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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了宋朝的忠臣责任

时间:2024-04-23

刘吉同

公元1126年,即北宋靖康元年,金兵仅以4万人南下攻宋,次年4月,东京陷落,北宋从此告亡。这就是历史上的“靖康之变”。过去在我的印象中,“靖康之变”是军队溃不成军,州县弃城而逃。然而,史书读得多些后我发现,宋朝并不是缺主战派,且不说朝中的李纲、种师道这样的主战派,仅地方官吏中,就涌现出了许多顽强抵抗、视死如归的英雄,形成了北、南宋之际一道悲壮的历史风景线。

赵州被敌攻破后,亲事官唐琦被杀,刑前高呼:“死为赵氏鬼耳!”河东将领刘韦合落入敌手后,金人打算让他任要职辅佐伪帝,刘在纸上写下:“贞女不事二夫,忠臣不事二君。”令儿子与他一起“殉主”。青州观察使李邈,留在“敌占区”3年,金人打算立他为沧州知州,李拒绝。被杀前,他遥向“南朝”与皇帝拜别,尔后面南而坐令刽子手动刀,颇有现代英烈吉鸿昌的风骨。然而,忠臣一片,为何还有“靖康耻”呢?

其实,史家早有结论,说北宋重文轻武,徽宗腐败等等都是其灭亡的重要原因。但是,还有没有极具“赵宋特色”的其他亡国之因呢?我以为有,那就是:至少是在宋徽宗时代,北宋朝臣的忠多是愚忠,愚忠之臣太多,愚忠之气太浓。愚忠最致命的地方就是不懂“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的道理,而只知一味死心塌地效忠于赵家。

不言而喻,他们忠的皇帝是宋徽宗。而徽宗又是何等货色呢?此人做个画家真绝代,可怜无能作君王。在位25年,把个朝政搞得一塌糊涂,满地鸡毛,最后面对从白山黑水之间闯来的精骑,才“让贤”给儿子赵恒,自己做上了太上皇。他在位时,蔡京、童贯、高俅炙手可热,权倾朝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蔡京的儿子和门徒都在朝中做了大官,甚至蔡京众多儿子们的侍婢、小妾都被封为了夫人。这些人做官之后都干了些什么呢?典型的弄臣,以哄皇帝高兴为业。蔡京的亲信,风姿俊美能说会道的宰相王黼,每每出席皇帝的宴会时,亲自扮演滑稽戏中的小丑来博取皇帝一笑。蔡京的儿子蔡攸,则在这种场合穿上短衣窄裤,脸上涂满油彩,挤在优伶和侏儒当中,讲些放荡淫秽的市井下流话逗皇上高兴,颇似时下官场上的荤笑话。可惜那些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忠了这样的皇帝。

朝政如此堕落,宋江、方腊又民变蜂起,国势危若累卵。此时,对皇帝最大的忠,窃以为就是直谏或曲谏,反对他的声色犬马,制止他的不理朝政,干涉他的胡作非为。我翻了史书,遗憾的是,在宋徽宗做皇帝的这二十多年中,朝中很少听见有“杂音”,几乎没有看到臣工的谏言,更没有大声疾呼。那些后来勇敢地“死为赵氏鬼”的忠贞之士,此时有没有挺身而出、发出谔谔之声呢?同样遗憾,也没有见到。当然,也不能说一点不同的声音没有。但是,这些声音与弥漫在朝中的震耳欲聋般的“主旋律”、比如“吾皇圣明”之类相比,显得太微弱了。在这些“颂圣”大合唱中,“死为赵氏鬼”那样的忠臣是多么不值。

忠臣支撑了赵宋,赵宋也培育了忠臣,最后上下联手一起埋葬了赵宋。为什么?因为忠臣大都愚忠。忠臣与愚臣,愚臣与弄臣,弄臣与奴臣,构成了一个难以分辨又一起误国的“共同体”。北宋末年,什么臣都不缺,缺的恰恰是治国最渴望的直臣和能臣,像包拯、欧阳修、王旦、范仲淹、寇准那样的朝臣几乎没有了。否则,富庶的北宋断不至于在那样急促的时间内和空前的侮辱中提前谢幕。

忠于国家,而绝不是忠于某一个圈子,更非某一个人,这才是真的忠,也是最高的政治操守,是国家赖以不衰的支柱。这或许是“靖康耻”中忠臣的悲壮留给后人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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