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的诅咒：罗马尼亚地下隧道惊魂

程醉

每一座流光溢彩的城市，都隐藏着见不得光的黑暗之面。罗马尼亚的首都——“欢乐之城”布加勒斯特每天街道游人如织、商店货品琳琅满目，一派繁花似锦。然而，在这光鲜街道的地下水道里，竟生活着数千名无家可归的流浪儿。

随着入冬，不断有人报告说有流浪儿失踪，警方在调查后得知，有人说在黑暗中看到过一双幽绿的眼睛，有人说摸到过冰冷滑腻的躯体……诡异的凶手开始引发众人的恐慌，各种各样的传言开始甚嚣尘上，究竟真相如何，无人知晓……

命案惊现，魅影重重

布加勒斯特市的下水道历史悠久，前后经过了数百年不间断的建造。它纵横交错、密如蛛网、四通八达，仅仅在绕城而过的登博维察河畔就有上百个出入口。

据说地下隧道和地铁系统彼此相通，甚至有传言说大国民议会宫里也有通往地下隧道的入口，以方便政府首脑们在特殊情况下撤离。实际上，这座城市庞大的下水道系统已经犹如迷宫一般，没有人知道它的确切长度，更没有一张准确的图纸。

居住在“黑暗之城”的上千名儿童，以年龄或地域而结成大小不等的群体，白天在街头靠乞讨和小偷小摸以果腹，晚上则回到温暖的下水道里睡觉。

12月的布加勒斯特已经是寒风凛冽，雪花纷飞，在深夜的街头看不到一个人影。女警官菲雷亚和同事奥普雷斯碰到一个叫华德福的流浪儿，他焦急地告诉警官，自己的伙伴中有两个人从昨天起便不见了踪影。

流浪儿童居无定所，三五天彼此不见面也并不奇怪。菲雷亚作了一下简单的记录之后，打算让华德福离开。但华德福接下来说的一句话：“这已是这段时间失踪的第十个小孩了。”让菲雷亚感觉到此事并不寻常。

原来，失踪的远远不止华德福一伙中的两个小孩。据他讲述，今年夏天开始便陆续有小孩不见了。甚至于有的孩子连睡觉脱下来的衣服也没有穿上，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华德福还说，夜晚经常能听见隧道深处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叫声。但当他们结伴前往查看时，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据说也有个别胆大的小孩，独自跑去探究后便一直没有回来。还有人声称，曾看到隧道深处有浅色的物体在移动。

几天后，一家儿童救助机构的志愿者罗奥尼达找到了菲雷亚。每周四的下午，罗奥尼达都会和同事带着食品、药品等到族长大教堂外的围墙边等一群流浪儿童前来领取。其中有一群年龄在9到13岁之间的儿童，总是准时前来，但到目前为止罗奥尼达已经有四个星期没有见到他们的踪影了。担心他们可能会出现意外，便到警察局寻求帮助。

这时，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听着电话，菲雷亚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原来，有人在河边发现了三具尸体，都是小姑娘。放下电话，菲雷亚简要地向罗奥尼达说明了情况，希望她能一同前往进行辨认。一行人抵达现场之后，罗奥尼达泪流满面，抽泣着告诉菲雷亚死者正是那些儿童。

最终经过警方调查确认，三名死者都来自于同一个流浪儿群体。但让警方也奇怪的是，除了三名死者之外，群体中的其他人也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深入隧道，“女巫”迷踪

流浪儿童死亡的消息，很快引来了小报记者阿诺德的注意。他添油加醋地对此事进行了一番描述。果然，新闻面世后很快在居民中引起了巨大的反响。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居民们关注的重点并不是死亡事件本身，而是他在新闻中关于死亡原因的“猜测”。

原来，在布加勒斯特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大约两百年前有一位名叫“凯华德”的老妇被法院判定为女巫，将她在严寒的冬天里驱逐到寥无人烟的树林里，任其自生自灭。大约一年以后的一天清晨，曾参与指控“凯华德”的家长和小孩突然全部离奇失踪。之后的数百年间，不断有人声称看到过“一个面色苍白的妇人把小孩推进湍急的登博维察河里”。再结合不断传出的儿童失踪消息，全城人心惶惶。

迫于舆论的压力，不把事情的真相彻底揭开很难将事态平息。于是，政府组织一名胡编乱造的小报记者，一位嫉恶如仇的女警官外加一个心地善良的志愿者，深入地下展开调查。流浪儿童“皮帽子”华德福则担任他们的向导。

下水道足有2米多高，1米多宽，底部是一条四通八达水渠，两侧是宽70厘米、供维修人员行走的过道，上方沿着隧道壁铺设着各种市政管线。

大家小心翼翼地前进着，深邃黑暗的隧道仿佛是怪兽张开的大口，对前方的未知和恐惧让人不寒而栗。一种无形的压力不知不觉中弥漫开来，志愿者罗奥尼达时不时地就会被黑暗隧道中窜过的老鼠吓得尖叫起来。

在即将抵达流浪儿居住的“家”时，突然从隧道深处吹来了一股细风。风声中隐隐约约伴有凄厉的叫声，低沉而阴森。大家都不由得心中一惊，菲雷亚下意识地拔出了手枪并打开了保险。可是，这声音稍纵即逝，风吹过之后隧道内又恢复了平静。

华德福拉着阿诺德的衣角，哆嗦着说：“就是这种声音。”阿诺德却不以为然：“不过就是一阵风声。”然而，他话音未落就从前方黑暗中传来“噗通”一声巨响。似乎是有什么東西掉进了水渠之中。

大家循声向前查看，转过一个大弯后发现豁然开朗起来。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喀斯特地下“大厅”，菲雷亚用强光手电居然照不到洞穴的另外一边岩壁。同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还有一片巨大的地下积水潭。很可能这是周边地区的污水和雨水都汇集于此而形成的水潭，水多时便会泄入河道。

站在水潭边上，菲雷亚等人一时间也没了主意。阿诺德一边和大家商量下一步的行动，一边将手电的光柱漫无目的地从水面上扫过。突然，他发现在黝黑的水面上闪过两个绿色的亮光。阿诺德不由得大吃一惊，他迅速调整手电筒的方位再次照了过去。他确信自己并没有看花眼，确实有两个如同绿宝石一般的物体在水面闪闪发亮。

阿诺德惊恐地招呼菲雷亚和罗奥尼达都来看看，可能是大家的动静太大，当她们俩看过去的时候两个绿点已经悄然没入了水中。

这时候，流浪小孩华德福却出现了异常，只见他脸色苍白，冷汗直冒，指着水面语无伦次地说：“女巫来了……”显然，他刚才一定是看到了水里的物体而受到了惊吓。就在菲雷亚轻言细语地安抚他的时候，华德福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纸包，抖出一些药粉塞进了嘴里。经验丰富的菲雷亚知道，许多地下儿童都随身带着这种廉价的药粉，通过吸食来获得短暂的快感，让自己暂时麻醉，忘却这种不堪忍受的生活。

随后，阿诺德在水边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他并不能判断这些这些痕迹形成的原因，便让同行的罗奥尼达也过来看一看。正当罗奥尼达蹲在地上，仔细查看的时候。突然从她背后的响起了一阵急促地“呼噜、呼噜”的声音。紧接着，一个浅白色的动物从水里猛地蹿了出来，一口便咬向了罗奥尼达的小腿，试图把她往水里拖拽。

同样蹲在旁边的阿诺德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懵了，呆呆地在那里一动不動。好在菲雷亚反应迅速，她拿着手里的电筒便不断向这个动物身上敲打。可能是被打疼了，这个白动物松开了咬住罗奥尼达的大嘴，滋溜一下又潜入了水潭之中。只见罗奥尼达的大腿上已经是血肉模糊，几个血洞不停地往外冒着鲜血。菲雷亚撕开她的裤腿扭成条状，在她的大腿上狠狠地扎了起来。随后，菲雷亚立即招呼着大家迅速撤离这个危险的地域。

真相大白，“怪物”落网

在华德福的引导下，菲雷亚和阿诺德轮流搀扶着受伤的罗奥尼达离开地下隧道之后，立即将她送往了医院。失血过多已经让这个年轻的志愿者奄奄一息，但好在抢救及时，罗奥尼达并没有生命的危险。在她的病历上，赫然写着“动物撕咬伤”几个大字。

由于事发突然，再加上地下隧道中光线不足，大家都没看清楚是什么动物。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动物全身泛白色，并且是能上岸的两栖类动物。

但是，要在总长度超过500公里的地下隧道网路里进行猎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菲雷亚也只能从遭遇到袭击的积水潭开始着手处理。

幸运的是，格·格奥尔基综合技术学院和布加勒斯特大学的一些学生和老师也志愿加入到她的队伍中来，这些具备专业生物学知识的年轻人成为了大家的定心丸。通过对罗奥尼达小腿上的伤口判断，大家基本认同袭击她的动物应该是某种爬行动物，其中巨蜥、鳄鱼最为可能。

随后，积水潭处的电源被架设起来，若干强光灯把漆黑的地下隧道照得如同白昼一般。这时，面积大约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积水潭才显出它的本来面目。两台大功率的抽水机开始不停地往外排水，抓捕怪物的人员则在四周严阵以待。这时，生物学家测量发现地下隧道里的温度在24℃左右，而积水潭的水温竟然高达27℃。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爬行动物在寒冬季节仍然能够在这里生活的原因。

抽水机的轰鸣声被地下隧道内壁反复折射放大，隐匿在水中的怪物似乎也忍受不了这噪音的骚扰。水位还没下降多少，大家就看见水潭中间不断泛起阵阵涟漪。接着一个白色的生物浮出了水面，在探照灯的照射下，一条长两米左右的白化鳄鱼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这种体型的鳄鱼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很难应付，但对于研究它们的专家而言却是小菜一碟。不到一个小时，白化鳄鱼便“俯首就擒”被大家抬出了地下隧道。

也就在这时候，三名浮尸河畔的女孩的尸检也出来了。她们是死因都是普通的溺水身亡，只不过在她们生前均有吸食毒品的迹象。而这种能麻痹神经并让人产生幻觉的毒品，正是华德福在水潭边拿出来的那种俗称“强胶”的粉末。所以，菲雷亚判断三人都是吸食毒品过量后溺水而亡。而华德福所谓的地下隧道中出现的“恐怖的脸”也是他吸食“强胶”后产生的幻觉。

而为什么寒冷的罗马尼亚会出现鳄鱼这种热带的动物？专家认为，有人为了追求新鲜，开始饲养各种新奇猛兽，但由于饲养过程麻烦、食量过大，导致饲主开始大量丢弃宠物。而这条鳄鱼，很有可能就是被饲主从下水道遗弃，却阴差阳错进入了热气腾腾的地下管道，从而得以生活下来。而由于长时间缺乏阳光，这条鳄鱼皮肤色素渐渐变白，乃至全身变得雪白……

至此，“凯华德”女巫的传说也就不攻自破，布加勒斯特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菲雷亚站在地下隧道中，抬头看了看头顶的井口，又转头望向了隧道黝黑的深处，突然她的耳畔似乎又响起了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凄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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