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人的『发条』生活

●袁忠喜

瑞士人的『发条』生活

●袁忠喜

众所周知，瑞士是全球最富裕、经济最发达和生活水准最高的国家之一，然而，32岁的艾玛讲述了她在瑞士的所见所闻，那是与我们想象中不一样的生活。

令人不可思议的生活细节

2012年，我在北京一家瑞士投资的医疗器械公司做公关部经理，与驻中国的瑞士经理彼得相恋结婚。婚后不久，我随彼得去了瑞士。刚来时，我和老公住在一间只有六七十平方米的普通小公寓里。在中国住惯了大房子，觉得小房子完全伸展不开，于是鼓动老公买套大房子。没想到一向温顺的老公大发雷霆。后来才明白，我们算住得比较奢侈了，瑞士人住得都比较简朴，年轻人多租住公寓，房间一般不大。瑞士有私人住房者只占30%，70%的人租房居住——昂贵的物价造成的。

年迈的公公、婆婆每天出门去挤公交车，而家里的私家车却被束之高阁。原来，瑞士人出行主要靠公共交通工具，上班族多乘坐有轨电车，到外地多乘坐公共汽车或火车，一般不开私家车。不少大公司也没有小汽车和公务车，出门办事都乘坐出租车。就连公司老板和国会议员也乘坐公共交通。

然而让我更搞不明白的是，我们公寓附近有好几家超市，公婆却经常跑很远的路，到边境的法国小镇上去选购食品。后来才知道，那里的奶、肉、蛋的价格比瑞士本土便宜40%，去一次就可以节约不少钱，很多瑞士人都去那里采购。

第一次见婆婆煮鸡蛋，我更长了见识，只见婆婆在一个平底锅里放了约1厘米深的冷水，然后放入鸡蛋，水刚煮沸，她就立即关掉了电源。我担心鸡蛋煮不熟，不解地问：“这样能煮熟吗？”婆婆说：“能，让余热将鸡蛋煮熟。这样做，比煮熟鸡蛋再关电源，可以节约一半电能！”然后又对我补充一句：“这个煮鸡蛋的新方法曾在瑞士全国各地培训推广。”没想到这样富足的国家，连煮鸡蛋都举办训练班，太不可思议了。

为了节水，公公通过下水管将雨水接进贮水池里，供冲洗厕所、洗涤衣物之用。婆婆把家里洗菜、洗脸、洗衣服用过的水，都贮存起来冲厕所，做到废水再利用。

记得老公第一次请我在外面餐馆吃饭时，我看到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吃沙拉米饭，不但把米饭吃得精光，还用手指把盘子里的沙拉酱抹起来吃得干干净净，而且没有丝毫的难为情。看着我不解的眼神，老公笑着对我解释：“这在瑞士很正常，如果点多了菜吃不完，是要被罚款的。瑞士人请客不讲究排场，一般只上一道主菜，至于头盘和甜点之类，会征求客人的意见，按需提供，避免不必要的浪费。”

二手物品见真谛

有一次，老公说带我一起逛街。临出门时，他让我收拾几件穿不着的旧衣服塞进包装袋带上。我不解，问他出门带旧衣服干啥。他回答：“我把这些穿不着的旧衣服送到旧物店去，或许有人穿得着。”我一脸愕然，心想都什么年代了，这二手的衣服谁会穿？

老公说：“瑞士有很多的旧物店，我带你去看看，你就明白了，这是瑞士繁华街头的另一道风景线。”老公带我走进伯尔尼一条热闹的主街道上，指着路边带有“Brockenhaus”字样的招牌说，那就是旧物店的标志。我跟着他进了路边的一家旧物店。

这是一家面积很大的店面，与普通的商店基本无异。整齐的货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从锅碗瓢盆、服装饰品到电脑电视乃至家具图书，可谓无所不有。老公解释说：“瑞士旧物店的商品，主要以居民们用过或者已经淘汰的为主，也有一些是属于过时的商品，瑞士人不舍得扔掉就送过来。他们认为，让东西白白浪费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还不如送到旧物店，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旧物店在消毒和清洁方面会下很多功夫。那些诸如衣服之类与身体密切接触的用品，都经过了紫外线消毒和干洗处理，你仔细看看，那些衣服上面还挂有干洗店的标签呢！”我仔细看了看那些衣服，果真每件都挂有干洗店的标签，而且每件衣服都熨烫得整整齐齐。

我感慨道：“你们瑞士人处处精打细算，真会过日子。”老公说：“我们没有资源，只有一双勤劳的手，瑞士人都懂这样一句话，‘兴家犹如针挑土，败家好似浪淘沙’。‘节俭’是我们的传家宝。”

尽管瑞士是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但克制有序的瑞士人实在与“浮华”和“奢侈”靠不上边，他们的节俭世代相传，是全民性的。有人说，瑞士钟表的发明和研制都基于一个发明，那就是发条技术。发条能够收紧并储存能量，又能慢慢释放出来以推动运行装置和指针。节俭美德就好比这种能量，多年来积聚于瑞士人心中，无论穷日子还是富日子都一样释放，这是推动瑞士经济持续发展的动力。

（秋之爽摘自《知音·海外版》2015年3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