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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快闪”的思考与实践

时间:2024-06-19

李明明

摘    要:“快闪”是21世纪初诞生于欧美的一种行为艺术,近年来传入我国。通过考察活跃在我国各地的“快闪”活动,发现除了其原有的短小、精悍、新奇等特点以外,还逐渐具有了组织性、专业性、地标性、名人性、互动性等新特点,并且已成为广大群众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高校艺术专业的学生是参加“快闪”的主力军之一,因而“快闪”也成为高校艺术教育的一种重要实践形式。同时,“快闪”还成为爱国主义教育的新载体,为高校教育工作者提供了新的思路。

关键词:快闪;洋为中用;爱国主义教育;艺术实践

中图分类号:J045             文章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7394(2019)04-0117-05

1    快闪在国外的源起與特点

快闪(Flash Mob),是国际上兴起不久的短暂性的一种行为艺术,最早于本世纪初出现在美国纽约的街头,分为“快闪行动”和“快闪影片”。前者多是指发生在地面的行为,后者则是指专业人员摄制的影片,本文研究的是前者。纵观世界各地涌现出的快闪活动[1-4],可以大致归纳出以下一些特点。

网络性。参与快闪活动的人员大多是通过网络召集的,因此快闪之所以在新世纪初才出现,原因之一就是只有互联网得到一定的发展,才可能催生这一新鲜事物。通常是,有人在网上公布一个创意,发一声号召,在线而且又感兴趣的人便会纷纷响应。于是,大家在约定的时间、地点,从四面八方涌来,完成既定的创意活动。需要指出的是,这种活动只有网上的发起者,并无固定的组织者,参与者也多来自网络,基本上互不认识,快闪活动结束,便立刻如鸟兽散。

短暂性。来之即战、速战速决是活跃在各地快闪活动的一大显著特点。“快”,快捷而又迅速;“闪”,如闪电一样,突然出现,迅速消失。“快、闪”两个语素构成的汉语合成词,十分生动形象地勾勒出这种活动的短暂性特点。有据可查的世界各国的快闪活动,长的不过十几分钟、七八分钟,短的只有几十秒、十几秒。有的活动只在瞬间,往往还没等周围的群众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快闪的参与者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看到的只是一些背影,惹得周围的群众瞠目结舌。

时尚性。快闪活动的设计多是“无厘头”的,即:莫名其妙的口号、佩戴面具的造型、形态各异的动作(如蛙跳、旋伞、跳芭蕾、化妆舞)、煞有介事的围观、花样翻新的搞怪、突如其来的尖叫……而这些据说都可归属于“都市时尚”之列。总的来说,这些时尚活动是现代人在忙碌之余的一种放松与宣泄,也有人说,是活动参与者同世界开的一个小小的善意玩笑。

年轻性。以上的几个特点决定了参与快闪活动的人员必以年轻人居多。据说,2003年在香港发起首个快闪活动且最终的执行者只是一个年仅12岁的孩子。一般来说,年轻人精力更旺盛,接受新事物快,看到这种新兴的快闪活动可以为他们提供一个宣泄青春情绪的平台,便马上纷纷效仿,继而成为活动的倡导者与生力军。近年来,活跃在国内各地的快闪活动,其成员也基本是当地高校或中专的青年学子。

2    洋为中用的快闪闪出新意

快闪在本世纪初作为舶来品进入我国。据介绍,2011年的西方愚人节,厦门某大学组织了一场规模不小的快闪:百余名同学在晚间的街头以哨声为令,听见哨声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集合,戴着骷髅、袜套等面具从四面八方来到指定地点,然后完成一个瞬间定格静止,即结束此次快闪。

不过,近年来的国内快闪活动,与国外通常意义上的快闪相比,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首先,它不再仅仅是年轻人的专利,也不再是向世人开的善意的玩笑。其次,形式上也从五花八门的无厘头(恶搞)转变为人们所喜闻乐见的歌唱艺术。除仍保留了活动时间上的短暂性、参与活动主体的年轻性之外,还增加了另外一些全新的特点。

组织性。国外的快闪初起之时,最明显的特点就是“无组织、有纪律,只有发起者没有组织者,成员均来自网络,基本互不认识”。而我们现在的快闪则不然,首先就是要有活动的组织者,还得有指挥。国内的快闪几乎等同于一场小型的文艺演出,演出需要什么样的组织机构、保障阵容,快闪活动同样也都需要。那种国外初起之时快闪的随意、松散、放任性特点肯定不符合我们的国情,不合时宜,也是不被允许的。

专业性。国外的快闪活动设置大都为搞笑的内容,虽然有的活动也有些许艺术含量,但多数是不需要声乐、器乐、舞蹈等才能的,由于是网络上随机召集的,也不可能经过严格的遴选。来者不拒,即来即走。而国内目前组织的快闪活动基本是属于艺术范畴的歌唱表演。如想取得满意的效果,就不能不组织一批专业人员参加进来。起码,最重要的参与者必须是具有较高水准的专业人员。如在国内引起轰动效应的2013年圣诞前夕在北京国贸由台北市著名的101合唱团带来的一场快闪活动,就聚集了海峡两岸一些著名歌手(台湾男歌手陈乃荣、内地女歌手孟楠),其他合唱演员也都有较高的专业水平[4]。

地标性。为了获得满意的效果,国内的快闪活动大都选择在当地的地标性场所。上文说到的北京国贸就是一处地标性场所。国贸是中国国际贸易中心的简称,地处北京商务中心区的核心地段,集办公、住宿、会议、展览、购物和娱乐等多种功能于一体,是众多跨国公司和商社进驻北京的首选之地。近年来,各地的快闪除了高校不少是在自己的校园内(北大、清华等名校的校园本身就是地标),网上盛传的快闪,如北京的前门大街、上海的黄浦江畔、珠海的珠港澳大桥桥头等无不是繁华、显赫的热点场所。此外,选择别出心裁的场所也能收到出奇制胜的效果。比如,中央音乐学院的学生在北京地铁一号线末班车上的快闪就十分别致,原本十分拥挤的车厢内,快近午夜时只有几个晚归的乘客,同学们从容不迫地演出,视频传到网上后取得了很好的传播效果。

名人性。除了快闪场所的地标性之外,为使活动能取得更好的效果,组织者一般都会邀请一些名人参加,充分利用名人的光环效应是快闪成功的保证。如珠港澳大桥珠海桥头的快闪,特别邀请了70位来自香港、澳门和内地的钢琴演奏者,共同演绎《我爱你中国》的华美乐章。这其中有88岁的新中国第一代钢琴家巫漪丽、国际钢琴大师郎朗、著名歌手周笔畅等。有的快闪活动除了“星光熠熠”外,还邀请了当地的劳动模范、科技工作者、战功卓著的军人助阵。

互动性。快闪活动场所的地标性、参与者的明星效应进一步增强了活动的互动性。快闪一般没有舞台,活动就在群众中间,事先不声张,不通报,演员也多是一身便装,悄悄地进入事先规划好的演出场所。追求的就是一种突然性、神秘性,希冀带给现场群众一场突如其来的惊喜。网上盛传的几场快闪,尤以北京国贸台北101合唱团的快闪活动最为劲爆。原本准备就餐的群众,骤然听到音乐奏响,纷纷放下餐具起身向外张望,继而或围观、或颔首、或拍摄、或哼唱、或随着人群合着歌曲的节拍载歌载舞,脸上满是惊讶惊喜的神情。由于表演选择的都是海峡两岸人们耳熟能详的歌曲(《月亮代表我的心》《弯弯的月亮》《望春风》《高山青》《甜蜜蜜》《让我们荡起双桨》《茉莉花》《阿里山的姑娘》),许多人情不自禁地跟着唱起来,除了戴耳麦的领唱与合唱者之外,根本看不出谁是演员谁是观众,这种其乐融融的观众与演员的互动是快闪活动期待的最佳氛围。[4]

3    快闪是爱国主义教育的新载体

爱国主义教育是我们国家教育的重要内容,在各级各类学校更是不可或缺。但毋庸讳言的是,一个时期以来,爱国主义教育的效果还不大令人满意。社会上、学校里出现的数典忘祖、妄自菲薄、崇洋媚外、外国的月亮更圆等思潮仍旧无法根除,困惑着高校的教育工作者。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一条就是我们的教育方式、教育内容还略显陈旧,教育形式还太过死板。以高校的思政教育为例,常常是枯燥的说教多,形式主义的框框多,照本宣科的讲课多,死记硬背的考试多。如何让呆板的教育形式更加活泼,更为广大青年学生所乐于接受,是摆在教育工作者面前的一个重要课题。

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快闪恰逢其时地进入了我们的视野。这个新的艺术形式一进入国门,就为大家所喜闻乐见,就为大家所愉快接受,进而成为思政教育的一种新形式,成为爱国主义教育的一个新载体、新渠道。这无疑是一件令人高兴的大好事。

古人云:“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如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见《诗大序》,即《毛诗序》)。从这段经典论述中我们可以看出,音乐、歌唱在人们生活中的重要性及其独特的魅力。人们的生活、生命离不开歌唱艺术,离不开音乐。而快闪这种艺术形式,就能给人们一种心灵的需要,一种灵魂的启迪。当优美的旋律响起,当生动的歌词唱出,许多听众就会止不住泪流满面,这是任何说教都无法达到的效果,而音乐、歌唱这种艺术形式达到了。我们经常看到与快闪演员融为一体的密密麻麻的群众,他们或驻足聆听、或跟着节拍哼唱,更有热情者,就是随着歌曲情不自禁地“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在这种短短的快闪之中自觉地接受了一种熏陶,完成了一次自我教育。那种激动、那种泪水,绝不是秀出来、演出來的,而是从心灵深处迸发出来的。最典型的是张藜、秦咏诚作词作曲的《我和我的祖国》,那沁人心扉的歌词、激昂动听的旋律缓缓流淌进人们的心底,一下子就产生了巨大的感染力:

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流出一首赞歌/我歌唱每一座高山/我歌唱每一条河/袅袅炊烟/小小村落/路上一道辙/我最亲爱的祖国/我永远紧依着你的心窝/你用你那母亲的脉搏/和我诉说//我的祖国和我/像海和浪花一朵/浪是那海的赤子/海是那浪的依托/每当大海在微笑/我就是笑的漩涡/我分担着海的忧愁/分享海的欢乐/我最亲爱的祖国/你是大海永不干涸/永远给我/碧浪清波/心中的歌。

虽然没有精确地统计过,这首歌是不是在神州大地上最广为流传的歌曲,但无疑在新中国诞生七十周年的2019年,它是出现频率最高的歌曲。尤其以快闪的表现形式加上传媒的助推,在神州大地掀起了一股热爱祖国的新浪潮。据报道,从2018年10月至2019年3月,央视新闻以“我和我的祖国”为音乐主旋律累计制作了三十期新闻快闪节目。除了主流媒体,各地高校、机关等单位到底组织了多少次以“我和我的祖国”为主旋律的快闪活动,就不好统计了。但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样的快闪已经成为我们实施爱国主义教育的一个非常好的课堂、载体,而且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在央视播放的“各地快闪”中,我们听到了受访观众发自心底的呼声。所有的被采访者无不心潮澎湃,热泪盈眶,他们纷纷表达对祖国的浓浓爱意,对祖国日益强大的骄傲和自豪。有的小学生直抒胸臆:“祖国这么强大,不努力学习就对不起祖国”;有的游客面对镜头,难掩激动,满含热泪地喊出:“爱国爱家,爱家乡!”这样的快闪真正引起了人们心中的共鸣。有统计表明,央视快闪系列节目播出后,得到了全国各地观众和网友的一致好评,单期节目平均全网总阅读量竟能达到五六亿人次。

4    快闪是艺术实践的快车道

毋庸置疑,活跃在全国各地的快闪活动,其主力军就是高等学校学生,尤其是艺术专业的学生。这些学生有着明显的专业特长,伴奏、演唱、舞蹈都很在行,理应成为快闪活动的主力军。

不过,对于常州大学艺术学院这样一所新办艺术院校来说,承担快闪活动并非一件轻松的事情。由于该校艺术学院组建不久,学生还很稚嫩,技艺还不成熟,多是刚刚入学的新生,参加这个活动对他们而言有着较大难度。但惟其如此,这样的活动对他们才更有意义。

2019年1月17日下午,常州机场候机楼,常州大学艺术学院的50余名学生为旅客们带来了一场以爱国为主题的“快闪”活动——合唱、领唱《我爱你中国》和《我的祖国》。白T恤、红围巾,青春勃发的师生在宽敞的候机大厅,饱含热情地演唱了两支歌曲,学生民乐队操着古琴、二胡、笛子、扬琴等,身心投入地伴奏。旅客们纷纷举起手机拍照,有的还不由自主地跟着旋律唱了起来。[1]

这场“快闪”只有短短十分钟,不过看到的人都说太棒了!活动结束,有的旅客激动地说:“没想到我们常州这个新机场也有了快闪,这个演出真好!”有的说: “精彩的演出为我们在枯燥的候机过程中增添了乐趣,我们要感谢常州大学的师生们。”网上看过视频的网友通过留言向师生们表示感谢:如果我在现场肯定会被感动;这是一场美丽青春和高雅艺术的靓丽展示。

常州大学艺术学院副院长熊祖鹏向记者介绍:新年伊始,师生们就共同策划实施了这次“快闪”,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表达莘莘学子对祖国的热爱,为新中国成立70周年献礼;要通过这次快闪活动展现常州大学生昂扬向上的精神面貌;同时,希望在春运到来之际,给旅客们的行程增添几分不一样的色彩。

应该说,参加活动的学生们没有让大家失望。快闪演出的前一周,常州大学已经开始放寒假了,而参与“快闪”的师生们则主动牺牲了休息时间,坚持排练了20多天,他们没有任何怨言。他们表示,只要能给旅客带去欢乐,任何吃苦都是值得的。一些学生对于在快闪活动中的“得与失”更有自己深刻的体会。他们说,艺术专业的技能提高是要靠时间来积累的,虽然失去了一些休息的时间,却获得了难得的磨练自己的机会,可以使自己的专业技能在实践活动中得到提高。

这些学生的思考是正确的。艺术院校的学习主要是技能的提高,而提高技能不能光靠教师课堂的讲授、纠正、范式,更要靠自己的潜心琢磨,当然也离不开社会的艺术实践活动。而走出校门步入社会的这种快闪演出活动,正是非常好的艺术实践机会。作为学校更要积极争取多组织这样的快闪活动。也相信学生们经过这样的打磨,会去掉青涩、去掉幼稚、提高技艺、增长才干。教师们也应该充分利用这样的机会因势利导,让学生的能力在一次次的快闪活动中得到提高。

快闪活动锻炼提高的不仅仅是学生的艺术能力,还有他们的组织能力、社交能力、协调能力等,这些都是他们将来步入社会所必需的能力。这些能力实践性强,不是通过教师在课堂上讲授、黑板上板书就可以获得,而是一定要在社会实践中心领神会、身体力行,逐渐习得、养成。

快闪不应该在新中国七十年诞辰之后就迅速“闪离”,它应该成为我们生活中的常态活动,虽然不一定如2019年这么频繁。“到人民中间去”这样一种艺术形式,说到底是我们的优良传统。抗战时期的街头表演《放下你的鞭子》,延安时期的街头表演剧《夫妻识字》,上世纪50年代初期活跃在街头的话报剧,以及长期活跃在内蒙古草原上的乌兰牧骑(文艺的轻骑兵)的演出都是短小精悍,可称为那个时代的“快闪”。从本质上讲,快闪不啻为一种新时期的文艺轻骑兵,至少对于高校的艺术教育而言,我们不能也不该完成一次快闪即迅速撤离,而应该认真研究这种艺术形式,不断总结、继续实践,使之成为一种新的教育形式。

参考文献:

[1] 肖劲枫,王硕.燃!这大概是常州人最难忘的快闪了[EB /OL]. (2019-01-17)[2019-05-07]. http://dy.163.com/v2/article/detail/E5OJQMVL0530USKP.html.

[2] 宋大珩.新闻快闪在主题主线报道中的创新:以央视《我和我的祖国》新闻快闪节目制作为例[J].视听,2019( 7):5-6.

[3] 王琦.融媒体时代快闪新闻的传播力[J].新闻前哨,2019(4):52.

[4] 佚名.惊喜合唱:101圣诞祝福,北京国贸快闪[EB/OL].(2013-12-24)[2019-05-07].https://v.youku.com/v_show/id_XNjUyNTgxMjAw.html?refer=seo_operationliuxiao.liux_00003308_3000_YvmIba_19042900.

Abstract: “Flash Mob” is a kind of behavior art born in Europe and America in the early 21st century, which has been introduced into China in recent years. Through the investigation of the “Flash Mob” activities that are active in all parts of China, it is found that in addition to its original characteristics of being short, smart and novel, it has gradually become a new feature of organization, professionalism, landmark, celebrity and

interaction, and has become a popular art form for the masses. Art majors i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are one of the main forces to participate in “Flash Mob”, so it has also become an important practice form of art education i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At the same time, “Flash Mob” has also become a new carrier of patriotic education, which provides new ideas and ways for university educators.

Key words: flash mob; make foreign things serve China; patriotic education; art practice

責任编辑    祁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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