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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增长的全要素生产率研究
张炳君孙习武
(青岛市经济发展研究院,山东 青岛 266071)
摘要:经济内涵式增长越来越受到重视,文章借鉴国内外相关研究成果,利用青岛市的数据,采用索洛残差法对全要素生产率进行测算,得出经济高增长的主要动力来自要素投入,全要素生产率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在最近十年明显下降,而影响全要素生产率的主要因素为经济结构、制度变迁和对外开放,最后针对上述原因提出保持经济较快增长的对策建议。
关键词:经济增长;全要素生产率;测算与分析
收稿日期:*2015-05-07
作者简介:张炳君(1974-),男,山东青岛人,青岛市经济发展研究院副院长,高级经济师,主要从事区域经济与产业经济研究。
中图分类号:F06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335X(2015)05-0073-06
Abstract:With more attention paid to intensive economic development, this paper draws on the related research results at home and abroad by using Solow Residual Method, and calculates the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based on data of Qingdao, and indicates that the main motivation of Qingdao economic growth comes from the factor inputs, and that the main factors influencing the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is the economic structure, institutional change and the open policy. The paper finally puts forward suggestions for the rapid economic development.
改革开放后,我国经济实现了快速增长。然而在劳动力成本上升、资本报酬递减、环境要求日益提高等多重约束下,“十二五”期间经济增速持续下滑,主要依靠物质投入的粗放增长方式难以持续,迫切需要向以科技创新驱动为主的内涵式增长方式转变。为深入分析经济增长中主要因素的影响,本文采用索洛残差法对全要素生产率进行研究。
一、经济增长与全要素生产率
研究经济增长就是研究生产要素的投入与组合、使用与配置,并实现以最小的投入获取最大的产出。相关的理论和研究已经非常丰富,简单回顾总结如下:
(一)经济增长理论概述
近现代众多经济学家就经济增长给出了很多模型和理论,但主要是围绕哈罗德-多马模型和索洛模型展开,对相关影响因素进行扩展或丰富,主要分为技术进步和人力资本两大分支,都取得了丰富的研究成果,达到了对相关经济增长的解析。
哈罗德和多马从凯恩斯的理论框架出发,建立了研究经济增长同各种经济要素之间的关系数学模型。索洛则在哈罗德-多马模型的基础上运用新古典主义的生产理论和边际分析方法,建立了新古典经济增长模型。后又提出了一个带有技术进步的新模型,并对经济增长进行了因素分解,后续众多的研究都是基于此而展开并丰富起来。阿罗将学习和经验积累列入了对经济增长因素的解释中,开创了研究内生经济增长的先河。舒尔茨提出人力资本是当今时代促进国民经济增长的重要原因,卢卡斯建立了以人力资本为核心的内生增长模型。[1]
(二)全要素生产率研究
全要素生产率(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TFP)是指扣除资本和劳动力两大物资要素的贡献后,由其他所有生产要素,如教育、创新、规模收益、科技进步等所带来的产出增长率。从本质上说,衡量的是技术进步、规模效益、组织效率、管理水平、劳动力素质等因素对产出的作用。
近些年来我国学者将新经济增长理论与中国的经济增长现状相结合,进行了深入、细致的研究。邱晓华、郑京平等通过建立中国经济增长的综合因素模型,得出资本投入增加是中国经济增长最主要的源泉,劳动投入增加的贡献相对较弱。[2]薛建良、李秉龙提出一种度量和评估包含环境影响的农业生产率方法并度量了中国农业全要素生产率,得出中国农业污染物排放速度加快及其造成的经济损失价值加大是降低中国农业全要素生产率的主要因素。[3]简泽、张涛、伏玉林考察了加入WTO后进口自由化带来的进口竞争对本土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发现进口竞争促进了本土企业平均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4]
综合国内学者的实证研究结论,改革开放等政策的实施大大地促进了我国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环境修正方面的度量还需要进一步的探索;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呈现波动性、缺乏稳定;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为我国的经济增长作出了较大的贡献,但我国的经济更多地仍是依靠资本投入的增加所实现的粗放式增长。从目前国内的形势来看,中央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决心较大,但地方政府多有观望心理。为使研究的结论对地方政府决策更有参考价值,本文在实证研究中选择使用青岛市的数据。青岛处于我国东部沿海开放前沿,是副省级城市和计划单列市,在地方政府中较有代表性。
二、经济增长中的全要素生产率测算
(一)模型的设定
采用传统的最常见的索罗剩余值法对全要素生产率进行估算。在定量研究中,索洛将人均产出增长扣除资本集约程度增长后的未被解释部分归为技术进步的结果,称其为技术进步率,这些未被解释的部分后来被称为“增长余值”(或“索洛余值”)。索洛改进的C-D生产函数模型为:[5]
(1)
其中,Yt为实际产出,Lt为劳动投入, Kt为资本投入,α、β为平均资本产出份额和平均劳动力产出份额,α+β=1。
对公式(1)两边同时取对数得:
lnYt=lnA+λt+αlnKt+βlnLt
(2)
由α+β=1,对公式(2)进行整理得到:
ln(Yt/Lt)=lnA+λt+αln(Kt/Lt)
(3)
利用最小二乘法对方程进行回归分析,得到α、β的值,进而计算出全要素生产率的值。
(二)变量选择和数据处理
选用索洛剩余值法估算全要素生产率,所涉及的变量为总产出Yt、劳动投入Lt和资本投入Kt,所选择的数据来自历年的《青岛统计年鉴》,时间区间为1980—2013年,其中各个变量的来源和处理方法如下:
(1)总产出Yt。采用不变价国内生产总值(GDP)作为衡量经济增长的基本指标。以1980年不变价为基期,对1980—2013年的数据进行调整。
(2)劳动投入Lt。采用社会从业人数作为劳动投入指标。
(3)资本投入Kt。采用的是资本存量的概念并按永续盘存法测算,基本公式为:
Kt=It/Pt+(1-δ)Kt-1
(4)
其中,Kt为t年的实际资本存量,Kt-1为t-1年的实际资本存量,Pt为t年的价格指数,It为以当期价格计价的固定资产投资额,δ为折旧率。本文采用GDP平减指数代替Pt,并按照固定的折旧率提取固定资产折旧。参照相关研究,采用10%的综合折旧率。本文通过全国1980年资本存量数据,推算1980年青岛市资本存量,公式如下:
基年青岛资本存量=基年青岛固定资产投资/基年全国固定资产投资×基年全国资本存量
基年青岛资本存量=基年青岛GDP/基年全国GDP×基年全国资本存量
对得到的1980年青岛市资本存量取平均值为53.92亿元,再通过公式(4)得到各年不变价格的资本存量。
由于数据都是时间序列数据,为了避免“伪回归”,取一阶差分后进行最小二乘法估计,得出如下结果:
ln(Yt/Lt)-ln(Yt-1/Lt-1)=0.0526+0.3424×(ln(Kt/Lt)-ln(Kt-1/Lt-1))
(5)
(4.679799) (4.344679)
R2=0.3785DW=1.181194
回归结果显著,因此得到平均资本产出份额α=0.3424,平均劳动力产出份额β=0.6576。将α、β、实际产出增长率、劳动增长率和资本存量增长率带入公式(6),得到青岛1981—2013年TFP增长率(表1)。
lnTFPt=lnYt-0.3424×ln(Kt)-0.6576×ln(Lt)
(6)
注:数据来源于历年《青岛统计年鉴》。
(三)对经济增长变动的影响
本文着重考察1984—2013年,并以十年为一个阶段,划分为3个阶段(如图1、图2和表2)。
图1 经济增长率、资本、劳动及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轨迹
从图1可以看出,青岛市经济持续高速增长的最主要动力是资本投入增加,劳动投入的贡献相对较低。1984—2013年,资本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达到46.1%,三个十年的贡献率是逐步增加的,最近一个十年的贡献率达到59.6%,年均拉动经济增长8.09个百分点。在变动趋势上,资本投入增速波动较大,但大多年份资本投入增长率都是最高的,说明了青岛市经济增长资本驱动型特征明显。而劳动投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12.7%,年均拉动经济增长1.5个百分点,与这一阶段全国劳动力供给相对过剩状况相吻合,劳动边际效率较低。
图2 各因素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
全要素生产率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达41.2%,年均拉动经济增长5.57个百分点,为第二大贡献因素,但三个十年的贡献率是不稳定的,最近一个十年的贡献率为27.6%,为三个阶段中的最低值,是结构变动、制度变迁、人力资本效率、技术进步等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结合青岛产业结构的变化分析,前二十年偏轻工业,后逐步走向偏重化工,注重的是资本密集型的大投资、大项目,推高了资本投入的贡献,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依靠创新、人力资本效率提升推动经济转型的步伐,内生性的经济增长模式仍待突破。
表2 不同阶段各要素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
三、影响全要素生产率的主要因素分析
(一)因素确定及估算
由于全要素生产率是包括一切在资本、劳动投入不变的条件下引起产出增加的因素,内涵非常广泛。要分析不同因素对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本文以两要素生产函数为基础,引入结构、制度、开放、人力、科技等变量,来分析这些变量对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的影响。具体形式为:
TFP=F(st,ins,open,h,rs,…)=stαinsβopenθhγrsδeλ
(7)
其中,TFP、st、ins、open、h、rs、e分别为全要素生产率、结构变动、制度变迁、对外开放、人力资本、科技投入水平、其他因素,α、β、θ、γ、δ、λ分别为各要素对全要素生产率的弹性。
对模型(7)两边取对数后,模型变为如下形式:
ln(TFPt)=λ+αln(stt)+βln(inst)+θln(opent)+δln(ht)+γln(rst)
(8)
(1)结构变量stt。在衡量结构变动的指标中,三次产业比重最易获取,经回归检验,第三产业增加值比重比较理想。
(2)制度变量inst。众多研究表明,非国有经济部门比重的提高是改革以来生产率提高的重要原因。TFP反映的是投入的效率,其解析变量用反映投入比重的指标更为合适。非国有经济部门大多是劳动密集型企业,其劳动生产率不一定高于国有经济部门,但一般来说非国有经济部门的资本产出率高于国有经济部门,所以采用反映资本配置情况的指标——非国有经济部门资本存量占全部资本投入存量比重作为TFP的影响因素,将更为显著。非国有经济部门资本存量的估算,根据《青岛统计年鉴》中全部固定资产投资和国家预算内资金额,计算非国有部门在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的比重。假设以可查数据1999年的上一年非国有部门的固定资产存量总额占50%,据此可以估算出1999年以来非国有部门固定资产存量总额所占比重情况。
(3)对外开放程度opent。一般考虑用外贸进出口或口岸进出口与生产总值比反映,但回归效果不理想。另外,外商直接投资水平等相关指标及变换指标也都不理想。考虑到青岛是一个港口城市,而港口的兴衰直接影响着青岛经济的对外开放和经济发展,同时也是重要的交通基础设施,采用港口吞吐量/年末就业人数(吨/万人)替代,回归效果理想。
(4)人力资本ht。科技创新和进步同时依赖人的科技水平,即劳动质量的提高。在很多研究中,都提到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有关研究又表明,劳动力知识能力水平的提高与研发投入对TFP的影响类似。理论上劳动力投入结构变动,改善了劳动力资源的配置效率,应是影响TFP的重要因素,相关研究大多采用第二、第三产业从业人数占全部从业人数比重来反映,但实际回归效果不理想。另外,单位劳动力大专文化程度人数(百分比)、由单位劳动力各教育阶段人数求得人均受教育年限、高等及中等以上在校学生数等相关指标回归效果均不理想。
(5)科技投入水平rst。用科学研究与开发机构科技经费支出量等指标回归效果不理想。科技投入是一个积累的过程,科技产出不仅取决于当期的科技经费支出,也取决于过去时期的科技经费支出,科技资本存量估算存在一定困难。
以上部分指标回归不理想,可能与时间样本不够或者数据处理方法不得当有关。对公式(8)取一阶差分后,再通过最小二乘法估计,得出如下结果:
ln(TFPt)-ln(TFPt-1)=0.9056×(ln(stt)-ln(stt-1))+0.3504×(ln(inst)-ln(inst-1))+0.1958×(ln(opent)-ln(opent-1))
(7.812977) (5.579361) (5.480078)
其中结构变动弹性系数为α=0.9056,制度变迁弹性系数β=0.3504,对外开放程度弹性系数θ=0.1958。
(二)具体因素影响分析
通过计算, 2000—2013年结构变动、制度变迁、对外开放程度是影响青岛全要素生产率的主要因素,其对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贡献率分别达到17.6%、34.9%和54.4%。
对外开放程度是影响青岛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的最主要因素。港口吞吐量/年末就业人数(吨/万人)是一个客观反映青岛对外开放、直接参与世界经济分工与合作的独特指标,通过港口经济,技术、制度、知识、资源等要素不断涌入,青岛经济由此取得了进一步向外拓展的能力。种种的港口贸易,带来了国际技术的溢出效应,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青岛生产效率和技术水平的提高,对青岛海湾型城市具有独特的意义。2000—2013年,年均拉动经济增长2.6个百分点。
制度变迁对经济起到重要的促进作用。随着国退民进,民营经济得到迅速发展和扩大,也激发了市场活力,同时有利于促进竞争,对建立起产权明晰的有效率的市场经济体系发挥重大作用。非国有经济比重的显著上升,对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起到重要作用,2000—2013年,年均拉动经济增长1.7个百分点。
产业结构变动缓慢而积极,青岛第三产业比重保持上升趋势,2011年首次超过第二产业比重,由2000年的41.6%提升到2013年的50.1%。产业结构的调整引起生产要素由第一、第二产业向第三产业流动,要素使用效率得到一定程度的提高,资源的再配置效应促进了经济增长。2000—2013年,年均拉动经济增长0.8个百分点。
四、保持经济中高速增长的对策建议
(一)推进新型城镇化发展,保持适度投资规模
落实国家新型城镇化发展战略,制定实施符合城市特点的发展路径,充分利用多种社会要素资源,加强薄弱环节的基础设施建设,使其保持一定的投资规模。在国家级新区、开发区、自主创新示范区等进一步实施好发展规划,有序推动相关工作开展,使其成为区域内吸引投资的价值洼地,促进基础设施水平和产业规模不断提升。引导社会资金投向,加快投资结构调整,逐步摆脱房地产开发投资依赖,强化新兴产业投入。
(二)积极促进创业就业,及早应对老龄化
在人才引进、落户等方面探讨灵活多样的政策,解决就业创业中的居住、发展等后顾之忧,促进创业就业。大力发展职业教育、继续教育等,提高劳动力专业水平和受教育程度,为经济社会发展提供更多的人力资本保障,变“人口红利”为“人才红利”。及早着手考虑老龄化问题,鼓励再就业、兼职等,不断丰富社会劳动力资源,根据实际情况在不违反国家政策的前提下鼓励生育,适当给予政策倾斜。
(三)加强港口经济带动,进一步提升开放程度
加快海港、空港等开放门户设施建设,有效落实相关配套设施,集聚港口资源新优势,利用世界经济换挡和资源再分配机遇,扩大临港制造和港口贸易规模。持续跟踪研究港口经济发展新动态,不断丰富港口经济的新内涵,承接海上丝绸之路重要枢纽功能。注重运用“互联网+”等新技术,完善和创新保税、通关等领域的政策,进一步提高港口竞争的优势。积极争取自由贸易区政策,有条件的先行先试,不断扩大对外开放的新优势。
(四)加快提升服务业,促进产业结构转型升级
继续加快提升服务业水平,完善支持服务业发展的各项举措,研究制定服务业提升方案,加快形成传统与新兴、生活与生产、低端与高端服务业合理搭配的产业结构。研究“互联网+”带来的服务业发展新机遇,深入挖掘潜在的优势领域,寻求后发赶超,推动产业结构加快转型升级。注重研究新兴业态的发展规律,及早加以认识和引导,促其做大做强,形成优势。
(五)落实国家改革举措,早享制度红利
关注国家顶层设计,落实相关改革方案,早享制度红利,包括行政体制、财税、金融、投融资、价格、民生、统筹城乡等领域。推动金融综合改革,加快先行先试和政策落实、创新推广,争取在金融领域取得一些实际性的突破,引领相关领域改革。加快复制、推广国家自由贸易试验区相关政策,抓住中韩、中日韩等自贸区建设机遇,提升对外开放水平,推动改革开放红利释放。
参考文献:
[1] 滕飞.全要素生产率、人力资本对我国经济增长贡献研究[D].济南:山东大学,2009.
[2] 邱晓华,郑京平,万东华等.中国经济增长动力及前景分析[J].经济研究,2006,(5):4-12.
[3] 薛建良,李秉龙.基于环境修正的中国农业全要素生产率度量[J].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2011,(5):113-118.
[4] 简泽,张涛,伏玉林.进口自由化、竞争与本土企业的全要素生产率[J].经济研究,2014,(8):120-132.
[5] 黄榆舒,方昕.影响厦门经济增长的因素分析[A].推动转型发展建设美丽厦门[C].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14.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of Economic Growth
Zhang BingjunSun Xiwu
(Qingdao Economic Development Academy, Qingdao 266071, China)
Key words: economic growth;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measurement and analysis
责任编辑:王明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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