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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旅游中的女性——以小金县结思乡别思满藏寨向花村为例

时间:2024-06-19

赵婷

(西南民族大学西南民族研究院,四川 成都 610041)

民族旅游中的女性
——以小金县结思乡别思满藏寨向花村为例

赵婷

(西南民族大学西南民族研究院,四川 成都 610041)

在民族旅游业的发展中,少数民族妇女作为民族旅游的一支力量,发挥着不可估量的作用,值得我们

民族旅游;女性;嘉绒藏族

引言

男女两性的差异,首先是自然的和生理的,更是社会的和文化的。即所谓的生理性别和社会性别。生理性别(sex),是与生俱有的,是基于男女之间的生理差异的生物属性。社会性别(gender),则作为社会的构成,特指通过社会后天习得的,与性别相关的一套规范期望和行为,特指男性、男性气质和女性、女性气质的观念和理想。[1]20世纪70年代女性主义的兴起,影响到旅游领域。史密斯较早地关注旅游中的性别差异,指出女性在旅游决策中往往起着主导作用。德·卡特也通过旅游给几个国家女性带来的就业、地位、民俗的变化分析,探讨了旅游对目的地女性的影响。[2]20世纪80年代以后,性别研究逐渐渗入到旅游研究中,在继续关注女性的同时,强调对两性共同参与的关注,但研究的重点还是集中于旅游中的女性,主要是对旅游性别分工模式的探讨。21世纪以来,旅游中的性别研究有新的发展,研究的侧重点有所改变,开始关注对游客旅游感知、旅游动机的性别差异。

就笔者所收集的资料分析,在国内这部分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女性旅游市场研究、旅游者行为的性别差异研究以及少数民族妇女与旅游业的发展等。[3]

一、别思满藏寨向花村民族旅游发展现状

“别思满”是嘉绒藏族世居之地,位于四川省西北部,阿坝州南端小金县结思乡境内。“别思满”在嘉绒藏语意为“幸福吉祥之地”。向花村辖三个村民小组,主要为藏族,是典型的嘉绒藏族聚居村落。位于小金县结思乡境内、结思河上游,东邻四姑娘山风景区,东北部与理县毕棚沟接壤。海拔3000米左右,为高山峡谷地貌,属于高原型季风气候特点,昼夜温差大,日照强度大,降水主要集中在夏季。这里植被良好,风景如画,夏无酷暑,冬少严寒,春秋温凉清爽,气候宜人。

向花村是小金县开发较早的旅游村寨之一。早在2007年,举办了第一届“嘉绒别斯满风情节”。2010年,成为阿坝州“三百”示范工程的“一百个精品旅游建设村寨”之一,并提出打造一系列民族旅游项目。2012年向花村建立了旅游合作社。2013年8月,成功举办了第三届“别斯满嘉绒藏族风情节”。向花村境内有龙脊冰川、大草坪、米汤海子、中海子等,其中龙脊峰冰川距离向花村约10公里,系四姑娘山周围8条现代冰川之最大的一条季风型海洋性现代冰斗冰川。除此之外,还有400余亩的赛马大草坪。这里优美的自然风光不仅吸引大批户外探险热爱者,藏族的人文旅游资源同样吸引着文化“体验”爱好者。二或三层的嘉绒藏族藏式建筑风格随处可见,外墙用石片垒砌而成,装饰以日、月、星辰或八宝为主的宗教图案。房屋的门窗外和檐口部分要用红、白等鲜艳的颜色进行装饰,外墙则主要保留石墙本色。同时,嘉绒藏族服装、饮食等也吸引着越来越多的旅游者。另外,“别斯满嘉绒藏族风情节”是将自然风光、人文旅游资源融为一体的一个少数民族旅游风情节。到现在为止,成功举办了三届,其主打特色元素有:嘉绒藏族民俗文化之旅,藏式特色美食之旅,魅力户外探险之旅,以及摄影寻美之旅。

二、向花村民族旅游中的女性及女性化形象

在少数民族旅游活动中,尤其是西南地区的旅游形象基本上属于“女性化”的。在旅游宣传中,不少是“能歌善舞”“绚丽多彩”的阿诗玛、五朵金花、刘三姐等少数民族女性形象。这也使得少数民族地区女性成为民族旅游中的主导力量,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歌舞藏寨—风情向花”作为向花村民族旅游的宣传口号,从中也不难看出其“女性化形象”。[4]这是一种“美女化”符号,究其原因,笔者认为:一是藏族姑娘这一美女符号深入人心;二是需要这样一种营销策略将藏族女性形象作为特殊的旅游吸引力,为民族旅游“代言”。不管出于哪种原因,向花村旅游形象的女性化毋庸置疑,也确定了女性在向花村民族旅游发展中的重要作用。

向花村的民族旅游目前是以风情节、体验藏家为主,也接待部分攀冰爱好者。当地女性一天的大部分时间,以服务游客为主,而男性多数还是务农或在向花村和小金县之间“跑运输”,有时也会带来部分游客。由于在外工作的经验,男性主要为女性出出主意或在做饭打扫卫生方面“打下手”。简而言之,在民族旅游中,男性相对于女性则处于一种辅助角色,女性成为“主力军”。[5]

传统“男主外、女主内的家庭分工模式”,使女性以服务家庭为己任。在旅游接待中,她们所做的与其日常生活中拿手的较为贴近。她们“身兼数职”:当游客到达时,负责接待游客,为其安排住宿;同时是餐饮服务人员,为游客端茶倒水、烹饪藏族饮食,这也是她们的“拿手好戏”;[6]同样充当“客房服务员”,打扫房间、收拾卫生。不仅如此,也担任“导游”,为游客介绍村寨,带其体验农作物的种植、收获,前往鹿苑喂养梅花鹿,到半山坡采摘草药和菌类等。

民族旅游之所以吸引旅游者,主要在于少数民族文化与主流文化的异质性,而女性充当了主角,成为民族旅游吸引力的主要构成之一,在风情节中举足轻重。风情节举办期间,游客观看当地独特的婚俗、欣赏华丽的民俗服装以及品尝风味美食,这种交流是通过当地社区和游客之间的互动完成的,是一种以男性游客和女性从业者的主客关系完成的。当地女性表演民俗歌舞以向旅游者(男性为主)展示嘉绒藏族的传统服饰,烹饪如藏式火锅、松茸炖野鸡、土猪老腊肉、洋芋锅贴馍等藏式特色饮食,而户外探险、摄影寻美等活动的参与者主要是男性,即基于对旅游中动机方面的性别差异:男性游客更倾向于体育锻炼、野外探险等。同样,当地女性也会将自制的头帕、藏毯、彩条氆氇裙等手工艺品销售给游客,增加收入。已婚女性主要从事旅游接待等住宿饮食工作,这与她们平时的生活状态无本质区别;年轻的未婚女性更多的是作为特殊的“旅游吸引物”,在民俗服饰展示以及歌舞表演中充当主力。

随着旅游业的发展,女性成为向花村旅游的精英代表,其社交圈逐渐从家庭、社区扩大到更大范围,认识到超出社区范围的人和事,成为旅游发展中最具发言权的群体。据了解,当地女性旅游精英开始参与到村委会议,在以前这是谁都不敢想象的事情。会议中她们将自己的经验与大家交流,为向花村民族旅游持续发展出谋划策,成为旅游事项的决策者并得到多数村民的认可。同时,向花村的女性是最能代表社区文化的群体,因为她们很少走出社区接触外来文化,所以她们所体现和代表的就是当地最真实的民族文化,也是游客最期待看到的。

三、民族旅游发展与向花村藏族女性的互动关系

当地民族旅游业的发展与民众的社会生活紧密相关,尤其是与当地的女性,民族旅游的发展对她们产生着诸多影响,同时女性的发展对当地民族旅游亦产生重要影响。

(一)民族旅游发展对向花村藏族女性的影响

民族旅游发展对向花村女性的影响,主要包括对女性的经济地位、政治地位以及受教育意识的影响。[7]

当地民族旅游的发展,给当地女性带来最显而易见的影响,就是经济地位的提升。她们比男性更多也更积极地从事旅游发展,在旅游旺季,旅游收入占家庭收入一半以上,旅游的高收入基本上是通过女性的努力获得的,这使得其在家庭中的地位不断提高。男性主要是通过务农、在外打工、跑运输等活动获得稳定收入。掌握了越来越多的资本,使得女性对家庭、社区以及社会物资更有掌握权和控制权,为提高家庭生活水平做出了贡献。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随着向花村的女性掌握越来越多的资本,她们逐渐出现在政治“舞台”上。据了解,向花村的村委会是由村民选举产生的,以前参加选举的候选人以男性为主,随着女性地位的逐渐上升,不少当地旅游精英也参与村委会的选举,成为村委会的一员。这种局面使得男女两性在政治上逐渐平衡,打破原由男性为主的情形。

旅游的发展使得向花村的女性也认识到教育的重要性。旅游开发前,当地村民很少有人会说汉语,掌握汉语的也全是在外有工作经历的男性。民族旅游开发后,当地女性发现不会汉语难以与游客沟通,对接待服务造成阻碍。她们主动利用空闲时间学习汉语,积极地和游客用汉语沟通,随着与游客接触的增多,对普通话的熟练程度也逐渐优于男性,同时加快推动当地其他人学习普通话。另外,据笔者调查发现,当地女性在与游客接触中,最大的感受就是“游客懂的真多”,这使她们认识到自身差距,自愿学习文化知识。[8]此外,她们认识到知识尤其是管理和经营的知识,与增加收入直接挂钩,也成为促使其学习知识的主要动力。随着旅游业的发展,当地人逐渐意识到教育的重要性,不仅自己主动学习,也愿意把孩子送去学校学习知识,村里仅有的六七个大学生有四五个出自从事旅游接待的家庭。

(二)向花村藏族女性对民族旅游发展的影响

民族旅游的发展,带给当地女性的不仅是经济、教育、政治等地位的提升,同时不少年轻的女性对社区外的生活十分向往,争取一切机会走出社区“见世面”。她们外出打工挣钱,接触到不少新鲜事物并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出去”后只有年节时回村,甚至在外面定居,不再回来。前文已经提及向花村民族旅游的发展离不开女性,可是年轻女性人数的减少,这不仅对整个村的发展造成不良后果,同时对民族旅游的发展也带来一定的影响。

当地女性担负着民族旅游发展的重担,同时又是当地藏族文化的传承者和保护者,她们身上所承载的真实的民族文化是吸引旅游者的关键因素,直接影响当地民族旅游的可持续发展。但我们也要看到,当地民族旅游出现为了“迎合”部分游客的需要随意更改民族文化的现象,而这种行为的主要操作者就是担负真实民族文化的传承者——女性。这种行为可能会在一定时间范围内创造一定的经济效益,但长此以往,当地民族旅游发展可能走上歧途,即只要花钱就没有看不到的“民族文化”。这就不禁会让游客对这里民族文化的真实性打上问号,严重影响当地民族旅游可持续发展,甚至可能导致这里的民族旅游过早夭折。

结语

当地民族旅游的开发将向花村推上了旅游市场的舞台,不仅提高了当地民众的经济收入,改善当地的生活条件,更重要的是民族旅游的发展为当地女性的进步提供了条件。但是,我们也不能忽视民族旅游发展对当地女性产生的一些影响,反过来又影响民族旅游的可持续发展。总体来说,少数民族妇女参与旅游业,改变了以往她们在生产、生活及社会上的地位和作用,她们的生活潜能和创造意识得到了释放和发挥,形成了与旅游业发展的互动效益,利大于弊。

[1]王政,杜芳琴.社会性别研究选译[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8:383.

[2]唐雪琼.旅游研究中的性别话题[J].旅游学刊,2007(2):43-44.

[3]龚瑞.旅游人类学教程[M].北京:旅游教育出版社,2011:99.

[4]范向丽,郑向敏,张旭.旅游业对少数民族地区旅游从业女性的影响[J].浙江旅游职业学院学报,2009(1):67.

[5]贾巧云.民族旅游开发中的社会性别研究——以桂林龙脊梯田景区为例[D].桂林:桂林工学院,2007.

[6]梁丽霞,李伟峰.民俗旅游语境中女性东道主与民俗传承[J].民俗研究,2015(2):93.

[7]杜林玲.民族地区旅游业发展对当地女性地位的影响——以丽江大研古镇为例[D].昆明:云南师范大学,2009.

[8]刘韫.乡村旅游对民族社区女性的影响研究[J].青海民族研究,2007(4):33.

The Women in the Ethnic Tourism——Taking the instance of Xianghua Village,Jiesi Township,Xiaojin County

Zhao Ting

(Southwest National Institute,Southwest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Chengdu,Sichuan 610041,China)

In the development of the ethnic tourism,attention should be paid to the ethnic minority women who play an immeasurable role in national tourism.Taking the women in Xianghua Village as an example,this paper analyzes the image of local women in the development of tourism,and explor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thnic tourism and ethnic minority women.

ethnic tourism;female;Gyalrong Tibetan

F592.7

A

1001-7070(2016)05-0055-03

(责任编辑:盘桂生)

2016-06-21

2016年西南民族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项目(项目编号:2016ZYXS64)。

赵婷(1990-),女,甘肃兰州人,西南民族大学2014级民俗学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民俗旅游。

予以关注。文章以向花村民族旅游发展中的女性为例,分析当地女性在旅游发展中的形象及所起的作用,来探究民族旅游与少数民族女性之间的互动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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