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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炳传奇戏曲的题材主题浅析

时间:2024-06-18

张雅玲

(辽宁师范大学 辽宁 大连 116000)

吴炳传奇戏曲的题材主题浅析

张雅玲

(辽宁师范大学 辽宁 大连 116000)

吴炳是明末清初著名的传奇戏曲作家。他的传奇作品《粲花斋五种》在题材选择上主要叙写男女恋情,贵在无所依傍,凭空虚构,充分体现了其创造性。在主题表达上惟“情”是取,宣扬“至情”说。本文试从以上角度简要分析。

吴炳;《粲花斋五种》;题材选择;主题表达

吴炳是明末清初著名的传奇戏曲作家,“临川派”的主要成员之一,也是中国古典喜剧作家的杰出代表。吴炳一生创作传奇剧本五部,《情邮记》《绿牡丹》《疗妒羹》《西园记》《画中人》,合称“粲花斋五种”。吴炳的作品案头场上皆为杰作,他是当时剧作家中的佼佼者。

明代中后期,商品经济发达,市民阶层崛起,严酷的礼教统治受到了很大冲击,一些类似于近代个性解放的叛逆思潮、“主情”的进步思想理论都不可避免地对文人阶层产生极大的影响,加之作者天性重情,为人温和端方,所以《粲花斋五种》在题材选择上皆以男女情事为主。但在明末传奇创作严重模式化的情况下,吴炳的《粲花斋五种》可以说是穷力追新。

首先,吴炳的《粲花斋五种》的故事题材多无所依傍,凭空虚构,充分体现了其创造性。从戏曲故事本事来看,其中四种皆为无所凭借,只有《疗妒羹》传奇,以当时流传甚广的冯小青故事为蓝本进行撰写,但仍增饰了杨器及其妻颜氏以及小青复生等情节。李渔在《闲情偶寄》中有论述:

传奇所用之事,或古或今,有虚有实,随人拈取。古者,书籍所载,古人现成之事也;今者,耳目传闻,当时仅见之事也。实者,就事敷陈,不假造作,有根有据之谓也;虚者,空中楼阁,随意构成,无影无踪之谓也。人谓:“古事多实,近事多虚。”予曰不然。传奇无实,大半皆寓言耳。欲劝人为孝,则举一孝子出名,但有一行可纪,则不必尽有其事,凡属孝亲所应有者,悉取而加之,亦犹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一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其余表忠、表节,与种种劝人为善之剧,率同于此。

就戏曲作品的故事来源看,要么是“书籍所载,古人现成之事”,要么是“耳目传闻,当时仅见之事”;就情节构成来看,则要么是“就事敷陈,不假造作,有根有据”,要么是“空中楼阁,随意构成,无影无踪”;而就其叙事性质而言,则必须肯定:“传奇无实,大半皆寓言耳”。

务虚倾向主要源于以传说为代表的民间叙事传统。早在南宋,当戏剧艺术在民间刚刚流行时,吴自牧的《梦梁录》中就说到影戏和傀儡戏具有“大抵真假相半”“多虚少实”的特征。所谓“真假相半”“多虚少实”,指的就是影戏和傀儡戏作品的情节内容,“假”的、“虚”的——即经过艺术家虚构的部分——成为戏剧作品情节内容的主要构成因素。这一民间戏曲的创作传统,经由元代北曲杂剧作家和元末明初南曲戏文作家的创作,得以发扬光大,于是戏曲创作采撷史实加以随意虚饰,甚至不惜歪曲史实而凭空捏造,成为一种重要的戏曲文学创作倾向,并得到许多曲论家的肯定。明代胡应麟说:“凡传奇以戏文为称也,亡往而非戏也。故其事欲谬悠而亡根也,其名欲颠倒而亡实也。反是而求其当焉,非戏谬悠为讳。”要之,“真假参半”“多虚少实”乃是戏曲叙事的本质特征,这一艺术追求成为明清传奇戏曲创作的一种重要倾向。

吴炳在传奇戏曲的创作上,就力求新奇,自己虚设人物,编创情节。其构思呈现出自由多变、新颖奇特、不落俗套的特点。《画中人》剧中所叙的能将画上美人魂魄招来的魔法,实乃出于“无稽之谈”,而情节更是子虚乌有。但故事所叙写的庾启与郑琼枝的刻骨铭心的真挚爱恋,却足以超越生死,贯通阴阳。故事假而情感真,吴炳所追求和欣赏的不是故事的真实而是情感的真实。“情到真时事亦真”,不仅成为传奇的审美趣味,而且也是戏曲的叙事方式。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也提到过,情节结构的可然性与必然性原则,他说:

……此类事件若是发生得出人意外,但仍能表明因果关系,那就最能(或较好地)取得上述效果。如此发生的事件必自然发生或偶尔发生的事件更能使人惊异,因为即便是出于意外之事,只要看起来是受动机驱使的,亦能激起极强烈的惊异之情……此种事情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生。所以此类情节一定是极其出色的。

由此可以看出,东西方的戏剧家们都意识到了戏剧演出就是要带给观众惊喜,而新奇和虚构的情节则非常重要,它能以其“出人意外”的剧情建构强烈地吸引观众的眼球。《绿牡丹》能把科场搬进闺阁,让才女作考官;《西园记》中张继华将女主角几番错认,让观众时而焦急、时而惊喜;《情邮记》以一首题于驿亭壁上的诗,关合三人姻缘,头绪纷繁,却丝丝入扣,引人入胜;《疗妒羹》虽有真事作为基础,但无“奇”可传,经过吴炳加工,剧情出人意表,令人拍案惊奇。正是因为这些故事题材的无所依傍,所以作者能够更加淋漓尽在主题表达上,吴炳步武汤显祖,推崇至情,所写剧作皆为才子佳人的刻骨之恋,以此表达自己的“至情”理想。

致地发挥艺术创造才能,驱驰奔放的想象力,挥洒自如地运用各种艺术技巧手段,随心所欲地构筑奇妙别致的艺术世界,使得剧情建构不落窠臼。

《画中人》传奇写才子庾启与郑琼枝的情爱纠葛,吴炳借剧中人之口,说:“天下人只有一个‘情’字,情若果真,离者可以复合,死者可以再生。”(第五出《示幻》)以此来推崇真情。《西园记》写书生张继华和赵玉英与王玉真三人之间错综复杂的恋爱故事,西园公子评价《西园记》说:“《西园》寓言人世情缘皆颠倒差讹而不知者也,差讹一释,便可升天,便可成佛。”《情邮记》受到元人戴善甫《陶学士醉写风光好》杂剧的启发,写才子刘乾初与王慧娘、贾紫箫两位佳人素未谋面,却仅凭一首题壁诗,就执着不舍地追求意中人,甚至不惜得罪权贵,命悬一线。作者之意在于宣扬至情,他在“情邮说”中写道:

色以目邮,声以耳邮,臭以鼻邮,言以口邮,足以走邮,人身皆邮也。而无一不本于情,有情则伊人万里,可凭梦寐以符招,往哲千秋,亦借诗书而檄致。非然者,有心不灵,有胆不苦,有肠不转,即一身之耳目手足,不为之用,况禽鸟飞走之族乎?信矣,夫情之不可已也!

正是“不可已”之至情驱使作家握笔填词。《疗妒羹》写小青与杨器经过几番波折终成佳偶;《绿牡丹》写才女车静芳、沈婉娥通过考试自己觅得如意郎君。总之,吴炳的五部剧作部部叙写男女之情,表达了剧作家对于情的执着与赞美。吴炳在《画中人》第一出“画略”中写道:

笔砚生涯独为窘,恼乱愁肠,蓦地闲思忖。据理苛评难做准,妄言妄听姑教尽。世事茫茫如画本,竖抹横涂,颠倒随人哂。唤画虽痴非是蠢,情之所到真难忍。

“情之所到真难忍”,所以尽管明知“画中美人”的故事“据理苛评难作准”,仍然不惜“妄言妄听姑教尽”。吴炳剧作以男女情事为题材,追求至情表达,不仅折射出晚明社会思潮的人文内涵,也体现出剧作家对时代新潮的追逐与顺应。

[1]李渔.李笠翁曲话[M].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62.

[2]吴自牧.梦梁录[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80.

[3]亚里士多德.诗学[M].陈中梅译注.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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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0125(2015)09-003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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