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下流动人口复工意愿及其影响因素

王礼贤，姜茂敏，严运楼，于海燕

1上海工程技术大学管理学院，上海，201620；2温州医科大学公共卫生与管理学院，浙江温州，130000

截至2020年2月21日，全国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以下简称“新冠肺炎”)新增确诊人数逐渐减少。国务院于2月22日发布《企事业单位复工复产疫情防控措施指南的通知》。流动人口作为特殊群体，是中国经济高速增长的基础，其对地方经济和财政收入具有重大贡献[1-2]。在疫情持续与开展复工的特殊期间，其复工意愿与防疫意识尤为重要，本研究通过对流动人口复工意愿的调查，探索流动人口复工意愿的影响因素，在为提高企事业单位复工率提供参考。

1 资料来源与方法

1.1 理论分析框架

根据计划行为理论，个体行为意愿由个体的行为态度、主观规范和知觉行为控制三个因素共同决定。一般来说，个体的行为态度、主观规范越正向，知觉行为控制越强，个体的行为意愿越强，越可能执行某种行为[3-4]。

流动人员的复工意愿与其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防控的风险认知和心理特质有关，流动人员对风险认知越清晰，明白如何在工作中进行有效防控，则复工意愿越强烈；而流动人员的心理特质越好，则复工的工作态度越积极。

政府是流动人口的关键，政府若对流动人口复工进行有效指导，提高医疗卫生支持，有效控制疫情，则可产生激励作用，有效推进流动人口复工。用人单位若能够提高防护设备和做好防护措施，也能够提高流动人口复工意愿。

流动人口自身条件以及外在条件越优越，知觉行为控制越强，复工意愿越强。另外，流动人口对于相关政策的认知程度同样也会影响复工意愿。具体流动人口复工意愿机理如图1所示。

图1 基于计划行为理论的流动人口复工意愿机理

1.2 数据来源

于2020年2月19日至2月24日，基于微信，采用滚雪球抽样法邀请研究对象，被邀请者在问卷星上填写调查问卷。考虑城乡、性别、年龄、职业、文化程度等因素选取 10名研究对象作为“一级种子”，以区分更多异质性的研究对象，使样本抽样更具可信度，10名研究对象的平均年龄为(42.00±8.53)岁；男性6名，女性4名；职业包括批发和零售业、交通运输、建筑业、餐饮业、制造业、信息传输、教育业、金融行业、木材家具、公务人员各1名。一级种子将问卷转发给其认为适合接受调查的 10 名同伴作为“二级种子”，二级种子将问卷发布于自己所在的微信好友圈。共回收问卷1476份，有效问卷1092份，回收有效率为73.98%。纳入标准：①年龄大于18岁；②流动时间大于6个月；③知情同意，并愿意参与本项目。排除标准：①流动时间不足6个月；②同一问卷中存在大量漏填数据或相似答案过多。

1.3 研究方法

根据前文理论分析并参考已有相关研究，将复工意愿作为因变量，选择行为态度(4个条目)、主观规范(6个条目)和知觉行为控制(8个条目)3 个维度，共18个自变量。量表中3个维度及总表中的内部一致性系数分别为0.84、0.86、0.81、0.79。通过采用logit回归分析方法，研究流动人口复工意愿的影响因素。赋值信息见表1。

表1 变量含义及说明

1.4 质量控制

调查的问卷及时进行筛查，排除有缺项的、逻辑存在明显错误的问卷；数据采用双人双录入的方式，发现有不一致的录入后根据调查问卷及时更正。

1.5 统计学方法

采用Excel 2010软件对数据进行实时统计输入，并运用Stata 15.1软件进行统计分析，α=0.05为检验显著性水平。

2 结果

2.1 调查对象基本情况

在调查的1092人中，男性533人、女性559人；平均年龄为(49.44±18.72)岁，其中≤30岁的有248人、31-40岁225人、41-50岁266人、51-60岁219人、60岁以上135人；文盲或半文盲的有183人、小学学历302人、初中(中专)344人、高中(职高)164人、专科及以上99人；农业户口609人、非农业户口483人；有房贷(房租)的647人、无房贷(房租)的445人。此外，愿意复工的流动人员有627人，占比57.41%，不愿意复工流动人员有465人，占比42.59%。

2.2 流动人口复工意愿的影响因素

通过logit回归分析，影响流动人口复工意愿的影响因素结果见表2，在行为态度变量中，可得到焦虑感与流动人口复工意愿呈负相关(P<0.05)，焦虑感越大，流动人员越不愿意复工，抗压能力对流动人口复工意愿的影响在5%水平下有显著正相关，肢体消毒频率与流动人口复工意愿呈正相关(P<0.05)，肢体消毒频率越高，则流动人口越愿意复工，衣物清洗频率对流动人口复工意愿无显著影响；主观规范变量中，用人单位支持与政府支持均对流动人口复工意愿有一定影响，其中是否提高医用口罩、工作场所人员密集度、出差频率、职业暴露风险对流动人口复工意愿有显著影响(P<0.05)，当用人单位提供医用口罩、工作场所人员越不密集、出差频率越低、职业暴露风险越低则流动人口的复工意愿越强烈；知觉行为控制变量中，流动人口特征及人际网络对流动人口复工意愿有一定影响。其中，性别、有无房贷(房租)、子女数量、流动距离对流动人口复工意愿有显著影响(P<0.05)，其中男性、有房贷(房租)、子女数量越多、流动距离越短复工意愿越强烈。而年龄、学历、户籍、有无伴侣对流动人口复工意愿无明显影响。

表2 流动人口复工意愿影响因素的计量结果

3 讨论

3.1 心理特质及风险认知是影响流动人员复工意愿的根本因素

研究结果显示，心理特质是影响流动人员复工意愿的根本因素，其中焦虑感、抗压能力均对流动人口复工意愿产生影响。其次，部分流动人口防控知识有待提升，此外，各种谣言也使其产生焦虑感，从而降低复工意愿。因此，政府及相关部门应加大对新型冠状病毒防控知识的宣传，指导群众科学防控，遏制谣言；社区工作者也应加强对该群体的心理指导[5]。风险认知对流动人口复工意愿的影响较大，其中肢体消毒频率是影响流动人口的重要因素，肢体消毒代表着个人防控意识，国家卫健委发布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七版)》提到可通过消毒剂等效灭活病毒，这表明消毒频率越高，被感染的概率越低。在安全的环境中，流动人员的复工意愿也将越强烈。因此企事业单位应在公共场合置放消毒物品，并按时对工作场地消毒，为复工人员提供安全的工作环境。

3.2 用人单位支持及政策支持质是影响流动人口复工意愿的重要因素

研究表明，企事业单位的支持力度是影响流动人员复工意愿的重要因素，目前各地区确诊人数呈下降趋势，但防疫工作依旧持续，流动人员返程风险也依然存在。与此同时，科学防控中强调了医用口罩的作用[6]，而目前市场，医用口罩依旧是供不应求，因此相关部门应着力加大医用口罩生产，企业也应为流动人口创造安全工作环境，提供相关防护用具。职业性质对流动人口的复工意愿有着重要影响，其中职业暴露风险、工作场所人员密集度、出差频率能影响流动人口的复工意愿，究其原因，职业暴露、人员密集、出差频率均能增加新型冠状病毒的感染率。因此，政府及相关部门应加大对公共场所消毒、清洁，对相关人员做一定的安全检查，强制实施安全防控措施。企业也应关注流动人口的工作安全，实行复工前的隔离，复工后的检查，以及减少不必要的出差和人员集聚，特殊行业可通过线上线下办公相结合。

3.3 个人特质与人际网络对流动人口复工意愿产生重要影响

研究结果表明，经济压力与家庭因素对流动人口复工意愿有着显著影响，其中有无房贷(房租)对流动人口复工意愿影响最大；子女数量越多，复工意愿越强烈。可能是由于在疫情爆发期间，国务院颁布《关于延长2020年春节假期的通知》，此后各省市纷纷出台延迟企业复工的通知，有房贷(房租)的流动人员因背负着一定的经济压力，更希望能够复工，获取报酬缓解压力[7]，经济压力和家庭压力使得流动人口更期望回到工作岗位。此外，流动距离的长短对流动人口的复工意愿有着重要影响。可能是流动距离长，只能选择公共交通工具，如火车、汽车、飞机等，火车虽空间较大，但人员流动也较大，因此存在一定感染新型冠状病毒风险；汽车、飞机空间狭隘，空气流通不畅，与陌生人同坐几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也容易感染病毒[8]。较短的流动距离可选择私家车等方式返程复工，减少了感染概率。相关部门应加强对公共交通工具的管制，确保公共交通内部的安全，可通过强制乘客佩戴口罩、减少乘客数量、加强内部通风、协调座位等措施确保乘客人身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