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7-06
王培利,崔逸豪
(1.天津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天津300384;2.贵州师范大学历史与政治学院,贵州贵阳550025)
历史视角下的超国家主义研究
王培利1,崔逸豪2
(1.天津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天津300384;2.贵州师范大学历史与政治学院,贵州贵阳550025)
从历史的角度看,国家形态的复杂多变,不但令人捉摸不定,而且导致其变化的主客观因素又难以准确判断,无法预知。当国家产生之时的环境出现了根本的变化,是否会出现可以完全取代国家的共同体?下一个主导的国家形态又是什么?西方国家在经历一战和二战的摧残之后,西方的思想家对这些问题进行了他们自己独到的思考,形成了战后的超国家主义思潮。
国家;国家形态;超越国家主义
国家是人类和社会发展到较高阶段时才出现的产物,加之民族的出现,发展到民族和国家的结合,形成民族国家,这是人类社会历史演进的基本过程。然而,“国家形态是变化的,而非一成不变的。在不同时期,某一种国家形态会在国际社会中占有主导地位。但是,由于历史变化的不规则性和复杂性,一个具体国家的国家形态很可能是非常不标准的,与基本形态有一定的差异,甚至有可能同时具有多种国家形态的特点”①阎学通、杨原:《国际关系分析》,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67页。。阎学通先生以英国(欧洲较早出现的民族国家之一)为例进一步分析了国家形态集中于一国的例子。英国是君主立宪的国家,国家名义上的最高领导人是女王,因此从王权角度讲,英国是君主国。近代以来,英国在全球建立起众多殖民地,成为称霸世界的“日不落”帝国。二战以后,虽然殖民地陆续解体,但英国也逐渐成为53个英联邦成员国的盟主,所有英联邦成员都尊英国女王为本国的最高元首,这又使英国成为类似于中国周朝时代的王权国。
国家形态到底是什么样的,是永恒的吗?在经历一战和二战的摧残之后,西方思想家们开始思考这一问题,从原始部落—部落联盟—国家,再到未来的社会发展链上,国家会不会消亡,会不会由一个新的共同体或是其他机构取代,如果真有这样的共同体,那么它又会是什么样的?人们对这些问题的思考,逐渐形成了战后的超国家主义思潮。进入21世纪以后,尤其是随着全球化进一步深化,这个问题引起更为广泛的关注。
1914—1918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战、1917年俄国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及苏维埃政权的建立、1945年结束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等,20世纪上半叶这些全球性大事件从物质和精神两个层面,深深地冲击着人类社会。人们不断对以往的思想进行重新反思。反思传统的认识是否有不妥之处?反思以往的认识是否对当今社会有阻碍?反思人类和社会本身是否到了发展的瓶颈期,而需要实现一个巨大的突破?“改造”“革新”等词语成为时代的流行语,并由具有改造或解放了思想的人们掀起了这股改造和革命的风潮。其中的代表有日本的北一辉,还有意大利的阿尔蒂罗·斯皮奈利、戴维德·米特兰尼以及美国的厄恩斯特·哈斯、里恩·林德伯格等。
北一辉的“改造”国家的思想产生于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他的基本观点是,由日本领先,“帮助其他亚洲国家从西方帝国主义铁蹄的蹂躏下摆脱出来。……东亚乃至整个亚洲的解放要借助战争的手段来实现”①陈秀武:《日本大正时期政治思潮与知识分子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185、186页。。很明显,北一辉宣扬激进的战争,既然是战争,必然要依靠军队的力量。他的“改造”思想与日本的军国主义思想不谋而合。通过对外战争,企图达到侵占亚洲其他各国领土和主权的目的,这在北一辉的口中美其名曰“解放”。北一辉的所谓“超国家主义的形态”具有鲜明露骨的侵略性,迎合了当时日本国内部分民众的扩张心理,并被加以改造和利用。“1936年‘二二六’事件的武装政变是在北一辉思想的指导下进行的,因而政府以政变谋划者及挑唆者的名义将其逮捕,并于1937年将其处死。”②陈秀武:《日本大正时期政治思潮与知识分子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185、186页。
阿尔蒂罗·斯皮奈利的超国家主义思想表现为他的一体化理论。他在二战中是意大利抵抗运动的领导人,后来成为欧洲联邦主义运动的领袖。他的超国家主义思想,“目标是建立一个由各国组成的新的欧洲国家,这些国家把主权一起交给一个民主机构。他认为,为了克服国家政府对欧洲统一的抵制,需要一个泛欧洲运动,这个运动应按照美国的模式由人民选出一个制宪会议,由它引导选民去认同欧洲统一的机构”③李巍、王学玉:《欧洲一体化理论与历史文献选读》,山东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86、87、94、94页。。斯皮奈利希求通过联邦的模式,统一欧洲,打造一个欧洲合众国。将联邦主义运用到统一欧洲运动中,让这样的统一行为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和章程。通过联邦的模式,可以避免出现令斯皮奈利反感的其他的统一方式:第一是反对“任何类似希特勒行为的武力统一欧洲的企图”,第二是“反对依靠非法和暴乱行为的统一”。④李巍、王学玉:《欧洲一体化理论与历史文献选读》,山东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86、87、94、94页。
虽然二者的超国家主义思想都是出现于世界大战之后,但斯皮奈利与北一辉相较而言,更多是出于和平和民主解决欧洲统一的问题,是利用联邦民主的手段去实现统一大业。北一辉奉行激进的武装暴力方式,其超国家主义的思想崇尚的是更强大的武力,以解决更多的非统一问题;斯皮奈利却是杜绝武力,采取迂回民主的方式。但二者同时都有一个共通之处,即他们都没有认清楚国家和政府的实质。北一辉的思想如果实行,将直接触碰各国的主权问题,这是一国之所以为国的底线;斯皮奈利也没有认清这一点,虽然他并非是采取武力手段直接侵占各国的主权,但采用联邦的方式就意味着成为欧洲合众国的成员要将部分主权移交给合众国的制宪会议,这恐怕也会触碰到国家的底线。这样的思想与北一辉相比,无非就是“五十步笑百步”的可笑之举。
联邦主义由于会触碰各国政府的底线,从本质上违背了国家的本质,因而很难成为现实。于是,另一种超国家主义的思想便适时出现,这就是职能主义。职能主义的提出者是意大利的戴维德·米特兰尼(David Mitrany)。他认为世界之所以出现战争,冲突不断,在于分成了“许多竞争的政治单位”。他对斯皮奈利的联邦主义思想产生质疑,并提出“采用职能的方式,以一个不停扩展的国际活动和机构网络来覆盖政治划分,通过这些活动和机构,所有国家的利益和人群将逐渐地融合为一体”⑤李巍、王学玉:《欧洲一体化理论与历史文献选读》,山东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86、87、94、94页。。这些国际活动和机构将以“自然选择”的方式组织在一起,在职能上发挥其应有的作用。它既可以解决采用制宪方式所遇到的种种阻碍和周期较长的问题,又不会对各个国家的主权和利益造成侵犯。按照职能主义方式出现的“超国家主义”组织是按照自然发展的原则,为了共同的目的走到一起的,尤其是为了经济的发展走到一起的。它“能够从容而谨慎地模糊国家和国际之间、公共和私人之间以及政治和非政治之间的区别,最终使一个中心权力协调各种机构”⑥李巍、王学玉:《欧洲一体化理论与历史文献选读》,山东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86、87、94、94页。。这个中心的权力机构发挥的仅仅是它的社会职能,它并不以一个高高在上的政治权力中心而自居。当今社会,在全球化的大背景下,各国各地域都无法做到独善其身,彼此之间的联系是不受主观控制的,合作将是一个大趋势,分裂只会导致两败俱伤。米特兰尼出于维护世界和平的良好心愿,提出这样一种组织世界的“超国家主义”的思想,无疑为当今世界秩序的重新组合提供了一种可能性。他的思想一旦成为现实,这种具有社会职能的超国家主义形态,将会在全球化的背景中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相比较而言,米特兰尼的职能主义的思想更具可行性,并在一定程度上考虑到了国家的本质问题,一旦推行起来,将不至于影响到各国的根本利益,挑战人们对国家的传统认识。
尽管如此,职能主义的超国家主义思想,仍然受到了后来的新职能主义的批评和质疑,他们质疑职能主义过分仰仗经济利益的理论思维,政治方面的问题却被忽略殆尽。如果不考虑政治权力的问题,我们就很难理解国家和新的中央机构之间是如何做出决策的。政府所考虑的远远不止经济这么简单。于是,20世纪50年代至70年代,来自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厄恩斯特·哈斯(Ernest Hass)带领他的团队,提出了新职能主义的思想。在哈斯的团队中,里恩·林德伯格对新职能主义起到了推动作用。他指出,经济上的超国家倾向,不可能不对政治有所影响。欧共体在20世纪的建立,除了经济上的重大意义,其广阔的政治意义更加深远,这就是政治上的一体化问题。“外溢”迫使经济不得不与政治或其他问题联系在一起。“从最普通意义上讲,外溢是指为达到特定目的而采取的行动所创造的一种形势,其间,最初的目的只有在进一步采取措施的情况下,才能实现,而这又创造了新的条件,从而需要进一步采取措施”①李巍、王学玉:《欧洲一体化理论与历史文献选读》,第126、129页。。“外溢”的力量致使合作不可能局限于一个部门或一个方面,由以经济为初衷,外溢到其他方面,这种力量是不可低估的。经济层面的活动,政治家同样关心,如果恰巧他们又是来往于中央机构和各国家的较高决策者,这种潜在的影响力就更加不可忽视。很可能,在中央机构和国家层面的政治决策上互有影响。甚至包括一些这样的政治人员,他们在国家层面无法发挥作用,而到了中央机构却将自己的角色扮演得极致到位,这样互通有无的行为往往无法避免。因而,也就产生一个关键的问题,如何处理好中央机构与成员国之间的关系,以及成员国之间关系的问题。关键的问题既已产生了,根据外溢的理论,就需要提出可以解决问题的措施,而且是关键的措施。产生冲突的根源在于心不齐,各怀鬼胎。分歧、猜忌、误会,只会让冲突更加严重,只有平心静气地商谈对策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而这就需要拥有自治职责的机构和个人的介入。这样,“各方成功地说明他们的纠纷,以便在更高的层次上找出解决的办法,而这几乎就等于扩展了国际或国家政府代理机构的授权或任务。结果,这种纠纷的方式……使外溢对国家的决策产生最大限度的影响:遵从于最初的任务和授权的政策,只有在任务本身扩展以后才能得以实施,对任务感兴趣的国家相互之间的妥协反映了这一事实”②李巍、王学玉:《欧洲一体化理论与历史文献选读》,第126、129页。。新职能主义的超国家思想比职能主义更能注意到在一体化过程中会出现的种种问题,以及可以解决的办法,而不仅仅是经济层面的。
无论哪一种超国家主义的思想,其维护国家利益的中心问题都是生存,引申而来便是采取办法避免战争,避免冲突,避免纠纷。趋利避害,趋和平的利,避战争的害。极为激进的北一辉,崇尚以暴治暴,以实现统一的目的;斯皮奈利谋求将美国的联邦制在欧洲地区推行,建立高于国家一级的联邦制的制宪会议。这两种思想在本质上都在“玩火自焚”,触碰国之为国的底线。职能主义的代表米特兰尼则提出按照自然的原则,他认为拥有相同目的、利益、想法的群体会细水长流般地慢慢走到一起,而不涉及任何政治权力方面的问题,这不久便遭到了后来的新职能主义者的怀疑。林德伯格按照外溢的理论认为,经济不可能与政治脱开干系,不仅无法与政治抽离,而且解决一体化过程中的关键点都系于政治决策层面。
超国家主义思潮的理论基点是对传统国家概念的反思。这一思潮产生的背景除了受战争影响以外,还在于战争对人们的主观世界产生了极大冲击,从而引起人们的反思与惊醒。战争本身除了破坏外,也将世界以另一种非和平的方式捆绑在一起,使全球化的进程慢慢成为一种必然。回顾国家产生之时,严格的地域界限是当时的显著特点,如今这一客观的地域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国家以及国家利益的概念本身也在遭受着更大的考验。
欧盟等超国家组织的出现本身就是对传统的国家概念的反思与重新审视。国家利益面对全球化的大背景,自然也会留下适应时代变化的烙印。“其他国家环境因素包括国际恐怖主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扩散、环境生态、毒品犯罪等全球性问题”这些“都会影响到一国战略利益的判断。如果判断失误,就会带来灾难”。③刘胜湘:《国际政治学导论》,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24页。当然,全球化带给各国的更多是利益和契机。全球化的发展,使国际环境变成各国互通有无、相互往来的大集市,各国带着各式各样的产品,经过国际这个大集市,进行讨价还价,切磋交流,直到双方在价格或是技艺、或是思想上达成双赢的共识,这场较量才会告一个段落。这样的过程,于民族国家的发展而言,带来的巨大利益是显而易见的。
首先是技术同化。技术突破国家界限和地域界限,走向国际,是全球化带给全球人民的福利。在信息化时代,技术发明从全球一隅散播至其他各国,其传播的速度和质量令人咋舌。引领技术创新的主体也越来越突破国家的界限,转而由超国家的共同体承担。2016年年初,欧盟发布的白皮书宣称,5G网络基础设施建设会将各国和各个领域的合作推向更深更快。5G网络将加速社会和经济的数字化进程,这有助于汽车、交通、医疗保健、能源、制造业以及媒体娱乐业等垂直行业的变革。该报告预计,5G技术将把现有网络演变成智能控制平台,通过调节供应商、运营商和垂直市场之间的关系来实现创新的商业模式。而2016年达沃斯经济年会聚焦“第四次工业革命”,引领技术创新的主体多为跨国大公司如高通、苹果、三星等。遥想当年,第一次工业革命、第二次工业革命以及第三次工业革命,每一次的技术改革和科技创新都是由民族国家引领,从而带领全球走向信息化和科技化的。而如今的技术和科技的革新任务更多是由超国家的联盟或跨国公司承担,这反映了全球化的巨大影响力。
技术的同化,给人民的生活带来切实的变化。尤其是网络和软件的创新,有着先天的传播速度。以看病软件为例,只需一部智能手机,打开软件,选择所需要咨询的医生,通过网络,就可以与医生进行病情方面的咨询和交流,医生很快就会给出最好的处方,然后遵医嘱照做即可。虽然,这不能解决更为复杂的病情,但却在极大程度上改变了传统的就医方式,这给人们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便利。若需要一本在太平洋彼岸的美国刚刚发行的书籍,也只需要动一动鼠标,上购物网站,在线付款,这本书就会在一定的时间内送达顾客手中。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其次是文化同化。文化的同化虽不像技术发明那般看得见、摸得着,但往往在经济、科技同化的背后,脱不开文化的依托。曾经风靡全球的韩国歌曲《江南style》,在全球掀起模仿的狂潮。传播的速度,依靠的是全球化的网络媒体,是技术同化带来的全球福利,然而随着《江南style》风靡全球,韩国的江南文化也散播到世界各地。“江南”指的是韩国首尔东南部的一个上流社区,“江南style”指的就是当今韩国上流社会的风格。人们可能会从文化上欣赏这首韩语歌曲曲调和舞蹈,发展为赴韩旅游,亲身感受韩国文化,再进而受韩国高档电子产品、服装品牌等的诱惑,购买韩国商品,从而为韩国经济助力。
所以,正面而积极地输出自己的民族文化,是可以最大限度地服务于国家利益的。文化认同的同时,带来的附加效益也无法估量。以法国为例,法国历来重视文化的力量,一直懂得利用文化这个软实力在国际上扩大自己的国际影响力。法国还是“全世界唯一一个在外交部和总司框架内组织连贯的(对外文化)政策工具—海外法语教学、文化传播、科技合作、发展援助以及对外视听的国家”①姜秀敏:《全球化时代的国际文化关系研究》,中央编译出版社,2011年版,第171、171页。。对法国文化的认同,每年都会吸引着大量的国外游客慕名而来。另外,法语的推广,更吸引着大批的留学生前往法国求学。据统计,法国投入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在对外的文化活动上,一度曾占外交部总预算的50%—60%,一般情况下也能占到30%—40%。②姜秀敏:《全球化时代的国际文化关系研究》,中央编译出版社,2011年版,第171、171页。文化输出的结果,是对本国文化的高度认同,提升了国家在国际上的社会舆论和影响力。
2015年夏,素有“史学界的奥林匹克”之称的国际历史科学大会首次在中国,也是首次在亚洲国家举行,共有来自90个国家和地区的2600多名学者参与此次盛会。会议探讨的内容集中反映了全球化和跨国化的趋势。通过这样的国际化平台,学者们相互交流和沟通,吸收异域文化并输出自己的文化。像这样的跨国性、全球化的学术研讨会,以及各项洲际间、世界性的体育盛事、博览会等无时无刻不在进行中。技术、学术、文化、体育,引领的主体越来越倾向于超国家性的组织,国家的引领作用日渐弱化。
那么,这类超国家性的活动的举行,是否意味着未来国家的功能为零?国家在其中的作用是否可以忽略不计?正如前文所提出的疑问,国家是否真的正在走向它的穷途末路,或者说有一天国家是否真如恩格斯所言就“消亡”了?
翻开国内有关政治经济学的辞海或是法学大辞典等,我们不难找到关于国家消亡论的词条,其对国家消亡的解释都是遵循恩格斯的国家论的基本思路,认为“国家是个历史范畴,它随着阶级的产生而产生,也不可避免地随着阶级的消失而消亡”①孙国华:《中华法学大辞典——法理卷》,中国检察出版社,1997年版,第214页。。这显然是恩格斯阶级国家论的解释。恩格斯在其《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集中阐述了“国家消亡”的思想。他认为,“从国家的起源来看,国家并不是从来就有的。曾经有过不需要国家,而且根本不知国家和国家权力为何物的社会。……阶级不可避免地要消失,正如它们从前不可避免地产生一样。随着阶级的消失,国家也不可避免地要消失”。国家也犹如一件古董一般,被陈列于博物馆之中,供后人参观和膜拜。而按照拉克曼的精英斗争理论,国家可以分为三个阶段:首先是前现代的社会,国家权力掌握在社会精英阶层手中,国家在其中处于绝对的劣势地位。其次是国家及民族国家阶段,随着国家权力的增长,精英阶层为了适应新的变化,将手中的权力让渡于国家,将自己的命运系于国家利益之中。国家权力的越发集中,造成国家决策也越发依托于制度建设而非以往的某个精英阶层,国家的行为愈加独立。这样的状况造成的趋势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竞争和交流成为常态。国家与国家的交流,更加促使国内民众的民族情结和本国文化传统的形成。国家性的行为在一定的历史时期促进了国家权力的独立化和集中化,促成了民族国家的形成。民族国家成为国际舞台的主导。第三是超国家阶段,全球化的历史大潮不断涌进,长期下去,带来的变化是任谁都无法想象的。如今的全球化大趋势,已造成了国际性的行为活动的过度活跃和频繁,国家性的行为却在一定程度上遭到冲击,甚至出现了各种超国家主义的共同体的出现。
这些超国家的共同体,按其结合的紧密程度来说首推欧洲联盟,它的经济政治一体化的程度较高,并不断依靠技术革新加强合作。前文言到,5G网络基础设施建设的目标是将欧盟各国的合作推向更快更深。其次是东盟,东盟亦不断借助技术同化带来的便利,贸易往来采用“互联网+交易所+电商”的新模式,帮助企业拓展产品销售渠道,实现跨境贸易、投融资结算便利等。再次是独联体、阿拉伯联盟、非洲联盟以及在拉丁美洲和太平洋上的一些国家联盟。这些超国家的共同体都在不同程度地借助于技术的革新,不断突破以往的商业合作模式,将贸易往来变得快捷而有效。
虽然现实的状况是,民族和国家的全球联合、融合的趋势是不可改变的,而众多的学者也提出了,超国家主义实体的出现,或许有一天终将取代国家,国家将完成它的历史使命,行将就木,但就像一件旧物品的失去那样,它在时,或许它成为你的一种习惯时,它反而并没有多大的存在感,而一旦失去,你心底的怀念,甚至将它再次唤醒的冲动恐怕是久久都难以平息的。
A Study of Supranationalism from the Historical Perspective
WANGPei-li1,CUI Yi-hao
(1.School of Marxism,Tianjin Normal University,Tianjin 300384,China;2.School of History and Politics,Guizhou Normal University,Guiyang Guizhou 550025,China)
From the historical point of view,the complex and changeable state form is not only unpredictable but also difficult to be accurately judged owing to the subjective and objective factors.When there is a fundamental change in the situation at the founding of the country,will there be a community that can completely replace the state?What is the next leading state?After the devastation of World War I and WWII,Western thinkers made their own unique thinking on this issue,forming the postwar trend of supranationalism.
nation;national form;supranationalism
D032
A
1674-3210(2017)02-0089-05
2017-02-10
王培利(1969—),男,山东济南人,历史学博士,山东大学历史学院出站博士后,天津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天津青年职业学院德育教授,主要
研究中西方文化比较、中国近现代城市史。
我们致力于保护作者版权,注重分享,被刊用文章因无法核实真实出处,未能及时与作者取得联系,或有版权异议的,请联系管理员,我们会立即处理! 部分文章是来自各大过期杂志,内容仅供学习参考,不准确地方联系删除处理!