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来华留学生临床医学专业质量提升的实践与探索——纪念《来华留学生临床医学专业本科教育(英语授课)质量控制标准(试行)》的颁布

张 华,温广瑞,兰雪萍,李 雁,靳霏霏,鲁 启

(西安交通大学国际教育学院，陕西 西安 710049)

当前，我国要主动参与和推动经济全球化，促进全球治理体系变革，对知华、友华，专业合格的各国高素质人才都有很大的需求[1]。随着我国综合国力和国际地位的不断提升，越来越多的海外学生选择来华学习医学，医学来华留学生的规模迅速扩大。根据教育部2018年公布的统计数据，来华留学生达49万多人，学历留学生25.8万多人，其中，医学来华留学生特别是医学专业留学生占学历留学生近五分之一[2]。

众所周知，医学教育是精英教育，有着严格的标准。国际医学教育专门委员会为全球本科医学教育制定了全球医学教育最低基本要求：“世界各地医学院校培养的医生都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包括医学知识、临床技能、职业态度、行为和职业道德等”[3]。可是由于我国培养来华临床医学专业留学生时间较短，各高校在办学条件、办学资质、入学标准及师资力量等方面存在较大差异，致使来华医学留学生的培养质量参差不齐，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中国高等医学教育的声誉[2]。如：有的学校大大超出教育部下达的来华留学生临床医学招生指标；入学门槛较低，录取标准混乱，生源质量参差不齐；有的学校留学生培养方案、课程设置不合理，缺乏一些必要的基础课；有的学校国内实习条件不好，缺乏英语水平较高的临床教师，放任留学生回国实习，但缺乏有效的监管措施；有的学校临床实习没有出科考试，不书写英文病历，不安排毕业考试，毕业把关不严；有的学校教学及管理不规范，留学生迟到、旷课、早退，出勤率不高，制度建设及执行力度不够等等[4]。

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来华留学事业进入提质增效的发展阶段。教育部明确提出来华留学发展要坚持质量第一，严格规范管理，走内涵式发展道路[5]。2018年国际医学教育分会对我国20个省市自治区的52所高校来华医学留学生教育情况进行了专题调研[2]，进一步了解和掌握了来华医学留学生教育的实际情况及存在的问题，并且制定了《来华留学生临床医学专业本科教育(英语授课)质量控制标准》。

“作为来华留学生临床医学专业本科教育(英语授课)质量的行业标准，《质量控制标准》针对来华留学生临床医学专业本科教育(英语授课)特点作出专门的适切性要求，是对中国本科临床医学专业教育标准和来华留学生高等教育质量规范的有益补充。《质量控制标准》是举办来华留学生临床医学专业本科教育(英语授课)的相关高等教育机构落实培养质量主体责任、优化办学条件和资源、提高教学和管理水平及建立内部教育质量保障体系的重要参考，也是专业社会机构开展外部质量保障活动的基本依据”[6]。

1 临床医学留学生发展概况

西安交通大学本科来华留学生临床医学教育始于1995年，是国内首家采用全英文授课培养医学留学生的高校。1999年开创了全英文授课医学研究生教育。

自首届招生至今，西安交大的医学本科留学生教育发展经历了三个阶段(见图1)：探索发展(1995-2000年，首届招生16人)；扩大规模(2000-2007年，最高招生人数达144人)；控制规模，提高质量(2008年-现今，临床医学年招生规模控制在100人左右)。招生规模的变化，是学校坚持精英教育、注重培养质量的重要体现。截至2019年，医学专业在校留学生共有891人，其中本科生713人，硕士生103人，博士生75人。

图1 西安交通大学历年医学本科留学生人数

学校开办医科留学生教育25年来，已由最初的临床医学1个本科留学生全英文授课项目发展到临床医学、口腔医学、临床药学3个本科留学生全英文授课项目，累计招收留学生2 715名，其中本科生2 315名，研究生400名。生源主要来自巴基斯坦、美国、英国、加拿大、尼泊尔、印度、马来西亚、巴林、伊朗、韩国、玻利维亚、坦桑尼亚、黎巴嫩、阿富汗、马尔代夫、泰国、沙特阿拉伯及韩国等77个国家。医学留学生规模和层次在全国位居前列。

西安交大率先在国内自编了英文版医学留学生系列教材，取得了较高的声誉和反响。为了规范医学留学生全英文授课项目的教育与管理、保证质量，2005年10月，受教育部委托西安交通大学负责起草了《来华留学生医学本科教育(英文授课)质量控制标准暂行规定》。该“标准”经专家组论证修改后于2007年正式发布执行(教外来[2007]39号)，已经成为规范医学留学生全英文授课项目、确保教育质量的指导性文件。2013年,学校荣获教育部全国“首批来华留学示范基地”荣誉并以优异成绩通过教育部MBBS项目质量评估。2016年，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首批 “来华留学质量认证”。

2 临床医学留学生培养模式

25年来，西安交大临床医学留学生教育的招生、管理和教学已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体系：

2.1 招生：流程清晰、严格审核、严把入口、控制规模

西安交大临床医学本科留学生招生采取申请审核制。自费申请者在招生申请期内登录学校网上申请系统，填写申请信息，同时在线提交相应证明文件扫描件。

学生申请完成后，国际教育学院组织专家委员对申请者的申请材料进行初审。初审主要基于学生高中阶段成绩，对此，学院按照国别情况制定了审核标准。部分国别标准如：巴基斯坦Secondary School Certificate Examination(Science)成绩750分以上，Intermediate Examination(Pre-Medical Part-II)成绩720分以上；尼泊尔National Examinations Board成绩在65%分以上；巴林CGPA需在82分以上；泰国GPA 3及以上(4分制)；印度12年级成绩单B及以上，NEET成绩70%及以上(NEET：National Eligibility and Entrance Test)。

通过初审的申请者可进入面试环节，面试可分为网络和现场面试，学生自由选择。面试主要考查学生的教育背景、专业综合素养和对华态度，通过面试的学生可给其发放预录取通知书。

为确保录取人数及报到率，向学生发放预录取的时候要求学生预先缴纳第一学年学费至学校账户。学院在确认学生汇款完成后给其发放正式录取通知书、JW202表等录取材料。2018和2019年，医学自费留学生报到率都达到98%。

从进口到出口，从供不应求到自给有余，在几代氮肥人艰苦奋斗和不懈努力下下，我国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世界氮肥大国，并在发展中不断调整产业结构、升级装置技术、淘汰落后产能，向氮肥强国稳步迈进。60年来，几代氮肥人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开发了一系列技术、装备，有力地支撑了氮肥工业的发展。

2.2 管理：趋同化管理模式

在来华留学生趋同化管理中，我们以《来华留学生高等教育质量规范(试行)》中的趋同化为要求，既将留学生教育纳入全校的教育质量保障体系中，实行统一的教学管理与考试考核制度，也关注留学生风俗习惯和语言、文化的差异，帮助他们了解中国国情文化，使其能尽快融入学校和社会。我校医学留学生教育采用全英文单独授课方式，在管理中遵循“两院制”趋同化管理模式,即培养计划、课程设置、教学安排、导师制定及实习指导由医学部负责，辅导员指定、出入境手续、住宿安排、学生活动、心理疏导、第二课堂及汉语学习由国际教育学院负责。

第一，管理工作有法可依、有章可循，不断完善规章制度。制定《西安交大留学生管理规定》《外国留学生违纪处罚条例》等。第二，注重新生入学教育。新生入学后有一周的入学教育，如：西安市公安局出入境管理处警官来校做外管法宣讲，《西安交通大学留学生手册》学习和入学测试，组织学生参观校园，熟悉交大校园环境。第一年对新生是非常重要的，应该适应交大的学习环境，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对此在学生收到正式录取通知书时，学校就向学生发放新生保证书，让其父母阅读并签字，报到时与录取通知书和202表一起交辅导员存档。保证书规定学业、出勤及行为达标率。第一年淘汰率为10%左右。第三，中外趋同，教务全部纳入学校管理体系。实行与中国学生趋同的学籍管理制度。第四，督促考勤，建设良好学风。加强查课，进一步保持良好的学习风气。第五，严肃校纪校规，做好评优工作。表彰奖励前30%学生，违纪处分不姑息，每年处理考试作弊、无照驾驶摩托车及酗酒打架等10多起。第六，建设留学生信息一体化管理系统。为了适应较大规模的学生管理，学院建设了一套高效全面的留学生信息一体化管理系统，可完成留学生从招生、财务、公寓、学生管理、证照管理、奖惩管理以及校友管理全过程，提高了管理效率，精简了工作流程。

2.3 教学：严把出入口、夯实基础

严把出入口是指第一年汉语学习和最后一年的实习，夯实基础是指基础医学和临床理论学习。

第一年的课程主要是汉语课,共开设基础医学汉语、汉语听力、汉语口语、汉语读写和综合汉语等8门课，共560个学时。学生在学年末所有汉语课程通过率必须达到80%，同时还需要通过HSK4级考试，否则不能进入第二年的医学阶段学习。以上举措为留学生今后更好地在华生活和学习提供强有力的保证。2018年留学生的HSK4级通过率达到77%，12%左右的学生因课程不达标留级或退学。

实习是培养临床医生基本技能的重要保证。学校规定留学生必须在学校第一附属医院实习。留学生实习由教学科负责轮转的统筹安排，各科室负责具体的带教，留学生办公室负责学生的日常管理。制定《西安交通大学医学留学生实习细则》。首先，实行实习准入制。入科轮转前由国际教育学院、第一附属医院教学部、临床技能培训中心为留学生组织专项临床技能培训。所有实习留学生进入临床实习阶段前需要通过临床技能训练营，为期两周，学习15～20项基本临床技能，培训结束每生随机抽取5～6项，考核合格后方可进入临床实习。其次，严格考勤管理。教学部由专人负责留学生实习期间考勤管理工作，协助实习带教科室做好日常对实习留学生实习纪律的监督检查。留学生在科室实习期间，凡无故缺勤3次(含)被认定违纪学生所在科室实习考核不合格。任何一实习科室实习未通过者，学院将推迟发放其毕业证、学位证。该生须重返该科室进行临床实习，并通过科室出科考核后方可毕业。第三，注重过程管理。每个科室实习留学生需上交手写病历3份。实习病历质量成绩按20%比例计入每位实习留学生出科考核总成绩中。同时，每个科室还需准备1～2个全英文教学活动，例如英文教学查房、床旁教学、专题讲座等，确保每月至少一次全英文教学活动，国际教育学院老师协助组织留学生参加。教学活动参与率不低于80%，方可认为合格。教学活动参与情况按10%比例计入每位实习留学生出科考核总成绩中。为了留学生方便交流，教学部和国际教育学院共同安排中英较好的留学生本科生或硕博生一名，8年制本科生一名，协助各科带教老师完成临床实习。最后，落实阶段考核。临床实习阶段的专业出科考试是评价实习留学生在本专业实习情况的重要指标。各科室按要求对留学生进行出科考试，出科考试成绩按70%比例计入每位实习留学生出科考核总成绩中，成绩登记于临床实习手册。

出科考核成绩 = 病历质量成绩×20% + 教学活动参与成绩×10% +出科考试成绩×70%。

从第二年到第五年进入基础医学和临床理论学习阶段。这个阶段对学生来说是比较枯燥的，除了上课听讲、下课死记硬背，就是做实验。在此，首先加强对教师的培训，进行英文医学授课比赛，提高教师的英文能力和授课技巧，吸引学生。同时，加强教研室留学生品牌课程建设，首批建设了生理学、药理学、解剖学、生化与分子生物学这四门课程。其次，结合课本知识，加强实操动手能力培养，提高学生的学习兴趣。如：为提高留学生学习解剖学课程的兴趣，解剖学调研室举办“西安交通大学来华留学生解剖学知识竞赛”，以此激发学生学习解剖学知识的热情，掌握更全面的解剖学知识，巩固基础理论，提高人体解剖知识的应用能力，为医学学科和临床医学的学习奠定坚实的基础。为了留学生能更好结合课本知识，加强实操动手能力，基础医学实验教学中心举办了“西安交通大学来华留学生机能实验操作技能大赛”。基本技能的训练历来是临床医学教育的重点，能否全面、熟练、规范地进行技能操作，是衡量医学生基本技能的重要标准之一。为巩固留学生所学的基础理论知识，提高基本实践操作技能，为临床实习打下坚实基础，学校利用小学期给留学生开设临床技能拓展班。拓展班分为技能操作类和课题学习类两部分，技能操作包括内科案例问诊医患角色扮演、标准化病人体验(SP)、外科基本临床操作和基本急救心肺复苏和高级生命支持、简易呼吸器、AED及除颤仪器应用及内窥镜、腔镜训练等；学生自选感兴趣的医学话题，通过文献查询、小组讨论等互相学习，话题涵盖了医学伦理、人文差异、饮食文化、常见疾病、前沿信息、医疗失误等方方面面，使每一个留学生有一种参与感，不仅提高了留学生的学习兴趣，还激发了更深的求知欲。最后，严格平时成绩和严肃考纪，对作弊者零容忍，保证学生打下坚实的医学基础理论知识。

3 临床医学留学生培养成效

由西安交大毕业的医科留学生普遍得到所在国家卫生部门的认可与好评，部分毕业生考取了英、美等第三国医师执照，还有一些毕业生在中国的高校任教。二十多年来，经过学校领导、相关院系及广大任课教师和留学生管理人员的不懈努力，逐步形成了具有自己特色的办学体系，做出了品牌，赢得了声誉。在学校的留学生教育史上写下了重要一笔，也为中国医科留学生教育事业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2003年3月，巴基斯坦卫生部副部长率巴基斯坦医师执照委员会代表团专程来我校对医科留学生教育情况进行了为期4天的实地考察。通过对我校招生、教学、考评、管理及实验室等医科留学生教育环节的详细考察，代表团进一步加深了对我校的医科留学生教育的了解，并给予了高度评价，我校医科毕业生可以免试得到该国的医师执照。

2005年10月，35名尼泊尔毕业生参加尼泊尔卫生部举办的医师执照考试，34名学生顺利通过。

2008年至2012年期间，尼泊尔总统、总理、印度驻华大使、马尔代夫驻华大使、泰国驻西安总领事等先后访问西安交大，与医学留学生进行了座谈，对西安交大的医学教育与管理予以充分肯定。

2011年，巴林教育部认证我校的医学教育资格。

2013年，通过泰国医学委员会的认证。

2019年，通过泰国口腔医学委员会的认证。

4 结语

当前，全国来华留学生教育事业蓬勃发展，面对我国高等教育发展的良好机遇，西安交通大学的医学教育将秉承“精勤求学、敦笃励志、果毅力行、忠恕任事”校训和“尚德尚医、求是求新”的医学精神，彰显学校特色，严格按照教育部制定的《来华留学生临床医学专业本科教育(英语授课)质量控制标准》，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医药卫生事业培养更多优秀的高级专门人才。也期望西安交大在来华医学留学生领域的教育与管理实践经验能为其他院校开展来华医学留学生教育有所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