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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命》《少司命》的唱和之情

时间:2024-04-24

[摘要]《大司命》《少司命》是屈原《九歌》中的两篇,其中大司命是主掌死亡寿夭的神,少司命是主掌子嗣的神,《九歌》虽然是属于祭祀,但这两篇的篇章中又多描写大司命与少司命的感情之好与离别的愁苦,其中也掺杂了屈原离开楚王身边,自己的志向抱负得不到实现的哀愁,即这两篇不仅仅是祭歌,也是屈原个人情感的体现。

[关键词]大司命;少司命;职责;祭歌;屈原

《大司命》《少司命》是屈原《九歌》中的相对的两篇。与《九歌》一组其他篇章一样,是用于祭神的祭歌。《九歌》是在夏代就存在的乐歌。

虽然“司命”这一名字是在古籍文献中出现得比较多,大司命是主生死,而少司命是主儿童命运的神,但是屈原所作的《大司命》《少司命》篇章中的实际内容却与生死或是送子之间的关系比较少,主要是在文中也提到了他们之间的情感等内容,因此可以说他们的篇名与内容之间有各自的独立性。洪兴祖《楚辞补注》中指出了这一点:“五臣云:每篇之目皆楚之神名。所以列于篇后者,亦犹《毛诗》题章之趣。”(宋)洪兴祖楚辞补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3:57.即指出《九歌》篇名的命名这并非是屈原本人所为,因此在内容上与篇名上可能会对应不起来。

《大司命》《少司命》虽属于《九歌》祭神的一组诗中的两篇,但其中表达的意思却不仅仅是祭神,在篇章中又蕴含着男女之情。大司命是主寿夭、少司命主幼艾,这是已经基本形成共识的了,而根据篇章中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大司命操纵人的寿命长短,可以说是掌管着“死”,而少司命的职责是主子嗣,从某种方面上来说也是“生”的意思,即大司命、少司命是一对掌管生死关系的相对的神。

在《大司命》《少司命》性质的问题上,还涉及《九歌》写作的时间,王逸认为是作于屈原流放之后,篇章中流露出的是惨遭放逐的忧愁哀思,但是现代研究学者多认为《九歌》是作于屈原被放逐之前,其内容中所流露出来的,也多壮志、正是政治得意时期的感情流露。即无论是从哪一方面看,也是包含着屈原个人的情思。

从内容上来分析,《九歌》的中每一篇章中表达的东西与《诗经》有很大的不同,《诗经》中的《国风》篇章中有描写男女情思的诗,但是颂歌中却常常仅仅描绘祝颂场面等,而不包括男女感情在内。因此,《大司命》《少司命》两篇所展现出来的,并不仅仅是作为祭歌的内容,也是屈原个人情感的表达。

《大司命》中,从“吾”“君”“女”二字可以看出,是大司命少司命的唱和之辞。《大司命》开篇说:“广开兮天门,纷吾乘兮玄云;令飘风兮先驱,使涷雨兮洒尘。”是大司命所唱的,是说他从“天门”中出来,旋风开路,暴雨洗涤尘埃。这即是说明了大司命的神的身份,以及其出门的排场之大,正是其本身权力和地位的象征,由此理解,不免有当时屈原正处于政治得意时期的情感。“君回翔兮以下,逾空桑兮从女。”这是少司命所吟咏的,是少司命去追随大司命的脚步,“生死相随”,可见二人的情义之深。接下来的“纷总总兮九州,何寿夭兮在予;高飞兮安翔,乘清气兮御阴阳”则是说在广大的天下中,人寿长短都操纵在他的手中,是其职责的体现,也是大司命主生命长短的证据。“吾与君兮齐速,导帝之兮九坑。”一句说的是执行具体的任务,也可以看出,“吾”是大司命自称的词,而“君”是大司命称少司命的称呼。又之后的:“一阴兮一阳,众莫知兮余所为。”也是大司命自己所唱。表达着他去拿走别人性命的行为是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人知道的。“折疏麻兮瑶华,将以遗兮离居;老冉冉兮既极,不寖近兮愈疏;乘龙兮辚辚,高驰兮冲天;结桂枝兮延伫,羌愈思兮愁人;愁人兮奈何,愿若今兮无亏;固人命兮有当,孰离合兮何为?”在这里的文辞主要所表达的感情就是两个人的绵绵情义与不忍离别,讲思念所带来的忧愁,是大司命与少司命情感的描写。其中忧愁的成分如是屈原个人情感的表达,是屈原被疏远之后,仍旧在原地徘徊而不愿离去,希望能够保持像当年一样为楚国效力,希望楚王能够顾念旧情,重新启用自己,最后一句则类似于屈原自己安慰,生死有命,而自己远离朝廷,怕也是命运吧,这么说则是被放逐之后所作的证据了。

再看《少司命》这一篇,也是有着二人唱和的成分。“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绿叶兮素华,芳菲菲兮袭予。”是写景物,其中秋天的植物,结满果实,也是有着子孙等的象征之感。同时暗示了少司命的职责。“夫人自有兮美子,荪何以兮愁苦。”其中“荪”字是少司命的自称之辞。“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这一句是说大司命独与自己有情,如是屈原本身感情的移入,则更像是说屈原在朝廷内独受重用。“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荷衣兮蕙带,儵而来兮忽而逝。”又是写到了离别的凄苦,来去迅速离去,忽然而已,两个人因为各自有职责所在而常常见面不多。“与女沐兮咸池,晞女发兮阳之阿。望美人兮未来,临风怳兮浩歌。”则是大司命所说的,与少司命许下的情感的誓言。屈原则可以想到当年受到重用时候的景象。但是少司命自身也很忙,“孔盖兮翠旌,登九天兮抚彗星;竦长剑兮拥幼艾,荪独宜兮为民正。”当时认为彗星会带来灾害,因此“抚彗星”,就有着驱逐灾害的意思,在最后一句也很明显地指出了少司命与儿童有关的职责。按屈原的情感来说,则仍旧是表达了自己想要回到楚王身边,继续为国效力,使楚国繁盛的思想。

综合《大司命》《少司命》二者,两人的职责是关乎生死的,一个主死,一个主生,看似是两个极端,但是生死本身就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以时间变化的迅速而言,万物每一刻都是生死相接的,生死二事合于自然法则,大司命以其力量昭示着死的威严,而少司命则以桂枝等捍卫生命的力量。这是先秦时代生死观念的体现,生死本是不能相互分离的,不仅仅是要为“生”来祈祷祭祀,“死”同样也是强大的力量,是人类面对自然規律的崇拜。

这两首也不仅仅是司命职责的体现,同时,二者虽然是司命,但是也是有着常人的情感,是一对“生死之恋”,相互追随着彼此,在一见钟情之后,既有寻常于“咸池”享受的乐趣,也会有离别的哀伤之情,具体情感之深更体现在他们言语中的相互唱和、别后相思之上。其中也体现了浓郁的巫文化的特色,作品中也涉及了楚地地域的特色。

而与屈原感情的关系上,这两篇之间所体现出来的感情可以分为两部分,前半部分有不少欢愉享乐的成分,以及权力之威盛、出行场面之大,与受到楚王重用时候的得意之情。但是后半部分则更接近于忧愁,两篇之中的后半部分不断抒发着离别的愁苦,更像是作于屈原被流放之后,屈原仍旧希望能够回到楚王身边去帮助他,同时也实现自己的政治愿望。除了这两篇之外,在《九歌》的其他篇章中也有不少涉及爱情,而这些爱情也往往包含了无望的成分,类似于以女子比喻自己,而抒发自己的失志之痛与被驱赶出朝廷的悲伤。

可以说《九歌》是屈原在祭祀中见到了乐舞,又结合自己的情感所作的。

《大司命》与《少司命》这两篇,是祭祀之篇章而又不仅仅限于祭祀之中,它们是楚文化不同于中原文化的体现,也是当时祭祀风貌的体现,篇中着重描写了两个司命的情感,《九歌》篇章更是屈原个人感情借以抒发的途径。

参考文献:

[1](明)王夫之楚辞通释[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75

[2](宋)洪兴祖楚辞补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3

[3](清)孙希旦礼记集解[M].北京:中华书局,1989

[4](宋)朱熹楚辞集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

[作者简介]唐梦瑶(1995—),女,山东潍坊人,现就读于郑州大学历史学院人文科学实验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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