

6.（清康熙）黄地青花福寿云龙纹碗

7.九、十世紀石雕彩绘佛立像

8.（元、明早期 ）彩塑观音头像

刚加入斯宾克时，Keverne先是在英国瓷器部门工作，但他很快发现了自己真正的兴趣所在，于是转入了东方艺术部门，开始学习中国瓷器，彼时的商业压力还不大，他可以花许多时间研究艺术品。“我发现这是一门非常需要深入研究的学问，因为中华文明是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的文明之一。” 从瓷器开始，到玉器，再到青铜器，Keverne愈加深入地钻研中国艺术，并愈加沉迷其中。

Roger Keverne的收藏始于古瓷碎片。几十年前，由于经济条件的限制，他开始收藏一些不那么昂贵，可以负担的古董艺术品，然后仔细研究。“一个好的艺术经理人和收藏家一定要拥有你自己熟知的领域，并且在这个领域下有充足的知识储备。”对Keverne来说，中国艺术和历史文明就像一条长河，载着奇珍异宝，若需要在其中畅游，就需要不停地学习和吸收。

在Keverne看来，对器物、工艺和美的理解，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可以学习并建立的。“我意识到我不太可能成为全面的中国艺术鉴赏家，对我来说，中国画不是特别容易理解。但我很早就对中国的玉器和一些其他的艺术形式有较强的鉴赏力，比如漆器、珐琅。”Keverne坦言。成为中国古董鉴赏家，最困难的领域就是艺术品估价。最简单的方法是将类似的艺术作品和它们的成交价加以比较——这尤其适用于有明确产出年代的陶瓷。除此之外，还要依靠自己的判断和直觉，考虑到材料的稀有性、状况、质量和工艺，以及重要的出处。

爱玉的中国古董专家

2007年，纽约苏富比拍得Albright-Knox艺术博物馆藏的商晚期立鸟盖鸮纹方斝，那也成为了Keverne职业生涯的高光时刻。

1.（明万历）青花松下采药图倭角长方盖盒

2.Roger拍得Albright-Knox艺术博物馆藏的商晚期立鸟盖鸮纹方斝

3.Roger在故宫的留影

4.Roger与妻子Miranda在中国

这件方斝相传出土于安阳殷墟，曾多次见于著录，传藏比较有序。无论从纹饰，还是造型艺术都是商晚期的巅峰之作。Keverne最终以8，104，000美金拍下这件商晚期的传奇之作，是拍卖先秦青铜器的天价之一。“我拍下这件宝物之后，以飞快的速度离开了纽约，以免拍卖方后悔。那件方斝是我耳闻目睹过最美的东西。方斝由18个部分拼合而成，我们称之为‘贵族级的残件。”如今回想起十几年前那场拍卖，Keverne仍然兴奋不已。

在所有的中国古董中，Roger Keverne最热衷的还是玉，对他来说，“玉就像漂亮而精致的女人，需要绅士精心地对待，且牢牢地把握。”20世纪90年代，他在撰写的书籍《玉》的开篇，如此写道：“玉会激发人类的各种反应，有些人觉得它的冷，让人难以接近甚至令人生畏;另一些人则沉迷于这些特性，且一旦开始，就会终生沉迷。”Roger Keverne无疑是属于后者的。在他看来，玉器是在非常广泛的范围内得到尊重的一种器物，被收藏，拥有很高的价值认同。

“玉以其明显的品质吸引我——工艺水平、材料、手感、颜色。但我也很决意识到，研究玉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需要研究其他多种艺术，艺术作品和材料之间是存在交叉流动的，比如：青铜和玉、漆器和景泰蓝、竹雕与寿山石。当然，装饰图案也出现在不同的材料上，需要研究，例如：花、鸟、龙的描绘。话虽如此，玉一直对我有着特殊的吸引力。”28岁，Keverne升为伦敦斯宾克梅费尔区的主管，自此成为中国艺术品方面的顶尖专家，尤其是在明清玉器方面研究的专业成果，让他成为了业内权威。

古董里的人情变迁

Keverne夫妇经营古董艺廊的方式十分老派，“我们不太会推销。以前有个收藏清瓷的客人，来到我们的店买了一件唐三彩马和一件唐代铜镜。他问我：‘这件好吗？我直截了当地说：‘好。他便说：‘好，我买。 ”就连与大卫·洛克菲勒的交谈也是简单干脆，Keverne说：“他只要看一眼便马上知道是为何物，而你知道他往往是对的。他问了问价钱，就会买下来。”

这种风格深受藏家喜爱，他因此结交了一批追随多年的老藏家。其中包括瑞典国王古斯塔夫六世· 阿道夫、英国外交官迈克尔· 巴特勒爵士、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捐赠人Herbert、著名美国收藏家弗洛伦斯和赫伯特· 欧文夫妇以及彼得·摩尔爵士等。除此之外，Keverne还为英国皇家收藏主管兼英女王收藏估值师Geoffrey de Bellaigue爵士服务，为白金汉宫的中国古代艺术品的修复、保存和年代测定提供建议。

自20世纪90年代起，海外中国古董大量回流中国，不仅很多古董商频频造访伦敦古董市场，甚至中国国营古董机构，例如一些省级文物总店，都来伦敦购买或者竞拍古董。后来，随着中国古董在英国市场和中国市场的差价越来越小，越来越多的中国古董选择在香港拍卖，成为了亚洲买家的新选择。

这在Keverne看来少了一些从前的味道：“在我年轻的时候，世界各地尤其是伦敦有很多中国古董商。伦敦是与古董商会面的最佳城市之一，但如今主要的买卖方式是拍卖。我觉得很遗憾，因为过去通过交流古董，我能与许多藏家建立起深厚的关系。”

“玉会激发人类的各种反应，有些人觉得它的冷，让人难以接近甚至令人生畏;另一些人则沉迷于这些特性，且一旦开始，就会终生沉迷。”

中国与中国艺术品

虽然Keverne很早就开始和中国古代艺术品打交道，但是直到1976年，他才真正有機会来到中国，这也被他认为是人生的另一个高光时刻——参观历史遗迹，与当地人交谈，终于有机会在原本的语境中欣赏宝贵的中国古代艺术品。此后直到1996年，Keverne才再有机会回到中国，并居住了1年，他们多次拜访上海博物馆储藏室的珍品、紫禁城内乾隆皇帝的退休居所（尽管当时还在修复中）等，对于Keverne来说，从旧的器物中总能获取新的知识，这是一段漫长而愉快的旅程。

于有机会在原本的语境中欣赏宝贵的中国古代艺术品。此后直到1996年，Keverne才再有机会回到中国，并居住了1年，他们多次拜访上海博物馆储藏室的珍品、紫禁城内乾隆皇帝的退休居所（尽管当时还在修复中）等，对于Keverne来说，从旧的器物中总能获取新的知识，这是一段漫长而愉快的旅程。

近些年来，和中国社会一样，中国的古董艺术品行业也发生了巨大变化，Keverne提出中国收藏家的重要性毋容置疑地在上升。在他职业生涯的起步时代，中国古代艺术品的大买家是美国人——约翰·戴维森·洛克菲勒三世和诺顿·西蒙等收藏家——然后是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的日本人，到现在，中国人变成了购买的中坚力量。

对于Keverne来说，最终拍卖的结束并不意味着对中国艺术的探索结束。现在，Keverne夫妇从伦敦搬到了一个英国乡下宁静的小村庄，加入了网球俱乐部。网球一直是Keverne的兴趣之一，“如果不从事艺术行业，我大概会选择做一个网球教练吧，但我不能想象我的人生中没有中国艺术品的存在。” Keverne夫妇仍然与许多藏家及朋友保持联系，作为大英博物馆的赞助人，他们还是会偶尔回到伦敦看展。

数十年与中国古代器物共处的时光，令Keverne仿佛开启了“集体潜意识”，自然地懂得欣赏判别个中之美，过程难以言诠，但就是懂得。当看到瓷器上古代工匠留下的指纹，或手握一块古墓出土的玉石时，他就能联想到几个世纪前，塑造他们的工匠和曾拥有过它们的主人。“它们从过去来到我的手中，过去在通过艺术与我们交流。” Keverne觉得收藏中国艺术品令人振奋、满足、快乐，但非常偶尔地，也会令人沮丧——当然，艺术品本身也是有灵魂的，而且常常不言自明。

5.Grosvenor古董交易会上的Roger

6. Roger与查尔斯王子在Compton Verney庄园

7.（北齐 ）绿釉胡人力士烛台

8.（清代）康熙款彩西湖风景双面十二开围屏

中国与中国艺术品

虽然Keverne很早就开始和中国古代艺术品打交道，但是直到1976年，他才真正有机会来到中国，这也被他认为是人生的另一个高光时刻——参观历史遗迹，与当地人交谈，终于有机会在原本的语境中欣赏宝贵的中国古代艺术品。此后直到1996年，Keverne才再有机会回到中国，并居住了1年，他们多次拜访上海博物馆储藏室的珍品、紫禁城内乾隆皇帝的退休居所（尽管当时还在修复中）等，对于Keverne来说，从旧的器物中总能获取新的知识，这是一段漫长而愉快的旅程。

近些年来，和中国社纠羊，中国的古董艺术品行业也发生了巨大变化，Keverne提出中国收藏家的重要睦毋容置疑地在上升。在他职业生涯的起步时代，中国古代艺术品的大买家是美国人——约翰·戴维森·洛克菲勒三世和诺顿.西蒙等收藏家——然后是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的日本人，到现在，中国人变成了购买的中坚力量。

对于Keverne来说，最终拍卖的结束并不意味着对中国艺术的探索结束。现在，Keverne夫妇从伦敦搬到了一个英国乡下宁静的小村庄，加入了网球俱乐部。网球一直是Keverne的兴趣之一，“如果不从事艺术行业，我大概会选择做一个网球教练吧，但我不能想象我的人生中没有中国艺术品的存在。” Keverne夫妇仍然与许多藏家及朋友保持联系，作为大英博物馆的赞助人，他们还是会偶尔回到伦敦看展。

数十年与中国古代器物共处的时光，令Keverne仿佛开启了“集体潜意识”，自然地懂得欣赏判别个中之美，过程难以言诠，但就是懂得。当看到瓷器上古代工匠留下的指纹，或手握一块古墓出土的玉石时，他就能联想到几个世纪前，塑造他们的工匠和曾拥有过它们的主人。“它们从过去来到我的手中，过去在通过艺术与我们交流。”Keverne觉得收藏中国艺术品令人振奋、满足、快乐，但非常偶尔地，也会令人沮丧——当然，艺术品本身也是有灵魂的，而且常常不言自明。

对于Keverne来说，他希望他所送别的艺术藏品，最终能到达珍爱它们的藏家手中，虽然，对于很多艺术品，他希望从未失去，但是作为人的局限，永恒地拥有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而它们也只能在不断地流转中，才得以被传承。

1.Roger坐在他的办公桌后，上面堆放着经过他手的古董

2.Roger的办公间收藏了大量中国古董

3.Roger与Miranda在工作室的合照

4.如果不涉足古董行业，Roger想要成为网球运动员，图为他与八岁的Emanuel Seiias-Wright打网球的照片，后者已经是MiddlesexCounty队的职业网球运动员

元代剔红仕女婴戏图漆盘，现藏于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品编号：2015.500.1.31）

QA

RK=Roger Keverne

《智族GQ》：还记得自己买下的第一件中国艺术品是什么吗？它又有着怎样的故事？

RK：那是一套18世纪的桃形玉器，虽然不是很大。当它在我掌中时，我感到非常舒服，很贵却让我难以释手。

《智族GQ》：可以与我们分享一下你职业生涯中最喜欢的一场交易吗？

RK：弗洛伦斯和赫伯特.欧文夫妇当时斥巨资购买的元代剔红仕女婴戏图漆盘，现藏于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品编号：2015.500.1.31）。它无疑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元代漆器之一。

《智族GQ》：有谁对你的收藏产生了非常重大的影响？

RK：浮现我脑海中的是阿尔弗雷德、艾薇克拉克和他们的中国瓷器收藏。克拉克出生在约克郡，我也是，我们的人生都与中国艺术品有着深切的交织，也许有种命运的巧合。赫弗洛伦斯和赫伯特.欧文夫妇也很重要，他们一直在我的收藏生涯中扮演重要角色，他们的收藏也开始于玉器，然后建立了一个庞大的收藏体系，其中容纳了历朝历代的重要漆器——现在大都收藏于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智族GQ》：你的职业生涯有什么遗憾吗？

RK：后悔的莫过于喜欢但是没有买的东西——通常是因为价格。我对收藏家的建议始终是从信任的人那里购买你能负担得起的最好的东西。事后看来，我应该买更多！

《智族GQ》：你认为最终拍卖取得巨大成功的原因是？

RK：成功的原因有很多。首先，拍卖的藏品质量高、多元化。对于拍卖来说，这是很罕見的情况，包含了许多不同的藏品类别，从瓷器到青铜器，从玉器到漆器与珐琅;其次，Roger Keverne Ltd.关闭的独特时间，让这场拍卖获得了许多关注，也许每位藏家都觉得有机会从中拍到自己喜欢的精品;第三，这场拍卖的成功离不开世界各地朋友的支持，以及邦瀚斯团队的巨大努力和承诺。

《智族GQ》：在最终拍卖结束之后，你未来有什么打算？

RK：我将继续研究中国艺术，并在我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学生和收藏家。我还想再去东方旅行。

《智族GQ》：对中国的收藏家有什么样的建议？

RK：我的建议是买你能买得起的最好的艺术品。听取有经验且客观的优秀艺术顾问或经纪人的建议，但要遵循自己的品位。在经验不足的时候，只依靠自己来作出正确的决定，往往是困难的，且要付出代价。

《智族GQ》：如果有机会回到中国古代，你会选择哪个朝代？

RK：如果我有幸生在中国古代，成为学者或收藏家，那么我想回到宋朝或者明朝。明中期，住在杭州。其实仔细思考中国的各个朝代，都是各自有各自的魅力，又有谁能抗拒雍正皇帝在艺术品上脱颖而出的审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