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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帝兵
(淮北师范大学历史与社会学院,安徽淮北235000)
隋唐大运河与柳孜经济文化的繁荣
熊帝兵
(淮北师范大学历史与社会学院,安徽淮北235000)
摘要:通济渠通航以后,迅速成为南北运输大动脉,而柳孜成了运河之上的一个重要节点。依据文献与考古资料,通济渠当时宽约40至60米,深约6.5米,通航能力较大,为南北水路交通的必经之地。史料对唐宋通济渠漕运量的记载能够侧面反映出柳孜当年的车水马龙景象;而柳孜所纳的盐税额,出土的唐船、大量石锚和瓷器等则是柳孜古代商业繁荣的直接证据。种种迹象表明,古代柳孜人口繁盛,宗教信仰浓厚,生活富裕。但是,此地亦因地理位置的重要与经济的繁荣而屡遭兵燹。在多种因素的综合作用下,元明以后,柳孜逐渐衰落。
关键词:隋唐大运河;通济渠;柳孜;皖北文化;运河考古
柳孜隋唐大运河遗址的发掘填补了我国考古史上的一项空白,为研究中国运河历史、运河文化以及运河沿线古代社会经济状况找到了新的突破点,曾被评为“1999年十大考古新发现”之一,2014年入选世界文化遗产名录。十几年来,关于柳孜的研究成果仍然集中于考古层面,代表性成果有《淮北柳孜:运河遗址发掘报告》[1]以及相关期刊论文,①代表性成果有:阚绪杭、周群、武时良《柳孜隋唐大运河遗址的发现》(《文物天地》2001年第1期);彭善国《柳孜运河遗址出土“仁和馆”铭四系瓶及相关问题》(《中原文物》2004年第6期);任晓勇《汴河故道上的虹桥遗踪—淮北柳孜运河遗址“石构建筑”新探》(《东南文化》2007年第4期)等。亦有学者关注柳孜出土瓷器的欣赏,属于艺术学研究的范畴,②《文物鉴定与鉴赏》于2013年至2015年集中发表过系列研究成果,代表性的有:杨建华的《淮北柳孜隋唐运河遗址出土的古陶瓷研究概述》(2014年第9期),《淮北柳孜隋唐运河遗址出土的唐三彩鉴赏》(2014年第9期);刘艳的《淮北柳孜运河出土长沙窑瓷探析》(2013年第7期),《淮北柳孜隋唐运河遗址出土青白瓷赏析》(2014年第9期);闫红的《柳孜运河遗址出土的耀州窑系青瓷碗鉴赏》(2015年第4期),《运河遗珠之“寿州瓷黄”—淮北柳孜运河遗址出土的寿州窑瓷器赏析》(2015年第7期);解华顶的《淮北柳孜隋唐运河遗址出土的金代定窑印花盘赏析》(2014年第9期);陈超的《淮北柳孜隋唐运河遗址出土的钧瓷器》(2014年第9期);武可的《唐代长沙窑瓷的异域特色—以淮北柳孜隋唐运河遗址出土长沙窑执壶为例》(2014年第9期)等。其余言柳孜者以介绍性文字居多。总体上,学界对柳孜考古资料的利用以及柳孜经济文化研究的成果并不丰富,《淮北新韵》一书对此有所提及,但是未能完全揭示出柳孜的经济文化面貌。[2]故此,笔者拟在已有的研究成果基础之上,结合史料与考古资料,试对柳孜当年的水运、经济以及居民生活状况作简要分析。
柳孜位于淮北市濉溪县百善镇境内,史书载为“柳子”,俗称“柳江口”。1998年,在宿永省道(安徽宿州至河南永城)裁弯取直工程中偶然发现了隋唐大运河遗址,并于次年进行抢救性发掘。第一阶段的考古工作历时近200天,发掘面积400平方米,发现了9个堆积地层,8艘唐代大型木质沉船,l处石构建筑基址,1000多件瓷器等。2012年,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对这一遗址又进行了第二次发掘,布方20个,发掘面积2000平方米,所发掘的遗址分为北宋、南宋(金)和明清三期,出土了丰富的遗迹和遗物,有运河河道、两岸河堤与石筑台体、河道中间的石板路通道,以及木船、灰坑等。另外还有不少陶器、瓷器、铜器、铁器、石器和大量动物骨骼遗存出土。
关于隋、唐、宋、元时期柳孜运河的状况,史料的直接记载并不丰富,但是因为柳孜是通济渠的重要一段,依据史料关于通济渠的记载可以间接推测出当年运河柳孜段的轮廓。据《资治通鉴》记载:通济渠“渠广四十步,渠旁皆筑御道,树以柳。”[3]5681隋朝一步为六尺,1尺约为今天的0.29米,[4]所以渠宽为:40步×6尺×0.29米=69.6米。考古测量的结果是:“古运河在柳孜处,河面宽达40米左右”。[1]180综合可见,柳孜运河的河面宽度至少在40米以上。渠深多少,未见记载,但是因为要通航高四层,达45尺(约13.05米)的龙舟,如果没有足够的深度,一定难以满足通航要求。柳孜运河考古解决了河道的深度问题,遗址所发掘河道深达7米左右,其中表土层约35-50厘米,[1]7因此,可以粗略计算出当时运河柳孜段的深度应在6.5米左右。除了河道以外,通济渠两岸还建有一批附属工程,即前文所述的“御道”以及御道旁的柳树等。白居易在《隋堤柳》中就描述了柳树绿荫绵延1300里的景象,“……大业年中炀天子,种柳成行夹流水。西自黄河东至淮,绿阴一千三百里。大业末年春暮月,柳色如烟絮如雪……”据此推测,当年柳孜河道两岸很可能也有御道和柳树。此外,运河沿途还曾修建四十余座离宫供皇帝和后妃休息。柳孜附近当年有没有建离宫,已不得而知。但是依据口述史料,柳孜曾有一秦姓居民挖出过一双雕有龙凤的金筷,[5]这给人们带来很大的想象空间。
展开谭其骧先生的《中国历史地图集》之“都畿道河南道”,可以发现柳孜西接睢阳,东近宿州,北通徐州,南控亳州,地理位置重要。依据学者的研究结论,从秦汉至隋朝,通济渠所延经的路线就是一条陆路交通要道,而柳孜就是这条交通线上的一个重要节点。[6]尽管位置险要,但是比较而言,古代陆路交通的运输量毕竟有限,通济渠的贯通极大地改变了这一状况。隋炀帝所乘坐的龙舟肯定曾经从柳孜经过,龙舟的规模就能间接反映出柳孜运河的巨大通航能力:“龙舟四重,高四十五尺,长二百尺。上重有正殿、内殿、东、西朝堂,中二重有百二十房,皆饰以金玉,下重内侍处之。”[3]5621粗略计算,龙舟高约为13.05米,长约58米。遗址所出土的唐船遗存也印证了柳孜当年的通航能力,其中一号唐船总长18.97米,最宽处2.58米,船深1.1米;六号唐船总长27米,宽3.7米,深1.4米。经过专家的复原与计算,一号沉船满载排水量约为13.69吨,估算其载重量可达8-10吨。[1]108六号船的排水量约为51.5吨,估计其载重量约为30-40吨。[1]118
航运促进了沿岸城邑、市镇的快速发展,柳孜地位也更显重要。依据史料,唐代已在柳孜设立了驿所。截止北宋末年,通济渠沿岸的州府县城共有14座,镇11座,除开封、雍丘(今杞县)、应天府(今商丘县)、虹县(今泗县)四城起源较早以外,其余皆随通济渠的开通而出现。《元丰九域志》记载:“宿州,符离郡,保静军节度。……县四……望,符离……望,蕲……紧,临涣。州西南九十里。三乡。柳子、蕲泽二镇。”[7]194可见,宋代的“柳子”已经是皖北地区乃至通济渠沿线的重要街镇。在上个世纪80年代的文物普查中,工作人员发现了宋天圣十年(1032)的“柳孜砖塔碑”。碑文记载了众人助资修建柳子大圣塔的过程,其中有三个人的身份特别值得重视,他们分别为柳子镇监盐酒税祖贻亮、兵马监押兼巡检张处仁以及丘裔。[5]宋代官监酒务设在州、县和部分人烟稠密且酒税税额高的市镇,柳子镇既设监押、巡检,又有盐酒税务官,足见其经济的繁荣。金兵南侵以后,宿州、临涣为金所有,但是柳孜镇的建制依然存在,《金史·地理志》记载:“临涣,有嵇山、汴河、肥水。镇三,柳子、蕲泽、桐墟。”[8]598发展到清代,此地设有柳子铺,承接百善铺与铁佛寺铺,地方志记载:“百善铺,铺司一名,兵二名,递柳子铺;柳子铺,铺司一名,兵二名,递铁佛寺铺。”[9]184
隋唐大运河通航以后,柳孜镇依托重要的地理位置与巨大的通航能力,开始进入历史上最为繁荣的时期。隋炀帝曾在洛阳周围建有许多大型粮仓,如洛口仓、回洛仓、河阳仓、含嘉仓等,储有大量粮食,仅洛口与回洛两仓的粮食就达2600多万石,其中绝大部分是经通济渠从江淮、江南一带运来的。[10]33据《新唐书·食货志》载:唐初,高祖和太宗时通过通济渠输送东南地区的粮食至京城每年约一二十万石;高宗以后,增至约二百万石;开元二十二年(734)至二十四年(736),平均每年漕运量增至二百三十万石,最高时达到四百万石,为唐初的20倍。《通典》在描述通济渠时说:“运漕商旅,往来不绝。”[11]4657宋代通济渠的漕运额大大超过前代,每年通过此渠输送到东京的粮米一般在六百万石左右,最高时甚至达到八百万石。《宋史》中有这样的记载:“汴水横亘中国,首承大河,漕引江湖,利尽南海,半天下之财赋,并山泽之百货,悉由此道而进。”[12]2322《元和郡县图志》则形象的描述说,通济渠上下,“公家运漕,私行商旅,舳舻相继”。[13]137众多的漕运与私行商旅必须从柳孜经过,从中很容易想象出当年柳孜车水马龙的景象。
1999年的考古发掘也充分证明了柳孜当年的繁荣景象。在运河遗址中,虽然目前只发现了8艘唐代沉船,但是据调查,早在1958年,柳孜附近河床里就出土过铁锚、铁链等航船物件。[5]另外,通过所发掘的大量石锚也可以推测出当年停泊于此的船只为数众多,或许柳孜就是一个重要的港口。遗址出土的大量陶器、瓷器、铁器、铜钱等文化遗物也能佐证当时的经济极为繁盛。所出土的文物以瓷器最多,有寿州窑、肖窑的黄釉瓷,磁州窑系白地黑花瓷,吉州窑系的黑瓷,耀州窑、越窑系及长沙窑的青瓷,景德镇的影青瓷,定窑系的白瓷等唐宋时期全国十几座窑口的瓷器产品。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文化遗物在此集中出土,充分证明了当年柳孜“公家运漕,私行商旅”的巨大流通功能与繁荣的经济局面。
其中肖窑窑址在萧县,距离柳孜不远,很可能柳孜就是当年肖窑瓷器的装船口岸。磁州窑在河北,耀州窑在陕西,越窑在浙江,景德镇在江西,建窑在福建。由此可见,柳孜运河遗址所在通济渠段是唐宋时期瓷器运销的主要通道。而且柳孜出土的瓷器并不是运往同一个方向,而是有的自北方运往南方,有的则是自南方运往北方。就出土瓷器的年代来说,较早的有唐代的,较晚的则是金代的,可知当时柳孜繁华了几百年。特别值得关注的是柳孜遗址所出土的唐三彩,多出自巩县窑。巩县在柳孜之北,离都城较近,柳孜出土的这些巩县窑唐三彩,显然不是运往京城的,很可能是通过柳孜,南下入海。因为唐代巩县窑的外销航线有两条:一是沿黄河东去,横穿华北平原,经渤海湾至高丽(新罗)达日本;二是经隋唐大运河,入长江直航海外。
税收状况往往是衡量一个地方经济发达程度的重要参数,在今天,所纳税额的大小是衡量一个企业实力的重要指标。在历史资料中,税收数字也能反映出宋代柳孜镇与众不同的经济气象,《宋会要辑稿·食货二二》就记载了当时皖北地区盐税税额情况(具体如表1所示)。从表中数字可以看出,柳子镇的盐税额远远高于附近的蕲泽镇与静安镇,而且还明显超过蕲、虹、临涣三县的盐业税额,甚至比宿州所纳盐税额还高。而当时的新马镇盐税额尚不足一千贯,通海、桐墟二镇甚至只有一百多贯。[14]6468通过盐税额的比较可以清楚地看出柳孜当年的经济盛况。
表1 《宋会要辑稿·食货二二》载皖北盐税额[14]6468
据“柳孜砖塔碑”记载:宋代柳孜镇天王院所建的“天圣砖塔”共七级,高八十尺,工价钱五千贯文,[5]约相当于表1所列之宿州盐税的数额,可见花费不小。助修人员除了本院僧侣及前文所述及的祖贻亮、张处仁和丘裔之外,还有临涣县尉刘涛,临涣县主簿兼开治沟恤河道章异,临涣县令兼管沟恤河道赵谆等。临涣县三位主要官员都参与到建塔活动中,由此推测,天王院很可能是当时柳孜镇最大的寺院。光绪《宿州志》记载明代柳孜为“巨镇”,“相传有九十九庙,皆圮”。光绪年间镇上依然存在的有华佗庙和姜太公庙。[9]109上述史料一方面说明,古代柳孜人的宗教信仰较为浓厚,而且崇拜的对象呈多样化特征。宗教信仰往往具有明显的地域性和民族性,同一个地区存在有如此多的宗教崇拜对象,说明古代的柳孜很可能也是不同宗教文化汇集与融合之地。另一方面,99座庙宇集中于一个镇子上,也从侧面反映出柳孜镇的规模较大。
《王安石全集》中有这样的记载:“敕某:周恤阻饥,朝廷之政。尔能输积以助有司,褒赐一官,往其祗服”。说的是当时柳子镇朱意之弟朱杰捐输助赈一事。[15]617这则史料说明当地不但有富裕的大户居民,而且还乐于助人,在灾荒年代,协助政府赈灾,帮助居民度过难关。嘉靖《宿州志》说柳孜有井百眼,在传统社会中,一眼井可供一个自然村落人的生活用水,一个自然村落按照200人保守计算,100口井足以满足2万人的生活。另外,依据调查,现在柳孜几百户居民当中,有近百个不同的姓氏。传统社会往往是同姓聚族而居,柳孜姓氏显然违背了这一规律,这或许是当年大运河曾使他们的祖先迁移至此。有人在船上出世,有人在河边成长,运河的流淌成为他们生活的一部分,他们的繁衍使古运河充满生机。
在柳孜遗址的第二次考古发掘中,出土动物骨骼遗存共计4533件,可鉴定种属的标本为2399件,仅可鉴定部位的标本为208件,皆出自于地层与灰坑中,以T04单位出土的数量最多,占52.4%。[16]2这些动物骨骼遗存中,唐代晚期的家猪骨骼115块,北宋1144块,南宋187块,[16]4在出土的动物骨骼中所占数量和比例最高。依据学者的研究,柳孜遗址家猪的死亡年龄主要集中分布在1-2岁之间,且以雄性个体为主。也就是说,这些家猪是在肉量、体型和营养达到最大值阶段时被宰杀的。另外,家猪的骨骼破碎度最高,绝大部分骨骼标本都小于完整骨骼的一半。[16]34骨骼高破碎率现象很有可能是古代居民在食用或者提取骨髓的过程中造成的。综合分析,家猪在该遗址古代居民营养需求和肉食资源上已经占有重要地位。
第二次考古还发掘了北宋时期软体动物遗存640件,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其中海水类占50%,包括四角蛤蜊、文蛤、缢蛏、僧帽牡蛎、彩虹虫昌螺、法螺和中国耳螺等。[16]52该遗址地处内陆地区,距离最近的海岸直线距离约300千米,因此遗址中所出土的海产品应是当时通过运河运输至此的。陈师道《后山谈丛》记载了这样一件事:“仁宋每私宴,十合分献熟食。是岁秋初,蛤蜊初至都,或以为献,仁宗问曰:‘安得已有此邪!其价几何?’曰:‘每枚千钱,一献凡二十八枚。’上不乐,曰:‘我常戒尔辈勿为侈靡,今一下箸费二十八千,吾不堪也。’遂不食。”[17]38由于宋初由沿海输入至内陆地区的海产品较少,平常人家很难消费得起,其售价之昂贵连皇帝也感叹不已。然而,该遗址出土的海产品从数量和种属上都不逊于当地的水产品,这一方面表明,宋代很可能有更多的沿海商人带着海产品到此经营。或许,海产品对于柳孜古代居民来说也并非遥不可及。另外,依据口述史料,解放前,柳孜居民张人金、赵兴广曾各挖出过一罐子黄金。[5]种种迹象表明,古代柳孜居民的生活是富裕的。
柳孜古代经济与社会的发展并非一帆风顺。“庞勋兵变”时期,唐军与庞勋曾在此地数次交锋。北宋末年,皖北一带战事不断,柳孜同样难逃战火之灾,据《宣和录》载:靖康三年(1128)三月二十八日,“贼(改作敌)既不能下南京,乃自宁陵而上……至是,悉驱而北,舍屋焚烧殆尽。东至柳子,西至西京,南至汉上,北至河朔,皆被其毒……郡县为之一空。”[18]647南宋高宗绍兴十年(1140)八月,柳孜战事再起,《宋史·杨存中传》记载:“金人叛盟取河南,命存中为淮北宣抚副使,引兵至宿州,……自将五百骑夜袭柳子镇,黎明,不见敌而还。金人以精兵伏归路,存中知之,遂横奔而溃。”[12]11436
金元以后,此地屡受劫掠,其中影响较大的是红袄军起义,据《金史·宣宗本纪》记载:元光元年(1222)六月,“红袄贼掠柳子镇,驱百姓及驿马而去,提控张瑀追击,夺所掠还。”[8]362明嘉靖《宿州志》收录的《侯巡检去思碑》就记载了柳孜巡检侯德源捕杀红袄军,维护一方平安的事迹:“宿州柳子镇巡检侯君,初以武功擢是职,至正九年三月来理是镇。君之官以捕盗为职,于捕盗之事尽心竭力,不避厉害。方当至正辛卯壬辰,妖贼反叛,群盗四起之时,君前后杀叛贼弗计其数,其诏安余党,保护善良……”[19]卷七《古迹》
上个世纪,文物部门在柳孜开展文物调查时,于柳孜南发现一处被当地居民称作“岭子”的古代遗迹,事实上是一处呈南北分布的人工堆砌的土岭,长约1000余米,宽约20余米,残高约1.5米,岭上可以随处挖到人的骨骸。当地居民传说这里是当年岳家军与金兀术交锋的战场。无论传说是否属实,但是有一点似乎可以肯定,这处叫做“岭子”的古代遗迹或许与历史上的多次战争存在着很大关联。
作为传统运输大动脉的隋唐大运河曾经贯通皖北大地,柳孜镇因通济渠而生,得通济渠而盛。历史上的柳孜,经济繁荣,百姓生活富足,具有重要的经济地位和军事地位。然而,随着时代的变迁,战争的不断侵扰,加之自然灾害的反复爆发,柳孜的繁荣渐渐退去。综合考量,柳孜的衰落与通济渠的淤废存在着很大关联,但是反复的战争似乎也是不可忽略的因素之一。在“后申遗”时代的当下,以柳孜运河考古为线索,以文献史料为依据,追溯与反思其变迁与盛衰的历程,发掘其所蕴含的文化,无疑是皖北经济文化发展的重要课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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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校金秋
作者简介:熊帝兵(1976-),男,安徽定远人,淮北师范大学历史与社会学院副教授,博士。
基金项目:安徽省2014年哲学社会科学规划专项项目“皖北运河文化研究”(AHSKLW2014D05)
收稿日期:2016-01-19
中图分类号:F572.8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0683(2016)02-00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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