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6-19
菅亚珏
从拜伦诗歌《依依离别情》三种中译本看古典诗歌翻译原则
菅亚珏
(天津城市职业学院,天津 300250)
拜伦诗歌《依依离别情》是文学宝库中的精品,本文借助翻译生态学限制因子定律,分别从句式因子、感情色彩因子、以及韵律和节律因子分析三种不同的译本,从中得出古典诗歌翻译的几点原则。
翻译生态学;限制因子定律;古典诗歌翻译
乔治·戈登·拜伦(George Gordon Byron,1788—1824),英国著名诗人、作家,引领风骚的浪漫主义文学泰斗。不仅是卓越的英国浪漫派诗人,而且是民族革命家和反暴政的英雄。拜伦一生为民主、自由、民族解放的理想而奋斗,且努力创作,他的作品具有重大的历史进步意义和艺术价值,他未完成的长篇诗体小说《唐·璜》,是一部气势宏伟、意境开阔、见解高超、艺术卓越的叙事长诗,在英国以至欧洲的文学史上都是罕见的,而他的爱情诗也写得凄婉动人。《依依离别情》精选自其最经典篇章。诗人以极高的天分和对美好生活的执著创作的诸多诗歌,以文字形式把“美”展现给世人。从诗中看出他对自由的强烈向往与热爱。
现今世面流传比较广泛的有查良铮、陈锡麟、石瓃、黄杲炘、卞之琳翻译的五种译本,本文主要分析卞之琳,黄杲炘和陈锡麟三位翻译家的译本——从翻译手法,句式,韵律,用词和风格上看,各不相同但又各有千秋。本人认为陈锡麟的译本翻译得更加恰当,从翻译生态学的角度来看更加与原文统一,易于读者接受。我们先来回顾一下原文的风采。
When we two parted
In silence and tears,
Half broken-hearted
To sever for years,
Pale grew thy cheek and cold,
Colder thy kiss;
Truly that hour foretold
Sorrow to this!
The dew of the morning
Sunk chill on my brow-
It felt like the warning
Of what I feel now.
Thy vows are all broken,
And light is thy fame:
I hear thy name spoken,
And share in its shame.
They name thee before me,
A knell to mine ear;
A shudder comes o'er me-
Why wert thou so dear?
They know not I knew thee
Who knew thee too well:-
Long,long shall I rue thee,
Too deeply to tell.
In secret we met-
In silence I grieve,
That thy heart could forget,
Thy spirit deceive.
If I should meet thee
After ling year,
How should I greet thee?-
With silence and tears.
翻译生态学(translation ecology)是由爱尔兰都柏林城市大学人文科学系系主任兼翻译与语篇研究中心主任Michael Cronin在2003年首次提出的。此理论依据生态学的原理,研究多种翻译现象及其成因,继而掌握翻译发展的规律,揭示出翻译的发展趋势与方向。它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有自己的理论体系、学科结构和特点,有其基本原理和原则,有其特殊的规律。其中限制因子定律和翻译生态系统的整体效应对诗歌翻译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限制因子是相对的,一般是相对于该因子对生物的影响结果而言的,一般有以下三种情况:一是当该因子的量过小,不能满足生物的需要量程为限制因子;二是该因子的量过大,难以同其他因子配合,对生物产生不良影响,也成为限制因子;三是该因子的量比较合适时,原来相对不缺乏的其他因子则上升为限制因子。从翻译生态学的角度看诗歌翻译,我们若把韵脚,音步,节律,格律,意境,感情色彩等作为重要的影响因子,那么我们就需要在这些因子中找出翻译中的平衡状态,否则某些因子将会变为限制因子,进而影响翻译的质量和要所表达的效果。下面借助翻译生态学限制因子定律,分别从句式因子、感情色彩因子、以及韵律和节律因子,分析一下原文本和译文本。
1.句式因子
原文通篇是四音步与三音步隔行夹杂出现的诗歌形式
卞之琳的译本中创造了与原文十分类似的新诗样式,创造了七言和五言夹杂的效果,但在音节数目和节奏感上要灵活得多。全诗句式参差错落,长短不一,属于杂言体。但是受此种新诗样式的影响,有的句子有生硬感和直白感,如:“我今后会长久惋惜你/沉痛到说不出!”甚至出现“你我在秘密中见面--/我如今就默哀/你怎么好人心来欺骗/把什么都忘怀”的诗行,翻译得不准确更不符合逻辑和人伦。句式因子在卞译本中,因子量过大难以同语意因子配合,从而成为限制因子影响了语意的表达。
黄杲炘的译本七言铺陈描述性强,但是缺乏诗歌错落的层次感,语言稍显啰嗦拖沓,模糊一片,诗味不够浓厚;像是白话翻译加现代文,不伦不类。诗行之间体现的意象较差。你我的交替使用,现代句法的述说方式,让人感觉是白话写的律诗,诗味大降。如“你的脸苍白冰凉,你的吻冷而又冷”这种白话文的诗行入到古体的七言诗的句式中显得极其不匹配。同样句式因子在黄译本中,因子量过小,诗行难以达到古体七言诗歌的标准,也成为了限制因子,影响了译本的效果。
陈錫林的译本通篇五言陈述,情感含蓄,用词典雅,中文的出句方式更加复合英文的原意。如“朝起寒露中,凛冽凝眉间”这样的诗行译得独具匠心,感情收放自如,格律工整。对于本首诗而言,译成五言诗就比较适合,译为七言诗就有些不太适合,译成散体就有点儿不像诗了。因此,五言体的句式对于原文本来说是最佳的句式因子,和其他几种因子的匹配程度高,有利于诗歌其他因子发挥应有的作用。在这种古典格律诗的翻译中,可以找到中西两种文学和两种文化因子杂交在一起,兼有冲突和结合状态,所以在翻译并不成熟和成功的地方,或许译品仍然具有较高的比较文学研究价值。
2.感情因子
原诗回忆了与爱人分别的情景和感受以及后来的心情。诗人情感真挚,毫不矫揉造作,真情动人。“In silence and tears”的重复,不仅使全诗前后照应,浑然一体,而且强化了过去和将来不会更改的气氛;另一方面,诗人运用了较短的诗节和众多的断开的句子,暗示出他的难以压抑的、无法平静的痛苦心境。
卞译本采用了过多的生活化的语言,用词简洁、生硬,不加藻饰,有利于感情极端的抒发,但有个别地方翻译得不够准确,如“在秘密中见面”“默哀”“长久惋惜你”。总体来说译得比较呆板,语言的生硬感灭杀了原文痛楚的感情,“警告”、“太相熟”、“声名也断送”等反而会有一丝仇恨游走在字里行间。缺乏亲合力和人情味。由此可见,感情因子与原文本相比较有些过量,因而也成为限制因子,影响了整个译本的效果。
黄译本你我的交替使用,现代句法的述说方式,感情表达直白繁复。如“你的脸苍白冰凉,你的吻冷而又冷”“听人提你的名字,连我也感到害羞”等。像是情人间的表白和你来我往的吵架,近乎口语的表达对诗歌本身的艺术性有所损伤。感情因子在黄译本中又显得太过直白和轻浮,不够深厚含蓄,情感上痛苦的程度较原文相比因子量有有些偏小。所以感情因子过小也是影响黄译本整体效果的限制因子。
陈译本中古体诗歌是吟唱出来的,味永而意长。因此,该译本更加符合原文本想要传达的意境和感情,含蓄之中饱含着深情。除了译文意境情趣符合古典文学的味道以外,译者在遣词造句上也尽量朝古典风格靠拢,因而取得了几乎可以乱真的艺术效果。语言古朴,典雅,自然,简单平易却饱含深情。感情因子适量,促进了译本整体艺术效果的发挥。
3.韵律和格律因子
原文本通篇韵脚前半部分采用abababab的形式,后半部分采用ababcdcd的形式。有着格律较松散,但却有隔行对仗的规律,每行都含有相同数量的重音节和轻音节,跌宕起伏,错落有致。
卞译的译文韵脚基本为ababcdcd的形式,但从格律上看,平仄变化复杂,隔行字数与节奏方面的对仗语句有一种颇有新意的美感。但是译文有一处硬伤,为了使全文的韵脚保持一致,出现了“我如今就默哀”的译文,原文是grieve,没有默哀的含义。黄译的译文韵脚基本为ababcdcd的形式,句式上是七言体。韵脚整齐化一,格律平仄对应工整。但也有“听起来像丧钟一阵”和“真就是那个时光”的译文出现。这两个译本都有过多考虑了韵律和格律因子的情况,使句意和感情受到损伤,即韵律和格律因子过大,影响了句意因子和感情因子的表达。
陈译的译文韵脚为abcbdbeb的形式,格律相近,意境和情调也很吻合。从译文文本来看有很强的文学功底,通篇的节奏和重音分配合理,读来朗朗上口,每行时间基本一致。虽说英诗和汉诗是属于不同音系的语言,但它们也有一定的近似性。如“英文诗也有中文诗平仄相当的节奏,就是轻音和重音的配置”,汉诗英诗的共同点就是音乐美,只是这种音乐美或是韵律和格律因子量适当,既有能力保留全诗语言内容又可以保留其韵脚的定然是佳译。
古典诗歌的翻译比较难处理,笔者根据拜伦诗歌译本的比较,总结出三点原则:
1.对于翻译英文古典诗歌,从翻译生态学来看,要充分考虑到诗歌的音韵、节奏、意象、意境等因子分配比例的平衡。切忌因过多追求格律诗的形式而削足适履,损失原文本的内容以及感情的传达。能保留古典风格固然很好,若是做不到不可生搬硬套。
2.不同时代的诗歌采取的翻译手法各不相同。为了提高译本与原文本的相似性,古典诗歌可以在合理的范围内从韵律和句式上尽量体现出古雅的风格,情感的含蓄,语言的严谨等特点。这样才会使得译本的读者在阅读时感受到古典的气息。
3.在翻译古典英文诗歌时,译者在考虑本文探讨的三种因子中,依次应是句式因子,感情色彩因子,和韵律因子,其优先权也是依次减弱,从而寻求诗歌因子之间内在的和谐统一。
4.对于诗歌翻译来说,译者的翻译相当于对原文的再创造,各种因子量的权衡实属不易。在准确传达原文的同时,译文诗歌的艺术效果也得兼顾,不同的文本翻译起来要区别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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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ewing Translation Principles of Classical Poetry from Three Different Chinese Versions of“When We Two Parted”by Byron
JIAN Ya-jue
(Tianjin City Vocational College,Tianjin300250 China)
“When We Two Parted”by Byron is a treasure in the vast literature collection.With the aid of law of limiting factors in translation ecology,this article analyzes three different Chinese versions respectively from the syntactic factor,emotional factor,as well as the rhyme and metrical factor,and arrives at several principles in translation of classical poetry.
translation ecology;law of limiting factors;classical poetry translation
H315.9
A
1673-582X(2012)04-0063-04
2012-01-05
菅亚珏(1982-),山西太原人,天津城市职业学院人文系讲师,从事英语教学和翻译理论及实践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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