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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析《蝴蝶梦》中女性哥特式意象的运用

时间:2024-07-06

占晓春 王琼芳

(上饶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江西 上饶 334000)

试析《蝴蝶梦》中女性哥特式意象的运用

占晓春 王琼芳

(上饶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江西 上饶 334000)

本文将对其中多次出现的石南花和大海的意象描写进行分析,探究其象征的意义及对塑造哥特式氛围所起的作用。

《蝴蝶梦》;女性哥特式意象;石南花;大海

一、引言

英国女作家达夫妮·杜穆里埃(1907-1990)的成名作《蝴蝶梦》是二十世纪女性哥特小说的代表之作。该书从故事叙述者“我”的视角,叙述了年轻的“我”与比“我”年长许多的曼陀丽庄园主人迈克西姆相识、相恋、结合,并随其回到了梦中的“仙乡”曼陀丽,却从此生活在迈克西姆亡妻的幽灵、女仆丹弗斯太太和迈克西姆内心隐藏的秘密的阴影之下,而饱受恐惧折磨。最终以迈克西姆杀妻真相大白,曼陀丽毁于大火为结局。

女性哥特式这一概念最初见于女性主义理论家艾伦·莫尔斯的著作《文学女性:伟大的作家》 (1976) 。其最初的定义为:“18 世纪以来女性作家创作的哥特小说。”[2](P90)而后,诺顿在其所著的《诺顿文选》中将女性哥特式分为恐怖型哥特式 (Terror Gothic) 和恐惧型哥特式 (Horror Gothic)。两种类型强调的重点不同。恐怖型哥特强调的人物内在的情感,通过外部哥特式意象的塑造,营造神秘、恐怖的气氛。而恐惧型哥特则侧重外部暴力、血淋淋的场景的描绘,它的主题通常是施虐—受虐狂。显然,《蝴蝶梦》是恐怖型女性哥特式小说的代表之作。在该书中作者以女性细腻的笔法,以“我”的视角,通过对曼陀丽里的哥特式意象的描绘,构建出哥特式小说特有的恐怖氛围。可以说,小说中女性哥特式意象的描写对于该书的成功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该书中哥特式意象的运用处处可见,其中以石南花和大海的描写最为出众。这两者有着共同的特点,它们都是已故的吕蓓卡在曼陀丽的存在体现。

二、石南花

在曼陀丽,石南花“美得反常,大的出奇”[1](P70),“红的像鲜血”[1](P69)“茂盛得难以置信”[1](P70)。曼陀丽的美景是吕蓓卡一手布置的,这些令“我”恐惧的石南花当然也是她的杰作。吕蓓卡对这些略带血腥的石南花有着特别的偏爱,也正是因此,石南花成了吕蓓卡的象征。如曼陀丽的石南花一样,吕蓓卡美貌出众、举止高贵、精明能干、精力充沛、深得人心。

在小说的伊始,“我”就在梦中提到了石南花。“石南花竟高达一百五十码,它们与羊齿绞曲缠绕在一起,还和一大簇无名的灌木胡乱交配。”[1](P2)。石南花成了“我”噩梦中对曼陀丽那些诡异的植物、景色描写不可或缺的一个部分,这和“我”的经历是分不开的。“我”初到曼陀丽,就被“红得像鲜血”的石南花“着实吓了一跳”。[1](P69)曼陀丽的石南花完全不像之前见过的石南花,是“一种普通的家花”“整齐的排列在圆形的花圃中”,而是“因为过分的浓艳,显得非常怪异”,像“一群高耸的密集巨怪”[1](P70),形成“高出人头的一堵血红色的墙”[1](P69)。已故的吕蓓卡在“我”初到曼陀丽的时候,就以其偏爱的石南花给“我”之后在曼陀丽的生活奠下了恐怖的色彩。

之后,“我”明显的感到虽然吕蓓卡早已故去,她的身影却在曼陀丽处处可见,正如石南花处处可见一样。晨室是吕蓓卡处理曼陀丽的日常事务,安排一天的行程,回复宾客信件的地方。这里弥漫着吕蓓卡的气息,因此在“我”还未到窗口时就猜到窗外一定是石南花丛。果不其然,在打开的窗子底下,“聚集着大簇大簇鲜血一般红得过分的石南。它们已经蔓延着侵入车道”。[1](P88)不仅是晨室窗外,晨室里也到处是石南花的身影。作为晨室里唯一的鲜花,石南花已不仅仅是装饰性的花朵,它已经成了晨室的主角,以至于“我”怀疑晨室里的装饰、摆设的安排都只是为了与石南花相一致,从而衬托出石南花的美。从这些描述中可以看出在晨室中,石南花成了吕蓓卡的象征。虽然吕蓓卡已经死去,但怒放在晨室里的石南花却彰显着她女主人的身份。在“我”的意识中,这些石南花如同吕蓓卡一样,无时不刻的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让她丝毫没有自己是曼陀丽新女主人的感觉,而是觉得自己只是个“鬼鬼祟祟”偷看女主人信件的访客,以至于在接到丹弗斯太太的电话是说出“德温特夫人过世已经一年多了”的傻话。[1](P90)可见这些血腥的石南花于“我”而言,就是吕蓓卡的幽灵,时时刻刻的纠缠着“我”。

石南花的盛衰和吕蓓卡的命运也有着其相通之处。在通往吕蓓卡最终安身之处—小海湾的必经之路“幸福谷”里,石南花一改它血腥、张扬的摸样,不再是“红色的巨怪”,而是呈现出不同的颜色,“低垂着婀娜娇柔的花穗”。[1](P114)吕蓓卡已经静静的躺在海底,无法再张扬她的个性,因而在这里,石南花也不再具有侵略性,只能默默的悼念她的死亡。

当石南过了全盛期,花朵开始褪色凋败。“我”发出了“石南的美是短暂的,决不能永远驻颜”[1](P143)的感慨。这也是吕蓓卡一生的写照。吕蓓卡出众的美貌、优雅的身段、高贵的谈吐、张扬的个性是她即使处于千人之中,也熠熠生辉。但美如石南,吕蓓卡的耀眼光芒也是短暂的,她的生命在怒放之后就划上了永恒的休止符。

三、大海

曼陀丽被称为“仙乡”,是因为它的无以伦比的美景。而在这些美景中不可或缺的就是曼陀丽的海。在书中多次描写到曼陀丽的海,但是这些对海的描写却并不是将它作为曼陀丽美景的一部分而进行的赞美。

初到曼陀丽的“我”在被安排到东厢的卧室时因看不到大海而不无遗憾。她以为她爱大海,殊不知她爱的是蒙特卡洛的大海,是充满了与迈克西姆初次约会时浓情蜜意的大海,而不是曼陀丽的大海。曼陀丽的大海是狂暴的奔腾的大海,而“我”并不喜欢“听大海的咆哮”[1](P95)曼陀丽的大海是只属于吕蓓卡的。吕蓓卡喜欢西厢的卧室,因为这里可以看见大海,听见大海的咆哮。大海狂野而不可驯服,吕蓓卡也是如此。她不喜欢被束缚,渴望自由,而大海正可以给她这种自由。吕蓓卡总是在夜间于不同的天气时驾船出海,与海浪搏斗,这正体现了她的勇气与无惧。从巴黎归来的她总是栖身于海湾的海滩小屋,这也是曼陀丽最接近大海的地方,是唯一能脱离迈克西姆父权统治下的曼陀丽的地方。

说吕蓓卡无惧,她也是有所惧怕的。她宁可搏斗着去死,也不要老死于床底。所以,她的最终葬身于她所喜爱的大海之中也算是得偿所愿。由于大海是吕蓓卡的最终归宿,它也就成了迈克西姆恐惧的来源。所以迈克西姆选择将“我”安顿在东厢的房间。因为从东厢的房间探身望去时一片玫瑰园,这可以使他回忆起无忧无虑的童年。而不像西厢的房间,窗外是大海,整个房间充满着海浪的声音,时刻提醒他他所犯下的罪行。

大海如吕蓓卡的幽灵一般,两次指引着“我”来到吕蓓卡被谋杀的海湾小屋。这里是迈克西姆的禁地,是他不愿提及更不会展现给“我”的地方。因而当小狗杰斯珀习惯性地跑到海滩小屋,“我”不放心追上去时,迈克西姆变得暴躁,使“我”都产生了“这究竟是什么原因”[1](P117)的疑问。当然“我”不可能知道曼陀丽的大海、大海旁的海湾小屋都保存着迈克西姆枪杀吕蓓卡的“往事的种种记忆”,他“不愿走近,不愿谈论这鬼地方,甚至想也不愿想” 。[1](P123)

正如已故的吕蓓卡一样,大海和海湾小屋虽然令“我”感到不安和恐惧,却因其具有的神秘色彩让“我”想要一探究竟。再探海湾让“我”更加接近吕蓓卡死亡之谜。写着“Je Reviens”(我归来)的浮筒、痴傻却目睹一切的贝恩、贝恩那看似痴语却是真相的话语,一切都指向吕蓓卡之死。

最终使枪杀案浮出水面的也是大海。一艘在小海湾附近搁浅的德国船使人们发现了载有吕蓓卡尸体的沉船,从而揭开了吕蓓卡死亡之谜。吕蓓卡用她的方式揭发了迈克西姆的杀人罪行,借大海实现了她的复仇。

达夫妮·杜穆里埃深受19世纪神秘、恐怖的哥特式小说的影响,加之其女性的特质,在《蝴蝶梦》中通过以石南花和大海为代表的哥特式意象的运用,渲染了神秘、恐怖、压抑的绝望气氛,从而使原本平淡无奇的浪漫爱情故事变得悬念不断、引人入胜。由此可见,《蝴蝶梦》中的女性哥特式意象的运用对该书的成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1][英]杜穆里埃.蝴蝶梦 [M].林智玲 程德译.上海:上海译林出版社,2007.

[2]Ellen Moers.Literary Women:The Great Writers[M].New York:Oxford Univ.Press,1976.

[3]Norton,Rictor.“Gothic Readings:The First Wave1764—1840.” Norton Anthology.Ed.Rector Norton[M] .London and New York:Leicester UP,2000.

[4]史志康.美国文学背景概观 [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8:208.

[5]王左良,周玉良.英国二十世纪文学史 [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4:36-39.

[6]Juliann E.Fleenor.Ed.The Female Gothic[M] .Montreal:Eden Press,1983:124.

[7]林斌.西方女性哥特研究——兼论女性主义性别与体裁理论 [J].外国语,2005, (2):73.

Abstract:This paper attempts to analyze the rhododendron image and the sea image which appear frequently in this novel,in order to research into their symbolic meaning and their function in creating a gothic atmosphere.

Key words:female gothic images;the rhododendron image;the sea image

The Analysis of the Female Gothic Images in Rebecca

Zhan Xiao-chun Wang Qiong-fang
(Shangrao Normal University,Jiangxi,334000)

I06

A

1008—6772(2011)01—0091—02

2010-12-27

占晓春(1983-),女,江西上饶人,上饶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教师。

王琼芳(1981-),湖北洪湖人,上饶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教师。

本文为上饶师范学院2009年科研课题(0923) 《〈蝴蝶梦〉女性哥特式批评视阈下的创作艺术分析》成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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