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6-19
张健
和读书死磕
张健
“死磕”,是一个流行的新词,字典上查不到。据说是天津、北京一带方言。死磕的意思就是和对手拼命,就是没完,和某人某事作对到底的意思。显然这是一个有血性、有力度、有表现力和活性的词。
与书死磕,充满“正能量”,正如宋人倪思所云:“天下之事利害相半,有全利而无少害者唯书。不问贵贱贫富老少,观书一卷则有一卷之益,观书一日则有一日之益,故有全利而无少害也。”再则,中国是个有文明悠久历史的国家,自古就有与书死磕的人。“夫周公上圣,而日读百篇;仲尼天纵,而韦编三绝;墨翟大贤,载文盈车;仲舒命世,不窥园门。”(葛洪《抱扑子·勖学》)还有司马光学习宋朝前史,编纂《资治通鉴》,隐居洛阳独乐园19年;王夫之遍治群典,著作等身,隐居衡阳石船山下,长达32年。这些都是和书死磕的人。但却成就了盛德大业、流芳千古。
所以我们完全有理由倡导和读书死磕。读书是指向人的内心的一种个私性的精神活动,它是一种从书面语言中获取意义的心理过程,是一种“独乐乐”的自我完善、自我享受的过程。它并不影响和干预别人的活动。因而与它死磕不会起纷争、冲突,也不会有凶险祸端。再从书的角度看,书是人的精神密友、生命知己。它“利人而不争”,相反,它带领人类走向智慧和文明。“使人获取信息、占有知识;使人开发智力、激发潜能;使人拓展思维、开阔眼界;使人陶冶情操、修身养性。”(谢鸣敏:简论阅读与人的全面发展)所以我们没理由不与书过从甚密,热爱读书。
然而,当下人们读书却缺少“死磕”精神。他们并不是把读书看成人的精神成长的过程,看成非物质文化的理性“喂养”过程。他们喜欢把深刻的理性阅读变成浅俗的文字游戏,把生成思想的洗礼变成视听的文化快餐,把认知的知识建构变成无聊的娱乐消遣。读书被代换成了读网、读图、读屏的轻松的浅阅读,“去思想化”的流行阅读。他们不喜欢古人读书那种死磕苦读的精神,认为那时一种过气的东西,是out了的表现。其实读书本来就是一种艰苦的脑力劳动,是“苦差事”,你非要把它当成“甜点”来吃,或想轻松拿下。实在是对读书的一种浅薄误解。
而这正是我们要求人们死磕读书的最大理由,是对读书的一种理性回归和精神修复。死磕读书的内涵特点在于:
一、死磕读书是读书的一种精神。这种精神源自读书人发自内心的对读书的热爱和敬畏,它是读书人感悟读书、感恩读书的一种最好的回馈方式和关系呈现,彰显的是一种“攻书莫畏难”的真心向学的勇毅和永不言弃生命拥抱。读书人有了这种敬畏、感恩之心,就会与书结下生死相许的不解之缘,死磕读书,用书香濡染自己的一生春秋。
二、死磕读书是读书的一种坚守。死磕读书是一种执着,读书是人一辈子的事,需要久久为功的坚守。它不是潮涨潮落的起伏,也不是三分钟热度,这种“短期行为”的读书是不会有成效的。死磕的读书比得是长劲、韧性。像康德那样一辈子浸泡在书房,像马克思那样40年完成《资本论》,这些都是死磕读书、坚守读书的典范。
三、死磕读书是读书的一种境界。死磕读书是读书人与书融为一体的境界,是水和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浑成。它是读书人放不下、丢不开、忘不掉的一种牵系,是挥之不去、拂之还来的一种眷顾,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一种情结。人读书倘若达到了这样一种境界,就进到了一种自觉的大境界,它既是人的一种高贵的幸福,也是书的一种不胜荣幸。
值得赘言的是,我们倡导的死磕读书,是在符合度的范围内的、有分寸的死磕。它不是古人宣扬的那种“头悬梁、椎刺骨”,违反人的生理规律、不顾健康的玩命死磕,也不是在遇到理解障碍、不懂“死穴”时,非要死扣硬上,必须拿下。听一听陆九渊的“读书不必穷索,平易读之,识其可识者,久将自明,毋耻不知。”宽仁忠告,学一学陶渊明“好读书,不求甚解”的阅读智慧,暂时放下,退而思之,也许是明智的选择。这些都并不违反死磕精神,恰恰是对这一精神的智慧把持,灵活运用。
张健(1955-),男,山东郯城人,滁州职业技术学院三级教授,教育部职业技术教育中心研究所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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