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风采指尖绕板胡弓下花灯调

冯彬

【摘 要】贵州黔北花灯调《摘菜调》广为流传，曾以多种艺术形式展现，深受人们的喜爱，但以板胡独奏的形式展现却是首次。曾健雄老师创作的板胡独奏曲《摘菜调》让板胡这个北方乐器拥有了“南方口音”，让它在贵州多了份“亲切感”。

【关键词】摘菜调；板胡；贵州花灯；黔北花灯调；曾健雄

中图分类号：J82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1007-0125（2018）20-0041-01

《摘菜調》是由曾健雄先生根据遵义（黔北）同名花灯小调为素材创作而成的一首板胡独奏曲，风格浓郁、极具地方特色。作为一首板胡独奏曲，该曲颠覆了板胡在人们脑海中惯有的音乐形象。提及板胡的音色，浮现在人们脑海里的通常都是高亢明亮、铿锵有力、爆发性强且极具穿透力，它常出现在豫剧、秦腔、梆子戏、碗碗腔等北方戏曲伴奏中。所以，着实很难把它和南方音乐联系在一起，更不用说用它去诠释贵州花灯调了。之所以会创作出此作品，是因为曾健雄先生本人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遵义人，是贵州著名的板胡演奏家、作曲家、指挥家，作为一名能奏会写的演奏家来说，他准确地把握住板胡的特性，使其与遵义地方音乐相交融。他对贵州的山、贵州的水、贵州的人，有着一份浓浓的乡情。他创作的民乐作品都极具“贵州本土味儿”。贵州地域特色、风土人情、青山绿水、民族风情，在他的音乐中都有鲜活的体现。刚从曾健雄老师手里接过乐谱时，我很激动，不仅仅是该作品获得了“金胡琴奖”优秀作品奖，还因为我平日里更多是用花胡（贵州花灯戏领弦乐器）去演奏贵州花灯音乐，喜获一首板胡花灯调独奏曲，实在难以按捺兴奋之情。黔北花灯《摘菜调》本身就广为传唱，曾以多种艺术形式展现，但以板胡独奏形式展现却是首次。改编成板胡独奏曲后，更突显了节奏性强、通俗质朴、风趣幽默、轻快活泼、曲调优美等特点。该曲生动地描绘出一幅遵义“幺妹”在菜园里摘菜的生动场景，而板胡独特的音色正好诠释出了遵义“幺妹”乐观、热情、燥辣、俏皮的性格。

黔北是一个多民族聚居的地区，不同民族的音乐在那里共存并交融，大量的民歌、山歌、劳动号子、媷秧歌、打闹灯等通过“兼收并用”、“演变发展”，形成了作为贵州花灯支脉之一的“黔北花灯”。由于地域环境、文化发展历史、语言变化、生活习性、饮食风俗等等诸多因素，使得黔北花灯具有它独特的风格特点。它多以徵调式和商调式为主，羽调式次之。这首板胡独奏曲《摘菜调》就是在黔北花灯《摘菜调》的基础上发展创作而成。该曲具有叙事性，描写了遵义“幺妹”清早起来在田间地头日常劳作摘菜的景象。原曲旋律优美，是典型的徵调式，结构完整，较短小，音域也不宽。改编成器乐独奏曲后，对主旋律进行多次反复再现，在变奏中做了节奏变化和加花处理。乐曲中有些地方由板胡来演奏主句，其他乐器伴奏陪衬、过渡的衬句，让人感觉有领有合，有呼有应，体现出花灯小调中“衬词”、“衬句”的特点，显得质朴生动。慢板旋律中加入了一些左手拨弦的技法，让音符显得更轻巧灵活，表现出“幺妹”的聪明伶俐和园中的生机盎然，突出了曲调欢悦活泼的特点。原歌曲中念白的地方节奏较自由，板胡独奏曲将原曲中俏皮的念白“青菜、白菜、韭菜、菠菜、冬瓜、南瓜、黄瓜、苦瓜、茄子、豇豆、莴笋、海椒，哎呀七呀、哎呀八呀、哎呀啧啧啧啧啧啧、哎呀啧啧啧啧啧啧”用数板的演奏方式呈现，由慢渐快，由板胡的顿弓演奏来层层推进。用板胡的大上滑音加颤音来模仿人声“啧啧啧啧啧啧”，使乐曲显得更加有趣味性。原本的《摘菜调》唱词具有浓郁的遵义口音，遵义方言中儿化音的特征在该曲中也得以充分体现。在板胡的演绎上，通过左手三度切把的快速和慢速滑音，把遵义话的弯弯拐拐、抑扬顿挫，表现得淋漓尽致。虽然是北方乐器却演奏出了“南方口音”，这让板胡在贵州多了份“亲切感”。

其实在新中国成立后，通过乐器制作者、音乐演奏家、作曲家的共同努力，板胡无论从制作技术、演奏技法，还是曲目创作上都有很大的突破，音乐表现力也更丰富多彩。曾健雄老师创作的这首《摘菜调》虽然没有华丽的演奏炫技，却用“贵州方言”讲述着“遵义故事”。中国民间音乐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泉，可如何将其化为养料，却不是简单而为之的。当下，我们其实并不缺少“转基因”的炫技和移植，却需要加强对中国传统音乐和中国地方戏曲音乐的学习、传承和保护。就当下的年轻人而言，对中国戏曲、中国民歌、中国民间音乐的了解甚是匮乏，所知皮毛。我曾经学习演奏过曾健雄老师创作的另一首板胡曲《秦香莲》，那是一首以中国评剧的音乐素材创作而成的风格浓郁的板胡曲，曾在全国“板胡新作品音乐会”上获得专家学者一致好评。对于没有接触过戏曲的演奏者来说，像这样的作品是难以拿捏的。简单的音符却有着丰富的韵味，这便是中国音乐的奇妙之处。这首板胡曲《摘菜调》是一首有生活气息，有人民语言，有真切情感的器乐独奏作品。我们只有创作贴近生活、贴近人民的作品，才能获得人民的喜爱和支持。在我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曾健雄老师已经离开我们一年了，可他的创作的乐曲却依旧回响在贵州舞台，这便是音乐在岁月长河中留下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