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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醒年代》:主旋律媒体视域下蛰伏迸发的“觉醒热”

时间:2024-06-18

□ 曹智 赵箫笛

《觉醒年代》是一部具有思想深度、历史深度和文化深度的优秀主旋律影视剧作品。它首次将现代中国发展进程中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五四新文化运动全景呈现,首次让观众生动地领略了陈独秀、李大钊、胡适、蔡元培、鲁迅等新文化巨人的群体风采,首次在动荡不安的时代大环境下深刻地阐述了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工人运动相结合的历史必然性,也是首次将五四新文化运动勇往直前、不惧强权的时代精神表现得淋漓尽致,将青年追求祖国平等自立、民主科学、思想自由解放的决心表现得青春激荡。作为一部革命历史题材电视剧,《觉醒年代》并没有显得过于刻板和严肃,而是用一种平凡生活的烟火气息将观众拉回到那段风云激荡的革命岁月。

时代环境为人物塑造注入历史力量

近年来革命历史题材电视剧佳作频现,不仅在艺术创作、市场营销等方面取得成功,而且在重要历史人物的形象塑造和刻画上,较之以往也有所创新和突破。《觉醒年代》讲述的是一群人、一个大时代在特殊的历史情况下,中国的知识分子具有代表性,所涉及的人物灿若群星,即便次要人物也对历史产生过重大影响。不管是新文化运动的主将,还是新文化运动的反对者,不仅人数众多而且性格各异,但不管哪个方面的人物都塑造得真实可信,非常具有感染力。

该剧在对陈独秀的人物处理上生动诠释了“艺术来源于生活”这句话。陈独秀身上最“生活”的两条线分别是与高君曼的夫妻情和与延年、乔年的父子情。高君曼在下着暴雨的小巷口撑伞带着两个孩子望眼欲穿地等待从日本归来的丈夫跑过去为其撑伞,二人深情对望,这一组简单无台词的画面足以表现出夫妻之间的伉俪情深。陈独秀父子之间从不理解到解除误会,再到一起为共同的信仰而奋斗,在整个过程中都是在生活的细节来体现的,例如陈独秀为兄弟二人炒瓜子,去互助社吃早饭,送两兄弟留法时的深切拥抱,让人物有了烟火气。

剧中的鲁迅是孤僻和冷傲的,在第9集他站在教育部门口立着“干不了”的牌子,这三个字表明不与“保皇党”同流合污的坚定立场。他在创作《狂人日记》时一笔写就后躺倒在地,眼角流出一行清泪,因为他是一个太过清醒的人,就因为太过于清醒地认识这个风雨飘摇的中国,所以才能写出直击国民劣根性的作品。李大钊是与劳苦大众走得最近的,看到妇女抱着生病的孩子街边乞讨,二话不说当衣物借钱把孩子送到医院,给学生交学费,给工人置办年货,这些行为足以看出李大钊是一位忧国忧民、舍己为人、心怀天下的伟大革命家。剧中演员的性格和角色个性相互滋养,剧集中每个人物的出场都用了不同的处理方式,人物形象立体饱满去神性,这也就代表着人物有局限性。因此人物角色在成长过程中有了充足的空间,在思想成熟历程中大破大立,而没有沦为仅凭造型和配音告诉观众角色在长大和衰老的低级形式。

视听书写建构情绪基调

影像符号贯穿始终。媒介直接影响符号文本的意义,当代影像依托各种媒体正在以一种无所不入的进攻态势发展。现代人进行娱乐和思考活动时更愿意使用图像代替文字,大家也更愿意通过影像的方式来记录自己的生活,记录世界的美好景象,展示自己的思想,探究人与社会之间的关联,毫无疑问影像符号传播是这个时代最为重要的传播方式之一。

《觉醒年代》里没有多余的特写镜头,背后都有深藏的含义。以第一集里出现的“驼队”与“车轮印”为例,骆驼在当时代表着丝绸之路的开辟,大家互通有无。“驼队”也象征着开放与强悍,而清朝的落后挨打是因为闭关锁国、不开放,所以“驼队”出现在北京城既是现实的反映又是对封建帝国夜郎自大的极端讽刺,在之后的剧情中骆驼可谓是贯穿始终,这也是本剧的第一个象征符号。导演运用特写展现了独轮车与双轮车各自的处境,因为车轮印的行距与双轮车的车轮距本身并不能匹配,车不同轨隐喻了国家分裂。

“蚂蚁”是本剧第二个贯穿始终的象征符号。它第一次出现在碗中,陈乔年用手指将碗里的蚂蚁拭出放在绿植上露出了灿烂的微笑,“蝼蚁者、卑微也、弱小也、不屈也”当乱世中生如蝼蚁的民众,被民主和科学的力量所启发而凝聚时,万万蝼蚁汇聚成龙,文化利器肇始于此,少年一笑是百年前希望的模样。第二次出现是在上海震旦学院陈独秀先生的演说中,镜头里的蚂蚁爬上爬下就是不往右,“左右”除了代表方向同时还是政治话语。“左”正是当时中国革命的方向,维护中下层利益打破旧藩篱创造新的秩序进行无产阶级革命。蚂蚁一点点地爬高至话筒顶端,话筒是用来发声的,宣告着底层人民登上历史舞台不再沉默开始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

“雨”则是贯穿全剧的第三大象征符号。第二集一开始陈独秀先生在雨中登场,回到家还不忘淋雨听雨。雨是中国文人常用来寄托精神的意象,对于李商隐来说雨是愁绪,对于苏轼来说雨是困难逆境是用来打倒和享受的以此来表达乐观。而雨对于陈独秀先生来说是思想的觉醒、是视野的开阔,同时也代表了《新青年》杂志即将问世。第三集中导演对于青年毛泽东登场这一幕的展现也利用雨的符号,包含了很多隐喻。在狂风暴雨、混乱无序的街上,市井小商贩冒雨叫卖,孩子成为商品进行买卖,乞丐趴在地上捡东西吃,富家小孩吃着蛋糕看着人群,军阀骑马冲向百姓。画面中被拽着耳朵行走的牛代表着中国的革命,而牵牛人代表着首次出现的毛主席,混乱无序的街道则代表着当时社会的现状。青年毛泽东抱着刚刚出版的《新青年》逆街行走踏着污浊的泥泞而来,隐喻了当时社会民生的艰难之路,同时也隐喻了救国之路的崎岖。最后留给观众的是青年毛泽东逆行的背影。就这么一条简单的街道,一组不到两分钟的镜头,就把当时的社会环境交代得到位而深刻,使观众身临其境。

音乐符号表达人物情感。在一个影视剧作品中,音乐有助于作品艺术风格的形成决定了整部剧的情绪高度。《觉醒年代》自播出以来热度一直高居不下,多次因剧情、人物、台词、细节等登上微博热搜榜,在网络及广大受众中引起极大的讨论。该剧不仅在镜头运用、画面细节、人物塑造方面表现突出,荡气回肠的音乐同样运用得细腻浓烈。音乐在与人物和剧情紧密贴合的同时,也利用听觉带领剧外旁观者沉浸于令人感动的故事,从而引发情感共鸣。

剧中仲甫和守常为了营救被捕学生,站在北京城最热闹、人群最密集的制高点以撒传单的方式唤醒民众思想觉醒。这个画面运用了京剧的音乐元素,戏中人在走位,戏外人在走位。台上唱念做打表演着《挑滑车》,台下陈、李二人视死如归,在戏曲达到最高潮的部分,高宠倒地,陈独秀深思,李大钊落泪,传单倾泻而下。同时,无词乐曲也能给予人心灵以强烈震撼。《十三月》一曲被多次变奏,衬托人物形象。《如梦曲》是古筝弹奏的纯音乐,大多运用在具有哲理性的镜头中,例如陈独秀与蟑螂、李大钊与蚂蚁,这种无台词的镜头有着多重复杂的含义,支撑着内容复杂的宏大音乐,而《如梦曲》的变奏又打造出朦胧迷幻的感觉。

影视剧在选择具体画面配乐的时候,需要着重分析这个画面的情感基调,是快乐轻松的还是悲伤的,人物内心是高兴的还是伤感的,音乐的选择需要与画面氛围和人物情感基调相呼应。

冲破教科书建构爱国主义精神

新文化运动和五四运动这段历史人们以前在影视剧里很少能看到着重描写的,历史课本上陈独秀、李大钊、鲁迅等的名字和著作联系在一起,透过文字的背后人们得到的通常是选择题和阅读理解的答案,很少有人告诉那段历史的洪流是多么得湍急。

该剧艺术地表现了那个年代先辈们为了追求民主与科学、真理与自由的澎湃岁月。在剧中的第40集有一场全剧的华彩之戏,陈、李二人殊途而同归在海河岸相约建党让观众了解到“南陈北李相约建党”,这是思想流变过程的呈现,而不是凭空而来的。曾经他们是历史书上晦涩难懂的知识点,现在他们的所思所想,正跃然于屏幕之上。

结语

从《觉醒年代》的火爆程度可以知道,大众对于主旋律作品并不排斥,反而是有着更高的要求。《觉醒年代》剧组在创作时紧密联系党史,还原历史细节,启用电影的质感,清晰地勾勒出大时代下人们的现实生活与精神风貌,其艺术创作的深度在于它没有依靠历史影像再现,也没有简单地将革命人物“刻板化”重现,更没有历史事件的年体编写,而是让每个人物都成为一个完整的艺术形象。因此主旋律作品要想打开市场必须紧扣历史讲好故事,摒弃粗制滥造、凭空造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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