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6-19
周嘉虹,许银坤,林育纯,朱 悦,鄢晓婷,张定华,王一凡,张华豪,许伟帅,吴翠敏
(1.广州市正骨医院,广东 广州 510030;2.广州中医药大学,广东 广州 510006;3.肇庆学院,广东 肇庆 526061;4.江西中医药大学,江西 南昌 330004;5.广东省中医院,广东 广州 510120)
《石室秘录》成书于中国古代明清时期,是中医从肾论治病证思想的重要代表著作。其书作者陈士铎临证处方特点是重视从肾论治的思想运用,有“立方以奇,立论以正”的美誉[1]。陈氏在《石室秘录》的著述中为应对临床疾病复杂变化,谨守中医阴阳五行的内在病机原理,立足于脏腑从肾论治以衍化出多样的组方。通过探究书中从肾论治的方剂与药物,可以为中医临床辨证与处方运用的衔接提供参考。以期为辨证从肾论治处方选择、药物加减化裁,乃至拟定新方中出现的问题与变化,提出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法。
此外,本研究通过现代数据挖掘方法的运用,以较为客观的方式对《石室秘录》从肾论治方剂药物加以整理分析。结合之前对本书相关研究的各家观点[2],凸显数据挖掘方法的客观性优势,探索对于书中组方用药规律的挖掘,以期在现代临床中医论治与从肾论治药物研发中促进对古籍经验的汲取和潜在价值的发挥。
数据以双人双份录入并相互核验的方式,采集整理《石室秘录》中涉及从肾论治的方剂药物信息具体内容。利用软件Excel 2013建立相应数据收集表,剔除未给出明确药物或其他基本信息不全的药物组方[3]。进一步分类录入经人工筛选陈士铎《石室秘录》中从肾论治的方药信息(方剂编号、中医治法、病名、方剂名称、原方、药物等),共得出有效方剂166首,并以此为基础组建陈士铎《石室秘录》从肾论治方剂信息数据库。以《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4〗以及《中药大辞典》[5]中记载的中药标准化用名,对方剂中药物的别名,药物的不同炮制加以规范化统一[6],如仙灵脾替换为淫羊藿,天虫更正为僵蚕,煨肉豆蔻统一为肉豆蔻等。
将方剂信息数据转化为软件(即ISS软件、RL软件)运行所要求的格式,分别以1与0表示药物存在该逻辑值属性与否[7],以此建立《石室秘录》中涉及从肾论治方剂药物信息稀疏矩阵表[8]。在此基础上利用ISS软件对所有的药物及药物类别进行描述性统计,对核心药物加以公因子分析(包含主成分分析)[9]。运用RL软件中Hierarchical Cluster(HC)算法对31味核心药物进行聚类分析[10]。
2.1.1 药物频数、频率分析结果 共计纳入《石室秘录》中166首方剂加以整理分析,药物出现频数累计达1 243次,涉及中药138味。熟地黄、麦冬、人参、山茱萸、白术、五味子、茯苓与肉桂为频数、频率排列前八位的中药,使用频数均超过50次,累计频率高于42%,药物使用有较为聚集的明显趋势。其中,熟地黄的使用频次最高,达95次;其次为麦冬,其使用频数为78次;人参位居第三位,其频数为73次,三者的累计频率达19.79%。详见表1。
表1 使用频数超过9次的药物分析结果 (%)
2.1.2 药物类别频数、频率分析结果 将频数达9次以上,百分比累计超过80.37%的31味高频次药物经中药学分析,得到药物共分属11个药类。《石室秘录》中涉及从肾论治的方剂中,药物类别排名前五位的依次为补虚药、收涩药、利水渗湿药、温里药、清热药与化痰止咳平喘药,频率合计72.97%。各药类信息见表2。
表2 各类药物使用频数及频率分布
2.1.3 药物性味归经及来源频数、频率分析结果 将31味高频用药进一步分析其药性、药味、药物归经与药物来源。药味以甘、苦、辛味使用最频繁,药性中以温、寒、平三者居多。药物归经方面,肾经居首位,肺经与脾经居第二、第三位。药物来源基本都是植物,以根及根茎类为排名第一,频率为48.83%,果实及种子类居其次,频率为18.99%。详见表3、表4。
表3 药物药性、药味频数及频率分布
表4 药物归经、来源频数及频率分布
选取出现频数≥9次的高频药物,导入ISS 23软件进行因子分析[11]。经分析得到KMO=0.620>0.5,Bartlett检验c2=1 569.767,df=456,Sig=0.000(P<0.01)。各变量间有较强的相关性,满足因子分析的必要条件。运用主成分分析,并行最大方差法旋转,累积方差贡献率65.075%,最终提取了10个公因子,分别命名为公因子1到公因子10。症状公因子具体信息见表5、图1(公因子分析碎石图)、图2(公因子分析成分图)。
表5 症状公因子
图1 公因子分析碎石图
图2 公因子分析成分图
采用软件RL所含有的HC功能(层次聚类算法)进行分析建模,将核心药物分别聚为4~11类[12],结合中医方剂药物学理论并经过对比分析后认为聚成5类比较合适,依次各命名为肾治类方1至肾治类方5。详见表6、图3。
图3 药物聚类分析树状图
表6 药物聚类分析
《石室秘录》为清代医学大家陈士铎的著名代表作,其书中关于从肾论治疾病的组方用药多是在历代医家经验的基础上加以传承创新并衍化出的新方。陈氏从肾论治的鲜明学术特点,为后世众多医家所推崇并仍广泛运用于中医现代临床处方治疗中。故对于《石室秘录》从肾论治方剂组方用药规律的研究与探索,也就具有较高的中医药古籍学术价值与临床实践意义[13-14]。经数据挖掘得出陈士铎《石室秘录》从肾论治方药特点如下:
注重以五行论治,金水互用,水火既济[15-16]。①金水互用,肺肾通调,利水渗湿。陈士铎认为肺肾之间是金水相互为用的协调关系,是人体津液输布紧密联系的两脏,是全身水液通达与排泄的重要组成部分。肺五行属金,且为水之上源,有宣发水气、通达皮肤空窍的功能。肾属水行,有主水,调节全身水液代谢的具体功能。《素问·水热穴论》中论及人体水液病疾提出 “其本在肾,其末在肺,皆积水也”的病机理论[17]。从表2与表3可见利水渗湿药使用频率居第三位,频次达124次,苦味与寒性药物有较频繁使用,公因子5与肾治类方4中车前子、芡实、薏苡仁为主要归肺肾经药物的与利水渗湿功效药物组团,皆可说明陈氏从肾论治用药中较为注重对于金水两行的功能相互影响以达到水液调治[18]。从公因子4与肾治类方3中分析可知,茯苓与泽泻可利渗肺肾的水湿浊邪,山药则可补益肺肾,使泻水不伤气阴。牡丹皮虽为清热药,但在陈氏的《本草新编》中却称其有“使骨中之髓温和,而后精闭于肾内…水湿化于小便,肺气清肃”的作用[19]。以上四味药物组合,可起到金水互用、通调肺肾以达利水渗湿的功效。②水火既济,交通心肾,安神益精[20]。肾与心分属水火两行,既相互制约,又交通相济。陈氏论述两者关系为“心气下输于肾中,肾气上交于心,则水火相济,君臣和悦,人民奠安”“心肾两交,自然魂魄宁而精窍闭”[1]。由本研究描述性分析结果可见,《石室秘录》书中从肾论治病证运用归肾经与心经的药物居前四位排名中,且以根及根茎类(如人参)、果实及种子类(如山茱萸)、藻、菌、地衣类(如茯苓)的选用较为频繁,以上诸类药物配伍使用可补益于心肾、安定神志,进而达到水火相济的功效[21],如公因子2与肾治类方4中酸枣仁、茯神、石菖蒲、远志的安神药物组团。
重视从阴阳论理组方。①专治肾阴,补敛固精。陈士铎在继承《黄帝内经》中关于人体阴阳互根与体阴用阳观点的前提下,从肾论治组方时更为专注于滋阴益肾,且辅助以具有收敛固涩作用的药物,达到滋阴固精、补敛相合的效果[22]。如公因子1与肾治类方1,运用具有滋阴填精功效的熟地黄与麦冬为主,配伍收涩药山茱萸与五味子,使肾中阴精得以填充补益,又可顾护加强肾的封藏功能,使阴精藏而不泻。此肾治组方用药专于补肾,功效以滋阴固精为主,药简力专,直入至肾,是陈氏善于从肾阴论治特色的体现[23]。②甘温补阳,兼治脾肾。从表3可见,甘味药(频数788次,频率63.40%)与温性药(频数481次,频率38.7%)是使用最频繁的性味。药物归经中,除肾经居首位外,脾经使用频次达494次高居第三位。结合甘温化阳的方剂药物学理论观点,可得出陈氏运用性味的结合方式,加以选用归属脾经与肾经的中药以达到甘温补阳的功效[24-25]。甘味药能和能缓,温性药可消阴寒辅助脾肾阳气顾护[26],甘温相合,可起到辅助脾肾正阳以抵御邪热阴寒的侵扰,坚意定志以归复人体阴平阳密的常作用[27]。如公因子3与肾治类方2(人参、白术、附子、肉桂),公因子10(杜仲)与肾治类方4的部分组成(陈皮、黄芪、杜仲、干姜)。
以数据挖掘方法(描述性分析、因子分析与聚类分析)对名医陈士铎《石室秘录》从肾论治方剂组方加以分析总结,得出陈氏处方以五行论治,金水互用,水火既济。金水互用使肺肾通调以利水渗湿;水火既济以交通心肾,安神益精。且重视从阴阳论理组方,专治肾阴,补敛固精,甘温补阳,兼治脾肾。具体用药以补虚药、收涩药、利水渗湿药、温里药等为高频药类,药味以甘味使用最频繁,药性中以温者为多。药物归经以肾经居首位,肺经与脾经位居其后,药物来源以根及根茎类为最常用。可见陈士铎《石室秘录》从肾论治方剂组方规律具有明显特色,应在临床上更有针对性地加以选用,依据其客观规律作为相关药物研发的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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