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6-19
马晓晴,包 芳
(山东工商学院 外国语学院, 山东 烟台 264000)
从《唐顿庄园》看英式委婉语的表达
马晓晴,包 芳
(山东工商学院 外国语学院, 山东 烟台 264000)
《唐顿庄园》是一部典型的英式古典剧,剧中广泛应用委婉语进行风趣幽默又庄重优雅的表达。该剧中委婉语的表达主要体现在语音、词汇及句法等层面,是促进对话顺利进行和维护交际关系的重要技巧之一。了解如何通过委婉语避免禁忌,有利于减少在英语环境中工作和生活的阻碍。
《唐顿庄园》;英式;特征;委婉语;表达
引言
由英国独立电视台出品的古典剧《唐顿庄园》(Downtown Abbey)自播出之日起便获得了广泛关注与好评,在美剧当道的世界中为英剧打了一场胜战。该剧是英国斥资最高的电视剧,掀起了英剧的全球热潮。该剧主要讲述了在乔治五世期间,一个虚构的英国上流庄园——Grantham家族——在面对诸如原继承人罹难、二战爆发、土地矛盾等不断变化的世界时的反应,并生动地还原了英国古典上层社会森严的等级制度。尽管剧情如此沉重和严肃,但该剧仍然被贴上了“优雅高贵”“轻松幽默”的标签。这种英式高雅在一定程度上借助了语言的魅力,即剧中大量英式委婉语的使用。
作为一种重要的修辞手法,委婉语(euphemism)一直是人们关注的领域之一。该词源于希腊语,本意为“好的说法”或“吉言”,即用婉转温和、令人愉悦的方式表达出原本不雅或令人难堪的含义。后来传至英国,在维多利亚女王时期得到了蓬勃发展,应用至今。在社会交往中,人们往往需要尽可能避免使人不快的谈话,在说话人和受话人都对语境有所了解的情况下,往往采取避讳的语言来对原本粗俗、不敬或禁忌的言语内容进行重新表达,以使得表达文雅,委婉语便应运而生。《唐顿庄园》处于君主制度的时代背景下,这一时期人们看重社会地位,遵守社会礼仪,因而无论是在家教森严的Crawley家族内部还是在整个英国社会,在交谈过程中人们都尽力做到文明高雅、互相尊重,委婉语由此得到大量使用。其主要表达效果在于曲折地表达不满、化解尴尬或提出讽刺,以使对话在受控制下进行。
一般而言,委婉语的使用遵循三个语用原则,即合作原则、礼貌原则和面子理论。这三个理论既是委婉语的理论基础,也是委婉语表达的最终目的。
1.合作原则。由美国语言学家格莱斯(Herbert Paul Grice)提出,是指在谈话过程中双方有效配合从而完成交际任务所遵循的原则。这个原则包含四个法则:1)数量原则:所说的话满足会话需要而又不超过其需要;2)质量原则:避免陈述已知错误或缺乏证据的信息;3)关系准则:说话人所说的语句要与受话人有关;4)方式准则:表达尽量准确易懂。在英语会话中,当谈及“死亡”“疾病”“性”等令人不快的话题时,会话双方有意使用比较间接的委婉语来违反合作原则,含蓄曲折地表达本意,从而达到规避禁忌、避免粗俗、温和表达的目的。
2.礼貌原则。英国语言学家利奇(Geoffery Leech)认为,在会话中双方应遵循六大原则,即表达得体、表现慷慨、积极赞誉、充满谦逊、表达一致和表示同情。在谈论敏感话题时,人们往往为了展示自己的同情或表现出谦逊而使用委婉语,通过遵循“礼貌”的表达原则来形成愉快的谈话氛围,顺利完成会话任务,这也是委婉语运用的目的之一。
3.“面子理论”。“面子”一词最早产生于中国,由中国语言学家胡先缙于1944年介绍到西方。西方语言学家戈夫曼(Erving Goffma)在此基础上将面子理论与人际交往和语言学紧密相连,主要分为“积极面子”(希望得到赞誉)和“消极面子”(不希望别人强加于自己)两种,两种“面子”有一个共同目的:维护自己在社交中的地位声誉,使自己受到尊敬。
在《唐顿庄园》中,以老夫人Violet Crawley为代表的贵族阶层和以Mr.Carson为代表的仆人阶层两大群体之间进行了许多妙趣横生的对话,这些对话往往简短而曲折,却能使受话者明白讲话者潜在的语意,了解未直接表达出的情绪。其表达方式多种多样,带有委婉语的明确特色。
1.语音层面委婉语
在会话过程中,一方有意轻读或重读某些词语或句子,用声调的升降来使语句的原意发生变化,使禁忌词汇或禁忌表达变得容易接受,形成委婉,从而传达出潜在的态度,这便是在语音层面形成委婉,又可称为语音变形。如:
Mr Bates: I am perfectly all right, thank you.(我很好,谢谢您。)
Mrs Hughes: Are you sure?You are as white as a sheet.(真的吗?您的脸色苍白。) (Season 1 Episode 3)
当Mrs Hughes 偶遇步履蹒跚、气色很差的Mr Bates时,急忙走向前去搀扶并帮他拿外套,然而Mr Bates却说自己“perfectly all right”,这时Mrs Hughes充满疑问地说:“Are you sure?”并重读了“sure”一词,使用了降调的语气,是因为Mr Bates的不适显而易见。在这一情景下,“are you sure?”这句话并不如字面一致表达疑问的语气,而是暗示自己对所听到的话持明显怀疑态度。毫无疑问,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表达不信任比直接揭发“It's not true.”(恐怕不是吧。)或者呵斥“You're a lier!” (你在撒谎!) 显得委婉地多,也暗示着自己知道Mr Bates身体不适但不方便继续追问,给了对方回旋的余地。
2.词语替换
在英语表达中,有些词语替换是指利用褒义词或无明显感情色彩的词语替代原本具有贬义或不雅的说法,从而避重就轻,缓和尴尬的语境。试看:
Anthony Tony Gillingham: I refuse to believe that a women like you, a lady, could give herself to a man without first being certain that he was the one.(我绝不相信,一个像你一样的淑女,会这么轻而易举地和一位她并不确定彼此是否适合的男士发生关系。)
Lady Mary: So what are you saying?(那你的意思是?)
Anthony Tony Gillingham: This is something we've got to get through. (这是一道我们必须携手跨过的难关。)(Season 5 Episode 4)
在与Tony的利物浦私人旅行结束之后,Lady Mary如梦初醒,告诉Tony她反悔了旅行中许下的承诺,不想与之结婚。Tony大为光火,脱口而出如上的反驳。在他的台词中,用了“give herself to a man”来委婉地代替“have sex with a man”,以免使得Lady Mary感到羞愧和尴尬。在英语中,有关“死亡”“性”等话题常常使用一些较为温和和曲折的词语来替换原本令人不悦的直接表达,例如“pragnant”(怀孕),在中国通常被称为“有喜了”,在英语中被替换为“in the family way”“in a particular condition”“to be on the nest”“cancel social activity”等等。生理上的缺陷也常常用委婉语来回避。比如说当Mr Bates初来乍到,因行动不便而被排挤、被捉弄时,夫人听了贴身女仆O’Brien的抱怨,便委婉地告诉老爷:“O’Brien says Bates is causing a lot of awkwardness downstairs.”(奥布莱恩说贝茨先生的行动不便给楼下仆人们带去了很多麻烦。)用Awkwardness(不便)来代替Lame(瘸)使这段对话显得十分温和。种种例子,不胜枚举。
3.模糊表达
使用模糊表达是指通过扩大某些词语的使用范围使得某些具有针对性、攻击性或令人不悦的词语不再具有歧视色彩(non-discriminatory),惯用模糊词如代词it, this thing, the problem, something wrong等既可以指代任何东西,又能将不愿明说的问题含糊其辞掩盖过去。模糊表达的使用不仅不会影响会话双方的理解过程,反而会创造出较为温和友好的会话环境。例如:
Evelyn Napier: I imagine you've heard what's happened?(我想你已经听说发生了什么吧?)
Lady Mary: Yes. (是的。) (Season 1 Episode 3)
Evelyn Napier的朋友——土耳其大使馆随员Kemal Pamuk在Downtown Abbey猝死,第二天清晨当Evelyn Napier见到Lady Mary时这样问道。这句问话的含义不言自明——“You may have known that Kemal was dead.”同时又委婉地回避了“dead”(死亡)这一交际禁忌词汇,使得双方不必直接谈论挚友逝去这一事实,避免了令人伤感的对话。
在日常英语对话中,模糊表达也发挥着重要作用。许多具有特殊意义的禁忌词汇对会话双方有着较大的刺激性,令人难以接受,把这些词汇的语用范畴扩大或者是其原本明确的含义模糊化、抽象化,是避免产生尴尬的有效途径之一。比如当同性恋男仆Thomas对管家Mr Carson说:“When you're like me, Mr Carson, you have to read the signs. (卡森先生,像我这样的人,必须读得懂信号)”在当时的封建传统背景下,“同性恋”这一词汇对于恪守规范的老管家Mr Carson来说显然显得刺耳,Thomas便绕过了这一词语,只是含糊地说“when you're like me”,这里的“like me”本意即为“gay”。
4.语法转换
语法转换也可称之为语用迁移,是一种间接表达要求或表示不满的途径。主要表现方式是将命令型的祈使句转化为具有请求语气的疑问句。直接使用祈使句不仅显得语气生硬、违背了礼貌原则,也会让受话者感到没有受到尊重,而将祈使句转化为疑问句则会化解这一矛盾,显得礼貌许多,这便是委婉语的语用目的。试看以下对话:
Lady Sydil: Am I so weak you believe I can be talked out of giving my heart in five minutes flat?
(你真的以为我那么软弱,轻而易举地就投降吗?)(Season 2 Episode 7)
这句台词出现在Lady Sybil 和她的恋人、唐顿庄园的司机Tom之间,Tom指责她不够勇敢,无力反抗父亲的命令、打破传统与一个下等阶层的车夫私奔,而Lady Sybil则用了上面的疑问句来回答。如若这句话用陈述的语法表达出来显得生硬又不礼貌,也有可能让Tom产生误会,误以为惹怒了Lady Sybil。而将其改为疑问句,不仅没有削弱Lady Sybil表达决心的语气,反而兼具了温婉和坚决。
5.正话反说
在某些语境下,说话人碍于情面和礼貌,并不适合将本意直接表达出来,因此用一种表面上看起来积极赞誉的方式来表达不满或讽刺,这就是正话反说。比如:
Isobel Crawley: You've gone to a lot of trouble.(你肯定费了不少劲吧。)
Violet Crawley: Hmm, I'd like to help where I can. (噢,我乐意尽自己的绵薄之力。)(Season 5 Episode 4)
在《唐顿庄园》中,Isobel表亲和老太太Violet Crawley可谓是一对欢喜冤家,舌战无数,场场精彩。这段对话发生于老太太组织的聚会上,为了撮合Isobel和Doctor Clarkson并让Isobel看清某位男士的真面目,老太太Violet安排了一位优雅的遗孀与男士见面。果不其然,这位男士立刻动了情,把Isobel抛到了九霄云外。这时,明白了一切又对自己的私人感情纠葛被触犯而感到愤怒的Isobel淡淡地说:“You've gone to a lot of trouble.”(您肯定费了很大劲吧!)这句话初听有感激的意义,但放在该剧的剧情当中细细琢磨,Isobel的不满便显露出来——实际上是在责怪老夫人多管闲事。
结语
《唐顿庄园》中应用委婉语的对话不胜枚举。通过以上些许典型例子,我们不难发现,委婉语表达方式多种多样,有着一定的语境和时代背景,归根到底,其目的在于使对话顺利进行。随着社会的发展变化,《唐顿庄园》中出现的委婉语也得到了发展,有的被语言的潮流所淘汰,有的仍然在社会交往中发挥着重要作用。通过欣赏这部经典的英剧,我们可以在自然的英式英语中得到熏陶,了解如何通过委婉语避免禁忌,从而减少在英语环境中工作和生活的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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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连军)
10.3969/j.issn.1009-2080.2015.06.011
2015-10-17
马晓晴(1995-),女,河南濮阳人,山东工商学院外国语学院学生; 包芳(1979-),女,山东烟台人,山东工商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文学硕士。
H13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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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2080(2015)06-004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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