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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小说鉴赏》的微型小说批评理念

时间:2024-06-19

陈 勋, 王洁群

(1. 邵阳学院 文学院, 湖南 邵阳, 422000; 2. 湘潭大学 文学与新闻学院, 湖南 湘潭 411105)

随着现代社会生活节奏的快速化,读者的文学选择和阅读习惯呈现新的变化,微型小说变得越来越受欢迎。正是如此,“微型小说创作的数量和读者的覆盖面超过了目前任何一种案头阅读的文学作品”[1]前言。有学者认为微型小说“生命力旺盛而又具有很强的可塑性”[1]37,应该说这种判断是准确的。在微型小说的创作和批评向前快速推进的过程中,有两个问题亟需解决:一是充分认识到文本批评的急迫性,二是如何做好文本批评。当前的文学批评界,“理论的构建几乎都是针对长中短篇小说而言的,面向微型小说的理论几乎是空白”[1]39。解决这些问题,一方面可以在已有文学批评实践的基础上总结行之有效的文学批评理论,从而再反过来指导读者的阅读以及文学批评,在这个方面,国内学界已经取得较多成果;另一方面,则是借鉴国外已有的一些理论成果,发掘其中适用于微型小说批评的文学理论话语,从而充实我们的批评话语。

欧美新批评派两位学者,克林斯·布鲁克斯(C.Brooks)以及罗伯特·沃伦(R.P.Warren)编著了《小说鉴赏》一书。该书从1943年初次出版,历经多次修订,最终第3版成书于1979年,是一部微短篇小说鉴赏集,也是一本文学教科书。在选集每一篇小说前后,分别加入了编者的导读或者讨论,这样就构成了一种“导读—文本—评论”的模式,供老师和学生在课堂进行阅读和讨论。《小说鉴赏》中的微短篇小说批评理念以及批评话语,给我们的微型小说批评提供了一种批评理念的补充和批评方法的启示。

一、微型小说的三维画像:情节、人物和主题

在《小说鉴赏》中,布鲁克斯和沃伦通过“导读—文本—批评”的模式进行内容的组织和编排。在每一个主题前,编者将自己的批评理念植入导读,并且对需要达成的目标进行解读,而后根据主题精选文本,在文本末尾进行简短精要的讨论。在这些精要的导读和讨论中,具体体现了两位新批评派学者的微短篇小说批评理念。在他们看来,即使是微短篇小说,作品也包含了三个基本要素:情节、人物和主题。编者以马克·吐温的微型小说《艾赛亚·塞勒斯船长》为例,认为“大多数现代小说,不论含义可能何等深奥,不论对人类价值可能做出何等严肃认真的评论,却倾向于通过交织在一起的人物、情节与主题来实现这一思想,以达到这一目的”[2]11。在编者看来,即使是微型小说,同样需要通过小说的情节、人物和主题来实现文学的意义。

(一)情节突转与作品意义的实现

情节是实现作品意义的一个重要因素,因此要完成文学批评,怎样界定小说的情节是一项前置条件。对微短篇小说而言,作品的容量不可能与中长篇小说相提并论。因此,在有限的篇幅之内,怎样合理安排情节从而实现微短篇小说的意义,是需要解决的关键问题。

布鲁克斯和沃伦提出,一般谈到一篇故事的“动作(action)”一词,与人们通常所想象的“情节(plot)”大体上是相等的。但是对于研究小说(两位编者认为故事与虚构的小说存在差别,前者用story,后者用fiction)而言,就必须坚持将动作和情节进行区别。也正在这种区分的过程中,两位编者实现了对于情节的界定。对于“动作”而言,通常不能讲单独的事件,而是“一系列经过时间并展示出统一性和重要性的事件。这样的一系列事件,可以说要经历三个逻辑推理的阶段:开始阶段、中间阶段和结尾阶段”[2]49。但是“当我们一谈到情节的时候,我们心中所关注的是:作家对于一个(真实的或想象中的)情节引出来的一些事实如何加以选择和安排的问题——而这篇小说的统一性和旨趣,就是由这种选择和安排所决定的。所以说情节无非就是对于动作富有意义地加以使用而已”[2]50。对按照时间顺序线性发展的动作加以使用,也就意味作者在情节的处理上,不可能用到所有的材料,而是有目的地选择对于小说发展有用的那些动作。另外一个方面,小说的情节安排可以在时间顺序上进行重组。因此,在布鲁克斯和沃伦眼中,所有小说“认为一个情节所具有的那种严格的按照年代先后排列的顺序,反正都被打乱了”[2]51。布鲁克斯和沃伦将动作与小说情节进行对比,通过对比实现对微型小说情节的界定。他们将情节的开始阶段命名为“破题”(exposition),这个阶段“小说将要由此得到发展的那些假设加以‘阐明’”[2]53;中间阶段叫做“开展”(complication),就是小说趋于复杂的过程;结尾阶段叫做“结局”(denouement),也是就矛盾发展的结果,问题得到圆满解决。

如果仅仅提出情节的三个发展阶段,那么对于布鲁克斯和沃伦来说,这种批评理论并没有太多的新意,不管对于中长短篇还是微型小说而言,这都是一种普适性的批评方法。而微型小说要在很短的篇幅之内实现文学意义的生产,对于情节的设计,就具有比较高的要求。两位编者选用了契诃夫的微型小说《万卡》进行讨论。小说《万卡》一开头就是小男孩给爷爷写信,小男孩写信的动作构成了这篇微型小说的主要情节。两位编者认为,小说的内容就是小男孩给爷爷写信述说自己的遭遇,“几乎纯属说明性质,具体解释他写信的原因”[2]74。如若情节只按照时间顺序发展下去,两位编者认为最后可能就是两种结局:一是最后小男孩在圣诞节呆在阴暗寒冷的小屋里做祷告,二是最后爷爷收到小男孩的信件。那么“要是这样描写,这篇小说根本就毫无小说的味道了,充其量只不过是一篇充满感伤气氛的速写”[2]75。但是布鲁克斯和沃伦认为最后的结尾,故事的突然转折——小男孩写的收信地址是“寄交乡下爷爷收”,才使得这样一篇“速写”成为了小说,并且成了契诃夫的经典作品。编者认为:“正是由于不知道确切地址——最后这么一点儿年幼无知,确实哀婉动人——才使得这篇小说定型。而且这是采取一种尖刻、挖苦的笑话形式,再加上突然转折,因此这种转折就不需要做任何解释,早已包含了前面的全部内容,只是通过笑话这个形式表现出来。”[2]75因此我们可以看出,对于微型小说而言,在有限的篇幅中,运用好情节的突然转折,是非常重要的一种文学意义的实现方式。而另外一个方面则是可以表明,在进行微型小说批评的时候,情节突转的运用可以成为评判微型小说的一个重要标准。事实上,优秀的微型小说家是非常善于利用情节突转的,比如说泰国华文微型小说作家老羊和司马攻等人,在他们的微型小说集《芒果飘香的时候》和《我也要学中文》里面,就大量运用情节突转,从而使得其微型小说有了一种特别鲜明的特色。

(二)人物性格的表现路径

布鲁克斯和沃伦认为作者表现人物性格的方式大致可以分为两类:直接表现和间接表现。直接表现就是对人物的品质和特点加以概括,间接表现就是通过人物对话或者动作加以揭示。具体运用哪一种方法,就要看“作品的基本意图如何,要看取材的规模及其范围如何”[2]161。虽然两种表现方式侧重点不同,但是两位编者,较为明显地偏向于间接表现,他们认为“直接表现的危害在于忽略了戏剧生动性和诱发读者的想象力”[2]161。这一点对于微型小说而言,尤其值得关注,因为微型小说本来篇幅就很短小,必须要在很短的篇幅里生动而又形象地刻画人物性格,并且要快速诱发读者的想象力。因此,从这一点来说,微型小说更适宜于通过间接方式来刻画人物性格。

布鲁克斯和沃伦还认为,“直接叙述的表现用于相当平庸而成类型的人物,或者作为一种手段用于迅速地交代一些辅助性材料时是再好不过的了”[2]161。并且他们还认为“平庸而成类型的人物在小说里总是次要的。我们倾向于注意‘有个性’的人物,虽然他在很多方面看上去都很平常。如果没有个性的人物在作品里占着主导地位,那么这篇作品也许称之为传说或者寓言更为恰当些”[2]161。对于微型小说来说,情况更是如此,一般情况就是在有限的篇幅里集中刻画少数几个甚至就是刻画一个人物形象。因此,要想成功创作一篇微型小说并成功刻画较为有个性的人物,间接表现手法是一种较为理想的选择。反过来则是,我们可以将这作为微型小说评判的一个标准。

(三)微型小说批评从研究主题开始

布鲁克斯和沃伦在《小说鉴赏》中认为,对于主题的研究,往往是进行微型小说批评的第一步。要想从整体上把握一位微型小说作家,对于其作品主题的研究则显得格外重要。在布鲁克斯和沃伦看来,“我们不可能不注意小说的主题而能深入地了解小说的情节和人物”[2]260。他们认为研究小说的主题是研究情节和人物的基础,因此首先研究小说的主题具有其合理性。

布鲁克斯和沃伦在讨论“主题”之前,还是给大家做了一个关于“主题”和“题意”的区分,通过比对而得出“主题”的含义。他们用莫泊桑的《爱情》和斯图尔特的《爱情》作为案例,告诉读者,两篇小说虽然都是表现相同的“题意”——爱情,但是作品所赋予的感情色彩却不同。这类似于我们经常讨论的“主题”和“母题”的区分,同样是关于爱情这样一种“母题”,但却因为要实现主题的区别,所以行文结构就完全不同。他们认为主题是“小说在其展开过程中所涉及到的思想性内容的集中体现”[2]260。既然是思想性的集中体现,就会带有作者明显的个人主观意志,所以在处理同样的题意之时,可能表达完全不同的主题。因此我们在研究微型小说时,对于主题的把握是需要谨慎对待的,在过程中要做较为严密的逻辑推理,通过研究作者对主题的不同处理,从而发现作者的情感倾向。

布鲁克斯和沃伦继而详细论述“主题”的具体内涵,他们认为“它是通过小说体现出来的某种人皆有之的人生经验——在小说中,总是直接或间接地含有某种对人性价值和人类行为价值的议论”[2]260。他们认为小说的主题就是一种人生经验,并且体现了作者对于一种价值观的讨论。对于这一种观点,两位编者通过探讨两种反对意见,从而进一步确立起有关于主题的深层次内涵。两种反对意见中,一种认为编者的说法会使小说成为一种带有图解的单纯说教,另一种则认为这种说法对于那些轻松愉快的娱乐性小说来说毫无说服力。布鲁克斯和沃伦实际上是通过对这两种反对意见的探讨,确立起“主题”既不是单纯的说教,也并非只是给人带来轻松愉快的娱乐感的观点。

布鲁克斯和沃伦的这一理念,无论是对主持编撰丛书还是进行文学批评,都是一种启示,并且已经有运用此理念的成果。例如由世界华文微型小说研究会会长凌鼎年先生主持编撰的“我的中国心:世界华人微经典书系”,将来自于欧美、大洋洲以及东南亚等国家和地区用中文写作微型小说的华人作家的作品编撰成56册的书系。用凌鼎年先生的话来说,这些作家尽管“已是第二代第三代华人了,但不改的是他们的黄皮肤黑眼睛,不改的是他们的中国心,即便在海外已经好几代,一两百年了,但在他们的作品中,依然能读到中国的风土人情,那种对祖籍、对祖宗的血浓于水的情感,让人感慨万千,一句句、一篇篇诠释了‘我的中国心’这个主题”[3]代序。在不同国家不同年龄的华人微型小说作家的作品中,编者准确抓住“我的中国心”这一主题,从而将几十册微型小说集编撰成一个书系,这对我们进行文学阅读甚至是文学教学都具有非常好的启发性。

二、微型小说的有机整体及想象空间

布鲁克斯和沃伦认为微型小说需要通过三个因素实现其意义,实际上还体现出深层的“整体”论。他们认为“大多数现代小说,不论含义可能何等深奥,不论对人类价值可能做出何等严肃认真的评论,却倾向于通过交织在一起的人物、情节与主题来实现这一思想,以达到这一目的”[2]11。他们认为,要实现作者的最终目的,情节、人物和主题,不是简单的罗列或者有序安排,而是要精心组合交织,并认为“一篇小说要写得成功,必须是一个整体”[2]11。为论证这一观点,他们俩分别精选了三篇微短篇小说,分别是意大利作家乔万尼·维尔加的《格拉米格纳的情人》、美国作家詹姆斯·瑟伯的《沃尔特·米蒂的隐秘生活》以及纳撒尼尔·霍桑的《年轻的布朗大爷》,这三篇作品是分别在情节、人物和主题三个方面相当突出的例子。《格拉米格纳的情人》篇幅很短,所以作者特意省略了很多中间部分,而这种处理方法可以“使人人都能发挥想象力”[2]18,并且使读者“学会怎样去感受小说的内在动机和感情,不再依赖于作家的进一步解释和干预”[2]18,这就是作家“试图让读者也卷进小说的创作中去”[2]18。这和微型小说研究的“冰山理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在编者看来,《格拉米格纳的情人》中情节背后掩盖着一个不可思议的东西,就是作者故意省略的“中间部分”。而正是因为这些没说出来的“中间部分”,使得“这篇着重情节的小说终究也是一篇着重人物和心理描写的小说,还是一篇有主题的小说”[2]19,但是三者却不可截然区分出来,它们是“同一个重要事件的各个侧面,是一个整体的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2]19。

同样,《沃尔特·米蒂的隐秘生活》情节简单,通篇几乎就是米蒂先生的幻想,通过他的幻想揭示他想从现实世界中逃离,继而揭示出他在生活中扮演的是怕老婆的丈夫形象。两位编者认为那些“琐细”的情节使得米蒂先生和夫人的关系更具戏剧性,而“作者一点儿也没有告诉我们应该如何感受,只戏剧化地向我们展示出米蒂先生在生活中的几小时,然后就留下来让我们自己去推断”[2]28。在这里,布鲁斯克和沃伦事实上认可了读者在阅读和批评微型小说的过程中可以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而《年轻的布朗大爷》将小说的背景置于17世纪末的塞勒姆村,寥寥数语就交待了背景,而背景的支撑则是一部壮阔的历史文本。微短篇小说一般将这种背景置于幕后,让其参与小说的进展,这就更加考验读者的历史文化水平和想象力。这样可以说将历史、文本以及读者拉进了一个文学共同体,真正实现了见微知著。

根据布鲁克斯和沃伦的这一理念,我们在进行微型小说批评的时候,既要注意细节,还要发挥想象,从而理清主题。同时编者的思想似乎还暗含着一个更为远大的目标,那就是首先从微型小说入手,再推及其他类型的小说,同样可以从人物、情节、主题这三者入手推进小说的批评。这为我们的教学提供了一种重要的思路。我们可以在课堂有限的时间里,让学生对微型小说进行阅读和批评,从而帮助学生在较为有限的时间内掌握较为系统的文学批评方法。这可以成为微型小说进课堂的重要理论依据,而微型小说批评登堂入室成为大学课程体系的一部分,也将给微型小说的发展提供重要的平台。

三、提供阅读乐趣与提高鉴赏水平

在编著《小说鉴赏》之时,布鲁克斯和沃伦认为所选的小说应该能够带给读者乐趣,并且认为“如果一册教科书达到了加深理解力和提高学生鉴赏力这一目的,那么它最终应该可以比普通选集提供更多的乐趣”[2]原序。由此可见,两位编者认为一本文学教科书至少应有两个目标:一是通过指导学生阅读从而帮助学生加深对于文学甚至是社会的理解力,二是提高学生的文学鉴赏水平。如果达成这样的目标,则有可能最终给学生提供更多的乐趣。遵循着这一理念,《小说鉴赏》历经增删、替换等步骤,在最终的版本中保留了51篇微短篇小说,并按照编者的批评理念,分为七个不同的主题,将这些小说分门别类纳入相应板块。

这些微短篇小说的作者来自于英国、美国、俄罗斯、意大利等欧美国家,作者中有中国读者耳熟能详的,也有中国读者较为陌生的。初看上去,小说的选编并没有什么章法或者选材依据,但是正如编者自己所说,“我们只有某些总的原则,这从本书第一章至第四章的标题上就表明出来了”[2]原序。为什么编者从浩如烟海的小说世界精选出这几十篇作品?书中的几个标题为我们窥探编者的理念提供了一把钥匙。《小说鉴赏》前面四章的标题分别是小说的意图和要素、情节、人物性格、主题。从这里可以看出,编者并没有按照国别或者小说出版的年份顺序编撰,而是根据小说批评的几个切入点进行分门别类的编排,这对我们进行小说选编具有方法论上的指导意义,尤其是当小说选本的主要对象是需要接受系统学术训练的学生时更是如此。而如何做到提高阅读兴趣和鉴赏水平的兼得,编者的逻辑是“加深我们对各种形式的小说的鉴赏,从而加深我们对小说的兴趣”[2]3。由此可见,布鲁克斯和沃伦的文学批评理念中,并不是认为人们对小说有着天然的兴趣,而是认为可以首先加强对于小说的鉴赏,并进而培养起我们对于小说的兴趣。这种理念与我们一般认为的先有兴趣再能提高鉴赏能力不一样。这对教育工作者来说,确实有一定的提示作用,对一项事物,如果没有进行深入的了解就说兴趣,可能会犯一种南辕北辙的错误。因此,我们在文学阅读活动中,可以先让学生充分了解文学,帮助他们提高阅读兴趣,继而引导学生加深对于文学的兴趣,从而进一步推进对于文学的研究。

作为培养高级专门人才主阵地的各类高校,普遍将“阅读计划”作为一种主动施行的素质提升工程,通过“书香校园”这类活动,推出各类阅读书目供师生阅读。有调查显示,学生自主借阅的书籍多为通俗类文学作品,而推荐的书目则是较为经典的作品,并且几乎都是长篇大作。学生普遍对经典作品存在阅读障碍,呈现出不知道读什么、怎么读的客观问题。而在高校推荐的书目中,几乎没有“导读提要”“推荐理由”,甚至连“版本信息”都没有[4]。这种问题的客观存在,原因之一就在于阅读长篇小说耗时长,不方便组织课堂教学和讨论。即使我们开设了名著选读,因为课堂教学时间所限,也只能选择片段进行讨论,课堂效果依然会大打折扣。对于知识体系尚未成型的大学生来说,如果只推荐阅读书目以及对读后感进行评比,而不组织学生进行课堂鉴赏以及进行较为系统的阅读指引,那么学生要想将文学接受行为中的文学欣赏进阶到文学批评,则在客观上存在困难。因此,《小说鉴赏》的选材和批评理念对于高校的阅读推广活动来说,有着如下的一些启示:我们可以在学校的阅读推广计划中,精选一些微短篇小说,并按照一定的批评原则进行编排。编排的小说可以推荐给非中文类专业学生,提高他们的阅读兴趣,也可以组织中文类专业学生在课堂进行阅读并进行文学批评的训练。通过这种课堂组织方法,一方面可以帮助非中文类专业的学生提高文学鉴赏水平,另外一个方面则可训练中文类学生掌握较为系统的文学批评方法,这样就有可能扩大文学阅读者的基数,同时提升中文类学生的文学批评能力,实现文学批评人才的积累。

四、结语

微型小说创作数量的增加以及读者对于文学质量越来越高的要求,给文学批评界提出了新的课题:一是亟需建立起文本批评意识,二是如何甄选微型小说文本,三是如何构建契合微型小说的批评话语体系。这些是文学批评界的当务之急。针对这一课题,国内学者在这方面已经做了很多卓有成效的工作,很多学者从微型小说的特征论、创作技巧等方面探索构建华文微型小说批评话语体系,形成了诸如刘海涛《微型小说学研究(三卷本)》、顾建新《微型小说学》、凌焕新《微型小说艺术探微》以及姚朝文《华文微篇小说学原理与创作》等著作成果[5]。而龙钢华教授通过多年持续且深入的研究,成为微型小说研究领域的佼佼者,提出了一系列原创性且在国内外处于领先地位的理论观点,其相继获得两项国家社科基金研究项目,其中重点课题一项,接续出版了《小说新论——以微型小说为重点》(2006)以及《世界华文微型小说综论》(2018)。其中,《世界华文微型小说综论》具有宏阔的理论视野,用一种世界性的眼光,将海外华文微型小说纳入研究范畴,检验并丰富了微型小说批评话语体系,实现了中外微型小说研究的对接,将微型小说研究往前推进了一大步。对于微型小说研究,在国内研究成果的基础上,通过考察比照外国的批评资源,合理借鉴国外已有成果,对丰富我们的批评话语体系是非常有益的。布鲁克斯和沃伦的《小说鉴赏》为我们进行此类工作打开了一扇窗,书中所体现出来的微型小说批评理念则是透过窗户射进来的一束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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