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阳汉语方言研究成果综述

钱寒鑫， 钱 毅

(1. 广西师范大学 文学院， 广西 桂林 541001； 2. 邵阳学院 文学院， 湖南 邵阳 422000)

一、邵阳汉语方言概况

邵阳历史悠久，语言特征鲜明。唐代邵阳诗人胡曾《戏妻族语不正》：“呼十却为石，唤针将作真。忽然云雨至，总道是天因。”[1]9863说的是妻族讲话时将“十”读作“石”，将“针”读作“真”，将“阴”读作“因”，可能说明当时邵阳方言还能区分“十/石”“针/真”“阴/因”，即尚有入声塞音尾韵-p、-k，阳声韵尾-m、-n分立。

现代邵阳汉语方言的主体是湘语，其次是赣语。1986年鲍厚星、颜森《湖南方言的分区》一文把邵阳汉语方言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为湘语娄邵片，涉及区域最广：邵阳市、邵阳县、隆回(南部)、武冈、新宁、城步以及洞口东部的黄桥镇和金田、杨林两乡，其古全浊声母今读[b d ɡ dz d]一类浊音。第二部分为湘语长益片，涉及区域为邵东、新邵以及绥宁(南部)。第三部分为赣语洞绥片，涉及区域为隆回(北部)、洞口(大部分)、绥宁(北部)，其古全浊声母今读塞音、塞擦音时一般为送气的清音，古透母字今白读[h]声母，文读[th]声母[2]。

《中国语言地图集》[3]《湖南汉语方音字汇》[4]对邵阳汉语方言的分区与鲍厚星、颜森《湖南方言的分区》相同。

侯精一主编的《现代汉语方言概论》一书将邵东、新邵以及绥宁(南部)的汉语方言划归娄邵片[5]116。

2005年鲍厚星、陈晖《湘语的分区(稿)》[6]，2007年陈晖、鲍厚星《湖南省的汉语方言(稿)》[7]两文把湖南省境内的湘语分为5个片，其中娄邵片分为5个小片：湘双小片、涟梅小片、新化小片、武邵小片、绥会小片。邵阳汉语方言主要划归湘语娄邵片的武邵小片和绥会小片。其中，武邵小片涉及9个县市：邵阳市(市辖双清区、大祥区、北塔区)，邵阳县，邵东市(1)2019年7月，经国务院批准，民政部批复撤销邵东县，设立县级邵东市。，新邵县，武冈市，洞口县(南部及东南部：黄桥、金田、杨林)，隆回县(包括县城在内的南部地区)，新宁县，城步苗族自治县(大部分)。绥会小片只有绥宁县(包括县城在内的南部地区)。邵阳汉语方言的另一部分则划归赣语洞绥片，包括洞口县(包括县城在内的绝大部分地区)，绥宁县(北部)，隆回县(北部)。

《湖南方言的分区》《湘语的分区(稿)》《湖南省的汉语方言(稿)》三篇文章是有关邵阳汉语方言分区的重要文献，三者观点基本一致，均将邵阳汉语方言划归为湘语和赣语两大部分，湘语占绝大多数，赣语仅为极少数。不同之处，就是《湖南方言的分区》将邵东、新邵以及绥宁(南部)三地汉语方言划归湘语长益片，而《湘语的分区(稿)》《湖南省的汉语方言(稿)》则将此三地划归湘语娄邵片的武邵小片。《湘语的分区(稿)》《湖南省的汉语方言(稿)》对《湖南方言的分区》的修订，是进一步田野调查的结果，符合语言的客观事实。

二、邵阳汉语方言研究概况

1935年，赵元任、丁声树、吴宗济、杨时逢等对湖南方言做了较全面的调查，形成《湖南方言调查报告》，1974年于台湾出版。这次调查有75个点，其中邵阳有5个点。5个调查点按记音时间排列为绥宁(阳武)[8]425-440、城步(城内)[8]441-458、新宁(城内)[8]477-494、武冈(白仓)[8]495-513、邵阳(城内)[8]548-565。

《湖南方言调查报告》中每个调查点的内容分为6项：“发音人履历”“声韵调表”“声韵调描写”“与古音比较”“同音字表”“音韵特点”，其中“同音字表”篇幅最大，“以韵母为经，以声母为纬，按平上去入四声排列，声调分阴阳的，先阴后阳”[9]157-170。这次调查“对湖南来说，是运用现代语言学知识研究汉语方言的开创性的工作，无论从它的规模、方法，还是成果、影响来看，在湖南方言研究的历史上都具有划时代的意义”[10]。

1947年，湖南大学龚善楚撰写了《邵阳方言记》，此文是作者的毕业论文，文章涉及邵阳方言音韵、邵阳方音古今比较、邵阳语等。这是较早的全面研究邵阳汉语方言的文献[11]。

1956年湖南省教育厅组织了一次面向全省的汉语方言调查。对邵阳汉语方言而言，这次方言调查有两项成果：一是1957年李仲平编著的《邵阳人怎样学普通话》[12]，二是1960年湖南师范学院中文系汉语方言普查组编印的《湖南省汉语方言普查总结报告(初稿)》[13]。后者将湖南方言分成三个区，把邵阳汉语方言划归至第一区，即湘水流域和资水流域一带，主要语音特点是“一般有5个或6个声调，去声分阴阳；古浊音系统有相当一部分地区保留得比较完整，部分地区浊音清化，不论平仄，一律读不送气清音；单元音韵母多，元音鼻化现象比较突出”[14]。

1960年出版的《语言学论丛》第四辑刊登了唐作藩的《湖南洞口县黄桥镇方言》[15]。洞口县黄桥镇方言是唐先生的母语。文章认为黄桥镇方言“与邵阳话、武冈话、洞口话都属湘语区，但内部也有差别”。全文除简短的“前言”外，分为五部分：语音、本地音韵、比较音韵、特殊词汇、语法特点，文末附“民歌两首”(《牛栏山》《送郎》)。第一部分“语音”描写黄桥镇方言的语音系统：32个声母(不含零声母。内含浊塞音[b d ɡ]、浊塞擦音[dz dd]、浊摩擦音[β z])、31个韵母、5个声调。第二部分“本地音韵”分析声韵调配合关系(附“声韵调配合表”)、读书音和口语音的区别。第三部分“比较音韵”将黄桥镇方言分别与古音(古音系统以《切韵》为依据》)、普通话做比较，这一综合的比较，主要叙述了“黄桥方言同普通话的对应规律”。第四部分“特殊词汇”将黄桥镇方言和普通话不同的词汇进行了对比分析，涉及名词、数量词、代词、动词、形容词和副词。第五部分“语法特点”从词法和句法上对黄桥镇方言中不同于普通话的语法特点进行了简单的分析，其中词法涉及名词、代词、动词、形容词、量词、副词、介词、连词和语气词，句法主要分析了双宾语的位置、宾语和补语的位置。

20世纪80年代以来，邵阳汉语方言的研究出现了新的局面，研究成果较前期大为丰富。现从语音、词汇、语法等方面加以梳理(2)本文中邵阳汉语方言研究成果统计截止时间为2017年12月1日。。

1.语音研究

(1)方言音系的描写

鲍厚星分别于1989年、1993年在语言学权威期刊《方言》发表《湖南邵阳方言音系》[16]和《湖南城步(儒林)方言音系》[17]，这是关于邵阳汉语方言音系的两篇重要论文。

其他期刊论文有：《邵阳长乐方言音系》[18]《湖南邵阳县五丰铺话声韵调》[19]《湖南隆回(雨山)方言音系》[20]《湖南隆回(滩头)方言音系的语音特点》[21]《湖南洞口县黄桥镇摇背话的语音系统》[22]《湖南洞口黄桥方言同音字汇》[23]《武冈方言声母系统初探》[24]《武冈(城区)方言音系》[25]。

学位论文中有相关音系的描写，如李冬香的《湖南赣语语音研究》“湘西南赣语的声韵调”一节由“隆回(司门前)方言的声韵调”“洞口(岩山)方言的声韵调”“绥宁(瓦屋塘)方言的声韵调”三部分组成[26]21-23。胡萍的《湘西南汉语方言语音研究》“湘西南汉语方言代表点音系”一章由13个点组成，其中包含“绥宁县鹅公岭话音系”[27]38-39。

(2)方言语音特征的描写

唐作藩《洞口县黄桥镇方音的存古与音变(提要)》指出：“存古与音变这两种现象各方言里都存在，只是各有自己的特点。”“洞口黄桥镇方言的两种方音现象还有待发掘。”[28]

涉及声母特征的论文，有《湘语邵阳金称市方言中古全浊声母字今读的考察》[29]《从古全浊声母的渐变看曾家湾话的过渡性——绥宁湘语、赣语过渡地带语音个案调查》[30]《湖南洞口县山门、醪田话古喻母合口字今读[m-]声母现象》[31]《洞口山门话非唇音字读声母m-的音变分析》[32]《洞口山门话m声母字的特殊来源》[33]《邵阳方言声母历史层次初探》[34]《试探邵东简家陇话个别语音现象的成因》[35]。

涉及韵母特征的论文有《湖南武冈方言中的韵母重叠现象》[36]《湘西南赣语鼻音韵尾的变化规律——以湖南洞口赣语为例》[37]《方言接触中的一级元音格局考察——以武冈、资源、桂林方言为例》[38]。

涉及声调特征的论文，有《娄底和邵阳市区方言的声调实验研究》[39]《邵阳方言的声调演变》[40]《湖南省洞口县赣方言声调的比较研究》[41]《湖南洞口方言单字调声学实验研究》[42]《湖南邵阳市9县县城方言声调实验研究》[43]《邵阳方言声调系统的语音及音系学分析》[44]。

涉及文白异读的论文，有《邵阳方言的文白异读》[45]《洞口石江话的文白异读》[46]。

(3)综合研究

这是从声韵调进行全方位研究，主要是学位论文。其中，博士学位论文1篇：《洞口赣方言语音研究》[47]。硕士学位论文集中于湖南师范大学，如《绥宁曾家湾话音韵考察——兼论湘语、赣语过渡地带的语音特征》[48]《绥宁湘语语音研究》[49]《湖南洞口县黄桥话的语音研究及其系属问题探讨》[50]《邵东湘语语音研究》[51]《隆回县桃洪镇话和六都镇话的语音比较研究》[52]《洞口方言语音研究》[53]《湖南新邵县酿溪镇与坪上镇方言语音比较研究》[54]《湖南省新宁县方言语音研究》[55]《湖南省绥宁县武阳话语音研究》[56]《隆回县横板桥镇话语音研究》[57]。其他硕士学位论文分布于华南师范大学、中南大学、湘潭大学、华中师范大学、广西师范大学、福建师范大学和山东大学等，如《湖南洞口赣语音韵研究》[58]《湖南洞口县石江话语音研究》[59]《湖南省绥宁县长铺话和梅坪话音韵比较研究》[60]《武冈城区方言语音研究》[61]《湖南武冈方言语音研究》[62]《湖南城步(城关)方言语音研究》[63]《洞口境内赣语和湘语语音比较》[64]《湖南省邵东县水东江镇方言语音研究》[65]。

另有部分期刊论文，如《邵东方言与普通话的语音比较》[66]《湘语和赣语的混血儿——隆回高坪话》[67]《洞口石江镇方言语音特点》[68]《洞口方言的音韵特征》[69]《湖南新邵县酿溪镇话语音研究》[70]。

1993年，岳麓书社《湖南汉语方音字汇》[4]参照《汉语方音字汇》进行编排，较全面系统地介绍了湖南的汉语方言。它从湖南汉语方言中选用22个代表点，每个点选用2 962个字，正文前有各点方言音系简介。22个代表点中邵阳占2个：邵阳市、武冈。

另外，近年还有对邵阳历史方音的研究，如《〈天籁字汇〉音系与邵阳方音》[71]。

2.词汇研究

词汇研究是方言研究不可或缺的内容。邵阳汉语方言研究的词汇研究成果主要为硕士学位论文，涉及的高校有湖南师范大学、暨南大学、华中师范大学等，如《湖南洞口赣方言词汇的初步研究》[72]《湖南省新宁县清江桥乡方言词汇调查与研究》[73]《隆回南北部方言的词汇比较研究》[74]《洞口县洞口话和黄桥镇话的实词比较研究》[75]《湖南新宁方言拟声词及其比较研究》[76]《湖南武冈方言词汇研究》[77-78]《灵官殿方言词汇研究》[79]《湖南绥宁长铺方言词汇研究》[80]。

其他期刊论文，如《谈邵阳方言“咍”》[81]《湖南隆回方言古语词考》[82]《洞口话的亲属称谓及其反映的社会文化信息》[83]《洞口高沙话本字考》[84]《洞口山门方言本字考》[85]《湖南武冈方言古语词例释》[86]《湖南武冈方言表示排行最末的词》[87]。

3.语法研究

语法研究是方言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邵阳汉语方言的语法研究成果较为丰富。

(1)专著类

3部：《湘方言动词句式的配价研究——以隆回方言为例》[88]《邵东方言语法研究》[89]《湘西南洞口老湘语虚词研究》[90]。

(2)论文类

在语言学权威期刊《中国语文》《方言》上有5篇：《邵阳方言的“吗呢”问句》[91]《绥宁汉语方言的指示词后置语序类型》[92]《湘语邵阳话中的重叠式反复问句及其类型学意义》[93]《湖南邵阳方言“咯话”的否定与转折功能》[94]《湘语邵阳话的拷贝式话题结构及其语序类型》[95]。

语言学专业期刊《汉语学报》《语言科学》《语言研究》上等亦有重要论文，如《湘语邵东话助词“起倒”的语法特点》[96]《湖南邵阳城区方言的“请”字被动句》[97]《邵阳方言语气词“咱”“啊”的鼻化别义》[98]。

其他论文较多，分为学位论文、期刊论文、文集论文三类。

学位论文中，博士论文1篇：湖南师范大学博士学位论文《隆回湘语动词句式及其配价研究》[99]。其余为硕士学位论文，按照时间顺序举例如下：《邵阳方言双宾句研究》[100]《新邵酿溪方言代词研究》[101]《湖南武冈方言被动句式研究》[102]《邵阳马草话的状态形容词》[103]《新邵寸石方言“子”和“唧”的研究》[104]《湖南省洞口县山门镇方言副词研究》[105]《新邵陈家坊镇话程度副词“不过”比较研究》[106]《邵阳方言的话题结构》[107]《邵阳方言的惯用语研究》[108]《湖南省洞口县山门镇赣方言特色词法研究》[109]《湖南邵东方言的代词研究》[110]《湖南洞口赣方言完成体的表示法》[111]《洞口方言的复数形式研究》[112]《湖南邵东方言词缀研究》[113]《湖南邵东方言词汇研究》[114]《湖南洞口方言个体量词研究》[115]《隆回方言语法专题研究》[116]《隆回县南岳庙乡方言副词研究》[117]《邵东方言程度副词研究》[118]《邵东方言词缀研究》[119]《湘语邵东话重叠式问句研究》[120]《隆回方言量词研究》[121]《邵东方言疑问句的调查研究——以〈语法调查研究手册〉为纲》[122]《湖南隆回方言的直接引语与间接引语研究——以〈语法调查研究手册〉为纲》[123]《湖南新宁方言称谓语研究》[124]《湖南新邵方言介词研究》[125]《武冈方言代词研究》[126]《湖南绥宁长铺方言副词研究》[127]《湖南城步儒林话第三人称代词变异年龄分层研究》[128]。

期刊论文较多，如《洞口方言非能性“得”字研究》[129]《邵阳方言否定副词“嗯”与“莫”》[130]《湖南武冈方言被动句研究》[131]《邵东方言“担”的语法化》[132]《湖南省邵阳县(金称市)方言中重叠式名词的特征》[133]。

伍云姬主编的湖南方言研究系列论文集有《湖南方言的动态助词》《湖南方言的介词》《湖南方言的代词》《湖南方言的语气词》《湖南方言的副词》，分别收录了邵阳汉语方言语法研究多篇论文，具体如下：《绥宁方言的动态助词概述》[134]《隆回方言的动态助词》[135]《邵阳方言的动态助词》[136]《绥宁方言的介词》[137]《隆回方言的介词》[138]《邵阳方言的介词》[139]《邵东方言的介词》[140]《绥宁方言的代词》[141]《隆回方言的代词系统》[142]《邵阳方言的代词》[143]《邵东(火厂坪)方言的代词》[144]《洞口方言的语气词》[145]《隆回湘语的语气词》[146]《武冈方言的语气词》[147]《邵阳方言的语气词》[148]《邵东方言的语气词》[149]《洞口方言的副词》[150]《武冈方言否定副词研究》[151]《邵阳方言的程度副词》[152]《邵东火厂坪方言的副词》[153]《邵东城关镇方言的副词》[154]。鲍厚星主编《湘语研究》第1辑收录《隆回湘语“N+担+VP”处置式的几个句法特点》[155]，谢奇勇主编《湘语研究》第2辑收录《湘语邵阳方言里的两类骂人话》[156]和《邵阳方言中相当于“傻”的形容词》[157]。

4.综合研究(3)“综合研究”仅限方言的综合研究，不涉及其他相关研究成果。

从语音、词汇、语法等方面综合研究。如储泽祥《邵阳方言研究》是第一部全面研究邵阳方言的专著，是《湖南方言研究丛书》之一。此著对邵阳方言的语音、词汇、语法进行了全面深入的研究[158]。黎良军《湘语邵阳话音义疏证》研究邵阳话词汇的语义，“涉及字音、字形、字义及其在古汉语、民俗等方面的溯源”，该书收入3 000多个字条，“字条先列出口语字音，在字条下方标注对应的方块汉字”，此著是黎先生多年来对家乡方言深究的集大成之作，全书共60余万字，是邵阳方言研究中“极有价值的研究成果”[159]。2013年彭泽润、彭建国《湖南方言》对邵阳方言进行了全面系统的分析，主要内容包括两大部分，一是“邵阳市的方言分布”，内含邵阳市区、新邵县等十大县市的方言分布；二是介绍十大县市的方言特征，包括“语音系统”“特色词语及其例句”和“短小篇章”三方面[160]。

其他还有硕士学位论文：《邵阳方言的袁姓话及其变迁的考察》[161]《隆回高坪话和新化白溪话的比较研究》[162]《衡阳、邵东两县交界地区的过渡型方言》[163]《湖南省洞口县黄桥镇方言再研究》[164]等，这些学位论文往往全面研究方言的语音、词汇、语法。

5.其他研究

研究戏曲中的方言现象，如硕士论文《邵阳花鼓戏中的方言现象研究》[165]。方言研究综述类论文，如《湖南城步方言研究综述》[166]《洞口方言研究综述》[167]。

我国历来有修方志的传统，2001年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湖南省志·方言志》[168]内容丰富，由“概述”“方言代表点研究”“全省各方言点比较”三部分组成，其中“方言代表点研究”就包括邵阳方言、武冈方言。“方言代表点研究”有如下五部分内容：“概说”“语音(声、韵、调简介，同音字汇，文白异读，与普通话语音的比较，与中古音的比较)”“常用字汇”“语法例句”“标音举例”。

邵阳当地也非常重视地方志的编纂，设有地方志办事机构。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市、县成立了专门的地方志编纂机构，目前各市、县均公开出版了相应的地方志。邵阳地方志内容丰富，一般包含“方言”这一部分内容。邵阳地方志中的“方言”往往介绍该方言的语音、词汇和语法，有的还有同音字汇，篇幅或长或短，内容或简或繁。其中以《邵阳市志·社会志·方言》[169]最为详尽，“语音”部分包括“声韵调”“文白异读”“同音字表”；“词汇”部分将词语分为28类并做成“词语分类表”；“语法”部分介绍6种语法特点；文末有“附录：标音举例”。包含“方言”内容的邵阳各地地方志按照时间顺序排列如下：《洞口县志》[170]《邵阳县志》[171]《隆回县志》[172]《新邵县志》[173]《新宁县志》[174]《城步县志》[175]《武冈县志》[176]《绥宁县志》[177]《邵阳市志》。

综上所述，邵阳汉语方言在近几十年的研究中取得了丰硕成果，但仍值得我们继续更加全面、深入地研究。研究地域上，邵阳的各个县市虽已均有研究成果，但所涉及的调查点并不均衡，其中邵阳市、邵东市、隆回县、洞口县等地调查较多，新宁县、城步县的调查相对较少。此外，各县市调查点的选择也需进一步扩大至重要乡镇。研究方法上，目前邵阳汉语方言研究大多运用传统语音学的方法，实验语音学成果较少。另外，邵阳少数民族语言与邵阳汉语方言关系的研究需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