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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伯利亚的理发师》导演语汇分析

时间:2024-06-18

孙丽佳(辽宁理工学院广播电视学专业 辽宁 锦州 121000)

《西伯利亚的理发师》导演语汇分析

孙丽佳
(辽宁理工学院广播电视学专业辽宁 锦州 121000)

《西伯利亚的理发师》是一部经典而古老的俄罗斯影片。导演米哈尔科夫运用丰富的镜头语言为观众讲述了大时代背景下小人物的爱情和命运。影片塑造了诸多鲜活生动的人物形象,有明确的戏剧冲突、丰富的幽默元素,叙事手法娴熟。同时作品注重文化渗透,对人生观亦有关照和启迪。本文试从叙事策略、场面调度、镜头剪辑、人物形象、文化渗透等方面对影片的导演语汇进行分析。

西伯利亚的理发师;叙事;母题;时空

《西伯利亚的理发师》(下文简称《理发师》)是一部带有自传体色彩的叙事电影。影片采用倒叙的手法让女主角向观众讲述了发生在20年前的罗曼史。导演运用倾注了丰富情感寄托的镜头完成了宏大的叙事。片中多次采用“闪回”的手法,现实与回忆交叉而行,将观众带入风格迥异的叙事空间。

一、叙事策略

《理发师》的剧情并不复杂,叙事结构也较为大众化。典型的“开门见山”式——男女主角在火车上邂逅,喝酒聊天中自然而然酝酿了一段爱情。结局则采用了“半开放”式手法,十年后当男女主角重又存在于同一片空间,导演并没有让他们相遇,因此观众无法看到重逢后的喜悦、拥抱、热泪盈眶,亦没有充满怨恨的争吵,只用老托尔斯泰的主观镜头,还有那绝望无助的表情,便交代了情节发展的一切可能。主体部分则运用各种喜剧的制造手法让爱情故事充满了活力和张力。

(一)喜剧元素

片中与男女主角的爱情同样看点十足的是大量的喜剧情节,那些独立的喜剧元素甚至能够凌驾于爱情故事之上。无论生活还是戏剧,都充斥着欢笑和悲伤。导演很巧妙地抓住了这一叙事点,并将其展现地淋漓尽致。托尔斯泰脖子上挂的面包圈儿、被托尔斯泰弄坏的珍妮的扇子以及拉德洛夫将军醉酒后咬碎酒杯的情形,都以特有的诙谐形式给影片埋下了不朽的喜剧风格和伏笔。男女主角的恋情被掩映在了无数的幽默元素和滑稽场景中,影片的诙谐与活泼实属罕见,这也是导演米哈尔科夫的美学追求所在。

(二)母题情结

所谓母题,指的是一个意念、人物、故事情节,或念白、影像、乐段,其一再出现在电影作品里,成为利于统一整个作品的有意义线索,并加强了美感、趣味、哲理的吸引力。在叙事上,导演对于“母题”这一手法情有独钟。纵观全片,不难发现有多个“母题”贯穿始终。他们以重复、变化和发展的形式统一着影片及其风格。

母体之一:头发。以头发作为母题不难理解,这与片名中的“理发师”遥相呼应。片中珍妮的发型和发色在不断变换;喜剧《费加罗的婚礼》中的演员们带着颇具特色的假发;而托尔斯泰住进监狱时的发型与其子丹姆拉肯刚出场时的发型居然一模一样,这里母题得到了发展。在导演的镜头里,父子俩也有着酷似的性格——不屈不挠。年轻的丹姆拉肯为了证明自己对于莫扎特的敬仰之情宁肯戴着碍事的面具奔跑,最终让固执蛮横的长官甘拜下风。而当年的托尔斯泰为了追求爱情也使用了令人瞠目的手段,虽然未曾谋面,父亲与儿子同样勇敢倔强。如此看来,“头发”这一母题不仅给观众带来了视觉上的满足,也鲜明地刻画了人物性格,有力地统一了叙事。

母题之二:照片。可以说一张照片促成了男女主角的姻缘。火车上邂逅,托尔斯泰便向珍妮介绍照片上的母亲,因醉酒而遗忘照片,珍妮归还照片;拉德洛夫将军向珍妮求婚时也很正式地将其父母的照片摆在了桌上;珍妮第一次去托尔斯泰的家中,我们看到托尔斯泰的卧室里挂有关于童年关于亲情的照片,其中一张是托尔斯泰和他的祖国朋友,善良的女孩儿路娅的合影;10年后,当珍妮费尽周折找到托尔斯泰在西伯利亚的住所时,推开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仍然是满墙悬挂的照片,其中一张是托尔斯泰与路娅的结婚照,它让珍妮心中对于爱的渴盼和期待之火全然熄灭。导演不仅把照片当作一种叙事道具,更将其视为情感的诠释和寄托点。

母题之三:丛林。片头,当皇家学院歌剧院的大幕拉开,尽收眼底的便是一片茂密丛林的遥瞰镜头,它向观众交代着一种环境元素。影片最后才明确那片丛林属于西伯利亚。片尾导演将镜头再次对准了那片丛林,这时多了一些伐木机,“轰轰”的声音让一颗颗有着某种象征意义的树木绝望地倒下,这也预示着一段姻缘的终结。“丛林”不仅让观众领略了秀美的西伯利亚风光,也无疑充当了有力的母题。

此外,“火车”同样是个载有诸多情感寄托的母题,它带来爱也送走爱;而托尔斯泰和拉德洛夫将军醉酒后捂脸的滑稽动作也构成了一种形式上的重复,是影片幽默的看点。

二、场面调度

场面调度的法文原文mise-en-scene的意思是“舞台化一个行动”(staging an action),最初被应用在戏剧导演的实践中。电影学者将这一术语延伸到电影的导演中,意指导演对电影画面的安排和控制。一部电影往往集中在场面调度。场面调度包含了许多时空的元素,我们的视觉系统善于捕捉时间与空间的变化,因此电影的场面调度能够有力地引导观众,从而影响他们对于图像的观看与领悟。

众所周知,电影时间有情节时间、屏幕时间和观众的观看时间之分。通过安排镜头的时长,导演可以有力地控制全片的节奏。而对观众而言,扫视整个屏幕以寻找更多的信息,这种动作本身也牵涉到了时间。

理发师的情节时间分为三个年头:1885年,影片大部分的时间都发生在这一年,男女主角邂逅—相恋—分离;1895年,女主角去西伯利亚寻找心中的爱人,却与儿子的父亲再次擦肩而过;1905年,即影片中的“今天”,20年的心酸,风云变幻,期盼,思念。而影片呈献给观众的银幕时间不到200分钟。

影片在空间上的场面调度给观众印象最深的就是不断转换的场景。从皇家学院的歌剧院到西伯利亚的丛林,从阿米莉娅别墅到男女主角邂逅的火车,从莫斯科的监狱重又回到西伯利亚的美丽乡村……空间的变幻带动了叙事和情节的变奏,与20年这个不短的故事时间一脉相承。另外,在构图上导演也很讲究透视感。最明显的是片中多次出现皇家学院歌剧院的全景画面,不仅交代了环境,体现了一种恢弘的气势,也暗示了人物的某种命运。

三、镜头剪辑

剪辑对一部影片而言具有强大的统御力量,甚至可以成为全片结构和效果的关键。从剪辑手法上看,《理发师》不同于典型的俄罗斯电影甚至是欧洲电影,因为俄罗斯电影一般推崇用蒙太奇手法传情达意,而这部影片剪辑流畅、节奏活泼,有些偏向于好莱坞的剪辑模式。

尤其是影片前半部分,为了呈现搞笑的效果,导演运用了快镜头的剪辑手法,这以将军醉酒大闹市集那段尤为明显。从珍妮求爱的情节段落起,能明显感受到剪辑的节奏有所放缓。特别是在安德烈家的情节段落,珍妮四处走动并与安德烈说话,而他则在桌前若有所思的发呆,镜头此刻在安德烈脸上停留了近大半分钟,直至他听完珍妮的话后应声晕倒。这时欧洲电影的风格才得以明确显现。

此外,电影常用的剪辑手法在《理发师》中都能确切地找到,比如180度系统策略之“正反打”镜头,这在男女主角邂逅的车厢内,珍妮与五个皇家学院的学生颇具特色的对白中都有所运用,且是1:5的形式。除此,“平行剪辑”也多次被运用,最明显的一处是当托尔斯泰听到珍妮与拉德洛夫将军的对话后误解珍妮并跑开后的那场戏:他在雨中痛苦地奔跑,心如刀绞;而她,则在他的门外对着空房子不断解释请求他的原谅。一对恋人在不同的空间用不同的方式同时悲痛着,这无形中注定了他们爱情的悲剧结局。“平行剪辑”在这个情节段落很生动地传达了人物的内心情感和事件的进程。

四、人物形象

《理发师》塑造了诸多戏剧性十足的角色,痴情的拉德洛夫将军,与真爱失之交臂的珍妮,与父亲一样偏执倔强的丹姆拉肯……现以男主角和两位将军为例对片中人物形象加以解读。

角色一:男主角安德烈·托尔斯泰。

一个皇家学院的年轻学生。颇为滑稽的外表和面孔让他无愧于男主角这个充满戏剧性的角色,那双灵活多动的眼睛总会牵动面部的若干幽默细胞,即便不做格外的动作,也会令人捧腹。导演米哈尔科夫将托尔斯泰这个很戏剧化的、沾有某种卓别林风格的角色目标处理得鲜活到位。加之丰富的镜头效果,即使穿着一样的制服,一样的囚衣,他的目标亦会格外突出。而饰演托尔斯泰的男演员也很好地把握了电影表演的两个重点: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他不仅是军校的学生,是《费加罗的婚礼》中的理发师,也是个爱火中烧的勇敢青年,更是一个幽默的化身,一个立体的有血有肉的鲜活的屏幕形象。

角色二:两位将军。

拉德洛夫。一个没尝试过爱情的可爱的家伙,遇到心仪之人,却无从获得芳心。他酒后的失态是一段十足的笑料。咬碎酒杯,脱光上衣在雪地里抒情,这似乎与将军的身份大相径庭。拉德洛夫在片中属于制造闹剧的悲剧角色,他对珍妮付出真心,而所爱的女人却只想把它当做一个取得护照的跳板。

丹姆拉肯的上司。一开场这位伟大的军官就用他那夸张的动作、夸张的声音和夸张的口型牢牢地占据着镜头画面的主体位置。关于“莫扎特究竟是狗屎还是伟大音乐家”的争执直到影片即将结束时才有了分晓。这位倔强且有些专横的将军最终不得不向小生让步。

五、文化渗透

电影历来就是传承文化和历史的有力工具。在《理发师》中,我们得以领略丰富的莫斯科文化:忏悔节,喜剧,东方的一周,学生的阅兵式,冬天里脱衣摔跤以及激情的伴奏,都给观众带来视听上的新奇感和满足感。世人总对陌生的文化充满期待。米哈尔科夫恰抓住了观众的这种视听心理,加之他本人对俄罗斯国土的热爱,于是托尔斯泰和珍妮的爱情传奇在这片深厚的文化土壤中愈加鲜活。

六、结语

《理发师》这样的爱情题材,倘若由不同的导演拍摄,一定会有不同的处理手法。就像詹姆斯·卡梅隆将琼斯和杰克的爱情放在了一艘豪华巨轮上,也像兰德尔华莱士将伊雯琳和丹尼与雷夫的爱情融入了一场美日战争,米哈尔科夫不过是进行了一次叙事的尝试。然而我们不得不叹服他手段的高明。托尔斯泰和珍妮的爱情并非一个中立的事件,而是同其他众多喜怒哀乐的元素交织融汇,留给观众深刻的印象。将一个熟悉的惯例运用一新,创造出一套新的形式系统,无论从电影学抑或美学的角度,无疑都是难能可贵的。

[1][美]大卫·波德维尔,克莉丝汀·汤普森.电影艺术——形式与风格[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

[2][美]西奥多·沃尔帕.母题的产生、识别、命名和定位[J].辽东学院学报,2006(02).

[3]张凤铸.影视艺术新论[M].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0.

I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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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0125(2015)03-0177-02

孙丽佳(1985-),女,硕士研究生,毕业于东北师范大学广播电视艺术学专业,研究方向为广播电视文艺,现任辽宁理工学院广播电视学专业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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