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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唐诗中的“幽人”书写

时间:2024-06-19

秦 伟

(江苏师范大学 文学院,江苏 徐州221116)

在中国古代的文化传统中,有些语词在历史发展长河中逐渐积淀了丰富的文化内涵,它们会在某个历史阶段的文学作品中被广泛书写,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并建构了这一时期文学的总体风格。“幽人”就是一个典型例证,它出现于先秦,经过汉魏六朝时期的文化积淀,在唐诗中被人们大量书写,蕴涵着唐代文人的审美取向和价值观念,并赋予唐诗一种独特的美感。本文通过对唐代诗歌中的“幽人”书写进行系统分析,揭示其蕴含的文化内涵,并探究它对唐诗风格的影响。

在先秦文献中,“幽人”的含义有二:一为囚徒,二为幽隐之人。《左传·襄公十七年》云:“遂幽为妻。”[1](p1032)《荀子·王霸篇》云:“公侯失礼则幽。”杨倞注:“幽,囚也。”[2](p216)《吕氏春秋·骄恣篇》云:“劫 而 幽 之。”高 诱 注:“幽,囚 也。”[3](p574)《太平御览·人事部》一二七引《尸子》:“文王幽于羑里。”[4](p2225)这里的“幽”都 是指“囚”,因而“幽人”最基本的含义是“囚犯”。最早出现“幽人”一词的文献是《周易·履卦》,其云:“九二,履道坦坦,幽人贞吉。”[5](p54)《易林·剥》曰:“执囚束缚,拘制于吏,幽人有喜。”[6](p1)唐代李鼎祚《周易集解》引虞翻语:“在狱中,故称幽人。”[7](p196)值得注意的是唐代孔颖达《周易正义》中的解释,他说:

“履道坦坦”者,坦坦,平易之貌。九二以阳处阴,履于谦退,己能谦退,故“履道坦坦”,平易无险难也。“幽人贞吉”者,既无险难,故

在幽隐之人,守正得吉。[8](p154)孔颖达没有将“幽人”直接解释为“囚犯”,而是释为“幽隐之人”。何为“幽隐之人”?《周易正义》中又说:“中不自乱者释,幽人贞吉以其居中,不以危险而自乱也。既能谦退幽居,何有危险自乱之事。”据此,“幽人”则“谦退幽居”,显然类似于后来所说的“隐士”。不可否认,生于唐代的孔颖达有可能采用当时的观念去索解“幽人”,但从换个角度来看,也正好说明“幽人”一词指“隐士”的含义已被人们所接受,而这一观念是在汉魏六朝时期逐渐叠加累积而成的。

在汉魏六朝诗文中,写及“幽人”的约有22处,作者有嵇康、陆机、陆云、郭璞、陶渊明、谢灵运、孔稚圭等人。“幽人”的含义有以下几种:

1.高士。嵇康《酒会诗》云:“酒中念幽人,守故弥终始。”[9](p486)此处的“幽人”指高士阮侃,当时世途险恶,阮侃常以隐逸放达之举逃避不测之祸,“守故”同守常,意谓坚持隐逸之志。丁泰《尗庐札记》录《魏志管宁传》云:“明帝诏青州刺史曰,虽有素履幽人之贞,而考父滋恭之义。”[10](p1)这里也是以“幽人”指“高士”。

2.隐士。陶渊明《命子》诗其二:“纷纷战国,漠漠衰周。凤隐于林,幽人在丘。逸虬绕云,奔鲸骇流。天集有汉,眷余愍侯。”[9](p970)孔稚圭《北山移文》云:“或叹幽人长往,或怨王孙不游。”“幽人”一词都是指隐士。

3.神人。袁宏《从征行方头山诗》云:“峨峨太行,凌虚抗势。天岭交气,窈然无际。澄流入神,玄谷应契。四象悟心,幽人来憩。”[9](p920)“幽人”作神人。

4.女性。张华《情诗》其二曰:“幽人守静夜,回身入空帷。束带俟将朝,廓落星辰稀。寐假交精爽,觌我佳人姿。巧笑媚欢靥,县娟眸与眉。寐言增长叹,凄然心独悲。”[9](p619)“幽人守静夜,回身入空帷”明显是女性的动作描写,这里的“幽人”可能是指深居闺房中的女性。

不管“幽人”是指“高士”、“隐士”还是“神人”,大概都是幽羁之人。而且,汉魏六朝时期的“幽人”具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即行为高尚。谢灵运的《登永嘉绿嶂山》一诗中说得更清楚,其云:“蛊上贵不事,履二美贞吉。幽人常坦步,高尚邈难匹。”这里是用《周易·蛊》中的语言。《周易·蛊》中说:“上九,不事王侯,高尚其事。”“履二”谓履卦九二。即“履道坦坦,幽人贞吉。”“幽人”和“高尚”两句紧承上两句,进而抒发情怀,说凡隐之人,都是心怀坦荡,安行无碍的。这里谢灵运已是以“幽人”自居了。唐人对“幽人”一词的使用正是从这些意义上生发的。

唐诗中出现了大量的“幽人”。据笔者统计,《全唐诗》中约有150余首诗歌使用“幽人”一词,其中初盛唐诗歌约有六七十首,作者有王绩、宋之问、骆宾王、刘希夷、陈子昂、刘长卿、孟浩然、李白、杜甫等,中晚唐诗歌约有八十首,作者有柳宗元、白居易、元稹、李商隐等。整体而言,唐代诗人笔下的“幽人”,与汉魏六朝诗文中“幽人”相比,已很少用来指代“深闺女性”及“神人”之义,更多的是指“隐士”,而且,较之前代,其范围和内涵都有所扩大和发展。

在唐代150余首写及“幽人”的诗歌中,大约有一半的“幽人”是指代隐士的。然而,初盛唐和中晚唐所描写的“幽人”还有细微差别。初、盛唐时代,盛世的繁荣使诗人们洋溢着蓬勃的朝气和浪漫乐观的精神,政治清明又激发了他们建功立业的壮志和积极进取的热情,虽然在诗歌中采用“幽人”一词,有时也寄托了诗人怀才不遇的牢骚,但这种牢骚也仅仅是对人生的一种感悟而已。如:

落花双树积,芳草一庭春。玩之堪兴异,何必见幽人。晚入应真理,经行尚未回。房中无俗物,林下有青苔。[11](p656)(宋之问《题鉴上人房二首》)

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11](p1862)(李白《山中与幽人对酌》)

宋之问笔下的“幽人”,显然是指“鉴上人”。李白笔下的“幽人”虽不知具体所指,但亦是山中隐士。宋之问、李白与幽人交往,心中却没有想过要和这些幽人一样幽隐山林,诗人只不过借幽人来抒发自己的生活乐趣。对“幽人”而言,他们仅是旁观者,诗人自身的生活态度是积极乐观的。类似的描写还有一些,如王绩《古意六首》中云:“幽人在何所,紫岩有仙躅。月下横宝琴,此外将安欲。”骆宾王《春夜韦明府宅宴得春字》云:“酌桂陶芳夜,披薜啸幽人。雅琴驯鲁雉,清歌落范尘”等。这些生活在大唐盛世的诗人,也许人生中有过不幸或失意,但他们的精神是充实向上的,面对“幽人”,他们仅仅是发表一些人生的感慨而已。

安史之乱爆发后,唐帝国从极盛的巅峰猛地跌落下来,一切美好远大的理想都变成了泡影,大多文人在动荡不安的现实中深感忧患,他们对国家和自身的前途感到十分渺茫、悲观,虽有力挽狂澜的雄心和意志却得不到重用,因此他们的创作便往往缺少初、盛唐诗人那种悠闲自得的精神,而表现出低沉抑郁的格调。这时候诗人笔下的幽人,不再是充当景物的描写对象,而是诗人切实的内心愿望与诉求,是诗人的自寓与告白。这一点在杜甫的诗中已有体现,杜甫诗歌中共有10首书写幽人的,下面选取几例以资证明。

孤云亦群游,神物有所归。麟凤在赤霄,何当一来仪。往与惠荀辈,中年沧洲期。天高无消息,弃我忽若遗。内惧非道流,幽人见瑕疵。[11](p2290)(杜甫《幽人》)

苦心岂免容蝼蚁,香叶终经宿鸾凤。志士幽人莫怨嗟,古来材大难为用。[11](P2339)(杜甫《古柏行》)

壮士悲陵邑,幽人拜鼎湖。玉衣晨自举,铁马汗常趋。松柏瞻虚殿,尘沙立暝途。寂寥开国日,流恨满山隅。[11](p2411)(杜甫《行次昭陵》)

形容劳宇宙,质朴谢轩墀。自古幽人泣,流年壮士悲。[11](p2561)(杜甫《移居公安敬赠卫大郎钧》)

体现出诗人内心的悲愤与怨恨,这正是诗人心系君国的表现,因此,杜甫诗中的幽人,更多地则体现了幽怨悲愤之人的形象。[12]

在晚唐时期李商隐的诗歌中,也有一首诗直接以“幽人”命题。其诗云:

丹灶三年火,苍崖万岁藤。樵归说逢虎,棋罢正留僧。星斗同秦分,人烟接汉陵。东流清渭苦,不尽照衰兴。

刘学锴、余恕诚《李商隐诗歌集解》中分析到:“极写幽人之离群索居,不问世事。五六谓地虽邻接秦中汉陵,心则远隔尘世。末联以东流清渭照不尽历代兴衰,反衬幽人之不关世事,曰‘清渭苦’正透幽人之乐。然作者意中,自有无限兴衰之感。”[13](p1874)这里的“幽人”已与世隔绝,完全过着隐居的生活,但是他并没有忘记世事,不然东流之渭水为何要观照历史之兴衰呢?

唐诗中为什么会大量出现对“幽人”的书写呢?这与唐代的隐逸文化有关。唐代是一个儒、道、佛思想兼容并存的时代,尤其是道教,在唐代极盛。道教崇尚“隐”,新、旧《唐书·隐逸传》所记载的隐士有三十多人,而唐代的文人亦受道家思想的影响,追求清静无为、淡泊素朴,他们也远离尘世,亲近自然,盛行隐逸之风,比如孟浩然、王维、李白、杜甫、韦应物、白居易、李商隐、陆龟蒙、司空图等都有过或长或短的隐居经历。佛教在唐代也得到了长足的发展,佛教节欲、净心的主张对于文人士子的人生追求和生活情趣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促使他们淡泊名利、远离尘世,加之当时寺庙众多,且大多建在山水清幽之处,藏书丰富,吸引了大批的文人士子,他们在山林中弹琴对月,对酒赏菊,这种在宁静闲适中达到的自我愉悦感便格外强烈。

自汉代以来,儒家思想一直居于正统地位,唐代也是如此。儒家思想虽然在政治上提倡积极用世,忠君报国的人生追求,但是孔子又说“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孟子亦提出“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唐代文人中大多都是以隐求仕,“终南捷径”成为文人士子普遍追求的人生理想。而且,即使是在唐代科举普遍实行,盛唐气象蔚然壮观的宽松环境下,也不是每个文人都能够仕途通达的。既然不能兼济天下,那就只能选择“独善其身”。比如李白,如果说他在待诏翰林之前的隐逸是为了走入仕途造势的话,那么千金放还之后的他则是真实纯粹的“独善”。中唐时期的白居易一方面在“惟歌生民病,愿得天子知”,积极为百姓奔走呼号的同时,另一方面也在寻求过一种“歌酒优游聊卒岁,园林潇洒可终身”的生活。晚唐时期的李商隐因陷于党争激起的漩涡之中不能自拔,他既采用《无题》的方式倾诉内心的凄苦,同样也通过对“幽人”的书写为自己寻求内心的自适,寄寓着人生的追求。

总之,由于儒、道、释三家思想的交融及相互作用,导致了隐逸成为唐代普遍的社会风尚。无论是初唐时期的“大隐”,还是盛、中唐时大多文人所追求的“中隐”,抑或是晚唐为了避祸全身的不得不隐,这些都促进了文人士子在诗歌创作中大量涉及“幽人”书写。可以这样说,“幽人”就是唐人塑造的理想中的人格形象:远离世事,清高典雅。从儒家文化来说,就是“独善其身”最好的注解;从道家文化来说,则是远离人世的隐士;从佛家文化来说,则是追求清静。因此,“幽人”是唐代文人对儒、道、释思想整合后所产生的理想人格与人生追求。

当我们研究唐诗的风格时,经常关注的是作者与作品本身,很少涉及某类特殊语词的使用所产生的影响。事实上,大量的“幽人”书写,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唐诗中冲淡闲逸风格的形成。

在唐代,一些重要的山水田园诗人如王维、孟浩然、韦应物、柳宗元等写及了“幽人”。山水诗从魏晋开始发端,隐逸文化至唐代趋向繁荣,这二者的机缘融合滋生了唐代山水田园诗的大盛,这一现象看来机巧,其实未必不是历史文化发展的必然,正如徐复观先生所说:“山水的基本性格,是由庄学而来的隐士性格。”[14](p219)诗人要么在游览山岳中书写“幽人”,要么在自己或是别人的别业中书写,要么在园林或草庐中书写。总之,“幽人”被常常被用于游山玩水的语境中,越来越世俗化,无意或有意的突出了诗人“幽人”的形象,从而创造出了清空幽寂,令人神往的意境。

比如,孟浩然的《夜归鹿门歌》中写到:“山寺鸣钟昼已昏,渔梁渡头争渡喧。人随沙岸向江村,余亦乘舟归鹿门。鹿门月照开烟树,忽到庞公栖隐处。岩扉松径长寂寥,唯有幽人自来去。”[11](p1639)山上的寺庙敲响了晚钟,所有人都在渡头争着回家,只有诗人选择在这个时间回鹿门山,诗人的方向和归村的村民的相反。诗人的特立独行的孤寂形象顿时显现出来了。孟浩然以庞公自比,将自己的归隐之地比作庞公的栖隐处,以此来突显自己的高逸。石门幽室,松间小道,只有“幽人”一人独往。诗人自诩为幽人,以环境的清幽来衬托内心的清高孤寂,诗人独自一人与庞公的灵魂进行交流。他把归隐处的鹿门山描写的如同人间仙境一般,于上文中喧闹的人群形成强烈的对比,更突出了自己离群索居的隐者风范。此诗清幽绝妙,优美自然,平淡清远。

作为唐代第一流的大诗人李白,除了在山水川岳中自由遨游、孤傲不逊的艺术形象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之外,他的一部分慨叹世事无常的诗歌可以说是最典型地体现了理想中的幽人境界。这种幽人境界与一般盛唐山水诗似乎有所不同,他的山水诗中虽然也是游览山水,但是更多的充满了对友人的怀念,对忠臣的缅怀,从而生发出对人生的思考。他正是用这种思考人生的方式塑造了“幽人”真正的形象,并赋予了其精神内涵,如《望终南山·寄紫阁隐者》中云:“心中与之然,托兴每不浅。何当造幽人,灭迹栖绝巘”;《自金陵溯流过白璧山玩月达天门,寄句容王主簿》中云:“幽人停宵征,贾客忘早发。进帆天门山,回首牛渚没。川长信风来,日出宿雾歇。故人在咫尺,新赏成胡越。”另外,还可以看《题江夏修静寺》一诗:

我家北海宅,作寺南江滨。空庭无玉树,高殿坐幽人。书带留青草,琴堂幂素尘。平生种桃李,寂灭不成春。

李北海即北海太守李邕。《新唐书·李邕传》载:“天宝中,左骁卫兵曹参军柳绩有罪下狱,邕尝遗绩马……宰相李林甫素忌邕,因传以罪,诏刑部员外等人就郡杖杀之,时年七十。”[15](p5757)李白在另一首诗歌中悲悼李北海说:“君不见李北海,英风豪气今何在。君不见裴尚书,土坟三尺蒿棘居”[11](p1826)(《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他描写当时正直人士的悲惨遭遇,令人心寒。李白无法忍受朝廷的善恶不分,腐朽昏庸。他在同一诗歌中呼出“一生傲岸苦不谐,恩疏媒劳志多乖。严陵高揖汉天子,何必长剑拄颐事玉阶。达亦不足贵,穷亦不足悲。”他认为一个人的人格尊严很重要,如果功名富贵和独立尊严不能两全的话,他情愿选择人格尊严,情愿浪迹天涯。这里的“幽人”就是他其人格独立的典型形象。

由此可见,“幽人”书写在盛唐特别流行,而且在山水诗创作中,强调在精神上徜徉于天地之间,不受任何外物的阻碍,这当然与盛唐的隐逸之风有关,反映了他们渴望精神自由人格独立的理想。而“幽人”这一概念的形象性,又诱导了诗人对山林环境和隐士形象的想象,因此,盛唐山水诗中幽独、悠远、空灵、飘逸的意境,和深刻的精神内蕴,正得力于诗人们对“幽人”的深刻领悟。

最后还需要指出的是,唐诗中“幽人”的书写对后世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如宋代苏轼《卜算子·黄州定惠院寓居作》一词中有云:“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能改斋漫录》卷十六乐府上吴曾云:“东坡谪居黄州,作‘卜算子’词”。[16](p479)《类编草堂诗余》卷一小令引《复雅歌词》:“鮦阳居士云:‘幽人’不得志也。”“拣尽寒枝不肯栖。”正是这位倔强而隐忍的幽居之士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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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清)王先谦撰、沈啸寰、王星贤点校.荀子集解[M].北京:中华书局,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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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清)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M].北京:中华书局,2009.

[6]钱世明.易林通说[M].北京:华夏出版社,1993.

[7](唐)李鼎祚撰,李一忻点校.周易集解[M].北京:九州出版社,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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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清)丁泰.尗庐札记[M].北京:中华书局,1985.

[11]中华书局编辑部点校.全唐诗(增订本)[M].北京:中华书局,1999.

[12]颜恰茂,章志华.《行次昭陵》“幽人”辨释[J].绍兴师专学报,1991,(2).

[13]刘学锴,余恕诚.李商隐诗歌集解[M].北京:中华书局,1988.

[14]徐复观.中国艺术精神[M].天津:春风文艺出版社,1987.

[15](宋)欧阳修,宋祁撰.新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5.

[16](宋)吴曾.能改斋漫录[M].扬州:江苏广陵古籍刻印社,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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