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军在岗学习的分类与特点

范玉芳

(国防科技大学 教学考评中心，湖南 长沙 410073)

“在岗学习”有多重涵义，本文是指不脱离工作岗位而开展的学习。在当今终身学习的社会，越来越多的职业要求从业人员不断通过学习来提升工作能力，在岗学习已经成为组织和个人工作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美军号称世界上最大的教育机构，非常重视对人员的持续培训。对于美军而言，不脱离工作岗位的学习，其实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个人主导的学习，一种是军队(或曰组织)主导的学习。这两种类型的在岗学习无论是在功能定位、学习内容，还是在实施形式、管理机制方面，都存在较大差异，其中蕴含的学习理念和培训思路值得我们深入探讨。

一、个人主导的在岗学习

个人主导的在岗学习是指主要由个人自愿选择参加的学习，美军对这一类的在岗学习有一个专门的统称——自愿教育计划(Voluntary Education Programs)。根据美国国防部指令DODI1322.25《自愿教育计划》的概念界定，“自愿教育计划”是指“军事人员选择在其非工作时间参加的继续教育、成人教育或中学后教育项目。”各军种也都颁布有本军种的自愿教育计划条令，如陆军条令AR621-5《陆军继续教育体系》，海军条令SECNAVINST 1560.4A《海军部自愿教育计划》，空军条令AFI36-2649《自愿教育计划》，以及海军陆战队命令MCO1560.25《海军陆战队终身学习计划》。

(一)功能定位

自愿教育计划主要为军队人员提供非工作时间的高中后教育机会，美军将之看作是对军人、军队和国家的战略投资。国防部指令DODI1322.25指出“提供高质量的高中后教育渠道是一项战略投资，有利于提高美国军人完成使命任务的能力和成功回归平民生活的能力。”自愿教育计划是美军促进军队人员招募和保留、提升部队战备的重要工具，同时也起到提升社会就业和劳动力水平的积极作用。

1.促进军队人员招募和保留。在美国，教育福利一直是青年人加入军队的主要激励因素[1]。许多人，特别是社会贫困和弱势群体，通过参军入伍接受免费的高等教育，从而改善自身的社会处境。因此，自愿教育计划在吸引招募兵源方面发挥着重要激励作用。军队提供的教育机会同时也提升了官兵的保留率，因为一方面军队提供的学费资助要求接受教育的官兵延长服役时间，另一方面通过接受教育官兵的职业能力得到提升，从而在军队的职业发展更为长远。

2.帮助退役军人重返社会。并非所有军人都能在军队服役20至30年，军队为官兵提供受教育的机会，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让退役人员作为有充分社会参与能力的公民重返平民社会，并提高他们在就业市场的竞争力。因此一直以来，美军自愿教育计划都以提高军队人员的学历学位和社会就业能力为重点。

3.提升部队的战备水平。自愿教育计划虽然主要提供普通教育机会，但是通过提高官兵的通用能力，也可以有效地提升官兵的岗位履职能力。陆军条令AR621-5指出：“提供终生学习机会，通过各种高中后计划促进批判性思维和决策技能的发展，使军人能够成为更好的领导者并适应新的挑战，提高工作绩效、技能资格和职业发展”[2]。

(二)学习内容

自愿教育计划旨在提高军队人员的普通教育水平和社会职业技能，其涵盖的教育培训内容较为丰富多样，归纳起来可以分为以下三种基本类型：

1.基础文化教育。主要是提高士兵的基础文化水平，以此提升士兵的工作表现，另外也使士兵为更高层次的学习做好准备。一些提升士兵阅读和数学能力的基础文化教育项目，比如“基础技能教育计划”“一般技能改进计划”以及针对母语非英语士兵的“英语作为第二语言计划”，由基层指挥官根据实际情况强制或建议士兵参加，可以在工作时间进行学习。另外一些教育项目，比如旨在帮助士兵获得高中文凭的“高中毕业计划”、为申请大学做准备的“普通教育发展考试准备”，则一般由士兵自愿参加，在非工作时间进行学习。美军还支持士兵参加基础教育水平的国家考试，以获取高中同等学历证书，专门负责国防部自愿教育计划的非传统教育保障处(DANTES)在各军事基地都设有考试中心，组织这类考试。

2.高等教育。美军鼓励军队人员完成各个层次的高等教育，包括副学士、学士和硕士学位，并提供学费资助。例如，陆军手册DAPam600-3《军官职业发展与职业管理》规定：士兵应在服役的5至15年之间获得副学士学位，在服役满20年之前获得学士学位；准尉在晋升三级准尉之前，应获得副学士学位，在晋升四级准尉之前，应获得学士学位；军官必须获得学士学位才能晋升为上尉，应在支持其职业和个人教育目标的学科上进行研究生学习[3]。美军官兵自愿完成高等教育的方式是参加地方教育机构的学位计划，提供教育服务的院校必须获得了教育部认可的专业认证机构的认证。

3.职业培训。退伍军人的再就业培训越来越成为美军自愿教育计划关注的重点，特别是在当前退伍军人失业问题面临恶化的形势下[4]。各军种目前都将地方职业资格培训作为独立的项目从自愿教育计划中单列出来，称为“在线认证机会”(Credentialing Opportunities On-Line)，简称COOL。COOL计划主要是将军队人员的军职专业技能与民用职业资格相关联，使地方行业认可军队的相关培训或工作经历，以便于军队人员获得地方职业资格证书，同时也资助军队人员参加地方职业培训。例如“联合军种军事学徒计划”(United Services Military Apprenticeship Program)，由军队和美国劳工部签署协议，如果士兵在符合条件的军职专业领域达到熟练水平，则可以获得由劳工部颁发的结业证书和资格认定，被看作相关民用行业的熟练工。再比如国防部推行的“军转教”计划(Troops To Teachers)，资助军队人员获得教师资格证书，在退役以后转为中小学教师。截至2015财政年度，该计划已安置了1.9万多名退役军人担任教师[5]。

(三)学习形式

由于军队驻地和部署行动的条件限制，参加自愿教育计划的军队人员大多通过地方院校的远程教育项目完成学习。早期主要采用函授教育的形式，现在主要采用在线教育，在不具备网络的环境下，则利用电子课程资料离线学习。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军队人员也可以注册驻地附近院校的大学课程，在非工作时间入校学习。地方院校也会在军事基地和港口，甚至舰船和美军的海外部署地设立面授课程，派驻教师为驻地人员集中授课。例如海军的“水上大学教育计划”(Navy College Program for Afloat College Education)，专门为舰船上或海外的水兵提供学习大学课程的机会，分为面授和远程教育两种形式。面授课程由地方大学的教师到海军港口授课，部分教师甚至到舰船上为水兵授课。远程教育课程是向水兵提供电子学习材料，不需要互联网连接，所有的课程作业和测试都由水兵完成后寄回学校[6]。

考虑到军队人员流动性强，地方院校通常需要在入学、转学分、本校学分要求、教育训练经历学分认可等方面为军队学生提供灵活的政策，为此国防部专门组织成立了“军队人员大学教育机会联盟”(Service members Opportunity Colleges，SOC)。SOC是一个由近2000所高校组成的院校联盟，旨在促进高校、高等教育协会和军队的合作，以扩大和改善军队人员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SOC成员院校必须遵循SOC关于保障军人享有高等教育机会的原则，制定相应的学校政策以适应军队学生的特殊需求。

二、军队主导的在岗学习

军队主导的在岗学习是指基于作战需求，由军队组织的强制性或自愿性的个人学习。与个人主导的在岗学习不同，军队主导的在岗学习主要是借助先进的技术手段来提高军队教育训练活动的效益，并且可以在工作时间进行。对于这一类的在岗学习，美军没有一个准确的统称，由于主要采用分布式学习的模式，因此美军的分布式学习(Distributed Learning)通常都是指这种军队主导的在岗学习，虽然两者的内涵并不一致。2006年国防部颁布的第1322.26号指令《分布式学习的开发、管理与传递》，首次从法规层面对分布式学习系统的建设进行指导规范。2017年最新版的第1322.26号指令更名为《分布式学习》，在该版指令中，分布式学习被界定为“通过网络访问或通过便携式媒体体验的以技术为中介的学习内容和系统”[7]。

(一)功能定位

军队主导的在岗学习主要是为了迎接当前和未来全球安全环境带来的挑战。美军认为，在一个不确定和持续冲突的时代，军队将继续面临在多元文化、联合、跨机构、跨部门、多国行动的环境中进行全谱行动的挑战，需要比以往学习得更快、适应得更快。但军队用于学习的时间、人力、资源却会继续受到限制，因此必须进行教育训练转型，借助先进的技术手段为军队人员提供随时随地、低成本高效率的培训，并将之作为保持军队战备的关键。所以与个人主导的在岗学习相比，军队主导的在岗学习具有完全不同的功能定位。

1.提高官兵岗位履职能力。部队官兵要获得并保持他们履行岗位职责所需的能力，仅仅依靠正规的院校教育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通过在岗学习来及时弥补知识能力方面的不足。为了减少离职学习对官兵工作和生活带来的影响，美军越来越强调学习与工作相结合，将原来依托部队训练和院校教育开展的岗位能力培训转化为远程教育形式，由官兵在岗完成。

2.完成部队战备任务。美军认为，部队组织的个人和集体训练活动也是学习，官兵的在岗学习应优先支持完成本单位的作战任务。部队在执行联合训练演习和任务部署之前，都需要对官兵实施针对性的专题培训，借助于分布式训练手段，这些战备训练任务通常可以由官兵以在岗学习的形式完成。

3.促进官兵职业发展。美军官兵职业发展路径中的重要一环是接受任职培训，为更高一级的岗位任职做好准备，但院校的培训容量有限，大量的任职培训目前要依托远程教育来完成。美军一向强调个人的自我发展对于实现军人职业发展目标的重要意义，军队主导向的在岗学习侧重于为官兵提供一种有组织的终身学习计划，使官兵不断提高自己的军事胜任力，在整个军事职业生涯中为未来的岗位职责变化做好准备。

(二)学习内容

军队主导的在岗学习旨在借助技术手段提升军队教育训练的效益，因此一些传统的部队训练和院校教育活动转变为在岗学习的形式，所以军队主导的在岗学习在主要内容方面与个人主导的在岗学习完全不同。

1.部队训练领域的在岗学习

在训练转型的理念指导下，美军将一些部队的指定训练科目，由原来的集中培训转变为由官兵在本单位自主完成,这类与作战任务相关的自主学习一般都纳入部队训练计划，利用训练时间完成。具体学习项目主要包括以下几种：

(1)岗位技能训练。这一类的在岗学习主要是为了提高官兵当前的岗位工作技能。例如海军利用交互式训练技术，使水兵可以在港口或舰船上学习舰船操作技术，而不必离开工作岗位去训练中心接受集中的培训[8]。再比如，针对联合参谋军官日常业务不熟练不规范的问题，联合参谋部开发了“联合参谋军官基础训练”课程，使得各联合司令部的参谋军官可以依托“联合知识在线”(JKO)完成联合参谋业务培训[9]。

(2)联合训练。美军将联合训练与演习的一些科目转变为在线培训形式，同样依托“联合知识在线”由官兵自主完成学习，为联合演习和联合行动做好准备。借由在线课程，各单位可以使官兵在训练演习之前完成对较低层次基础性知识的学习，从而使得现地训练可以集中于高层次的学习，如案例研究。目前“联合知识在线”上的培训课程涵盖了九个联合职能领域和所有主要的联合机构，可以根据联合司令部和联合特遣部队的训练目标定制涵盖演习前、演习中和演习后全过程的一整套课程[10]。

(3)部署前训练。部队的部署前训练具有应急培训的性质，通常需要灵活迅速地适应作战任务的需要，美军发挥在线学习的优势，迅速组织大批学习资源，使官兵可以随时随地学习。例如在部队赴海外执行任务前，美军通常为官兵提供各种学习资源，包括纸质和电子出版物、电影视频资料、语言学习软件、电脑手机游戏等等，使官兵可以通过多种形式接受语言、文化、历史、反恐等方面的培训，为执行任务做好准备。

2.院校教育领域的在岗学习

为提高培训效益，缓解官兵工学矛盾，美军将越来越多的入校培训改为在线培训，使得传统的院校教育转变为在岗学习。目前已开始向在岗学习转型的美军院校教育项目包括：

(1)军官任命前培训。候补军官学校(空军称为军官训练学校)是美军赖以迅速补充新军官的短期培训机构，各军种已开始将其改造为混合式学习模式，部分课程由拟提军官通过在岗学习完成。如空军军官训练学校自2017年起，对8周的军官训练课程进行改造，将原来75学时的知识传授型课程改造成28学时的在线学习形式，由学员在入校前完成学习，从而使学员将在校学习期间的更多时间用于领导力实践、团队解决问题活动[11]。

(2)各级任职培训。美军军官和士官的初、中、高任职培训(美军称为职业军事教育)一般依托军队院校进行，为了提高培训效益，美军开始将任职培训的住校学习课程尽可能转化为远程教育形式。目前中高级任职培训只有少部分军官可以有住校学习机会，大部分军官都要以远程教育的形式来完成学习。初级任职培训原则上所有现役军官都可以住校学习，但其中的共同核心课程模块也需要通过远程教育在入校前完成学习。后备役官兵的各级任职培训一般都是通过远程教育形式完成。士官在入校参加各级任职培训之前，也要通过远程教育学习指定的课程模块。

(3)专业技术培训。在任职培训体系之外，美军还有一套专业技术培训体系，这一类的培训课程也开始越来越多地采用远程教育模式。如空军将财务管理军官课程改为在校学习与在线学习相结合的方式(学时比为40∶60)，在校培训时间缩短了42%(53天)，节省经费87万美元，并且课程毕业率达到99.6%[12]。

(4)军队研究生教育。为满足官兵在职攻读高级学位的需要，美军的研究生教育机构都开设远程教育项目，方便官兵在岗学习。比如海军研究生院和空军理工学院，其远程教育规模一直处于扩大趋势。

(三)学习形式

军队主导的在岗学习主要采用分布式学习形式，所谓分布式学习，按照国防部指令DODI1322.26《分布式学习》的界定，是指“通过网络访问或通过便携式媒体体验的以技术为中介的学习内容和系统”。在实际应用中，分布式学习主要是在线学习。从1990年代起美军各军种便开始建设各自的在线学习系统，国防部一直致力于推动各军种资源的整合，希望建成可互操作、可重复利用的在线学习环境。当前美军的在岗学习充分利用计算机、信息和通信技术，始终将分布式学习作为首选的学习方式，尽可能实现全时全域低成本高效率的学习。

军队主导的在岗学习也会采用面授教学的形式，但官兵只能在驻地参加学习。为此军队院校会在军事基地设立校外教学站(点)，为驻地部队提供面授课程。陆军还会根据部队需要临时组织一些流动培训队，到各个部队开展培训。

三、美军在岗学习的特点分析

(一)军队教育训练思想变革推动在岗学习创新发展

美军传统的在岗学习指的是以自愿教育计划为统称的官兵业余时间的自主学习，一直是个人主导的。但自上世纪90年代起，美军推行的高级分布式学习计划带来了从“集中在教室学习”到“分布在单位学习”的战略性转变，深刻地改变了美军对于学习的看法，并引发了教育训练“以学习者为中心”的文化变革。空军率先在2008年发布了《学习——空军教育训练的未来》[13]，提出要将21世纪的空军建设成为具有灵活性、适应性的学习型组织，实现 “以教育训练为中心”向“以学习为中心”的转变。此后又发布了AFDD1-1《领导力与部队发展》[14]《空军教育与训练司令部学习转型构想》[15]《空军学习连续体的重新设计：对未来部队发展的再思考》[16]等系列文件，提出了构建学习连续体、重塑空军学习模式的改革设想，并陆续付诸实施。陆军自2011年起，先后发布了《陆军训练观念2012—2020》[17]《陆军学习观念2015》[18]《陆军学习政策与系统》[19]以及《面向教育与训练的陆军学习观念2020—2040》[20]，提出了“陆军学习模型”和日趋完善的陆军学习观。海军则发布了《水兵2025》[21]《保持海上优势的设计》[22]《立即可得的针对性学习愿景与指南》[23]等系列文件，将“立即可得的针对性学习”(RRL)作为海军教育训练的新模式进行广泛推行。

各个军种的改革计划虽然名词不断翻新，但核心思想却是一致的，那就是：依托先进的信息技术手段，贯彻以学习者为中心的理念，实现更好、更快、更有效的学习，使学习成为贯穿军事人才职业生涯、跨越院校和部队界限的持续行为。美军教育训练思想的这一变革直接推动了军队在岗学习的创新发展，不仅学习形式更加灵活先进，价值取向也由单一的个人主导向个人主导和军队主导并重转变。

(二)个人主导和军队主导的在岗学习既彼此独立又相互衔接

美军个人主导和军队主导的在岗学习是基于不同的需求和目标建立起来的两套体系，两种类型的在岗学习有着不同的发展理念和功能定位，在实践中其组织管理和运行机制也不相同。个人主导的在岗学习以鼓励军队人员完成高等教育学位和获得社会职业资格为主要目标，主要依托地方教育机构提供学习资源,官兵自愿利用业余时间参加学习。军队主导的在岗学习以方便官兵自主完成军队教育训练任务为主要目标，主要依托军队教育训练机构提供学习资源,视情况既可以是业余时间的自愿学习也可以是工作时间的指定学习。两类在岗学习的组织管理机构也不相同，在国防部层面，个人主导的自愿教育计划由国防部负责军事社区与家庭政策的副助理部长(DASD(MCFP))主管，军队主导的分布式学习则由国防部负责部队教育与训练的副助理部长(DASD(FE&T))主管。军种层面，以陆军为例，自愿教育计划由陆军继续教育体系司令部负责，分布式学习则由陆军训练与条令司令部负责。

但这两套在岗学习体系并不是完全割裂，以提高军队战备为共同目标，两者相互补充。通过课程、学分、资格认证机制，二者又衔接为一个整体。例如，美军通过专业组织，为官兵在部队获得的教育和训练授予学分，用以满足申请地方院校高等教育学位的学分要求，这样便将军队主导的在岗学习纳入了个人主导的在岗学习体系。反过来，官兵在地方获得的教育经历和职业资格，也可以用来满足部队岗位任职的要求，从而又将个人主导的在岗学习纳入了军队主导的在岗学习体系。

(三)在岗学习将人才培养的“三位”融为一体

与我军“三位一体”的新型军事人才培养体系类似，美军也将军事人才的培养划分为三个领域：院校教育、作战训练和自我发展。院校教育是指主要在军事院校或训练中心为军队人员提供能够使其在任何环境下成功完成任务的关键知识、技能和特性，主要包括入伍培训和后续的职业军事教育。作战训练是指主要在常驻地和战斗训练中心开展的个人和集体训练活动，作战训练是军队的常态化活动，相当于军队人员在部队的任职。自我发展是指能够增进和加深个人知识储备、自我意识和态势感知能力的有计划、有目标的学习，是贯穿职业全程的自我学习活动[24]。

传统的在岗学习属于美军的自我发展领域，但军队主导的在岗学习却是由部队训练和院校教育的部分活动转化而来，从形式上看属于自我发展，从内容上看却属于部队训练或者院校教育。因此可以说，通过在岗学习，美军院校教育、作战训练和自我发展领域的界限越来越模糊，三者逐渐融为无缝联接的一个整体。

四、结语

美军在岗学习的发展演变展示了科技的飞速进步如何改变人们对于学习的传统认识，又如何引发军队教育训练模式的变革。美军将学习看作是训练、教育和经验的结合，从而使得在岗学习的内涵、功能和形式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由此也启发我们以发展的视角完善“三位一体”的新型军事人才培养体系，重新审视部队、院校和个人在官兵终身学习体系中各自承担的责任。院校教育需要对接官兵的在岗学习，实现从以教为中心到以学为中心的转变。部队需要向学习型组织转型，支持官兵的自主学习并将之纳入正规的训练计划。个人则需要进一步强化终身学习的意识，协调个人发展与职业发展，做好贯穿职业生涯的学习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