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6-19
何杨,张哲,杨宪华
(1.商洛学院 学生处,陕西商洛 726000;2.商洛学院 健康管理学院,陕西商洛 726000)
生活满意度指的是个体对生活满意程度的整体认识和判断[1],也是个体评价自身生活质量和主观幸福感的一个主要因素和重要指标[1-2],会影响个体的目标定位、行为取向,也会对社会的和谐稳定产生重要影响[3]。根据Diener等[4]对来自17个不同国家的大学生的研究,对于大多数的大学生来说,生活满意度是一个很有价值的概念,比金钱更重要,且与情感变量和一些日常生活事件高度相关,也是心理健康最重要的指标之一[5]。在我国,大学生是一个庞大的群体,关注大学生的生活满意度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
感知压力是影响生活满意度的重要因素,指的是个体对某一时期或某一阶段生活中的种种刺激、威胁或挑战的一种认知和评估[6-7],会使个体体验到紧张或失控的感受[8-9]。根据前人研究,较高水平的感知压力与较低水平的生活满意度相关[10],且大学生经历的压力性事件可以负向预测其生活满意度[11]。因此,本研究假设大学生的感知压力能够负向预测其生活满意度。
此外,有研究指出,即使在同种情境下,并非每个人都会经历相同水平的压力[12],某些特质会促使个体有效适应困难的环境[13]。应对方式就是这样的一种个人特质,能够影响个体压力反应的性质和强度,影响压力与压力带来的结果之间的关系,还影响着个体的身心健康[14-15]。应对方式是“个体面临压力时为减轻其负面影响而做出的认知与行为的努力过程”[16],也是个体面对压力时的应对策略和应对机制[14],可分为积极应对(如采取解决办法、向他人求助等)和消极应对(如回避现实、渴望奇迹等)[17]。李小保等[18]研究发现,民众的积极应对倾向与其感知压力负相关。薄雯[19]研究发现,积极应对方式与生活满意度呈正相关。积极应对往往可以缓解压力事件带来的消极影响[17]。据此,本研究以生活满意度作为大学生适应压力的指标,进一步探索不同的应对方式在感知压力与生活满意度之间发挥的作用,假设二者之间的负向预测通过应对方式的中介作用产生。
本次调查的对象是大学生群体。受疫情影响,采用“问卷星”设计编制问卷,在2022年12月26日—2022年12月29日进行线上收集,每份问卷在填写前均征得被试者的知情同意。本次调查共回收问卷854份,整理后得到有效问卷786份。从年龄、性别、是否独自居住、当前身体状况等方面收集被试者的人口统计学数据。由于问卷收集时间正处于疫情全面放开初期,因此将个体是否感染新冠肺炎做为当前身体状况的指标,具体包括“目前还未阳”“不知道是否阳”“正在经历阳”“阳过已康复”四个类别。
1.2.1 感知压力量表
感知压力水平参考王振等[20]的方法,使用翻译的感知压力量表(Perceived Stress Scale)进行测量。该量表一共包含10个条目,测量被试者最近一个月的感知压力水平,其中包含6个正向计分条目,例如:感到无法掌控生活中重要的事情,以及4个反向计分条目,例如:对自己处理个人问题的能力感到有信心。采用李克特5级评分,从0到4表示 从“从来没有”到“非常常见”,最后将各条目得分加总,总得分范围是0~40分,分数越高提示被试者的感知压力水平越高。
1.2.2 简易应对方式问卷
参考解亚宁[17]的方法,根据中国人群特点改编的简易应对方式问卷(Simplified Coping Style Questionnaire,SCSQ)。问卷积极应对和消极应对两个维度,一共有20个条目。其中12个条目测量的是积极应对维度,例如,“坚持自己的立场,为自己想得到的斗争”和“寻求业余爱好,积极参加文体活动”等。8个条目测量消极应对维度,例如,“认为时间会改变现状,唯一要做的便是等待”和“通过吸烟、喝酒、服药和吃东西来解除烦恼”等。采用李克特4级评分,0表示“不采用”,1表示“偶尔采用”,2表示“有时采用”,3表示“经常采用”。被试者根据自己情况选择作答,积极应对维度和消极应对维度分别计算平均分。
1.2.3 生活满意度问卷
参考熊承清等[21]的方法,翻译的生活满意度问卷(Life Satisfaction Questionnaire,LSQ)测量被试者对当前生活的满意程度。该问卷一共有5个条目,被试者根据自己实际感受对每个条目进行评分,采用7点评分,从1到7表示从“非常不同意”到“非常同意”。分数越高表示生活满意度越高。其中,5~9分表示极度不满意,甚至需要寻求帮助。10~14分表示非常不满意,并需要做出一些改变。15~20分表示稍微不满意。21~25分表示在一定程度上满意,处于平均水平。26~30分表示非常满意。31~35分表示极度满意。
采用SPSS26.0及Process3.3插件进行数据分析。采用Pearson相关分析初步探索大学生感知压力、应对方式和生活满意度之间的关系,采用标准多元线性回归分析探究感知压力对大学生生活满意度的预测作用,采用Hayes[22]编制的SPSS宏程序Process3.3研究应对方式在感知压力对生活满意度影响过程中的中介作用,以感知压力得分作为自变量,生活满意度得分作为因变量,以性别、年龄、是否独自居住、当前身体状况作为协变量,以积极应对得分和消极应对得分分别作为中介变量,进行中介效应分析。在中介效应检验时,选择Bootstrap方法,置信水平为95% 的置信区间,样本量设置为5 000。
本研究收集的样本均为在校大学生,人口统计学数据包括年龄、性别、是否独自居住、当前身体状况等信息,如表1所示。
表1 调查样本的基本情况
如表2所示,在当前大学生的感知压力水平上,无显著的性别主效应(F(1,785)=0.92,P>0.05),即男女生在感知压力水平上没有明显差异。无显著的是否独自居住主效应(F(1,785)=1.94,P>0.05),即大学生是否独自居住其感知压力水平没有明显差异。但是感知压力水平在当前身体状况上存在显著的主效应(F(1,785)=8.97,P<0.001),经 Post-hoc分析发现,目前正在经历阳的大学生其感知压力水平(17.75±5.54)分显著高于目前还未阳(14.85±5.90)分和阳过已康复的大学生的感知压力水平(15.98±6.23)分,不知是否阳的大学生其感知压力水平(16.84±5.35)分显著高于目前还未阳的大学生的感知压力水平(14.85±5.90)分。
表2 大学生感知压力、应对方式和生活满意度在人口统计学变量上的差异
在积极应对得分上,无显著的性别主效应(F(1,785)=0.01,P>0.05),无显著的是否独自居住主效应(F(1,785)=2.17,P>0.05),也无当前身体状况主效应(F(1,785)=1.19,P>0.05)。即在三个人口统计学指标上,大学生的积极应对得分都无显著差异。
在消极应对得分上,存在显著的性别主效应(F(1,785)=24.34,P<0.001),即男生的消极应对得分(1.69±0.69)分显著高于女生(1.45±0.61)分。还存在显著的是否独自居住主效应(F(1,785)=9.00,P<0.01),即独自居住的大学生其消极应对得分(1.86±0.71)分显著高于没有独自居住的大学生(1.52±0.64)分。无当前身体状况的主效应(F(1,785)=0.03,P>0.05),即不论大学生当前处于何种身体状况,其消极应对得分无显著差异。
在生活满意度上,无显著的性别主效应(F(1,785)=1.38,P>0.05),无显著的是否独自居住主效应(F(1,785)=0.21,P>0.05),也无当前身体状况主效应(F(1,785)=0.82,P>0.05)。即在三个人口统计学指标上,大学生的生活满意度都无显著差异。
相关分析结果见表3,大学生感知压力水平与积极应对得分呈显著负相关(r=-0.422,P<0.001),即大学生感知压力水平越高,积极应对得分越低。大学生感知压力水平与消极应对得分呈显著正相关(r=0.073,P<0.05),即大学生感知压力水平越高,其消极应对得分越高。大学生感知压力水平与生活满意度得分呈显著负相关(r=-0.332,P<0.001),即大学生感知压力水平越高,其生活满意度越低。大学生积极应对得分与生活满意度得分呈显著正相关(r=0.504,P<0.001),即大学生积极应对得分越高,其生活满意度越高。大学生消极应对得分与生活满意度得分呈显著正相关(r=0.236,P<0.001),即大学生消极应对得分越高,其生活满意度越高。
表3 大学生感知压力、应对方式和生活满意度相关分析
多元线性回归分析结果显示,感知压力可以负向预测生活满意度(B=-0.34,t=-9.82,P<0.001),见表4。
表4 大学生感知压力对生活满意度的回归分析
应对方式的中介效应分析见表5。感知压力对生活满意度的直接预测作用(c)显著,将积极应对方式作为中介变量加入分析后,该直接效应(c')仍然显著,如图1所示。
表5 大学生感知压力、应对方式与生活满意度中介模型中变量的回归分析
图1 积极应对和消极应对在感知压力与生活满意度关系中的中介作用的模型
中介效应检验表明,积极应对的中介效应bootstrap 95% CI[-0.22,-0.13],上、下限不包含 0,表明积极应对方式在感知压力对生活满意度产
生的影响中有显著的中介作用,中介效应为-0.17,占总效应的50% ,而消极应对方式在感知压力对生活满意度的预测中不能产生中介作用,见表6。
表6 积极应对方式和消极应对方式的中介效应检验
本研究考察了大学生感知压力水平对其生活满意度的影响,并探究大学生的应对方式在二者之间所起的作用。本次调查的结果与假设相一致,即大学生感知压力水平可以负向预测其生活满意度,且积极应对方式可以缓解感知压力水平对生活满意度的负向效应。本研究对大学生如何调节自身压力水平,维持良好心理状况具有重要价值。
本研究发现,大学生的感知压力水平可以负向预测其生活满意度,且积极应对方式在其中发挥中介作用。个体的生活满意度是对个体生活的各方面的总体认识和评估[1],而感知压力也与生活的方方面面有关,因此如果个体在生活情境中感知到较高水平的压力,就倾向于对自己的生活产生较低的满意度评估。当个体长期处于较高的压力情境中,身心健康都会受到影响,例如,压力过大会使人心率加速,血压上升,长期如此会引发高血压、心脏病等,同时也会引发个体的紧张、焦虑等负面情绪,甚至导致心理疾病[23]。因此个体对压力的应对显得尤为重要,积极的应对方式可以促使压力对个体的影响及影响的强度都发生变化。例如,积极的应对方式会帮助个体缓解负面情绪,而研究表明,随着孤独感、抑郁、绝望、焦虑、生气和频繁生病的减少,个体的生活满意度是上升的[24-25],且积极情绪会促使个体调节行为表现,更好地应对压力性事件,从而降低压力水平,提高适应环境的能力[26],维持心理平衡。当个体在日常生活中面临压力事件时能稳定采用积极的应对方式,那么个体也会保持较高的生活满意度水平。这也进一步证明了前人的研究结果,即“应对方式是一种重要的中间变量,很大程度上影响着压力的后果与严重性,对个体的生理和心理健康都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14]。
本研究还发现,消极应对在感知压力和生活满意度之间没有中介效应,但消极应对与二者都是正相关的关系。根据前人研究,感知压力与消极应对正相关,当个体感受到较高水平的压力时,会导致更多的消极情绪,甚至导致习得性无助,这会使得个体更可能采取消极的应对方式[27]。曾有研究表明消极应对与生活满意度之间负相关,但本研究未发现这一结果,这也许与不同的社会情境和现实环境有关。在疫情影响下,个体的努力或许不能够对现状做出改变,此时,消极应对也未尝不是让内心得以平和的一种方式。如果说积极应对是“尽人事”,那么消极应对也许对应的就是“听天命”,所谓“顺其自然,为所当为”。因此,本研究认为在大学生的感知压力水平、消极应对、生活满意度之间也许还存在其他变量,影响着三者之间的关系,而这一点还需进一步研究。
基于本研究的结论,从高校心理健康教育的角度出发,提出相应建议。首先,在学生方面,高校心理健康教育要加强对学生的引导,提高大学生的心理健康意识,引导大学生重视自身心理健康并树立正确的“压力观”,即压力对个体的影响不是完全负面的,当个体采取积极的方式予以应对时,是可以缓解压力可能对个体造成的负面影响的。其次,要加强对高校心理健康教师的专业技能培训,提高心理危机预防和识别的能力,提高心理咨询与心理疏导的水平,通过教学、活动、咨询等方式,线上线下相结合,为大学生提供全面的心理服务,并教给大学生积极应对的方法和技巧,以缓解自身压力水平,有效解决自己的心理困惑和心理困扰。最后,高校应加强“医校联合”“家校联合”,与相关精神卫生机构建立合作关系,确保学生在需要时能够提供及时的心理援助,与学生家庭保持联系,建立学生信息沟通机制,及时了解和反馈学生心理状况,确保学生在处于困境时能第一时间获得更多的社会支持,提供积极应对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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