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6-19
李士军
(吉林师范大学,吉林 四平 136000;黑龙江大学,哈尔滨 150080)
“审美泛化”作为当下的一种文化现象,它的出现是对当下现实的审美精神文化生活的一种反映,对人的“知、情、意、行”等各方面的作用和影响日益深远,宣告了传统精英主义艺术审美的终结。而这一过程中,审美主体实现了从“小众”到“大众”的嬗变。面对“审美泛化”的趋势,保持清醒的头脑,积极应对,以理性分析的态度去剖析“审美泛化”现象,让文学艺术真正实现在物质文明水平日益提高时代的“审美救赎”功能,以实现“审美生存”与“诗意栖居”为终极目标,共同建设好、维护好、发展好人类共同的精神家园。
何谓“审美”? 在美学之父亚历山大·戈特利布·鲍姆嘉通看来,美是感性认识的完善。美学旨在帮助提高低级的、即“感性的”认知功能,并非以艺术为其研究对象。“感知的”一词aisthetic意义源自希腊语aisthetos,意思是感性的、知觉的。按照鲍姆嘉通创立美学学科的初衷来理解,美学被定义为“感觉学”,旨在建立一种研究人类低级认识的“感觉学”,更多的指向“感觉”和“感性”。鲍姆嘉通指出:“美学(作为自由的艺术的理论,低级知识的逻辑,用美的方式去思维的艺术和类比推理的艺术)是研究感性知识的科学”[1]1。但在现实生活中,“审美”有时代表美的东西,有时它指向漂亮,有时候它意味着时尚,由此可见,审美的内涵是丰富的、变动不居的,是一个具有“家族相似”性的概念。一般意义上说起审美,通常指的是文学艺术,是欣赏和评价对象的艺术,是有别于商品的作为“艺术”的艺术。传统中“美”并不是艺术的唯一特有专属属性。专注于美,这情景仅仅发生在当你一心以“感觉”为审美的决定因素来把握艺术的时候。审美与艺术密切相联,这是审美的鲜明特质。就本质而言,艺术是理想与现实的完美结合,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是物化了的审美诉求。具有较高的理论品位,是审美的另一个特点。审美理论是艺术实践的理论形态,是审美经验的理论概括与逻辑推演。一般而言,通过“理性”思考与判断发现的美是内在的、更深层次的美,趋向或者无限接近美的本质;而“感觉”更多注重的是“美”所呈现出来的外在因子。只有具备较为深厚的理论素养和较为丰富的知识储备,才能在中国传统的山水画、书法作品或西方现代派名作的品鉴中作出高屋建瓴的评价,从而获得深刻生动的审美体验。
审美是人类特有的天赋,也是人不同于其它物种的重要标志之一。自从人类诞生以来,人就有了审美意识(在最初的远古时代,这种审美意识可能是潜在的,亦或表现得比较朴素,处于人类审美意识的萌芽阶段)。相应地,人类审美活动的历史也成为人类社会发展历程的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中西美学发展史上,占据主导地位的主流审美观念,无一例外,都认为审美属于精英主义的范畴。文学、艺术与审美紧密相连,往往又与作为中国传统社会审美主体的士大夫文人休戚相关。纵观中国美学发展的历程,贯穿其中的鲜明主线就是“重雅轻俗”的传统精英主义。而士大夫文人作为社会上层人物则构成传统精英主义视角的审美主体——“小众”——在社会阶层划分中所占比重小,但社会地位高、学识素养高。在西方美学史上,康德主张审美的无功利性,审美是纯粹的,不涉及现实的各种利害得失的考量。康德的这种审美主张,要求将艺术从各种实用的语境中剥离出来,“为艺术而艺术”,从艺术本身去审视艺术。这种审美观念在十八世纪浪漫主义运动和十九世纪的文艺思潮中得到充分彰显。显而易见,“审美无功利”的这种理论主张也是作为精英而存在的社会上层——“小众”的审美意识的体现。
传统精英艺术创作群体,是依附于统治阶级豪门贵族的。这一点在中国古代的先秦、魏晋南北朝时代体现得尤为明显,在当时“门客文化”大行其道,“门客”也成为当时社会的一个特殊群体。以《吕氏春秋》《世说新语》为代表的传世经典,都是“门客”集体智慧的结晶。“门客”是社会精英,甚至有着某种杰出的文学艺术天赋或者某种治国安邦的突出政治才能,但他们也是“寄生虫”,依附于政治经济等各方面占据社会主导地位的统治阶级的权贵望族。那么在当代社会,精英阶层依然作为“小众”而存在,但呈现出“多元并存”的态势。这一群体中,一部分作为官方意识形态的践行者,工作于“体制内”的各种文艺院团、高等学校、科研院所以及各级文化艺术协会,成为官方意识形态的“喉舌”,不断弘扬社会主义主旋律,不断攀登正能量的高峰;一部分则成为商业化、市场化运作时代的“写手”,虽然他们也拥有“作家”“艺术家”“博士”“教授”的耀眼光环,但他们更多的遵循市场经济原则,尽可能的追求商业利益、经济利益,追逐经济利益的最大化,是他们进行文艺创作的唯一动因;当然还有一小部分,依然保持独立姿态在众声喧哗中、在商业大潮的洗礼中,继续坚守“为艺术而艺术”“为文学而文学”的传统,成为凤毛麟角的当下“纯文学”“纯艺术”的践行者。综上所述,贵族(包含作为精神贵族而存在的文人)作为审美主体是传统精英主义视角下的审美主体、作为审美“小众”而存在,但在人类社会发展进程中一直占据主导地位,对社会文化的发展起着主导作用。随着当下中国社会的转型,城乡都发生着深刻影响人的心灵与生活的巨变。进入当代以来,审美泛化、日常生活审美化一度成为理论研究的热点。在审美泛化这一社会文化思潮背景下,美学作为一门与文学艺术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特殊学科,更多的表征为基础性、跨学科、甚至是超学科的特征。审美日常生活化,成为一种普遍存在于日常生活的认知方式;作为审美客体的文学艺术作品不再只是纯客观的自然存在,而是属于人的审美对象范畴;“审美”这一曾经曲高和寡的品位方式已然和日常生活相中和,日常生活与审美之间的天然鸿沟已经荡然无存的被打破了[2]。正是“审美”内涵的“家族相似”性和美学的跨学科性,使审美泛化成为可能。在这一过程中,审美主体实现了由“小众”到“大众”的嬗变。
随着当下中国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商品经济蒸蒸日上,世俗社会初具规模,尤其是在当下电子媒介载体的推波助澜之下,电视、电影、广播等传统娱乐媒体特别是依托于现代互联网技术的微博、微信、网络直播平台等新兴网络媒体日渐兴盛,迅速蔓延,大行其道,已经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文学艺术在传统意义上所表现的审美意识主要表征为浸透着精英主义的审美观念,而文学艺术在当下社会所表现的审美旨趣主要以“市场化”“商业化”“普泛化”“大众化”为主要标志、呈现出鲜明的“审美娱乐化”大众审美接受倾向。可以说,“审美泛化”已然成为当下审美接受领域中的时代表征。“审美泛化”,主要是指日常生活领域呈现出日益鲜明的大众性审美化倾向,已经成为当代文化的显著特征之一。“日常生活审美化”是由英国社会学家迈克·费德斯通提出的理论命题,是当代文艺学、美学、文化研究中的热点问题之一。“审美化”,可以理解为用审美的思维去衡量或者美的标准去判断作为审美对象的客体,亦或指将非审美的东西从美的角度去进行理性考量。这正是当下我们所面临的审美泛化现实境遇的真实写照。审美类型应用于非审美之物,这种情形可以彼此形成很大的差异。远离现代大都市的自然山水,意味着美、漂亮和时尚的流行;在创意设计、宣传短片等现代传媒作品中,审美意味着筹划和生活时尚化的进展。需要指出的是,考虑到客观世界的技术决定因素和社会现实通过传媒的传递,“审美”归根到底具有一定的虚拟性[3]11。
当下,审美已经丧失了传统精英主义的阵地,丧失了其自身独特的领域,审美主体已走向“大众”。文学艺术作品从束之高阁的纸质文本走向以微博、微信等互联网手机平台,人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随心所欲的欣赏文学艺术作品,甚至借助微信等手机网络平台自己炮制微视频,发布诗歌、小说等网络文学作品。审美主体泛化,意味着审美主体从“小众”走向“大众”,曾经泾渭分明的士大夫贵族为代表的社会上流集团与普通大众之间的鸿沟日益模糊了,不同的社会阶层在“审美泛化”的时代在某种程度上获得了同等的审美享受。现代科学技术在社会生产力发展方面起着异军突起的作用,在当下“审美泛化”的时代,美亦或非美的客体通过商业化的运作包装而披上具有迷惑性的外衣实现华丽转身,以消弭城乡之间/都市之间人们由于物质文化条件的差异而横亘的精神鸿沟,从而通过看似拥有共同的审美旨趣而缩小、甚至消除阶层的现实壁垒[4]24。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商品消费的逻辑常常借助“审美泛化”披上审美的华丽外衣。当下,“审美泛化”现象在生活的各个方面都有体现:从服饰装扮到舞台选秀,从日常生活行为到男女择偶标准无一不透露着这一审美诉求。“审美泛化”尤其最鲜明的体现在当下的城市空间发展中,各大购物场所都被装饰的格调不凡。每一家店铺、每一家咖啡馆、每一座城市广场都设计成一种独特的审美体验,甚至每一块铺路石(比如哈尔滨地标中央大街上著名的“面包石”),所有的门把手(比如商场家庭的个性化装修),都被纳入审美泛化的大潮之中,共同建构了当下的超级审美世界。这一日常生活的审美化并非是前卫派延伸和冲破艺术限制主张的完美实践。当德国著名艺术家约瑟夫·博伊斯(Joseph Beuys)主张要延伸艺术的概念,从而打破艺术的边界,他考虑的是原本不是艺术的东西,如何被当作艺术来理解。而在当下审美泛化的现实中却是恰恰相反,传统的艺术概念被应用到现实生活中,日常生活被“美的艺术”所充斥。它所呼应的不是前卫派的理论主张,在一定程度上却是席勒审美化主张的体现。其间贯穿的是作为新的文化基体的享乐主义,在表面的审美泛化中充斥其间的是以娱乐享受为指向的快感审美体验。审美泛化思潮的时代背景下,日常事物的审美价值甚至被无限夸大,甚至“审非美”成为主流和时尚,在追求快感审美体验的同时,又大都服务于经济目的,以经济利益的追逐为指归而成为审美泛化的内在驱动力。现实中,一旦同美学相关联,原本畅销的商品销量则会成倍的增加,甚至昔日无人问津的商品也能销售出去。那些基于道德和健康的原因而滞销的商品,通过审美、包装美化以及广告营销策略来抬高身价——知名度提高了,销量提高了,身价也提高了。例如,当下的城市广场、楼盘营销广告、手机新品广告等,时常冠以“美学”字样,让自身显得“高端”“大气”“奢华”起来,至于有没有“内涵”,那就又该另当别论了。又比如五粮液白酒日益精美的包装,不同规格的产品,极富社会认同的广告策划与市场营销策略,一直以来使得它的销量蒸蒸日上,价格更是水涨船高。实际上消费者买到的不仅仅是五粮液这一商品,而是这一商品的高端定位所彰显的个人身份、社会地位,通过这一商品的购买得到了广告所宣传的生活方式,特别是近乎成为奢侈品的五粮液这一白酒品牌所带来的社会认同感和心理优越感。由于生活方式在今天为审美伪装所主宰,所以美学事实上就不再仅仅是载体,而成了本质所在。法国著名哲学家、社会学家、后现代理论家让·波德里亚(Jean Baudrillard,1929-2007)指出:“消费并不是一种物质性的实践,也不是丰产的现象学,它的定义不在于我们所消化的食物、不在于我们身上穿的衣服、不在于我们使用的汽车、也不在于影像和讯息的口腔或视觉实质,而是在于,把所有以上这些元素组织为有表达意义功能的实质;它是一个虚拟的全体,其中所有的物品和讯息,由这时开始,构成了……一种记号的系统化操控活动”[5]222-223。
随着现代社会物质生活的日益充实,各种商品也极大的丰富,它们在审美外衣的掩盖下给人们带来各种生活的便捷,人们更是在物质、文化消费中感受到自身“本质力量的对象化”——自身存在的价值。当代艺术审美接受呈现出鲜明的大众化趋势,在这一过程中艺术活动、艺术家、艺术作品拉近了与大众日常生活状态之间的距离,甚至日益实现相互趋近和彼此认同,当代艺术与大众展开了广泛的交流与对话,艺术品、艺术品的创作主体艺术家和作为接受主体的审美大众由此产生了共鸣,产生了相似审美体验和表达对当下所生活世界的情感与文化价值态度的新的审美体验与价值认同。当代艺术审美接受呈现出鲜明的大众化倾向,在与大众审美接受这一对话进程中水到渠成地架设起作为审美客体的艺术品与作为审美接受主体的大众进行审美交流的文化通道,在潜移默化润物无声中艺术的传统职责实现了嬗变与演进,并在当代审美文化中实现现实生活方式向艺术活动、日常生活经验向艺术经验的跨越[6]80。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在消费主义与娱乐经济大潮中成长起来的当代“大众”作为审美主体,已日益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例如,以东北二人转演员为主导的小品从地方走向中央、走向全国甚至走向全球;在当下相声并不十分景气的今天,以郭德纲、岳云鹏为代表的北京德云社却能一枝独秀,场场爆满,甚至出现演出门票一票难求的情形;更有甚者,星光大道、超级女声、中国好声音、中国好歌曲等娱乐节目,深受大众的喜爱,开启了平民娱乐、大众审美的新时代。究其原因,一方面是艺人们自身的天赋与努力,一方面是当下市场经济的商业化运作模式,当然更为重要的是作为当代审美主体的“大众”审美观念的根本转变。“审美泛化”作为当代社会发展进程中的一种文化后果,已然成为当下一种具有鲜明大众审美接受倾向的社会文化思潮。
“大众”,已然成为当下“审美泛化”时代的审美主体。另一方面,在当代审美文化中,审美客体也呈现出“审美泛化”的趋势,人们的审美对象不仅仅局再限于文学艺术领域。旅游,美容(包括美体、美甲、美发),广告(广告语、广告牌、广告宣传片),交通(花样迭出、样式怪异的立交桥)等现代生活元素也进入到审美领域,构成了“审美泛化”的物质诱因与深刻表现。墙体变得更加富有艺术气息,现代化商务中心更是熙熙攘攘;覆盖明眸的双眼皮儿消失了人工雕琢的痕迹,下巴更见尖挺,鼻梁也更见曲线美——无论是在客观的还是在主观的现实之中,在更深层次上的审美因素都是浅尝辄止,这正是对审美泛化情形的真实摹写。
有学者指出,当下随着借助现代科学技术而如火如荼的网络、微博、微信等新兴媒体,文学艺术进入了人们的日常生活,审美与艺术活动不单单存在于博物馆、美术馆和音乐会等传统的审美活动场所,而是遍布广场、街巷、家庭、服饰等各个曾经非审美的客体,审美已然不再是少数精英阶层的专利[7]49。电影、电视、摄影、微博、微信等现代文化生产传播媒介,让我们更加走近了“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可以说极大丰富了当下大众的日常生活,人们的心胸得到陶冶,不同层面不同种类的审美享受宣示着“审美泛化”时代带给我们的种种福利。另一方面,“审美泛化”思潮视域下,提供给我们一种新的全方位的审美视角。当同一审美对象被“审美泛化”时代的不同阶层的审美主体做出审美价值判断时,不同的审美视角会获得不同的审美体验。当代大众审美范式看似没有明确的阶层界限,看似打破了旧有的阶层藩篱与制度壁垒,有利于“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局面的形成。以星光大道、越战越勇等炙手可热的娱乐节目为例,可以说这类节目以平民舞台的形式创造了一个当下激烈竞争的社会中走向成功的人生机遇,在丰富大众精神文化生活的同时让作为大众一员的平民有了更多走向成功的机遇与可能。
当然,“审美泛化”时代的当代审美文化也充斥着商业化、娱乐化、媚俗化的趋势。换言之,市场经济商业化运作产生的消费主义控制了或者占领了人们的社会日常生活,人们在物质生活、精神生活得到满足的同时,自身的文化自由也被禁锢了。举一个似乎和“审美泛化”不太相关却又道理亦然的例子。当下的中国人正在享受着以支付宝、微信支付和淘宝、天猫、京东商城为代表的互联网金融为载体的手机支付、网络购物带来的种种便捷,特别是手机支付可以应用到水果摊、便利店、超市、电影院、火车站等场所,几乎无所不包;另一方面我们的生活也被手机和互联网金融寡头绑架了,出门忘带手机是一件不可思议的、很糟糕的事情——手机已然成为人们分分秒秒都不可分离的“终身伴侣”了。“审美泛化”时代的当代大众审美文化也是这个道理。也就是说,审美泛化思潮下的审美主体包含着自我意识的丧失和审美理想的落空,因此,“它实现为一种伪审美精神,审美活动失去了超越力量,沦为纯粹形象的物化追求”[8]。“审美泛化”大潮中机械复制时代的到来,某种意义上也宣告了传统精英主义艺术审美的终结。比如一个书商,他追求的是发行量与销售量,而不是沉醉于书籍给人们带来的知识的海洋或艺术的审美世界。可见,日常生活审美化是一种物化审美,是与消费主义密切相联的,仍然属于生活审美的范畴,是当下现实生活审美的一种时代表征。但是它可能导致现实生活中的人们走向对物欲的追求,因而也呈现出“审美泛化”时代的负面效应,呈现出与文艺审美明显相悖的价值追求。
当下审美虽然呈现泛化的趋势,但是美学的标准依然存在。第一,无人对存在美学标准这一事实提出异议。美学总是有完美与不完美、好与坏、典型与散乱之分、第二,正是在全球审美化的情势之中,人们期望美学标准能够特别有所作为,能够有机会来达成特定的目标。因此,在一个普遍审美化的背景中,声援美学标准,是连贯性胜过矛盾性。在“审美泛化”大行其道的当下,面对当下的审美泛化现象,对之不加思考就予以充分肯定或全面否定,都是轻率的、错误的、不可取的。“如果我们来看这一深层的审美化,那么我们关切的便是一种似乎是不可否认的审美化形式。它的非基础主义,构成了我们现代的‘基础’。但是,倘若我们来看表层的审美化,就多有可予批评的地方。为审美化过程做原则性的辩护,并不意味要把审美化的每一种形式都得到认可”[3]34-37。
当代审美文化呈现出“多元并存,雅俗共赏”的特征。“审美泛化”作为一种文化现象,它的出现是对当下我们现实的审美精神文化生活的一种反映。“审美泛化”时代,审美主体从“小众”到“大众”的嬗变,传统的精英主义颠覆了,宣告了传统精英主义艺术审美的终结。总而言之,随着人们物质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特别是当下以互联网为依托的微博、微信等新媒体的大肆发展,“审美泛化”现象的结果就是对作为审美主体的人在发生着某种变化,对人的“知、情、意、行”等各方面的作用和影响是潜在的、是深远的。美学在“审美泛化”这一特定的“时代精神”和“时代主题”的大背景下,只有以当下社会发展进程中的社会文化实践和文化思潮为核心内容和重要坐标,才能从根本上实现自身学科发展的与时俱进,去反映历史和时代的变化,从而发挥它在社会发展进程中应有的理论建构和价值引导作用,从而确立自身在社会历史进程中的地位。对此,保持清醒的头脑,积极应对,以理性分析的态度去剖析“审美泛化”现象,让文学艺术真正实现在物质文明水平日益提高时代的“审美救赎”功能,以实现“审美生存”与“诗意栖居”为终极目标,共同建设好、维护好、发展好人类共同的精神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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