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训练须将复调思维贯穿始终

李翠朝

【摘 要】在钢琴弹奏的学习中，复调训练是不可或缺的技术手段，也是提高演奏水平的必经之路。对于音乐专业钢琴学习者来说，只知道训练手指的能力是不够的，要明确什么是复调音乐，为何要学习复调作品，如何培养复调性思维和树立良好的多声部演奏习惯，从而怎樣在钢琴训练中将复调思维从始至终进行到底是本文要讲述的主要内容。

【关键词】复调音乐;复调思维;钢琴训练;多声部音乐

中图分类号：J62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20）27-0069-02

本文所谈的“复调思维”是提倡在钢琴的教与学中应重视乐曲中所出现的复调音乐，哪怕只是一个小片段，我们不要求钢琴学习者达到作曲家范畴的复调性思维的高水平，但是至少要养成良好的复调性思维习惯，重视它，强化它。

我国著名的作曲家、钢琴家赵晓生先生在《钢琴演奏之道》中写道：“复调训练是钢琴技术训练、声音训练、乐感训练中的一个极其重要的组成部分。它不只是训练手指，重要的是训练耳朵、心灵和大脑。”①由此看来，钢琴的演奏离不开复调作品的学习。可是总有一些这样的现象：很多人不注重复调作品，甚至有的人弹完了巴赫的整本创意曲，却不知道什么是“复调”。

一、什么是复调音乐

复调音乐大约在9世纪产生于欧洲，是指含有两条以上带有各自旋律意义的线条按照一定的规律和法则结合起来的多声部音乐，它们之间既有区别又有联系，既是个体的独立存在，也是整体的有机结合。

常见钢琴复调作品的基本体裁有：

奏鸣曲（Sonata）、小步舞曲（Menuet）、加沃特舞曲（Gavotte）、进行曲（March）、创意曲（Invention）、前奏曲（Prelude）、赋格（Fugue）、托卡塔（Toccata）等。

二、钢琴训练中为什么要学习复调作品

钢琴是一种能够同时演奏多声部音乐的乐器，而复调音乐利用它本身就是多声部音乐的特质，恰好能发挥出钢琴本身的特殊性能，符合多声部思维的客观要求。所以学习钢琴，不管是初级阶段的学习者还是高级阶段的演奏者，都必须学习复调作品的弹奏，这样才能更好地驾驭和呈现音乐艺术的魅力。

（一）综合培养手、眼、耳、心、脑的训练

弹奏复调作品，可以全面培养学生的“手、眼、耳、心、脑”的协调能力。我们知道，对于钢琴初级阶段学习者来说，双手的配合是一个不易攻克的难关，这个时候就可以通过一些简易的复调曲子来训练，不仅能锻炼学生双手的协调能力，也能训练手指对旋律层次的音色控制力，还能让眼睛看谱时准确地分清楚每一条声部的旋律线。同时也能提高耳朵的听觉敏锐度，培养具备“立体化”的多声部听觉能力，更能激发大脑对旋律层次的快速梳理。

（二）提高逻辑思维能力和灵敏度

复调音乐是多层次多结构的多声部音乐，除了手、眼、耳的训练，它还能强化一个音乐学习者“心、脑”的全面训练。在变化多样的纵向和声以及复杂的多声部旋律面前，必须保持冷静理智的内心和大脑，才能很好地把每一条不同的主题旋律分辨出来，进而提高我们的逻辑思维能力和灵敏度。对于步入高级阶段的钢琴演奏者来说，虽然掌握了基本的钢琴技能，但是想要在钢琴演奏中游刃有余地“歌唱”是尤为困难的，而为了达到这样高难度的演奏水准，坚持复调作品的训练便成了重要的必修课。

（三）提高钢琴学习者的音乐素养

钢琴训练中复调作品的练习是全面性、综合性很强的手段，除了加强技巧技术层面的演奏水平，还可以从音乐素养上培养学生的多声部思维，帮助他们开发多维度的空间想象力。通过训练时严密的控制和对作品处理时的精心设计，增强钢琴演奏的艺术层次感和音乐美感。

三、复调性思维的作用和价值

有所思才有所为，有了思想的支撑才会有行为的发生。上海音乐学院林华教授的论著中提到过这样一句话“复调思维是构成艺术音乐的先决条件”。还有，在列普洛瓦·叶列娜·伊万娜的一篇面向音乐系钢琴班的学生论文②中提到“精通复调音乐领域的表演是以音乐的发展为先决条件的，这就是复调思维”。可见，大多数音调优美、写法精湛的乐曲背后都离不开复调音乐。

（一）艺术音乐的本质必然用到复调思维

复调音乐对西方音乐来说具有跨时代的意义，复调性思维对整个复调音乐的兴起乃至世界艺术音乐的发展都起着核心纽带的作用。它是随着作曲家们长期的音乐艺术实践以及文明时代的社会发展而走进人们的视野的，并且至今到未来都将屹立不倒。陈铭志教授在《对复调思维的思维》③中论述复调思维的历史形成及其特征时，提出线段思维由三种规律形成：对抗律、置换律、互补律。逐渐地，从这样表层的复调技法上升到内在的灵魂寄托，把它们与主调思维融为一体，以复杂的方式、高级的手段、隐蔽的形态出现在各个作品中。

（二）有效引导着音乐层次的有机发展

复调思维是一种理性思维，以其思辨、论证的特点唤起作曲家们的理性作曲意识，让抽象意象得以理性综合表现，从而实现艺术音乐具象特征的塑造过程。纵向上，彼此形成和谐良好的和声关系，而横向上，又能同时把多旋律层次、多主题线条以多调性、多节奏性、多音色性的结构并行发展。这样横向线条感和纵向协调感互相结合，不仅让作品的表达既对立又统一，既独立又整合，还能给音乐的结构层次提供有效的高质量的发展模式，从而有效地引导着作品内容的表述和有机发展。

（三）深化结构使音乐作品的情感得到升华

随着社会的文明发展，人类的审美意识越来越理想化和个性化，早期的单声部音乐、枯燥乏味的单调性风格已然满足不了人们的精神追求。众多钢琴作品中，其复调思维和复调技法通常以各种各样灵活多姿的方式活跃在作品中的各个级层，特别是情感深刻达到高潮时，会付诸声音的表现采用该法进行衔接。为了将作品完美地呈现出来，无论是作品的外部结构还是情感内在的表述，其复调技法都是铺陈乐曲的强有力手段，它能够有组织有计划地推动音乐各个结构的良性综合发展，使情感色彩更加浓烈和丰富饱满。

（四）为钢琴创作的繁荣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复调思维成就了复调技法，它对音乐的发展起了积极重要的作用，而正是由于作曲家们拥有高度的复调思维的知性和理智，把音乐寄托于复调技法作为保障，缜密应用，才有了一部部深入人心的经典音乐作品问世，进而推动钢琴作品的繁荣发展，它深刻地影响着后世的音乐艺术，是未来音乐发展的宝贵财富，它的作用和价值更是不可估量的。

四、如何培养良好的复调思维习惯

复调音乐是钢琴学习者必须掌握的一门长久课题，某方面讲，没弹过复调乐曲便不能说是真正意义上的会弹钢琴。钢琴的教与学中，复调性思维的培养又是非常重要的，不同音乐结构的元素是培养学生能力最好、最全面的方式。

（一）感知复调思维的主题意向

在钢琴训练中，遇到复调作品要先分析它的背景、情感内涵、结构和主题。无论是卡农、赋格还是创意曲，它们的复调手法都是多种多样的，从旋律发展上看有模仿、模进、收缩、扩张、倒影等模式，但都离不开“主题乐思”这个基础框架。对于钢琴学习者来说，不仅要搞清楚主题、副题、过渡等不同乐句在不同声部的地位，还要在复杂的技法中明确它们的主、从关系并非易事，但只有这样分离好，才能在弹奏时突出它的重点和地位。对于三声部以上的旋律，就要做到声音平衡，不能过度对比强调某个力量的集中性，要让每条旋律线条都清晰明朗、独具个性，整体却又是统一的。

（二）享受复调音乐的奇特和奥妙

音乐当中每一个音符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和价值，甚至一个休止符都是作曲家的精心设计，无声的音乐也是一种表达方式，所以我们不能忽视钢琴作品中的每一个“家庭成员”，包括一个小小的装饰音。复调音乐的一大巧妙之处就是各声部之间的音符时值组合是互通互联又互不干扰的，每个音、每个节奏都是被严密地有规律地组织起来的，所以必然有大量长时值音符轮流、交替、萦绕地出现在各个声部中。切记不能忽略延长音的保持，要用科学的演奏方式对待不同情况的留音处理，才不会让声部中的线条突然断裂。比如可以采用同音换指、垫指或者适当的踏板等方式保持，甚至有时候还要依靠演奏者的内心感受来弥补跨度范围大，而双手无法做到的连奏听觉缺陷，这样才能把富有意境的听觉很好地呈现出来。

（三）用心细品旋律的“语言艺术”

音乐中的语言，包括音区、节奏、节拍、速度、力度、和声、调性、术语、装饰音，以及情感表达和特定的艺术处理等。因此拿到钢琴谱不要着急马上弹奏，对于篇幅较长的作品，首先要分段落、分句子，再用哼唱的方式唱出复调作品中各个声部独立的旋律线条，根据旋律的发展走向加深线条记忆，为后面的训练打好基础。在知道某些声部的音在进行过程中，有些声部的个别音可能仍在保持后，就要严格打着拍子唱，并且要捋清旋律的性质，注意弹奏的处理方式。比如，有些声部的音还在持续保持的同时，另一个声部的音却要求断奏。

（四）给每个音符赋予“歌唱”的生命力

给一首作品分好段落和句子并且确定了主声部后，要知道它是如何发展和变化的，必须分声部练习，寻找和固定好正确的指法，有交叉旋律时就要双手交替连贯弹奏。最好做到“弹唱相结合”，所谓的弹唱结合不仅仅是对同声部的旋律边弹边唱，同时还应培养弹奏这个声部，去歌唱另一个声部，这样就使演奏、听觉、视唱能力得到了更高强度的训练。熟悉旋律后就要用睿智的思维去操控好自己的手指或正确使用踏板，把该保持的音保持好，该进行的旋律也流畅无误地彈出来。同一首作品，为什么不同的人弹出来会有完全不同的效果，大概原因和道理大家都清楚，想要做到所弹奏的每个音符、每条旋律、每个声部都在“歌唱”，演奏者本人就要先有歌唱意识，只有从内心深处自然流露出的热情才不会显得矫揉造作，表达的情感才是真挚诚恳的。

五、结语

复调思维是实现艺术音乐形态走向精准化的重要手段，复调思维能力是每个钢琴学习者的基本音乐素养之一，更是每位钢琴教师传授演奏知识的必备技能。优秀的钢琴演奏离不开长期的系统训练，学习期间要保持充沛的热情、丰富的想象，理解复调作品的严谨构思，逐步提高对复调思维的认知和建立良好的复调感。做到可以轻易地感知并寻觅出“复调的痕迹”是非常困难的，这是一项艰辛的过程，但是只要方法科学得当，把正确的复调思维贯穿到钢琴学习训练中，相信持之以恒，必将事半功倍。

注释：

①赵晓生.钢琴演奏之道[M].世界图书出版社，1997.

②[乌克兰]列普洛瓦·叶列娜·伊万娜.复调思维及其构成方法[J].王冰.翻译.山东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25（6）.

③陈铭志.对复调思维的思维[J].中国音乐学（季刊），1989，（2）.

参考文献：

[1]刘燕婷.试论艺术音乐中的复调思维[J].内蒙古大学艺术学院学报，2014，（02）.

[2]宋洋.复调音乐的发展与钢琴教学中复调性思维培养研究[J].教育与职业，2006，（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