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6-19
天很蓝,阳光强烈。草静而不动。
一个小土斜坡,一团黑乎乎的圆球逆着斜坡而上,一只屎壳郎用后脚推着它前进。
忽然,数团黑影掠过斜坡上空,风压草倾。
屎壳郎和着粪球滚落,粪球弹在屎壳郎脑袋上滚走,屎壳郎君脸上满是不快。
小土斜坡,一团黑乎乎的圆球又逆着斜坡而上,大地微微颤抖,起伏愈来愈大,伴随着越来越近的轰响。
屎壳郎抖动不已。
霎那,一只“巨大”的马蹄在它身上投下阴影。
屎壳郎惊跳起来,左闪右避,躲开几十只马蹄的陆续踩踏。
漫漫沙尘散开。
屎壳郎抹了抹脑袋上的汗,余光瞥见身边的粪球,它欣喜地拥抱着粪球,瞬间被一只大脚踩住。
穿着厚靴的大脚,再往上是劲装束结,大刀别腰,虬鬃满脸。
大汉目露凶光,肩上的秃鹰忽然“啊啊”地叫起来,飞向上空。
秃鹰渐飞渐高,俯见同方向疾奔的猎狗、飞驰的骏马和密匝匝的人群。
大片竹林,一片平原,崖石峭壁,一条巨大的瀑布。
黑压压的人群涌向一座小小的半山亭。
“轰”的一声,似武器锤地的声音。
杯子猛地一颤,酒洒了出来。
传来一个声音:向问天,你给我出来!
亭中板桌旁,白衣老者容貌清癯,花白长须垂在胸前,他端坐,从容将酒杯斟满,胡须轻轻随风摆动。
风过处,亭外一圈人,高矮胖瘦,手持兵刃,大声叫喊着。
“向问天!天网恢恢,你也有今天?”
“说那么多干什么!向问天,你杀了正派这么多兄弟,拿命来!”
向问天:你们要杀我?来啊!(站起身)
亭外的众人不禁后退几步,却无人敢上前。
几团黑影快速闪腾而来,分别抱住亭柱。
五条铁索袭向向问天。
向问天用系在双手的铁链一绞,冷笑道:没想到,你也来了?
黑衣瘦小汉子蝙蝠一样倒挂着,收回铁索:奉东方教主之命,擒拿叛徒。向问天,识相的,快跟我们回去,留你全尸!
向问天大笑:要杀我的人都来了,好极了!今天热闹极了!老子就看看谁想先死!
一个声音喝道:慢!
所有人都回头看去。
令狐冲,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穿过人群,走向半山亭:你们这么多人打一个人,要不要脸啊?
向问天一愣。
令狐冲:前辈,你一个人喝酒不闷么?(闻了闻酒)你的酒好香!我来陪你喝。(不管向问天是否答应,抓起酒壶就喝了两口,大拇指一翘)好酒!过瘾!
向问天:小子,我不管你是谁,喝完酒赶快走吧!
令狐冲:那怎么行,我喝了你的酒,就要帮你做事。
向问天冷笑:小子,你帮得了我吗?别在这找死了!
令狐冲:找死?对,我令狐冲今天就是来找死的!(指着亭外的众人)你们这些家伙,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带铁链的老人家,算什么英雄好汉?
正派中人:令狐冲,你已是华山派弃徒,自身难保了!快让开!
黑衣汉子:臭小子,快滚,小心你的脑袋!
向问天目光如炬:小子,这浑水,你还趟不趟?
令狐冲笑道:前辈,我从小就喜欢凑热闹,今天又喝了你的酒,这浑水我是趟定了,这架我也帮定了!
向问天“嘿”的一声,举杯喝了一口酒,猛地将杯子甩在地。
霎时间,八柄长枪刺向向问天。
向问天踩住长枪,鹤起穿破亭子。
杯子碎成几瓣。
长枪黑衣使者也飞身上亭尖,一会儿将长枪围成八卦状,一会儿将长枪簇成枪花,或冲胸腹、胫骨、脸面等要害四面八方杀来。
向问天穿插在枪尖中,突然迅速旋转身子,甩起身上铁链,身子转成一个陀螺,叮叮当当把武器都荡了开去。
三柄剑指向令狐冲,剑尖擦过令狐冲的脸颊。
青城派的三个“瘦高条”攻上前来。
令狐冲:乖乖,偷袭!(绕着亭中的板桌转起了圈圈)抓不到我,抓不到我!
三剑齐到,令狐冲抓起板凳抵挡,剑穿透板凳。
令狐冲:好险,好险!
“嗒嗒”两声,一刀一剑插入身旁板桌。
向问天:小子,拿去使吧。
刀、剑的主人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已经空了的手。
令狐冲:来得好!(右膝微屈,右手拔出桌上长剑,回手一挥)
板凳落在地上。
三个“瘦高条”“啊啊”叫着,捂着手腕跑了。
板凳上还插着三柄带手腕的剑。
向问天喝彩:好剑法!可惜内力太差!
令狐冲滴汗:哈哈,一下就被发现了。前辈,小心!
八杆长枪幻化出几十杆枪的影子,向问天眼看就要被刺到。
令狐冲冲上前去,分别刺向八人手腕,“当啷”一声,八杆长枪齐齐落地,又一招,八个黑衣人倒成扇形。同时,令狐冲身后一个高大壮汉的脖子被向问天擒住,“咕咚”将他扔出老远,撞得远处的大石粉碎四散。
向问天:小兄弟,你要小心才是!
众人围住向问天和令狐冲。
令狐冲:现在没得躲了。
向问天:怕了吗?现在跑还来得及。
令狐冲笑:怕。不过,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了。
“轰”的一声,两个身高几乎是向问天三倍的肌肉大汉跳了出来,一手一只铜锤,四只铜锤在阳光下发出乌黑的反光。
铜锤大汉齐声喝道:向问天,别想跑!
铜锤应声落下,地面立时出现四个大坑。
向问天躲开,霎时间又回弹,与铜锤大汉展开激斗。
四只铜锤发出“呜呜”的风声,与铁链碰撞的巨响。
这是力量的激战。
忽然,向问天被铜锤击中,巨大的冲力把地上撞出一个坑。
铜锤大汉抢上,继续重锤坑底,烟尘四起。
令狐冲在一边着急观望,但苦于无内力相帮。
铜锤大汉齐声叫道:向问天,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向问天出现在他们眼前:我在这。
铜锤大汉大惊,举锤出击。
向问天手中一紧,猛拽铁链,将二人的双脚紧缚。
铜锤反击到了两个大汉头上,顿时二人脖子一缩,如山一般倒下。
众人立刻蜂拥而上。
向问天边打边叫,天空中不断飞舞被打飞的躯体。
令狐冲出剑之处,都是散落的兵器。
一个“矮冬瓜”冲向令狐冲,双掌齐挥,所到之处,热掌烧红飞蛾,冷掌冻落苍蝇。
令狐冲受不住,连着被打到几掌,他真气反弹,倒也没事。
“矮冬瓜”惊异不已,突然间,见到自己两掌叠在一起,都已穿在对方长剑上,大叫一声:亲娘啊!(双掌缩回,拔离剑锋,倒跃而出)
“砰砰”、“喀喇”之声大作。
令狐冲回头看。
向问天在亭中同十几人缠斗。
半山亭柱歪梁折,瓦片纷纷飞落,亭子倒下。
一霎,令狐冲的胸口被“矮冬瓜”的冰火掌偷袭连击数下,身子横着飞了出去,撞向倒下的亭梁,一根铁链飞来卷住了他身子,又“嗖”地一下拖了回去。
向问天展开轻功,卷着令狐冲狂奔,他哈哈大笑。
令狐冲:怎么笑得这么舒畅,我的小命差点就没了!
向问天: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小兄弟,被你说中了!
阴云一抹,雾气袭来。
向问天依旧狂奔。
身后一阵异响。
一个半人高的木偶欺上前来,举刀就砍。
向问天突然回身,向前冲了几步。
木偶顺势冲上前,收不住脚。
向问天飞起一脚,踢得它摔成两截,转身又奔。
一个戴面具的斗篷人突然出现眼前,两眼放着寒光,他一屈身,银丝带着数十个傀儡偶降落眼前。
傀儡偶左手持盾,右手拿刀、剑、戟、仗等。
向问天急忙停住。
傀儡偶急急进攻,斗篷人却纹丝不动。
黑影闪过几下。
魔教的黑衣蝙蝠也追到,形成围攻态势。
令狐冲斩傀儡偶的银丝,斩不断,斩向偶人的手脚,被盾牌挡住。
傀儡偶的速度越来越快。
令狐冲满身伤痕,忽然跃向竹端。
傀儡偶迅速追上,银丝缠绕在竹枝叶蔓间。
巨大的银丝蜘蛛网网在竹林间,令狐冲动弹不得,他趁机俯身刺向面具人。
面具被一剑劈成两半,但是斗篷里却没有人。
令狐冲:不好!
一个傀儡偶笑着杀向令狐冲,又隐匿。
令狐冲身上被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所有偶人:想要杀我,没那么容易。
所有的偶人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令狐冲:这么说,一定有一个是你的真身。
所有偶人:哈哈,想找到我没那么容易。
令狐冲:不需要。(砍断一根竹子,巨大的张力把银丝绷断)
偶人纷纷落下。
一个黑色偶人飞过,双眼寒光闪闪,举刀砍来。
令狐冲的剑刺出,刀飞出,偶人斜分为两截。
向问天的拳打在黑衣蝙蝠的身上,黑衣蝙蝠柔软的躯体化解了拳力。
林中的竹子被向问天打到,纷纷断裂,叶子飞舞在雾中。
黑衣蝙蝠用铁索缠住了向问天的铁链。
向问天大吼一声,扯着铁索把黑衣蝙蝠抛起,甩成一个圈。
黑衣蝙蝠不吃力,放手。
向问天迅速欺上:下地狱侍奉你的教主吧!
黑衣蝙蝠被断裂的竹尖穿透。
竹林一端,传来嘈杂的声音。
“向问天,你逃不掉了!乖乖投降吧!”
身后,飞锥一枚枚地钉在竹上。
令狐冲捂着伤口:前辈,你快逃吧,我不行了。
向问天:小兄弟,你够义气!我姓向的交定你这朋友了!(铁索一卷,带着令狐冲冲出竹林)
夕阳如血。
冲破白雾,群鸟自竹林飞起,高高地掠过白雾笼罩的铁索桥和万丈深渊。
迷离的浓雾。
一个白衣女子翩翩而来:冲哥,冲哥,你醒醒!
令狐冲眼睛渐渐睁开,眼前一张剔透的脸,一双关注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盈盈……
盈盈:冲哥,你忘了我么?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令狐冲摇头:我没有,我没忘,你……你到哪里去了?
盈盈的身影忽然远去,消失在浓雾中。
令狐冲大喊:你别走!我有很多话跟你说。
这时,一柄长剑从浓雾深处急速刺向令狐冲。
令狐冲:啊!
令狐冲从梦中醒来,浑身大汗。
一团燃烧着的篝火,“噼里啪啦”的烤火声。
向问天笑着:梦见情人了?要说很多话?
令狐冲的脸腾地红透了。
向问天递过来一只烤熟的青蛙:要找情人,等你养好了伤再说。小兄弟,我是江湖人口中的魔教中人。如果你现在后悔交我这朋友,还来得及。
令狐冲接过青蛙:如果前辈不救我,我早就死在那些人剑下了,又有什么命来后悔?
向问天:凭你这么差的内力,也敢出来捣乱。说是帮我,我看是帮倒忙吧?
令狐冲啃了一口青蛙腿:何止是差,我根本一点内力也没有。
向问天:噢?你……就是那个令狐冲?
令狐冲:咦?前辈也知道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向问天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好!好得很那!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还来拼命,我喜欢!哈哈!从今天起,我向问天……不是什么前辈,你就叫我向兄!
令狐冲:那怎么成?
向问天:都一根绳上的蚂蚱了,有什么不成的?除非你也想和我为敌。
令狐冲:我怎么敢?你把那些人打得落花流水,我可看够了!向兄在上,小弟有礼。
令狐冲准备拜下,身子一紧,“哎”了一声,捂住了伤口。
向问天站起身,火光半映他的脸,看不出表情。他双手后背:小兄弟,你的伤,有一个人也许能治,如果你信得过我,一切由我来安排。
令狐冲:这有什么信不过的,我这只蚂蚱就交给哥哥了,治得好是我的福气,治不好是理所当然。
向问天:好!太好了。等天一亮,我们就出发!
火光腾腾,隐约幻化出一张邪恶的面孔。
艳阳高照。
水波粼粼,垂柳被风儿吹得轻摆柳枝。
鸟儿叽叽喳喳地飞过,蝴蝶绕着花儿翩翩起舞。
杭州城内一派江南秀色。
熙熙攘攘的市街。
小贩甲:又香又甜的雪梨,便宜卖了啊,不甜不要钱……
小贩乙:小笼包,小笼包,客官,你来一笼吧,新鲜的小笼包。
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小地痞懒洋洋地走着,嘴里斜叼着牙签,隐约可以看见一颗金牙。他左手捞起一只梨子啃了一口,右手又伸向馒头摊。
小贩们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却不敢动手。
小地痞的肩膀被人撞了一下。
小地痞:哎哎哎,怎么走路的?长没长眼睛啊?
穿着绸缎长衫,背着一个大包裹的胖子没理他,继续朝前走。
小地痞:说你呢啊,哎,你哪来的?不像本地人啊,到你爷爷我的地盘上也不来打声招呼?撞了人还想跑?不想混了是吧!
小地痞虚张声势地撸起袖子,秀出“鸡爪子”拳头。
胖子停住,回过头,走近小地痞。
小地痞被风一样地带进了旁边的小胡同,牙签在空气中晃了晃,掉在了地上。
“啊”的一声,从小胡同里飘了出来。
胖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大摇大摆地走出来。
胡须男(令狐冲)笑着:向兄,你出手莫要太重啊。
胖子(向问天):兄弟,人家那么热情地要我打招呼,我怎么能不给面子呢?哼哼哼!
胡同深处,小痞子趴在地上,“鸡爪子”拳头塞在自己嘴里,眼睛肿起。
令狐冲:向兄,咱俩穿得跟新郎官似的,到底要干什么?不会真去喝喜酒吧。
向问天: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令狐冲:咱们去哪?
向问天向前一指。
镜头掠过街市,掠过湖面,掠过一座断桥,掠过一片蜿蜒的梅林,可见一座深红色的大门。
门上写着“梅庄”二字。
狮头辅首被叩响。
向问天与令狐冲并肩而立。
门“吱呀”地的打开。
一张冷冰冰的脸出现:谁?什么事?
向问天:嵩山派门下、华山派门下,有事求见江南四友。
丁坚:我家主人不见客。
向问天:“一字电剑”丁大哥,想当年你在祁连山下单掌劈四霸,一剑伏双雄,在下是佩服得很那。
丁坚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小事一件,阁下倒是抬举了。
向问天:在下童化金,和这位风二中兄弟,今天是特意给四位庄主送礼的。(从包裹中取出一个画轴)麻烦请四庄主过目,他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丁坚接过画轴,关上大门。
令狐冲:向兄,我啥时候改名了?这江南四友又是什么来头?架子倒挺大。
向问天笑而不答。
这时,脚步声传来,大门重新开启。
丁坚:二位,请进门相谈。
天井左右各植一棵老梅,枝干如铁,极是苍劲。
丁坚领着向问天和令狐冲来到一座四层高的六角宝塔内。
大厅里挂满字画,一旁的架子上摆满酒坛子。
一张八仙桌上还摆着酒壶和酒杯。
一个腆着肚子,髯长及腹,背上背个酒葫芦,左手拿着一只酒杯,脸上有着两块酒醉之红晕的男子正在看着画轴。
丁坚:四庄主,客人已到。
丹青生跳了过来:在哪?在哪?是你们?童那个什么金,风那个什么中的?
向问天:童化金,风二中。
丹青生:对对。这画是哪来的?嗯?
向问天不说话,直接将背上的包一解,东西一股脑儿散在桌上,
画轴和本册发出微微的光华。
丹青生略一看,眼睛就瞪成了铜铃:丁坚,快去请二哥、三哥来!
丁坚应声退下。
向问天打开一幅画卷:四庄主,这有一幅北宋范中立所画的《溪山行旅图》,你看看可是真迹?
向问天把画摊到丹青生眼前,指哪丹青生的眼睛跟哪,寸“眼”不离。
丹青生伸出双手,张大了嘴。
向问天:还有这刘仲甫的《呕血谱》,不知道……
丹青生:二哥、二哥,快来看你的心肝宝贝。
这时,两个人走了进来。
黑白子,一个极高极瘦的黑衣老者,头发极黑而皮肤极白,飘了进来。
秃笔翁,一个矮矮胖胖,头顶秃得油光滑亮,一根头发也无,右手提着一枝大笔,衣衫上都是墨迹,大摇大摆地晃进来。
黑白子接过《呕血谱》,翻了一翻,颤抖道:这真的是刘仲甫和骊山仙姥对弈的图谱,没想到前人所记载的是真事!
向问天收回棋谱,又摆出数门:不止这本,还有比如王质在烂柯山遇仙所见的棋局,王积薪遇狐仙婆媳的对局悉数在此。
黑白子同样也是对棋谱指哪,眼睛跟哪,寸“眼”不离。
秃笔翁不屑:瞧你们这样子,傻了吧唧的……
向问天:对了,三庄主,我这里有本《率意帖》,不知你可有兴趣过一过目?
秃笔翁立刻扔了笔头,抢上前看帖:什么?这……这是真迹!真是……真是唐朝……唐朝张旭的《率意帖》,假……假……假不了!
秃笔翁同样也是对帖子指哪,眼睛跟哪,寸“眼”不离。
三人瞪眼看了好一会儿。
黑白子缓过了点劲儿,问:二位,究竟拿这些来梅庄干什么?
丹青生附和:对对?你想用什么来换《溪山行旅图》?我的功夫你想学什么都可以!
秃笔翁:我也是!
向问天:诸位庄主不必紧张,我这次和风兄弟前来,只是为了给大伙儿送礼。不过,在送礼之前,你们要和我打一个赌,赌赢了这些礼物都是你们的。诸位武功高强,唯独剑法嘛,恐怕是敌不过我这位风兄弟,可惜啊可惜!
三位庄主的目光顿时从字画上移开,移到了令狐冲身上,上下一番扫视。
令狐冲流下一滴冷汗,看向向问天。
向问天:如果梅庄中有人能在剑法上胜过风兄弟,在下就将大礼双手奉上。否则,否则我们只好把宝贝自己留着啰。
三位庄主互相看了看。
丹青生把黑白子拉到一边:二哥,你看呢?
黑白子:这事必须得听大哥的,可大哥他……
丹青生:二哥,那包裹里有《广陵散》,大哥一定中意。
黑白子:当真?我去试试。(走向向天问)童兄,此事重大,我们必须请示大哥才成,可否借你《广陵散》一用?
向问天:请便。恕我直言,如果大庄主不同意,我们也不便久留,直接拿东西走人便是。
丹青生笑道:急什么呀,来来,尝尝我的好酒。
丹青生急忙拿着《广陵散》,往宝塔四层上去。
丹青生:这可是百年佳酿梨花酒,二位品品?
碧绿的翡翠杯,梨花酒满而不溢,阳光透过酒杯在地上投射出荡漾的波纹。
令狐冲:梨花酒配翡翠杯,四庄主果然是喝酒的行家!
丹青生:风兄弟还懂酒?
令狐冲摸了摸鼻子:哈哈,一进来就能闻见数坛美酒佳酿,有三锅头的陈年汾酒。唔,这百草酒只怕已有75年,那猴儿酒更是难得。
丹青生开怀大笑:哈哈,好朋友到了。风兄弟,人叫我什么丹青生,其实我最爱的还是美酒,什么丹青、剑法一律排后头。来,咱们痛饮一杯。
令狐冲:好!干!
丹青生:爽快!我兄弟四人,爱琴的爱琴,爱棋的爱棋,爱书的爱书,偏偏没人和我一样爱酒,风兄弟,我得领你去我的酒窖,尝尝我那四蒸四酿的吐鲁蕃葡萄酒。
丹青生拉着令狐冲就往外走,正碰上下楼的黑白子。
丹青生:二哥,大哥……答应了吗?
黑白子:大哥答应了。
丹青生:太好了。风兄弟,酒是一定要喝的,不过,比剑也着急。我们先干哪一样好?
向问天:酒又不会跑,我们先活动活动再喝也不迟!
黑白子:不错,向兄说的对,咱们先办正事。
丹青生:这样啊,赶紧着!丁坚,拿剑来。
黑白子拦住他:四弟,何必着急呢?童先生打的赌,是赌我们梅庄之中无人胜得风兄。丁坚也会使剑,不如让他先试试!
向问天:是,是,只要是梅庄中人都可以。这次打赌,咱们只是印证剑法,内力就不必较量了。
黑白子:点到即止,很好。
令狐冲看着向问天,眉头一蹙。
向问天:风兄弟,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还是怕华山派的紫霞功误伤了丁兄弟,以你这么高的武功确实难办哪。不如这样,你就站在我这两个脚印中与丁兄比试吧。切切只可使用剑招,不可用内力呀!
向问天退开一步,地上赫然两个不深不浅的脚印。
三位庄主脸色一黑,吞了一大口口水。
令狐冲偷笑,只能提着剑踏入足印。
清风扫过,墙上画幅轻轻扬起。
令狐冲:丁兄请。
丁坚与令狐冲各执一剑对立。
突然,丁坚跃起,将剑使成了剑花,一起吐向了令狐冲。
令狐冲低首,随后一挥,剑沿着丁坚的手腕而上。
“当啷”一声,丁坚的剑已脱手,掉在地上。
众人惊讶地张大嘴。
令狐冲:承让!
丹青生:好剑法!丁坚,还不下去。风兄弟,你人很好,多谢你保全他的手腕。不过,你不见得打得过我。(端起一杯酒,倒了三杯,嚷道)谁赢了归谁喝!风兄,出招吧。
令狐冲:四庄主,看好了!(斜斜刺出一剑,力道缓慢,方向也偏)
丹青生疑惑:咦?(他不躲不避,快速弹起,直冲向令狐冲)
令狐冲此时的剑已经指向丹青生的右肋,丹青生只能急忙往回翻一个跟头,退后了两步,却立刻又上前横剑欲斩。
令狐冲又一招缓缓刺出,指向丹青生右肘。
丹青生心道“不好”,擦着剑锋躲过,背上的大酒壶被拉开一个大口子。他长喘一口气,手掌一竖,嘴里念念有词。
酒壶里的残酒“咕噜咕噜”地沸腾起来,渐渐形成细流环绕了长剑,细流与长剑合为一体。
丹青生长剑胸前一竖,划出三个圆圈,幻作三个光圈。
三个光圈变成有形之物,凝在空中停得片刻,迅速向令狐冲身前移去。
令狐冲长剑伸进光圈中,一一挑开。
丹青生变化出更多的光圈,比之前的更大更密,速度更快。
而令狐冲利用剑气将光圈集中在一起,剑气从中贯穿,直冲向丹青生。
丹青生急忙跃开,立刻又划出大小不一数量更多的光圈网。
令狐冲微微蹲下,剑尖从数十个光圈之下挑上,更将这些光圈返回给丹青生。
丹青生连忙举剑抵挡。
令狐冲的剑紧随其后,直指丹青生小腹。
丹青生:啊!(用力后退,跌坐在石几之上)
“哐当”一声响,几个酒杯碎在了地上。
丹青生哈哈大笑:妙极!妙极!风兄弟,你剑法比我高明得太多。来,来,来!这三杯酒我输给你了。
令狐冲:咱二人拆了十几招,四庄主一招未输,最多算个平手。
丹青生摇头:我第一招就输了,大丈夫输了认,没什么不好意思。
令狐冲:有意思,够爽快。来,咱们干一杯!
丹青生:哈哈,好极!
向问天:风兄弟,接下来该会会三庄主了吧。
丁坚:风大侠,三庄主在二层内室恭候。
丹青生:三哥啥时候跑掉的,真不够义气。风兄弟,你可要小心我三哥的笔法,不知你文采好不好……
黑白子冷冷:四弟,你倒是胳膊肘往外拐了。
令狐冲一抱拳:小弟大字识得不多,只有剑法还过得去。
黑白子:风兄弟客气,我四弟的剑法江湖中也属上乘,却无还击之力,这“过得去”的剑法怎么敢小瞧!二位请上楼吧。
令狐冲一行人迈上了楼梯,来到宝塔二层。
二层的四周挂满字帖,隶、行、楷、草书,数量多得惊人。
角落有一口大缸,里面黑黝黝的都是墨水。
秃笔翁拿着一杆精钢所铸的判官笔,判官笔笔头上缚有一束沾过墨的羊毛。
秃笔翁猛地张开双眼,精光四射:风兄,恭候多时。
令狐冲一抱拳:请多多指教。
丹青生:三哥,风兄弟不懂诗,你可别占人家便宜。
秃笔翁摇头:可惜了,可惜!我这一套笔法,叫做《裴将军诗》,是从颜真卿所书诗帖中变化出来的。(用判官笔在空气中划着)你听好了!裴将军!大君制六合,猛将清九垓。战马若龙虎,腾陵何壮哉……(他写的每个“笔划”都向令狐冲挥出)
令狐冲一一将它们消散。
秃笔翁又将更多的“笔划”组合描绘出来,一时间、行书、草书等字体充满了整个二层。
令狐冲手忙脚乱接招,字体被剑刺散了,却化作了更多的笔划。
笔划开始与墙上的字帖共鸣,字帖也生出数量众多的笔划。
这许多笔划成光环将令狐冲紧紧围绕在内,他一时不能脱困。
向问天见到被字体包围的令狐冲,不由地皱了皱眉,他的手里多了一片飞梭。
字体继续飞转,闪现。
画面却变成了风清扬在华山之巅教授令狐冲剑法的场景。风清扬逆光的身影,衣袖翩翩,微笑道:以无招胜有招。
光芒越见朦胧。
画面闪回至令狐冲,他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笔划的走向,在其中看到了一丝缝隙。猛地睁眼,他根本不去理会笔划的飞舞,对着缝隙一挥剑。
笔划“轰”地涣散了。
令狐冲手中的剑也与判官笔短兵相接。
秃笔翁试图摆脱,剑却粘得很紧,他再也无法写出一个完整的笔划,他变成了结巴:腾,腾陵,何……(步步退后,他终于怒了)不打了!不打了!
秃笔翁转向那口大缸,用大笔在里头猛蘸,然后跳上横梁,在塔壁上草书一翻。他跳下来,摇头晃脑大笑:哈哈哈,好字!就是颜鲁公复生,也未必写得出!哈哈哈!
周围的字帖一阵骚动,发出“唧唧喳喳哼哼哈哈”的附和声。
秃笔翁:兄弟,你逼得我写出这旷世杰作,看在这份上,我们俩就打平了!
向问天:正是,不分胜负。三庄主手法甚好啊!
秃笔翁两手叉腰哈哈笑着。
黑白子面色发青:风兄高明,连我三弟都不是对手。请随我来吧。
黑白子一人上了三楼。
向问天和令狐冲对视片刻,紧跟而上。
三楼好大一间房,除了一张石几、两只软椅之外,空荡荡的一无所有。
石几上刻着纵横十九道棋路,对放着一盒黑子、一盒白子。
黑白子伸手到石几之下,抽了一块方形的铁板出来。
铁板上刻着十九道棋路,是一块铁铸的棋枰。
黑白子:风兄弟,我们来下一盘棋吧。
令狐冲:我不会呀。
黑白子:我可以教你!(黑白子抓着棋盘横向令狐冲)
令狐冲举剑相隔,剑锋一晃,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之偏向棋盘。
令狐冲赶忙抽回,倒退一步。
向问天:二庄主,你的棋枰听说是件大宝贝,能吸人兵器!
黑白子:童兄当真见多识广,佩服,佩服。其实我这兵刃并非宝物,乃是磁铁所制。
令狐冲:二庄主,这棋下得可有些不公。
黑白子:莫非风兄弟怕了。
令狐冲挠挠脑瓜:那倒未必。
黑白子:废话少说,看招。(又是一招横向小腹)
令狐冲随手虚削,长剑在空中弯弯曲曲地蜿蜒而前。
几个回合,黑白子渐渐无法抵挡,他脑袋上的汗渐多。
黑白子大喝一声退后,将棋枰机关点触,棋枰“变形金刚”般抽合成短刀状。
令狐冲与之刀剑相向,不分胜负。
黑白子见状,又迅速变化出回旋镖式、九节鞭式、狼牙棒式等棋枰变形,快速的变化令人眼花缭乱。
丹青生在一边不时叫好。
令狐冲仍是不闪不避。又几个回合,长剑忽然刺黑白子小腹。
这一次黑白子却不收枰防护,仍是顺势砸将过去。
黑白子左手食中二指陡地伸出,往剑刃上挟去。
令狐冲剑尖上挑,疾刺咽喉,
黑白子大惊,右手奋力凝住棋枰不动。
长剑便也凝住不动,
剑尖离黑白子咽喉不过数寸,而棋枰离令狐冲腰间也已不过数寸。
两人相对僵持,全身没半分颤动。
向问天笑道:又是一个不分胜负,二庄主棋艺果然不俗。
令狐冲长剑一撤,退开两步,躬身道:得罪!
黑白子道:童兄取笑了,甚么不胜不败?风兄剑术精绝,在下是一败涂地。
黑白子笑罢,挥手一扬,棋枰内361枚黑白子射将出去,越过令狐冲左边,在墙上砸出一个人形大洞,令狐冲的发丝也断了数缕。
黑白子见向问天微微点头,侧头向令狐冲瞧去,却见他丝毫不动声色。
黑白子:风兄,我这暗器功夫让你见笑了。咱们还是去找我大哥吧。
令狐冲呆立,讪笑,牙齿却打着轻微的寒战。
令狐冲心想,“奶奶的,差点要了老子小命!”口中说道:承让……承让……
四层青纱帐围绕,陈设却很简单。
墙上一张古琴,一根玉箫。
黄钟公正在看着《广陵散》,勾弦,乐声清丽。
黄钟公头发花白,长须垂地,骨瘦如柴,脸上肌肉都凹了进去,如一具骷髅,双目却炯炯有神。他抬头看到三友哭丧着脸。
黑白子低头:大哥,我们……
黄钟公:怎么,你们都不成么?
丹青生:大哥,这位风兄剑法实在高明,我们三人都无法可行呀!
黄钟公:也罢。风兄弟,我原以为《广陵散》已绝响于人间,今日得见,实在高兴得很呀,可惜……
令狐冲:大庄主,您是爱琴之人,若要真是喜爱此曲,晚辈去跟童大哥说说,留给大庄主研读。
黄钟公:风少侠一番好意,老朽深实感谢。既然有约在先,老朽也不可食言。我们便来比划几招吧。(回头从壁上摘下一杆玉箫,交给令狐冲)你用箫,我使这瑶琴。
令狐冲:这……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请大庄主指点。
黄钟公:你们几个带童大侠门外等候吧。
黑白子等人:是。
琴声缓缓响起,青纱帐随之而飘起。
琴韵化作“朱雀”形象,飞翔于令狐冲身边。
令狐冲将玉箫转了个弧形,凭空比划着。
“朱雀”飞绕几周,变成“小鸟”渐渐飞出窗外。
黄钟公骤然加快了琴速。
又一只“白虎”咆哮着冲将出来,逼近令狐冲。
令狐冲又是一番比划,“白虎”渐渐变成“小猫”,撒了几下娇,蹭了几下跳走了。
众人都在踱步等待。
忽然,一只“小青龙”冲了出来,瞬间消失。
丹青生:不好,大哥已经使出青龙谱了!
秃笔翁:难道接下来是……
黑白子:七弦无形剑!
丹青生:哎呦,我忘了告诉大哥不能用内功……啊!
走廊突然笼罩在重重的“巨剑”下,众人呼吸不舒,或自点穴道或捂住耳朵调节气息。
琴音连响六下后,猛地一声巨响,跟着,“巨剑”化作无数“小剑”消失了。
黑白子急忙推开大门抢了进去。
青纱帐撕裂成羽状,黄钟公呆立不语,手中瑶琴七弦皆断在琴边垂了下来。
令狐冲手持玉箫,站在一旁,躬身说道:得罪!
向问天笑着:兄弟,你真行!
黄钟公摇摇头:后生可畏,没想到我毕生所学根本就是井底之蛙。唉,这《广陵散》你还是拿走吧。
黑白子等:大哥!
黄钟公:不必多说。
丹青生哭丧着脸:我的字帖……
令狐冲不忍:大庄主,晚辈并不是内力高强,晚辈其实……受伤内力全失,无法感应你琴上的无形剑气,这才侥幸得胜!
黄钟公大喜:当真!
令狐冲:一句不假。大哥,咱们胜之不武,这些东西不如还是给四位庄主吧。就当是借的。
向问天:不可不可。打赌输了是耍赖是狗熊,四位庄主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能随便反悔?
四位庄主无奈地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
向问天一抱拳:好,既然如此,天色不早,我们也该告辞了。(拉着令狐冲转身就走)
令狐冲看着四位庄主,满脸歉意。
令狐冲被向问天拉了出来。
令狐冲:大哥!你跟这四位庄主有仇么?
向问天:没有仇啊。我跟他们从未会过面,怎说得上有仇?
令狐冲:难不成你是纯心来耍他们的?你没看到他们那样子!
向问天:兄弟,别太滥好人。他们犯不着你担心。
令狐冲:可……
远远的,丹青生叫声传来:风兄弟!童兄!等一等!
丹青生转眼就在眼前,手里拿着酒杯和酒壶。
向问天:四庄主怎么跑来了?莫不是来送鉴别酒的吧?
丹青生:你不是什么好人。风兄啊,这杯酒你一定要喝!
令狐冲:多谢四庄主,今天真是对不住了。
丹青生:你我约好去我的酒窖尝尝葡萄佳酿,怎么就这么走了,不如咱们再大喝一顿吧!
令狐冲:好啊……大哥……
向问天:我不是好人!我就不去了。(特意掂了掂自己背上的背囊)
丹青生慌张:不是,不是,瞧我这嘴。童兄,这酒怎么能少了你呢?再说了,你们也辛苦大半天,一定都饿了,就让梅庄请两位吃顿大餐再走也不迟。
向问天的肚子一阵咕噜响:哈哈哈!说曹操曹操就到!我的五脏庙哟。
丹青生扭捏:另外,这庄里还有……还有一人可以与风兄弟比试剑法。
向问天嘴角一笑:四庄主,吃饭就吃饭,吹什么牛呀?梅庄之中,除了你们四位怎么还有高手?做人要厚道。
丹青生拦住:真的!千真万确!不信跟我回去瞧瞧。只是此人有点麻烦,比较麻烦,相当麻烦……
向问天假装不耐烦:这么麻烦,不要也罢。
丹青生:不,不麻烦,不麻烦!(祈求地看着令狐冲)
令狐冲:大哥,咱们就回去吧。我饿死了都!
向问天:嗯……看在风兄弟的面子和饭菜的面子上……
丹青生笑容满面,左臂挽住了向问天手臂,右臂挽住了令狐冲:好极了!走,走,再去喝几杯!
一桌丰盛的酒席摆好。
丹青生拉着令狐冲和向问天冲进来。
丹青生:如何?如何?
秃笔翁:二哥还在问呢。
丹青生:唉,急死人。童兄,风兄,你们两位千万别客气,吃好喝好,我和三哥去去就来。
丹青生和秃笔翁退到后堂。
令狐冲:大哥,你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向问天抓起菜肉:兄弟,你信不信大哥?
令狐冲:我信!
向问天坦然看着令狐冲:好!你只要记着,大哥不会忘了你的好!
脚步声传来,丹青生一行人回来。
黑白子:风少侠,劳你驾再走一趟。
向问天立刻站了起来。
令狐冲:不知道这第五位高手是谁?晚辈粗浅剑术,实在不必再献丑了。
丹青生:不怕,那家伙武功虽好,但被关……
黑白子:四弟!风兄弟不必多虑,这位前辈精通剑术,只不过轻易不见人,他听说风少侠的剑法如此了得,说什么也要较量几手。
令狐冲:这……
向问天:兄弟,既然人家有诚意,你就不要推辞了。
令狐冲看看向问天:好!那请各位带路吧。
秃笔翁:童兄,你不便观看,就请在这吃好喝好吧。
向问天:怎么?还不准看,你们要是欺负我兄弟怎么办?
丹青生:你若要看这剑没法比了。
向问天把大包裹一亮:这些宝贝的面子也不够大?
黑白子:自然。这是大哥的原话。
向问天一撇嘴:哼,我还不稀罕呢。不过,我得跟我兄弟说两句,免得他上了你们的当……哼哼。(把令狐冲拉开两步)进去后,把这个给他。切记!切记!
令狐冲手里多了一团硬物,他一愣。
向问天拍拍他的肩膀,小声地:事关重大,务必成功。(大声地)哈哈,大哥的宝贝都在你的手里了!可别输了!
黑白子:童兄,说完了?
向问天:说完了。兄弟,我吃好喝好等你的好消息!
丹青生:风兄,咱们快去吧。(拉着令狐冲,和黑白子和秃笔翁一起去到后堂)
丹青生:大哥,风兄弟来了。
黄钟公将黑色面罩递给令狐冲:少侠请戴上。待会儿你和那位朋友用木剑比试,以免拼上内力,让风兄弟吃亏。
令狐冲低声:门道还真多。
黄钟公开启自己的床板,床板下是地洞口。
令狐冲被黄钟公一推,“啊”的一声坐着滑梯下去了。
黑暗潮湿的甬道,两边的油灯忽闪忽明。
五个人默默走着,来到一扇铁门前。
黄钟公:就是这。少侠,你与这位朋友比试之后,就请立即退出。另外,这场比试不论谁胜谁败,请你对外人一句也别提起。
令狐冲点点头。
黄钟公:钥匙。
江南四友分别拿出一把钥匙,吱呀一声,铁门缓缓开启。
令狐冲举着蜡烛进入,大门关上,只有小缝里的四双眼睛窥视着。
漆黑的房间,只有烛光。
水滴不时从头顶滴下,房间阴森森的。
一个满头乱发,身材魁梧的老者盘坐在石床上。
令狐冲:前辈!
老者略微一动,身上的尘土纷纷散开。
他伸了个懒腰,发出一阵“哐啷哐啷”的声音。
令狐冲看到四根硕大的铁链拷住他的双手双脚。
老者:你是谁?
令狐冲吞了一口口水,上前放下了蜡烛,把自己手中的东西和剑交给老者。
老者的眼睛忽然直直看着他,那是一双满是血丝但精光四射的眼睛。
令狐冲:晚辈……是前来比剑……
老者借着烛光看了信,一阵颤抖,他站起来,将木剑在空中虚劈一剑,斗室中立刻嗡嗡之声大作。
老者:好,好,非常好!终于来了!
令狐冲:前辈,请赐教。
老者:小朋友,我双手虽然行动不便,但你不是我的对手。
令狐冲:那是自然。晚辈放肆了。
令狐冲和老者比划开来。
烛光的映衬下,墙壁上的身影、剑影交错。
水滴掉下,还未触及老者剑身,就被蒸发掉。
烛光也开始颤抖起来。
铁皮的墙壁开始出现一道一道的凹痕,剑气的痕迹。
老者开始呼喝,每喊一声,水滴都大量地掉下。
令狐冲双耳嗡嗡作响,看着老者的身影渐渐扭曲。
突然之间,老者石破天惊般一声狂啸。
炸雷一样。
火光迅速地熄灭,四周一片黑暗。
令狐冲栽倒在地,他的眼前浮现了盈盈的面孔,又看见老者提着剑向他走来。影像交错着,他看见自己的衣服被剥下,手被铐上。
“冲哥,你在哪里?”盈盈的声音。
“盈盈,盈盈……”令狐冲叫着。
令狐冲的身体却一动也不能动,终于眼前一黑,万籁俱静。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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