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6-19
刘秋婷 ,张鹏杨,李 婧
(云南大学 工商管理与旅游管理学院,云南 昆明 650091)
自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以下简称“新冠”)疫情爆发以来,根据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公布的数据,截至2020年8月13日,全国累计报告新冠肺炎确诊病例84 756例,全球累计1 766万例,感染人数和范围远超2003年SARS疫情。新冠疫情2019年12月首发于武汉并迅速蔓延;2020年1—2月进入集中爆发期;3—4月国内疫情逐渐得到控制但全球疫情开始恶化,并不断出现境外输入案例;5月之后,疫情防控逐渐常态化,但对境外输入仍然紧抓严控。自疫情爆发以来,社会系统从有序运行走向混乱失衡再到逐步恢复运转,各行各业也相应地经历了慌乱应对、发展停滞、逐步调整、基本恢复等阶段,体现出明显的阶段性动态演化特征。在受损的各个行业中,旅游业因具有完全的市场化和高度的敏感性特征,而受到更加剧烈的影响:全行业在1月份开始暂停运营,2—3月全面陷入停滞,4—5月小部分供给恢复,6月之后基本恢复,但疫情防控的新常态对行业的恢复发展提出了更大考验。在此过程内,旅游系统遭受了全方位冲击,旅游流动彻底阻断,旅游景区关门停业,旅游消费者驻足家中,绝大多数旅游企业闭门停业,导致旅游全行业瞬间停摆。尽管目前随着疫情得到有效控制,国内旅游供给基本恢复,但海外疫情防控形势依旧复杂严峻,疫情带来的影响依旧巨大,旅游行业发生的变化仍在持续。在当下全球疫情结束时间无法明确、国内疫情防控常态化、旅游业已发生剧烈变化的情况下,如何更为准确把握疫情危机以及危机后的旅游业演化,由被动应对转向主动调控,以较快的速度恢复并进一步推进旅游业高质量发展,成为当前旅游业需做出快速反应并迅速应对的现实性问题。
通过对国内外相关文献梳理可以发现,已有研究多侧重于从影响、结果等维度分析旅游业疫情危机,国外的研究文献较为明显地反映这一特征。Baxter和Bowen[1]对比分析了1967—1968年和2001年发生在英国的口蹄疫对旅游业的影响;Kim等[2]研究了SARS对韩国酒店业的影响,并论述了韩国旅游业在危机后的应对措施。除了关注对旅游行业的影响,SARS对旅游者消费行为的影响也引起了关注,Wen等[3]认为在SARS的影响下,旅游者的旅游倾向、休闲旅行偏好和对公共卫生的关注会发生改变。相对于国外,国内旅游业疫情危机的研究也取得一定成果,主要探讨2003年SARS对我国旅游业的影响。魏小安和付磊[4]分析了疫情对旅游经济的影响;李峰[5]运用本底趋势线模型研究发现,疫情对我国入境旅游影响时间长达18个月,入境旅游人次损失为1 368.91万人次;候国林[6]则系统分析了SARS对旅游业影响特征、危机后旅游需求变化以及危机后旅游行业管理。总体来看,虽然国内外学者从不同的角度对旅游业疫情危机进行了关注与探讨,但无论是定量还是定性研究,已有研究文献更多关注疫情危机的影响以及应对,研究对象主要包括旅游经济、旅游者、旅游部门等,本质上属于一种结果性的分析模式,而疫情危机影响旅游业的动态过程则缺乏研究。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学界较少关注疫情危机影响旅游业的演化过程,但还是有少数学者对旅游危机事件的动态过程进行分析。孙根年[7]认为旅游危机是一个具有特定生命的短周期事件,可划分为潜伏期、生成期、爆发期、消解期、解除期五个阶段;李勇等[8]从舆情危机角度出发,认为旅游舆情危机突发易逝且长度具有显著不确定性,可将危机事件过程划分为热议期、冷却期和消散期;张明等[9]构建了由危机预警、危机识别、危机应对、危机总结以及危机恢复五个子系统构成的饭店企业动态危机管理系统;Xiuhua等[10]则重点关注旅游地在危机下的管理应对,提出危机前的预警管理、危机中的反应和缓解管理以及危机后的恢复管理。但这类研究多关注中小尺度的伴随性危机,旅游地、旅游企业属于中小尺度下的分析,舆情危机则具有伴随发生的性质,属于危机生命周期理论偏微观层面的应用,因而仍然缺乏重大突发事件中对整个旅游业危机过程管理的宏观层面的研究。
总体来看,以往旅游业疫情危机方面的研究,主要以结果性研究为主,缺乏过程性研究;而关于旅游危机的极少数过程性研究中,研究对象多为微观伴随性危机,缺乏宏观重大事件危机成果。因此为深化旅游业疫情危机的研究,本文以危机生命周期理论作为过程性分析工具,以当下旅游业新冠肺炎疫情危机为研究对象,探索新冠疫情下我国旅游业所呈现出的动态演化过程以及阶段性特征,并根据不同阶段特征提出针对性的应对策略。
Steve Fink于1986年在《危机管理:对付突发事件的计划》一书中首次提出危机生命周期理论,认为危机事件与任何一个生命一样,也有一个孕育、发生、发展、高潮和回落的周期性变化过程,可划分为不同阶段,每个阶段具有不同生命特征[11]。对于阶段划分,当前应用最广泛的模型是由Coombs所提出的三阶段模型,其将危机生命周期划分为危机前、危机中、危机后三个阶段[12],在此基础上再根据具体危机事件类型进行更为精确的划分。具体来看Coombs的三阶段模型,如图1所示,在危机前阶段,危机尚在潜伏状态,虽然危机事件未爆发,但危机诱因已不断积累并表现出一些征兆,这是一个由量变走向质变的阶段;在危机中阶段,危机由潜伏走向爆发,此时危机事件已经完全形成并造成较为极端的损害,且损害会朝着不断积累、加深的方向演化;在危机后阶段,危机逐渐开始衰退并走向消亡,此时危机事件得到控制,系统逐渐恢复正常。综合来看,三阶段的分析模型对危机事件的发展演变具有较强的解释性,故本文基于这一理论模型对疫情危机下的旅游业演化过程进行分析。
图1 危机生命周期模型
危机生命周期理论自提出后便开始被广泛应用于多个领域的危机过程管理研究中,尽管不同类型的危机事件呈现出不同的特点,但其生命周期仍具有一些共同的基本特性[13]。一是过程不确定性,危机事件的爆发、损害程度不可预测,其生命周期长度、到达峰值事件、峰值高度等也难以控制;二是周期完整性,任何领域内发生的危机都有其生成到消亡的完整过程,主要的区别在于生命周期的长短;三是阶段差异性,危机生命周期可根据危机变化划分为多个阶段,尽管这些阶段的表现及时间长短有所差异,但从整个生命周期来看,各阶段表现出的差异较为明显且需要区别对待。根据危机生命周期的过程不确定性、周期完整性、阶段差异性的基本特性,将这一理论模型用于分析新冠疫情危机中旅游业演化及各阶段表现,并提出相应的应对策略。基于对不同危机事件在危机生命周期方面共同特性的分析,本文结合新冠疫情形势变化以及社会经济系统对疫情的反应,对新冠疫情影响下旅游危机的动态变化进行系统性阐述与说明。
根据危机生命周期理论,任何危机事件都拥有一个完整的生命周期,旅游危机也不例外。由突发事件引起的旅游危机能够持续一段时间并拥有特定生命周期[8],其生命周期同样具有过程不确定性、周期完整性以及阶段差异性特征。新冠肺炎疫情是一次突发性的重大公共卫生危机事件,其对旅游业的极端影响再次论证了旅游业的脆弱性特征。本文以2003年SARS疫情作为比较案例,分析旅游业疫情危机的演化过程,揭示新冠肺炎下旅游业疫情危机的演化规律。
考虑到危机类型的一致性以及危机影响的相似性,选择2003年SARS危机作为分析当前旅游业疫情危机演化过程的比较案例。尽管2003年的经济社会背景、旅游发展程度与当今有一定的差别,且诸多现实情况均说明此次新冠肺炎的影响程度与范围已经超过2003年SARS的影响,但这两次疫情危机都具有特定生命的完整周期事件,从而导致的旅游业大幅受损并逐渐恢复的波动变化过程是一致的,同样具备周期完整性以及阶段差异性,区别主要在于危害程度和周期长度。因此可以根据2003年SARS影响下旅游业演化过程,预测新冠疫情危机下的旅游业演化过程。为直观表现出“非典”疫情期间旅游业的波动性演化过程,以及考虑到影响过程的短暂性和数据的可获取性,在数据方面采用2003年入境旅游收入月份统计数据进行评价分析。
2003年的“非典”是中国的一场公众性灾难,各行各业遭受巨大损失,其中高度市场化的旅游业是减收最大的行业之一。其危机生命周期如图2双曲线所示,危机于2003年2月在广东孕育,3—4月开始扩散,5—6月达到顶峰,7—9月进入衰退期,10月至次年1月消亡[14]。通过对比2002年与2003年每月入境旅游收入的波动变化曲线可知,尽管入境旅游会受到季节性、国际形势等因素带来的影响而呈现出波动变化趋势,但正常情况下,其变化较为平稳、幅度较小,不会出现大涨大落的情况,故在分析2003年入境旅游收入波动变化时可忽略其他因素的干扰,将曲线上出现的高峰以及低谷视为疫情危机因素的作用。在此基础上,结合“非典”危机生命周期与入境旅游收入变化进行分析可发现:在3—4月疫情扩散时,入境旅游收入大幅锐减;在5—6月疫情发展至顶峰阶段时,入境旅游收入跌至最低;在7—9月疫情逐渐消退时,入境旅游收入以较快的速度回升;之后疫情走向消亡,入境旅游收入在到达一个较不明显的峰值后回落至平缓状态。总体来看,随着疫情危机生命周期的变化,入境旅游收入先快速下跌,后以较快速度回升,在回升到一定高度后转缓,整体呈现出一个“锐减—回升—转缓”的波动性变化过程。
图2 2003年SARS危机生命周期及2002年、2003年入境旅游月收入变化
将2003年旅游业疫情危机演化过程作为案例,对入境旅游收入大幅下跌、快速回升、逐渐转缓的波动性变化进行理论上的分析,并从中抽象出如图3所示旅游业疫情危机演化过程图,此处选择旅游经济作为纵坐标来直观表现旅游业波动性演化过程。
(1)锐减现象。在开始的危机前阶段,疫情危机尚在潜伏状态,未对旅游业系统运行产生干扰,此时旅游业仍处在正常状态下,旅游经济无明显变化。后疫情危机由隐性走向显性、由产生走向爆发。此时因政府开始全力开展疫情防控工作,交通限制、人流限行、景区关停等措施导致旅游人次减少、旅游收入锐减,旅游业及其相关行业大幅受损,旅游经济在短时间内出现断崖式下跌。
(2)回升现象。在国家快速反应、强力干预及防控措施下,疫情逐渐得到控制,从爆发转向衰退。此时人们在疫情期间被压抑的消费需求逐渐得到释放,旅游市场开始升温,旅游经济以较快的速度回升、反弹。
(3)转缓现象。在危机后阶段,疫情逐渐消亡,快速回升的旅游经济在达到峰值后小幅下降,最后趋向于平缓,不再出现大涨大落的情况,旅游经济逐渐恢复到正常增长状态。
总体来说,在整个危机生命周期内,疫情危机下的旅游业演化过程先大幅锐减到一个最低值,后以较快速度回升反弹,最后回归到一个平缓状态,整个波动性变化趋势与疫情发展形势完全相反,在疫情最高峰对应出现一个旅游经济最低谷,这也是旅游业强脆弱性与强恢复力并存的现实案例[15]。
图3 疫情危机生命周期及旅游经济波动性演化过程
在对旅游业疫情危机演化过程分析基础上,对新冠疫情影响下的旅游业疫情危机演化过程进行阶段划分,这是基于疫情危机生命周期阶段同时也有所区别的阶段划分与解释方式,更能体现旅游业疫情危机自身的演化规律以及阶段差异性。基于此再进行阶段特征分析,进一步加深对旅游业疫情危机演化过程各阶段的认识。
在旅游业疫情危机演化过程图的基础上,根据旅游经济下跌、回升的关键转折点,即图4所示曲线上的疫情爆发点、疫情转折点、消费平缓点三个极值点,将演化过程划分为三个阶段,分别是短期锐减阶段、中期过渡阶段、长期缓和阶段。
图4 旅游业疫情危机演化阶段划分
(1)短期锐减阶段。为疫情爆发点至疫情转折点的阶段,疫情开始全面爆发并进入最恶化的状态,旅游业及其关联行业受到最大程度的影响,在最短时间内发生最大规模的旅游经济受损,并且这种损害面临着继续加深、不断积累的可能性。
(2)中期过渡阶段。为疫情转折点至消费平缓点的阶段,也是旅游业从低谷状态向初步恢复状态过渡的阶段,此时疫情危害形势得到控制并开始减缓,旅游经济走向转折点,以低于爆发阶段但仍旧较快的速度回升,后期速度逐渐放慢,最后到达峰值(该峰值有可能高于疫情爆发前)。
(3)长期缓和阶段。为消费平缓点产生后的阶段,也是旅游经济反弹结束但疫情影响仍未消失、逐渐缓和的阶段,此时疫情的危害程度逐渐降低并逐渐消失,危机生命周期走向终点,旅游系统恢复原有正常程序,旅游经济变化幅度较小,回归至疫情前的增长速度。
1.短期锐减阶段:危害极端性
短期锐减阶段是最为短暂的,但该阶段疫情危害也是最为极端的[16]。在该阶段,因旅游通道关闭、旅游区关停、旅游企业歇业、旅游者出行计划取消,各地区旅游人次开始大幅锐减,进而导致旅游消费迅速下跌、旅游企业严重亏损、旅游经济陷入停滞。从旅游企业类型来看,不同的旅游企业面临着不同程度的生存挑战,其中渠道端企业(如OTA)的影响最为直接且最早显现,目的地资源端企业(如旅游景区运营商)因投入资本较大而承受重压,产业服务类企业(如酒店)的生存压力相对较小,但也面临着人才流失的风险;从旅游企业规模来看,中小企业更容易陷入资金链断裂、面临倒闭的困境,而大型企业则会出现股价下跌、人才流失、投资者信心不足等问题,进而可能进行业务转向。从影响尺度来看,微观层面的旅游消费大幅减少、旅游企业严重亏损,进一步传导至中观层面的旅游行业剧烈波动、发展停滞,并且疫情风险高的地区、旅游业依赖程度高的地区受损更为明显。从市场类型来看,三大旅游市场遭受全方位的冲击,其中入境旅游市场影响最深,完全进入停滞状态,短期内难以恢复;国内旅游市场近期全面阻断,断崖式下降;出境旅游市场遭受重创,影响全球旅游行业和经济发展。尽管该阶段具有危害极端性,但旅游需求仍然存在,只是处于被压抑状态,旅游市场基本面依然在,企业和行业恢复并非遥不可及[17]。
2.中期过渡阶段:恢复不确定性
中期过渡阶段是疫情走向衰退的阶段,也是旅游业开始恢复的阶段,此时短途游变得火爆,省内团队游先恢复,后续跨省团队也将逐步放开,但因疫情尚未结束、海外疫情仍然严峻,因此无论是疫情控制还是旅游系统恢复,都有其不确定性。一方面,虽然疫情转折点已经出现,但疫情未完全消亡,海外疫情形势难以预料,如果应对不及时、防控不到位,均有可能导致疫情反弹甚至恶化,因而旅游行业仍需配合各地疫情防控工作,开展疫情期间的特殊经营、服务模式,如限制景区进入人数、划定游客距离、定时进行消毒、避免聚集活动等,防止疫情反弹。另一方面,随着疫情得到控制,旅游景区和旅游通道逐渐开放,旅游者信心回升,旅游消费需求开始大量释放,这种情况下,危机中存活下来的旅游企业可能会为尽快挽回损失、争取更大利益而采取非常规的经营方式以快速抢占市场,进而出现恶性低价竞争、产品质低价高、消费者欺诈等现象,导致市场未完全激活而先出现混乱竞争现象,阻碍旅游系统的快速恢复。
3.长期缓和阶段:挑战与机遇共存性
疫情给旅游业带来艰难挑战的同时,也提供了宝贵的发展机遇[18]。对于旅游者而言,此次疫情是一次突发性的公众健康危机,一定程度上使旅游者出游动机、行为模式发生变化,旅游者将倾向于选择远离人群、亲近自然、有益身心的健康旅游、生态旅游等产品,注重个体需求满足、安全健康保障、愉悦舒适体验,高质量低密度的优质旅游需求进一步得到强化。对于旅游企业而言,疫情后的旅游企业风险意识得到提升,倾向于选择加入大型企业连锁集团、成立中小型企业联盟或者加深产业链上下游合作,进而带动行业集中度提升;其次,疫情期间旅游业务的暂停促使基础较好、实力雄厚的旅游企业策划精细化、多元的优质旅游产品,提高旅游供给质量,使得旅游产品同质化程度得以降低;另外,企业将愈加重视线上运营,包括线上平台建设、产品推送、服务购买等,线上旅游社区、网络直播打赏的云产品以及线上种草、线下打卡的热门旅游地等将会占据更大的市场份额,企业运营模式将进一步完善。从行业整体的角度来看,因未来较长时间疫情防控将成为人们生活的新常态,无接触式服务、预约制游览等将成为旅游业新特点,将直接导致旅游者旅游方式的变化、旅游企业经营模式的调整,最后反映为旅游行业新规则的出现;旅游行业因旅游需求的转变出现新的细分市场,增量市场和投资机会逐渐显现,供给错配、结构失衡、政策低效等行业问题也会得到重视,进而助推旅游行业优质高效发展。因而,尽管疫情导致旅游消费信心下跌、旅游企业亏损严重、旅游行业波动等,但同时也会促进旅游者优质需求强化、旅游供给产品优化、旅游企业运营完善,推动旅游产业转型升级。
1.面向需求端,保护旅游消费信心,守住行业动力
在疫情爆发期间,各种关于疫情的媒体消息大量出现,真伪难辨、质量参差的报道会严重影响旅游者的态度与行为,客观的媒体舆论有利于旅游者准确判断旅游市场信息,误导性的舆论信息容易造成旅游者恐慌,不利于后期消费信心的恢复,因此,各级地方部门应加强对媒体舆论的监督,客观准确把控舆论方向,传播真实疫情信息,防止媒体过于夸大、过度反应,同时鼓励媒体传递积极的正向信息,如当期疫情防控推进工作、后期经济恢复部署计划等。对于旅游行业来说,疫情爆发期间旅游业的积极配合和主动作为有益于行业形象的提升,旅游企业应在疫情防控工作中勇于担当,积极配合旅游者行程取消后的产品退改相关事宜,保障消费者的合理合法权益,主动寻求上下游企业的协同处理;旅游行业组织应积极配合政府开展的疫情防控工作,及时发布、更新真实客观旅游信息,协调政府与企业间的关系,主动争取政府对旅游行业的政策扶持以及资金救助,同时有序引导企业在疫情期间开展产品研发、转向线上服务。
2.面向供给端,救助旅游企业,守住行业基础
旅游企业在此次疫情危机中受损最直接、生存压力最大,因而需要加大旅游企业的救助力度以保障旅游业的供给能力。考虑到当前宏观经济背景的现实情况,对于救助的旅游企业类型,重点关注从事组织输送客源的旅行社和OTA等企业;对于救助的旅游企业潜力,重点关注质量较高、可持续性较强的企业;同时也要根据不同旅游企业的成本结构,对各政策细节进行细分和落实,以达到更好的救助效果。旅游企业在接受国家救助的同时,应积极开展自救,及时跟进疫情防控进展情况,建立应急预案,提高风险识别能力;管控成本和费用,在开源节流和保障现金方面要积极谋划;做好内部优化,包括工作流程、服务质量、产品创新等,为后期的营收做准备;同时纵向与上下游企业协调,横向与其他企业寻求互助,提高自身的危机应对能力。
1.首要防控疫情反弹,特殊时期特殊经营
为了警惕疫情反弹,在严格落实各项防疫要求的同时,有序推动复工复产,分区域、错峰进行谨慎复工,以线上办公、轮班到岗等方式推进复产。在复工复产的同时,积极配合防控工作,避免旅游人流聚集、区域拥挤,严格把控游客流量的大小及流向,明确特殊时期接待规模,明确人与人间的距离红线。其次,鼓励旅游企业在特殊时期进行特殊经营模式,创新开发疫情常态防控下的旅游产品,设计符合疫情管控要求的旅游产品,如无接触服务、限制性游览、分时旅游产品、线上个性化定制产品等,满足游客的旅游需求。同时,加强疫情防控常态下的线上宣传推广,通过经营社交媒体平台,投放特色营销视频,推出疫情期间策划的特色产品,为后期市场恢复、有效抢占市场做好准备。
2.核心调控市场恢复,激励监管双管齐下
首先是加快前期旅游市场的恢复速度,针对供给和需求侧出台适度的激励性政策:一方面,制定暂时面向特殊时期的带薪休假制度政策,保障出游时间,同时辅以更加灵活的金融产品支持,如分期支付、延迟还款等,刺激旅游消费;另一方面,给予旅游企业资金救助、政策激励,鼓励旅游企业率先推出近郊游、周边游以及生态游、乡村游等产品,并根据其自身独特优势,面对新的市场条件创新旅游产品和服务模式,帮助企业走出产品同质化、低价竞争的恶性市场竞争圈,获得更高的市场份额。其次是警惕后期市场混乱竞争现象,加强市场监督,防治规范倒缩,强化政府管理职能,如加大对旅游投诉的管控力度、结合旅游法规出台相应条例。除外,旅游企业应加强人才引进和培养,提高服务质量,尤其是人员流失较大的企业,更应加强对新员工职业素养的培训与考核,防止服务质量、口碑下降等情况出现。
1.面向挑战,迅速恢复调整
在疫情后期,应积极制定、部署旅游业恢复重振计划,在疫情走向消亡时迅速投入实施,结合国内外宣传造势,由近及远恢复旅游市场,加快旅游经济重振。以国内市场为基础,根据旅游者短途游、短期游需求的增长,以及散客化、个性化需求的强化,推出乡村旅游、康养旅游、户外旅游等产品,打造疫情后旅游新热点产品,同时逐步推出中长线的户外运动、健康度假旅游产品,有序分层恢复国内旅游市场。出境旅游市场恢复需注重全球疫情形势以及出境便利化,一方面,根据境外疫情形势严格管控出境旅游,另一方面,在全球疫情形势好转前提下为旅游者提供便利的出境条件,发挥出境游对入境游的潜在正向影响。入境旅游市场影响最深、恢复最慢,应重塑健康安全的旅游目的地形象,大力推进旅游营销、产品推送,提振入境旅游消费信心,同步构建完整入境游产业链、入境旅游便利化系统,增强优质供给。
2.抓住机遇,推动行业发展
推动行业转型升级、优质发展,一是要抓住消费转变机遇,推广绿色旅游生产方式、消费方式,实现消费模式绿色升级,促进旅游业可持续性发展,同时根据游客注重健康安全、向往户外生态的需求,开发健康旅游、户外旅游、线上旅游等产品,实现产品结构优化。二是抓住产品同质化程度降低机遇,为旅游企业提供活跃的市场环境以及激励性的创新环境,促进企业良性竞争,开发特色旅游产品。三是抓住行业融合机遇,促进旅游产业转型升级,一方面,把握“旅游+科技”机遇,通过智能化技术降低人力成本、运营成本和运行风险,通过内容创造、虚拟运营、智能服务、体验互动等方式打造“云产品”,通过新媒体运营,充分利用社交性更强的营销平台进行互动式推广宣传;另一方面,抓住文旅融合大趋势,充分发挥“文旅融合红利”,通过文化内涵挖掘、文化意义赋予、文创产品开发等,为旅游业发展积蓄大量动能;最后,发挥旅游业关联性、融合性强的特点,实现“+旅游”的多元融合,导入文化、艺术、美食、体育、音乐、影视、游戏等内容,盘活存量资源,延伸产业链,挖掘新的消费市场,实现多领域、多市场的组合。
在新冠肺炎的周期影响下,我国旅游业的发展经历了正常运行、陷入停滞、调整恢复的动态阶段,为了更为准确地把握不同阶段下的旅游业变化,本文基于危机生命周期理论,将疫情危机下旅游业“锐减—回升—转缓”的演化过程划分为短期锐减阶段、中期过渡阶段以及长期缓和阶段,各阶段特征分别是危害极端性、恢复不确定性以及机遇与挑战共存性,并基于此提出了短期救助策略、中期调控策略以及长期优化策略三个阶段应对策略。基于但又区别于危机生命周期的旅游业演化阶段划分方式,有助于进一步把握疫情危机下旅游业演化规律,一定程度上丰富了旅游业疫情危机研究。针对各阶段的特征分析以及提出的阶段应对策略,可以为应对此次新冠疫情、进行动态过程管理提供思考性建议,同时对于今后其他旅游业疫情危机的演化、发展认识也具有指导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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